《西瓜味的甜》贰久

27、chapter 27

　　正午的太阳最是烈，便是一路绿荫，没有凉风的时候也是燥的。

　　知了的叫声在这个时候显得分外刺耳，卫进回到家后没有锁门，第一件事就是带应幸年去了二楼，并把他安排在了他老爹早就收拾好的屋子，也就是他自己卧室的斜对面。

　　当时盖房子的时候手头比较宽裕，秦芳兰一锤定音，选了个三层的小洋楼建造。

　　房子盖好后，她特意从娘家移来了各种花树。两口子在啥啥都不懂的情况下，费时三个月，还真把这房子弄成了现在这种“野性园林”的风格。

　　卫进家里的装修很是简约，统一的米黄色调，因为住的时间不长，所以家里看着很是空旷。

　　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和杂物间通通在一楼，唯一的一个卧室当时是给程云纺准备的，但老人家不想离开老房子，好说歹说、劝了又劝也没有用，最后那屋子就空在那儿了，只孤零零的卧室三件套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

　　卫家五口都住在二楼，二楼中间，也就是上楼梯了以后，这边还有一个不大的小客厅，没有配电视，装的是投影设备。

　　卫小夏和卫暖的房间在东边，卫进住西边，每到夏天就热的要死，一条小命全靠空调吊着。

　　当初，本来秦芳兰是想让卫进住现在应幸年要住的那间屋，但卫进这间更大，而且阳台也更宽敞，所以他就选了这间，热就热点，反正有空调，但屋子小后面可就是真的麻烦。

　　他不爱收拾，屋子一小，他住的地儿跟狗窝真没区别，属于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那种。屋子大了，卫进还能选择性忽视不是？

　　“床单被罩都是新的，之前洗过。”卫进进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窗帘，活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空调遥控器在……”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最后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第一层的抽屉。

　　嗯……

　　怎么没反应？

　　卫进疑惑间，拆开遥控器后面一看，电池安的好好的，没问题啊。

　　空调上面的电源显示也正常，这什么情况？

　　“你等我一下。”他快步走到自己屋，先用遥控器把空调按开，在确定空调和遥控器这两个都没问题后，他又回到应幸年这屋，把电池一拆一装，摁了下电源键，空调终于很配合地响应了起来。

　　只是，一阵风吹来……

　　卫进觉得不对劲。

　　他离近了一抬手，脑子里冒出了一长串……

　　就？

　　离谱。

　　明明是三个点，不是小太阳，怎么吹出来的是热风？？？

　　遥控器没问题。

　　空调显示也没问题。

　　所以？

　　搞不懂。

　　“是热风，不知道咋回事。”卫进不像他爸，对电路和电器这块一窍不通，眼下头一回见的情况真的让他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应幸年也不知道。两人沉默着看着对方，差不多两三秒，卫进果断落声，“你去我屋睡，下午我让我二叔过来看看。”

　　应幸年看他转身拉开窗帘，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那天早上，他被卫进从后面抱住的感觉。

　　温暖中还有些燥。

　　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一想到，应幸年的心尖还是忍不住抖了又抖。

　　“走了～”卫进走过来，看他不动，又叫了他一声。

　　应幸年咳了咳，义正言辞道：“不了，我现在不怎么困，再说——”

　　“又不是没睡过。”走到门边的卫进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话，末了还尤嫌不够般，回头看着应幸年，眼神自然又平静，还带了丝让应幸年心里咯噔一下的催促。

　　这人……嘴上真是没个把门的！

　　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很有歧义吗？

　　“哎对了。”走回自己屋子的窗户边正准备拉窗帘的卫进想到，“你把被子带过来，不然我怕冻到你。”

　　“……”

　　大夏天的，这担心？

　　也没毛病，搁卫进身上。

　　熟悉的一室昏暗，空调上也没有温度显示，呼呼的风声带着丝急切，在屋里滚滚地铺开。

　　“你睡外面，里面风有点大。”卫进这屋的空调就装在床斜对角，直直地对着最里面、床头柜边的竹子吹。

　　应幸年刚把枕头放下，卫进就已经躺了下去，长臂一伸，只拉了被子一角盖上。

　　他没吭声，躺下去后规规矩矩地合上了眼睛，意识很快放空。

　　＊＊＊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应幸年的手指动了动，忽然觉得有点热。

　　他缓慢睁开眼，先是看了下右边，卫进还在闭眼睡着，呼吸平稳舒缓，明显睡得正香。

　　应幸年抬起头，发现卫进那床被子大多也在自己身上，而他只堪堪盖了个角，而且那一角还将掉未掉，真是盖了个寂寞，完完全全的形|式主义。

　　他咽了下有些干涩的喉咙，撑起身子，抬手握住了卫进腰上的那一角被子，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侧腰，正准备往那人身上拉的时候，卫进却突然动了下轻搭在腰上的右手，虚虚按住了应幸年的手指。

　　应幸年脑子猛然清醒，清醒过后，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剩下了。

　　指尖下的皮肤隔了层衣服本来只是微热，但应幸年却觉得自己手指突然就开始发烫。

　　卫进的手指微微曲着，应幸年手下和手背上的温度都是温热的，时间长了，他的指尖还能感受到卫进因为呼吸腹部有节奏的起伏律动。

　　他抬眼看了下卫进，那人表情不改，仔细听呼吸频率也是稳定的。

　　他放下心来，大脑控制着指尖轻轻用力向后边滑落，整个过程中触感好像放大了无数倍。手下肌肉紧实，应幸年甚至还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卫进腹部的线条。

　　他神经绷的紧紧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个彻底，呼吸都放缓了许多，像是在做着一件多么隐秘的事情一样。

　　想到这，应幸年的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了卫进的手上。

　　离得近了，玉白色手背上那几条青色的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中指最长，曲起后也是在最前面，卫进指甲修剪的很干净，也很整齐。

　　不知因为什么，卫进右手的中指轻轻一动，在应幸年绷紧心神的注意下，其他几根手指同时向后一滑，手背上青色的筋跟着一突起，在应幸年心尖漾起了一阵急鸣。

　　难道我还是个手控？！

　　不知为什么，应幸年呼吸骤屏。不想、甚至是潜意识里的不敢驱使着他快速拉开卫进的被子，直接给他盖到了脖子，然后自己躺下去的同时还侧过了身子，背对着卫进。

　　好半天也没有一丝睡意，但心脏却像是喝了黑咖，“砰砰砰”跳个不停，怎么也不肯消停片刻。

　　应幸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往细了想，又没有哪里不对，大抵是来到新环境不太适应，不过睡了一会儿怎么就懵了？

　　他伸手摁开手机一看，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所以……

　　他果然是没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