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里不知身是客》问竹人

45、第 45 章

　　英莲是个可怜的孩子，被拐卖初进荣国府的时候，周瑞家的跟金钏说了一句：“倒是个好模样，竟有些像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
　　这里并不是说她们两个在长相上相似，而是在命运上相似，都是有命无运的累及爹娘的一个生命。英莲在第一回便被一个道士批了一个“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的批语。与东府容大奶奶相似就说明秦可卿也是这样的命运。
　　但是如今，英莲算的上是比较圆满了。那日英莲回去之后，贾珩便叫平安来细细问话：“你是不是看上英莲了？若是这般，我就将你放出去。”
　　平安立马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二爷是要将我赶出去吗？我不走。”
　　贾珩笑了笑：“不是赶你出去，只是你也大了，该娶媳妇了。要是我再不上心你爹娘就会怪我了。你放心，我还用你，只是你爹娘还得继续留在府中。”
　　平安这样才算是明白贾珩的心意：“谢二爷。小的愿意入赘甄家。”说完黝黑的脸便一红，不再言语。
　　贾珩如何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起来吧，只是你得对人家好。再有，你回去问问你爹娘同不同意。后面再来回我。”
　　平安应了一身便退了出去。
　　辗转又过了几日，两府的人都在忙碌着三个新生儿的满月宴席。孩子满月自然是大操办了，想着东西两府的三个孩子相隔不远出生，索性便一道办了这满月宴。凤姐所生的哥儿也是长得白白胖胖的，月子里凤姐过的舒心，贾琏初得嫡子也是很窝心，在月子里放下了庶务，在屋子里头陪着凤姐。凤姐看着这男人收了性子，心里也是舒坦不少。
　　两府的宴席自然不必寻常人家，这大观园原本是元春省亲之地，家中的兄弟姐妹原本住进去已然算是僭越，只是宫中的贵人开了恩典叫姐妹们搬了进去住在一起。固一日，王氏想着在东府办又觉得便宜了东府，只能进宮求得元春同意，恩准两府的满月宴可以在里面举行，方才还有这一出。
　　想着这大观园太过于奢靡，又是皇妃省亲之地，平常人家怎可对外随意使用。又是张灯结彩，又是宴请亲朋好友，先不说陛下那里过不过的去，就说那京城的言官也不是吃素的。贾珩觉得不能如此奢靡，便与将宴席办在宁国府。
　　这边老太太听闻，心中不大欢喜，只想着原本元春已经同意，心里不痛快。又连忙要贾政去东府问问到底是怎么一个章程。
　　贾政散衙之后亲自去了东府，此时贾珩正在院子里都着两个小孩。见到贾政来了，贾珩站了起来，说道：“二叔，不知道有何事劳烦你跑一趟，您打发一个人过来叫我就行了。”
　　贾政摆了摆手，说道：“不劳烦，只是老太太心里不大高兴，叫我过来问问为何不在大观园里头设宴？”
　　贾珩淡淡一笑：“此事我父亲安排的，我也能猜到一二。虽说贵妃有谕，但终究不能绕过皇上，姐妹们住进去本来就有些逾制了，父亲是想贾氏一族少些麻烦罢了。二叔回去向老祖宗说明，老祖宗也会体谅的。”
　　贾政听完侄子的话，倒是也不大认同，自知贾氏一族还还由贾敬做主，这结果无法更改便又和贾珩闲聊了几句便回了西府，回到西府后，换完衣裳已经到掌灯时分了，想着先去向老太太请安，再检查一番贾宝玉的功课。
　　贾政缓慢的走向老太太的院子，便将这东府的这番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也太过于小心了吧，咱们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呢。”贾母拿着鸳鸯递过来的燕窝羹，吃了一口，然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贾政是同意贾母的想法的：“这是敬大哥决定的，只怕是改不了。儿子与母亲想的也是一样的，贵妃想给家里面做点脸面，只是敬大哥终究是怕了。”
　　贾母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去叫珩哥儿过来。我来和他说说。”
　　贾政有些许疑惑：“母亲，这怕是得叫敬大哥过来吧。”
　　贾母放下燕窝，一旁的鸳鸯接过碗：“你瞧着是敬儿做的，但其实是珩哥儿想这样做。你没瞧着金陵那些人最近都不敢惹事了吗。原因是前些年珩哥儿回老宅的时候，狠狠的收拾了一番。最近这些年才越发的收敛了起来。只是京城的这几房，珩哥儿却迟迟不动手收拾，就是想着京城这几年水太混了，怕是等这阵风过后就开始动手了。”
　　贾政眉毛微微一皱：“这……那我回头叫他们几房收敛一点。”
　　贾母摇了摇头：“只怕是不能够了，京城这几房趁着咱们的势，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的事情。只怕现在是抽不出身了。再说这不是咱们府操心的事，让东府去折腾吧。”
　　贾母又看向鸳鸯：“你去叫珩哥儿过来，你就说宴席的事要商议。”
　　鸳鸯行了个礼：“是。“便退了出去。
　　贾母又叫下人去把贾赦，贾珍，贾琏，贾宝玉，王氏，邢氏，尤氏一起来院子里面。贾政瞧见贾母叫了这么多人来，有些不明白：“母亲，为何叫这么多人来。”
　　贾母看了一眼：“人多点子也多。”
　　不一会，贾珩就先进来了。贾珩跨过门槛，提起自己的袍子，进了门有丫鬟帮抻了抻衣袖。进到厅里，虽然已经来了多次，但是还是被这屋子里的东西震惊到了。都说富贵迷人眼，这些个玩意，就是阻止人进步的障眼法啊。
　　“老祖宗万福。”贾珩行了个晚辈礼。
　　“珩哥好久不来看我啦，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吗？”贾母笑着问道。
　　贾珩微微弯了下腰：“老太太说笑了，最近忙的很，和父亲一直在庄子琢磨地里的东西。”
　　“鸳鸯，上茶。”贾母也没有理会他这般说辞。
　　鸳鸯端了一杯清茶上来，又低着头回了贾母身后。
　　贾政见气氛冷淡，便打了个岔：“珩哥儿，你和你爹在庄子里都在忙些什么。”
　　贾珩见贾政也是这样随口一问，便打了个哈哈：“之前叫府中的下人去找了些京城里没有见过的种子，父亲说要试着种起来看看。”
　　半盏茶的时间，贾赦和贾琏就进来了。后面跟着贾宝玉。后面的丫鬟成批的进来，这个大堂一下子就多了不少的人。
　　随后王夫人和邢夫人，尤氏就进来了。先是给老太太行了个礼，贾珩也起来行了个晚辈礼。王夫人脸上看起来不悲不喜，邢氏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老太太今日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吗？”贾珍先说了句话。
　　“咱们家许久没有什么喜事了，现如今两府的喜事都凑在一起，我便想着就一起办了，宫里的娘娘也是很欣喜，咱府上也好好热闹一番。”说完，贾母看了一眼贾珩。
　　贾珩如何能不明白这话，只是到如今，这贾府上上下下还没能够清醒，势必得和大伙好好谈谈了，也算是给西府一些提示。
　　看了一眼，各个身后的伺候的人：“你们都先下去吧，长生你去门口守着，有那些个喜欢听墙角的靠近就地仗杀。”
　　老太太此时不明白贾珩的意思，但是应该是想着有些话要自家人说，便看了一眼身边一脸不愿意退下去的鸳鸯：“你也先下去吧。”
　　一群下人都退了下去。
　　贾珩便直接开头：“曾经，东府上的蓉少奶奶是前太子是女儿，想必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面都门清吧。”
　　原著中，周瑞家的见到英莲便说与东府的蓉大奶奶品格有些像。
　　原著第一回，拿两个神棍对甄士隐道说:“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
　　说的正是英莲，那么再结合周瑞家的说英莲与东府蓉大奶奶相似，那么秦可卿也便是有命无运之人。
　　老太太脸色一变，就知道贾珩想说什么，连忙阻止：“珩哥，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
　　贾珍听到秦可卿的时候，脸色也变了一下。
　　贾珩至今也没有那么多耐心，近日来，英国公府那边动作连连，贾珩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打什么主意。索性便将计就计来个釜底抽薪。
　　正了正色：“咱们贾家的富贵延续到如今，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如今，我想着大家都要好好说清楚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等众人反应，便又开始继续说下去：“咱们府上的大姑娘到底是怎么上位的，想必二婶最清楚。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吧事情说明白了。”
　　那边的王夫人，冷冷的开口：“家中的事情，都有长辈们做主，现在珩哥儿还小，还是不要过多参与这府中的事了吧。”
　　这意思不就是说你在旁边听着就行了。
　　“我东府上的事，我还是做的了主的，如果这些事情，不是关于东府，我还懒的掺和呢。比如二婶你在外面放利子钱的事，我不也没过问吗？”贾珩当即怼回去了。
　　王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当即煞白：“你！休要胡言。”
　　贾母听到了利子钱的事，脸色也不大好，但是还没有发作，只是贾政就当场呵斥：“王氏，珩哥儿说的可是真的？”
　　贾珩见到这样无休止的歪题，便纠正：“我说的自然是真的，二叔自己回去把周瑞捆了去问问看就知道了，只是现如今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到时候你们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再说到秦可卿的事，当年祖父和叔祖父也是念着旧情，便决定这般。我父亲原是不同意的，便加上当年追随太子，索性也就去道观修行去了。”
　　“大家现在也索性都说开，我是不同意这样子站在两条船上的，再加上现在东府是我做主，父亲也是很同意我的想法的，只是如果西府还这般行事，等皇上腾出手来，都够两府吃一壶的。所以，我的想法是和原太子那边切割干净，只要你们同意，接下来我来办这些事。”
　　贾珍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幽幽的说道：“珩哥儿现在说这些有点难办了。咱们两府现在是下不了船了。”
　　贾珩瞥了一眼贾珍：“老太太，咱西府还是得靠您，您好歹给个主意。是要拿全府的性命赌上那条没有可能的路，还是说现在全身而退。”
　　贾母是对如今的恭亲王很有好感的，毕竟当时贾府都是追随太子的，只是那时太子被废，两府都没有参与在太子的事件之中，才能好好的摘出来，还有当时贾珩的祖父舍弃生命救驾，让东府再次封了个世代罔替的国公府。
　　而如今，西府上没有后生能够撑起荣国府。荣国府眼看着没落，她一个女人家，没有办法能够续上富贵荣华，如果太孙能够上位，或许能靠着当时对太子那一点子恩情能够推荣国府再上一步。
　　贾珩知道贾母的想法，但是已经这样了，如果再不知这样悔改，便再也不能怪东府了。
　　贾政知道贾母的心思，也不出声。当贾珩以为西府没有人出声了，却听到了贾赦的声音：“我们愿意。”
　　贾母听到贾赦的声音，看向大儿子：“你在胡说什么？”
　　贾赦慢悠悠的对上：“母亲，我觉得珩哥儿说的不错，我们要从那边抽身出来。”
　　贾母眼睛盯着贾赦：“这个家还没到你做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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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又回来了。开始继续连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