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影》竹山流水

5、第五章节 图案（上篇）

　　白浪习惯性地走在暮尘飞羽身后，看着他后脑微微束起头发的发梢，略略迟疑了一下，“飞羽，你有没有想她？”暮尘飞羽一愣，放下刚抬起的右腿，说：“有点。”白浪露出阳光的微笑，搭住他的双肩，说：“看来你蛮专一的嘛，都那么长的历史了。光明似箭，流水无情啊。该放下的总要放下，我也不想你每年都跟我认识你三年以前一模一样。每个六一儿童节独自去淋雨，这样对身体也不好啊。飞羽你是一个不现实的人。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

　　七年前千樱子的离开，在暮尘飞羽的心上划下了深深的一刀。这一刀不深不浅，让你不能恨人家，也不能抛弃对她的感情。

　　掰下白浪双手，暮尘飞羽感慨着说：“是啊。我是一个不现实的人。

　　暮尘飞羽递给他一支烟，点上烟后吹出几团白雾，说：“是啊。我是一个不现实的人。到现在还想着虚假的童话情节，浪漫纯真的爱情。我他妈的怎么还想这些屁事！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弄人的玩意儿。谁知道现在人家还认不认识你。说不定人家正在跟上床呢。多逍遥自在啊。那像我这样还读什么破书。全是废物有个屁用啊——不说了，抽烟。”

　　说完这句话暮尘飞羽觉得自己特虚伪，虚伪得让人一眼看穿。其实他本身是很在意那段感情的，很在意让这段感情发生的女孩：千樱子。在千樱子离开的七年的时间里，暮尘飞羽几乎忘记了白天黑夜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是如何伤害她的。如何使她跟自己说一声道别都来不及。以至于几年后的时间里形成了一种习惯：六一儿童节特地跑到千樱子家那幢别墅的那条街不停地徘徊至天亮。唯一暮尘飞羽感到奇怪的是那天晚上多多少少都会下此雨。到后来白浪跟踪他，才不得已将自己与千樱子的过去一一说给他听。

　　白浪也是唯一知道自己保持这个习惯的人，暮尘飞羽原本想要把这段记忆装进棺材里，但后来发现自己无法忘记无法摆脱也极须一个人分担。事实上是没人能分担的除了自己，而白浪给暮尘飞羽的感觉无疑是最好的至少让自己觉得自己不在是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孤独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七看里越来越模糊的千樱子身影，此刻却十分清晰。似乎是贴着自己的身体，连体温呼吸的声息都能感觉得到。

　　颤抖的手指头夹着烟头在空中晃动，看到晃动的烟头白浪心里一阵抽搐，明显地感到了暮尘飞羽情绪的波动，“你也别回去了。出去学校后咱们喝酒去。”

　　“好。那我们多喝点。”暮尘飞羽淡淡地说。

　　抽搐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分，看着栏杆下面的操场，白浪对暮尘飞羽说：“飞羽，要不先去打球。现在时间还早得很。”白浪十分了解暮尘飞羽个性，一旦心情不好他都会去打球发泄。

　　球场上的暮尘飞羽十分活跃，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专业，投篮时候更是专注。看得白浪都忘记了暮尘飞羽是在发泄着情绪。

　　看到白浪双手压着膝盖在喘气，汗水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暮尘飞羽裂开嘴巴送给他一个体微笑，说：“不行了吧。不运动就是这样的结果。体力跟不上，多运动点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像我本人每天都会去锻炼，当然了篮球，跑步都是额外的运动。关键是我每天都在学截拳道。那辛苦你没度过不知道，唉！教我的那个人居然在少林寺当过和尚，这当然是他自己说的。再说现在少林的俗家弟子很多。真正的弟子几乎是绝迹了的，我是说像他这个年纪也就二十八九岁这样怎么可能呢？我当时就说不相信，他也没再说些什么。我跟他学了一年功夫，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教我的根本不是截拳道。我就生气了，任我如何骂他。他都不理我，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人的忍让程度居然到达这个地步，更何况他本身只是中年人的年纪而已。嘿嘿，这人就是奇怪，教了我三年就突然失踪了。至到今天我没有见过他一次，现在想想也真是后悔当初我也没问他的名字。也只是叫他大叔。现在找他也太难了。”暮尘飞羽握紧拳头，修长的手臂像是突然间借来了别人的肌肉一样本来平平的手臂爆起了一大块一大块的肌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子。总之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硬朗了。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的肌肉鼓起来跟大多数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怪异的。不管了，能健康就行了。反正现在也见不到他人想问也是不可能了的。只记得他走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小心，小心，小心不要轻意让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好好练吧。’我到现在都未明白，你说谁不发现我啊！除了了瞎子看不见之外。不过我现在还未忘记他的话，总之我先记住着。不知道有用没用的东西最好记住，等到用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这是我的名言，哈哈。说笑了我又不是名人，哪是什么名言说说好笑罢了。来我们再打一场我防守你进攻。”说时，向白浪轻轻的眨眼睛，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年轻的少林和尚？不教截拳道，能使肌肉突然爆起的奇怪强体术。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人是在帮暮尘飞羽。他是谁？为什么要帮助飞羽？还有那人留下的话，‘小心，小心，小心不要轻意让人知道你的存在。’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存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他预测到飞羽有危险？也不对啊，现在几千公里外并无危险我尸影强度。看来还是我多想了。”白浪思考着暮尘飞羽的话，“好，你可先守着。我过一会儿再去。”

　　“你有心事啊？”暮尘飞羽看着魂不守舍的白浪问。

　　“不是就是有点累了。”白浪微笑着回答。

　　“看你的样子也不想打了，那我们出去吧。”暮尘飞羽走到白浪的身边坐到地面上。

　　“坐下来吧像你这种姿势保持久了也挺累的。”暮尘飞羽拍拍白浪屁股下面的地面说。

　　白浪坐下来时，左臂的护臂套不经意地擦到了大腿上，稍微脱落了点点。麦色的皮肤里居然泛着淡淡的红色。似乎是某个图案，由于只看到三分之一所以看得不是十分清楚，暮尘飞羽好奇地问他，“浪，你手臂上的到底是什么图案？怎么都不刺清楚些？”

　　满脸惊愕的白浪看着暮尘飞羽，过了一会儿才搪塞他，说：“那没什么，是纹身。”

　　“纹身？”“是我个人的爱好，其实也没什么出奇。不过是普通的纹身的图案。”白浪没有看他，一个人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听着白浪慌乱的回答，暮尘飞羽意识到他在刻意隐瞒些东西。而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说的，或者跟自己无关，否则以白浪的性格他是不会不告诉自己的。毕竟与白浪在一起的时光里至少到今天为止他并没有对隐瞒着什么，他是一个无话不谈的人。

　　中午的光线十分刺眼，运动后的身体在阳光的炙烤下发出阵阵的汗臭。这时，俩人的球衣差不多都能拧出水来。相视一眼后，二人躺在了地面上，想让热辣的地面贴着自己的背部让汗臭出得更快些。

　　返回宿舍换下了解球衣，暮尘飞羽与白浪径直地走下楼梯。在到达楼梯口的三四个台阶处停了下来。而楼梯的对面是三层的白色建筑物——女生宿舍。宿舍的二、三楼栏杆上每天都有或多或少的女生趴在上面观察对面的男生宿舍里的男生，一旦发现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会疯狂地尖叫，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在叫。

　　拥有少女般尖尖的下巴，修长的身材，见到女生时会露出阳光般的微笑的暮尘飞羽白浪无疑成为了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