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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酉时的梆子敲响,屋里再次安静下来。贾母花白的头发在烛火的照耀下,像是渡上了一层金子。旁边的贾宝玉搂着贾母,感觉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左边下座的贾赦一脸的富贵相,手里还把玩着一把不知道哪个富贵老爷送来的扇子,手指戴着几枚玉戒,脸上还有这些许难堪的神色。
      贾赦旁边便是贾政,还是一副很清高的模样,留着长长的胡子,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端着一碗茶浅尝。手指上面留着长长的指甲,想来也不是一个能劳作的主。
      贾珩观察着这屋子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一张富贵的模样,不懂得人间疾苦,也不晓得他们将来会遭遇到什么模样的危机。
      人生的路都是选出来的。在现代人只对自己负责,所以走错了也不要紧,自己负责自己的错误就好,法律上也不会牵连到他人,除了子女考公入伍等一些硬性标准除外。而在这里,一家之主如果做错了事,在政治斗争上站错了队,小则祸及全家,大则牵连九族。
      而现在,贾母也正在判断前方的路该如何走。可是一个内宅的妇人,并且还是常年囿于内宅琐碎之事的女人,有何经验能带着全家能走向另一个富贵巅峰呢?原著中不正是贾府破败了吗?她身边的老嬷嬷都能仗着她的势侵吞贾府的财产,能在她面前做的一丝不露。并且原著中凤姐曾经暗示过鸳鸯能否拿着一些贾母不常用的东西拿出府典当过日子,鸳鸯背着贾母悄悄的拿了一些东西出来。你看,连身边信任的下人都这般,贾母又不常出门交际,又能如何时时掌握朝堂的动向?
      而贾赦,贾政两兄弟。一个只在乎酒肉古玩美色,一个清高又迂腐,这掌管西府的男人都这般了,还能指望谁呢?指望贾琏?还是贾宝玉?
      贾珍坐在贾珩上面,两个眼珠子在溜溜的转动,想开口但是又不敢开口。他能回京做官就是走的太孙的路子,他已经脱离不了。毕竟在南京的时候已经做成了选择,没想到回到京里,想着拿着两府的人脉为太孙办事,却遇到了阻挠。现如今,他心中也是很不好受。只能不断的喝水表示自己很平静。
      坐在贾珍下首的贾琏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贾珩则是坐在贾琏的下面,不断这观察着众人。
      右边的邢氏,王氏,尤氏都平静的坐着。
      贾珩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老祖宗,皇上到底年轻力富,咱们府上到底是没有了以前的兵权了。朝堂上无人,只靠着宫里的贵妃在苦苦支撑,论理说恭亲王随时都可以舍弃我们,并且还有被推出去挡剑的风险。咱们府,是该走出这个泥潭了。再不动身,当陛下缓过来,第一个拿来下刀的将会是我们这些支持太孙的旧勋贵。”
      “老祖宗,您可要好好把握着啊。”
      贾母脸上有些许犹豫:“如若现在抽身,要怎么个抽身法?这是有代价的,不然皇上凭什么要信咱们?”
      贾珩脸上坚毅的说道:“老祖宗说的是,这投名状我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要委屈老祖宗进宫面圣了。”
      这投名状说的便是那番薯和土豆,只要用功抵过,即使是有大过错,在圣人面前也是可以保命的,更何况,贾氏一族还没有到那般要杀头的地步。原本这两样东西,贾珩是不想动用的,只是想着如果不拿出来给西府脱身,只怕是不能够了。贾母是长辈,东府和西府又连着经和着血,再一个便是西府出事,东府保不全,林府也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牵连。
      原著中,贾母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贾母等一众人去道观打礁,一个小道士冲撞了女眷。王熙凤本想责怪那小道士,只是贾母听了忙问:“是怎么了?”,凤姐就上去搀住贾母,就回说:“一小道士儿,剪灯花的,没躲出去,这会子混钻呢。”贾母听说,忙道:“快带了那孩子来,别唬着他。小门小户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那里见的这个势派。倘或唬着倒怪可怜见的,他老子娘岂不疼的慌?”说完着,便叫贾珍去好生带了来。贾珍只得去拉了那孩子来。那孩子还一手拿着蜡剪,跪在地下乱战。贾母命贾珍拉起来,叫他别怕。问他几岁了。那孩子通说不出话来。贾母还说“可怜见的”,又向贾珍道:“珍哥儿,带他去罢。给他些钱买果子吃,别叫人难为了他。”贾珍答应,领他去了。
      可见贾母是位同情弱者的妇人,只是林黛玉的惨淡下场终究也是要算到贾母的头上。毕竟,贾宝玉与林黛玉相比,林黛玉注定是要被舍弃的那个。但是又怪不了贾母,古人从来都是讲究礼仪,贾母与林黛玉是为两家人,又有王氏从中作梗,黛玉到后面没有了价值,家中钱财都被用完了,薛宝钗上位也是必然的。有钱时,视金钱为恶睹物,无钱使,便什么门第之分、什么阶层之分统统都忘了。
      贾珩晃了回神,见搂着贾宝玉的贾母还在沉思,也没有多打扰。
      香炉上的烧着的香,看的让人出神,贾珍见众人许久不出声,便想着趁机继续拉拢西府,贾珍眼珠子一转,便道:“老祖宗,当时咱们家也是乘着太子的东风捞了不少好处,现如今咱们两府要是动了,只怕要背上个不忠的名声。再者说这太上皇如今也是康健,又疼爱太孙,当年太子事发,只怕还要被翻出来重新查呢。咱们家上上下下皆承了太子的恩,不能做那等不义之辈。再者,左右摇摆,是为官场上的大忌,即使是圣上再次启用,也只怕是无望再升高官了。何况做了墙头草,那四王八公也不能饶过咱们。”
      贾珍顿了顿,又继续道:“那些个很多都是有实权,咱们府上也扛不住啊。”贾珍的一席话,贾政倒是同意的点点头。
      东西两府,靠的是宫里的贵妃。在朝堂上没有人能说的上一句话的。林如海虽然说是姻亲,但到底还是圣上那边的人。
      贾母听到贾珍的一席话,脸上也是煞白。她是最清楚不过那些个旧勋贵的手段。贾珩见贾珍不思悔改,倒也是不在意了。贾蓉当年一直跟在贾珩边上,回家娶了个媳妇,就又和贾珍一个样了。贾珩一想到贾珍那些恶心的事情不由心里一寒。
      贾珩直言:“老祖宗倒是不必这么忧心。那些人只怕不敢妄动,皇上还能镇的住,这群人若是动手,那么就是皇上动手的借口。再说,咱们府上还能经的起一丝丝风雨吗?宫里的贵妃还指望着咱们呢。”
      贾政听着这些话,便摇了摇头:“珩哥儿看到这些也是难得,只是不忠不义之事咱们这样的门庭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贾珩听到这些话,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不忠不义?二叔你忠的是谁?义的又是谁?咱们家该忠义的是圣上,那才是咱们做臣子应做的本分。”
      贾珩这一声唬得在座的耳鸣,贾宝玉被吓的又往贾母怀里靠。
      贾政脸上刷的一下就不好看了。贾政这个人,自恃清高,实则是迂腐之辈。要说这忠义在古代也是一道道德的枷锁。
      贾母这时才缓过来,脸上坚毅的神色看着是下定了决心:“珩哥儿说的不错,咱们府动摇不得了。就按珩哥儿的意思去办吧。只是这珍哥儿可如何是好?他也是咱们贾家的子孙,如今为着太孙做事,官还是走的他们的门道上来的。如何是好?”
      贾珩看了看贾母:“这得看大哥的意思了。”
      贾母问:“这是何意?”
      贾珩并未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贾珍。贾珍是明白的,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很快做出了抉择。他现在的日子这样好,前途光明,如若回到贾府,还得被压着。他自然是不愿意再过这种苦日子了,再说自己的父亲这般偏心,祖父也将爵位传给了贾珩,他如何能忍?他又怎么能甘心?现如今就是自己的机会,何不自己拼搏一番?
      贾珍抿了抿嘴:“老祖宗费心了,我的心意父亲已经知晓,他也无话可说。我既然已经选了太孙,便做不出那等事来。”
      到这了,这贾珍还不悔改,贾珩倒也不用客气了,直接拿出贾敬的信来:“老祖宗,这是我父亲说要交给您的信。”
      贾敬是和贾珩商量过这件事,如果贾珍还是执迷不悟,便除族。若西府同样靠着太孙,也一并分宗。
      贾珩递给贾母,贾母拿着信,在灯光下眯着眼看。速度很慢,贾珩便重新落座。待贾母看完,已经是一盏茶之后。
      贾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珩哥儿,是否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贾珩点了点头。
      事情到这里便已经定下了。西府的方向也定了下来。
      贾母喜欢热闹,又想起了满月酒,便又笑着说:“那满月酒之事还是在东府办吧。只请些个好友来热闹热闹便可。姑娘们也是该见见人了。好了,你们都去忙吧。”
      众人一一行礼便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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