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味的甜》贰久

17、chapter 17

　　眼前一片昏暗，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帘，只是……

　　应幸年动了动胳膊，脑子逐渐清醒。

　　崭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只是他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这家伙，睡觉还真是“老实”啊！

　　他伸手把卫进揽过来的胳膊挥开，身子往后又躺了下去。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应幸年坐起身，先是侧过脸看了下卫进，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空调。

　　没有温度显示，显然是身边这家伙的杰作。

　　掀开被子坐起身，应幸年光脚走到了桌子前，低头一看，空调遥控器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了此时的温度——

　　17°。

　　“……”无话可说。

　　卫进在床上躺的舒服，夏凉被也盖到了肩膀那里，五点多钟的时候，他睡得正香。

　　应幸年没出声，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先是简单洗漱了一下，紧接着就进了厨房。

　　打个鸡蛋活个面，撒点葱花加点盐，电饼铛往那一放，热乎乎的煎饼很快就出锅了。

　　燃气灶上的小锅咕噜噜的响着，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了六点钟的时候，应幸年关了燃气火，推开了卧室门。

　　“卫进？醒醒，该起床了。”

　　好半天，床上的人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没起身，也没任何动作，仿佛那一声回答就足够了。

　　应幸年只得继续喊他，“到点了，卫进，饭都做好了。”

　　卫进极其艰难的启动了自己的大脑，逐渐回想起了自己昨天“鸡飞狗跳、荒里荒唐”的夜晚。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晚上能出去了？结果！

　　跟闹着玩儿一样，速度慢点估计还可能会被抓局子里去，这一天天的，唉。

　　卫进费力地睁开眼睛，无力地叹了口气，转向应幸年，问：“现在几点了？”

　　“六点二十。”应幸年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时间硬生生往前推了二十分钟。

　　果不其然，一听都二十了，卫进立马起身，非常自觉地下了床。

　　“牙刷给你找好了，毛巾在右手边第一个挂钩上，快去洗漱吧。”应幸年说完后就转身又去了厨房。

　　卫进站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家就在对面啊，怎么搞的像出了个远门？

　　莫名其妙地进了卫生间，浅蓝色杯子上是一个浅蓝色的牙刷，牙膏在杯子旁边，目测和牙刷是平行的状态，都笔直笔直的。往右，毛巾也是浅蓝色的，就好像随手准备的东西都是精心挑选的一样，那家伙的强迫症真是没救了。

　　卫进摇摇头，拧开了水笼头。

　　＊＊＊

　　由于赶时间，所以还不到五分钟，卫进就出来了。

　　应幸年没抬眼看他，只随意地叫了他名字，“快来坐，给。”

　　接过筷子后，卫进低下头开始闷声扒饭。

　　微甜的小米粥尝起来刚刚好，软糯香甜，还带着丝缕南瓜的清香。鸡蛋煎饼的味道也拿捏的恰到好处，配上脆生生的腌黄瓜，真是绝了！

　　卫进虽然没吭声，但手上丝毫没带停顿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应幸年也不是个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的人，就这样，两人保持着默契的宁静，直到“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卫进愣了一下，看向了应幸年，眼神询问他，这谁啊？大清早的？

　　“我去看看。”应幸年百思不得其解。

　　拉开门，第一时间响起的就是秦芳兰女士那熟悉的喇叭声。

　　“小年啊，卫进起了吗？阿姨把饭都做好了。你看你这孩子，之前也不说，爸妈不在家你一个人吃饭多不方便，直接来对面就是了，又不是少你一张嘴的饭。”秦芳兰喋喋不休，没给应幸年任何插嘴的机会，“还有那卫进，天天心眼也大，都不知道喊你过去。昨天晚上那么晚还来打扰你，也不回家睡，你看他一天天的！”

　　“妈！”屋里面的卫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妈这张嘴，不去干销售真是屈才了，废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冒，还不带丝毫停顿的。

　　他走出来，站在应幸年身边，道：“我们刚好在吃饭呢，你做饭也太晚了，吃完你那口我们估计都得迟到。”

　　“胡说八道什么呢？”秦芳兰面对卫进立马板起了脸，跟刚才绝对是判若两人的表情，“这不是你天天起床的点？吃完饭刚好去上课，怎么就迟到了？”

　　“啊？”卫进看向应幸年，有些想笑。

　　这人还真是，搞笑死了，一本正经地扯着谎诓他呢。

　　应幸年扯了个标志性的微笑，说：“谢谢阿姨，不过我会做饭，没事的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也习惯了。”

　　“瞧瞧瞧瞧，卫进～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样的年纪，怎么人家什么都会，你就知道天天打游戏玩电脑？你看看——”

　　“哎哟行了我的妈！你再说下去，我们真得迟到了。”卫进一把把应幸年拉到身后，往前一站，把好模板挡了个严严实实，“我现在不正跟着人家学习吗？你还过来打扰我们，害得人家饭都没吃完。”

　　“你这孩子！”秦芳兰狠狠白了卫进一眼，后往里面说：“小年啊，真是不好意思，卫进从小到大都这么没皮没脸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遇到什么事到对面找阿姨哈，别老想着一个人待在家，多无聊啊！别看卫进——”

　　“行了妈，你快回去吧！我快要迟到了！”卫进推着他老妈往自家走，拉开房门就挥了挥手，“我都知道了妈，记住了记住了，您先回去吧，一会还要去上班呢，拜拜。”

　　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卫进直接转身“啪”地一下关了门。

　　应幸年还站在玄关那里，与转过身的卫进对视时，虽然有丢丢微乎其微的心虚，但还是不改面上的沉稳，“你睡那么晚呢，我怕叫不醒你。”

　　“哪那么难叫？”卫进跟着应幸年往餐厅走，“只有我妈叫我我才赖床，在你家呢，我不起床也害怕呀。”

　　“你怕啥？”

　　“我不得怕我老师回来了？”卫进坐下后，忽然又想到，“对了，你今天有没有哪不舒服？”

　　“什么？”应幸年不懂他的点，“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晚上我睡着了，你往我这边挤，好像是冷了，就缩成了一小团。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就没下床拿遥控器调温度，伸手把你搂我这边了。”

　　应幸年拿筷子的手一停，下意识就反驳道：“我没有！”

　　“真的，我骗你干嘛？”卫进抬眼看向应幸年，眼神认真极了，“我当时抱你抱可紧，生怕给你冻到了。”

　　“怕给我冻到了你还开那么低的空调？”应幸年想想就觉得无奈，“夏天人体最舒适的温度是19－24度，你开个17度，哪个正常人会干这样的事？”

　　“我怕热嘛。”卫进一脸无辜，声音也软绵绵的，底气十足，一脸无辜样。

　　他的头发软哒哒地自然垂落，看着乖巧又可爱。完全区别于收拾好之后的利落潇洒，面前的少年看着温吞吞的。狭长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像是正在期待着什么似的，让人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应幸年语塞片刻，很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快吃吧，一会真到上学点了。”

　　卫进眨眨眼，没吭声，低下头也跟着安静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