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影墨苏笙

93、第九十二章：幼稚（下）

　　纪莳醒神，略过那套玩具，拎过有些沉重的手提包，应道：“看到了。”

　　这一夜，纪莳睡得不是很踏实。

　　她的梦里一会儿出现秦欢跟她说的那些过往：当年秦欢与林子豪交往，异地情侣，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林子豪有点东西，她偷查到他每年圣诞都会网购属于女孩子的礼物，却从来不是送给她的，虽然林子豪的室友说他这些圣诞礼物从来没送出去过，但她还是感觉不对劲，后来有次她偷看到了他的日记，他的日记篇幅中有三分之二是记录着他和纪莳的回忆以及联络……她质问他这是几个意思，但他总说与纪莳只是友情绝对没别的意思，让她不要疑神疑鬼，不管以前有什么都是过去式，他们才是现在和将来式。秦欢当然不相信，连夜坐火车离开他的城市，然而他竟然连追回的意思都没有！也从这时开始，他们进入冷战期，又加上又是异地恋，时间一长心也就寒了，身边又有人关心，秦欢就不再把林子豪放在心上了，也才发现，其实感情里头并不是真的不可替代！

　　一会儿又梦到大过年的，周嘉只身孤影傻呼呼在快餐点吃着他不爱吃的洋快餐，然后坐在车里等成了望夫石……

　　熬夜加没质量的睡眠，让第二天早起的纪莳打不起精神。

　　丁圆圆在旁边喊了好几声，她才意识到女儿在叫好，“啊？怎么啦？”

　　“妈妈，二舅让你给他烤两只纸杯蛋糕垫垫肚子。”丁圆圆有些担心，“妈妈，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是感冒了吗？”周嘉抱着茴茴过来问。

　　“没有，你别咒我，我就是睡不够眼，困死了。”纪莳打着哈欠道。

　　周嘉：“再上去睡会吧，等大舅他们过来再喊你。”

　　“嗯。”纪莳转身要上楼补觉。

　　丁圆圆瞪大眼睛，自言自语：“啊咧，那二舅的纸杯蛋糕谁烤？”

　　“你让你二舅多吃烧烤就好。”纪莳实在是对周吉无语，一大早就把她挖起来说要给孩子们开烧烤大会，她不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早就开骂了。

　　“等下我打电话让你表舅从城里买几个过来，让你妈妈上去歇会。”周嘉说。

　　丁圆圆点点头，跑过去向二舅作汇报去了。

　　茴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对着纪莳的背影伸手，“姑姑……”

　　周嘉将他抱转身过去，哄道：“姑姑昨晚很晚才回来，她很累，等她歇够再陪茴茴玩，可以吗？”

　　茴茴脸上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听话没闹着要纪莳抱。

　　纪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下楼见院子里比早上更热闹，苏文怡娘家的人都来了，朱佐芳替纪莳在院子里陪着客人说话，纪莳赶紧过去打招呼。

　　“对不起啊，大家还好吗？”纪莳一边笑着跟长辈打招呼，一边悄声问周嘉，“舅舅他们来了，你怎么不喊我呢？”

　　“大舅说让你歇着，不要去吵你。”周嘉摸了摸鼻子，他们家和大舅家生的都是男孩子，他们家的长辈从小就将纪莳当成是自家的心肝，到的时候听说纪莳昨夜晚睡，大舅说什么也不准让人去吵纪莳，还喝止了在院里打闹的孙辈。

　　纪莳无语，长辈说不吵，这人还真一根筋不去喊她。

　　“姑姑，莱莱想吃姑姑烤的小饼干。”莱莱是大舅的大孙子，全名叫苏康莱，上次来纪莳这里，纪莳给孩子们烤了一次曲奇饼，这小家伙就惦记上了，一直嚷着要到姑姑家长住，天天吃姑姑烤的饼干。

　　“莳萝姑姑，我也想吃，我可以去后院给你摘草莓。”周炎举手道。

　　周林也眼巴巴地盯着纪莳。

　　“行，不过想吃小饼干，就要把那边的甜甜给喝了。”张喻怕孩子们吃烧烤上火，给他们冲了些七星茶，但小家伙们都不爱喝。

　　周炎第一个冲上去，端起碗闭上眼睛一口气将碗里的七星茶喝了，其他孩子见状也学着周炎，咕咚咕咚喝了茶，把碗底亮给纪莳看。

　　“真乖，好，我们去做小饼干咯。”纪莳带着一群熊孩子进了厨房。

　　哄完孩子，纪莳和张喻一起做了晚餐，老人不爱吃烧烤，晚餐是要吃的。

　　等招待完大舅他们，再给孩子们洗澡哄睡，初四这天也就过了。

　　初五这天一大早，纪莳就接到林子豪的电话，说是有一帮朋友初六这天中午要来庄园吃饭，让纪莳提前准备点食材。

　　原本纪莳打算初七再开始营业的，但林子豪说初六是好日子，他要当莳萝庄园的第一批客人，能顺心顺意一整年。

　　纪莳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将菜单发给那些朋友，然后按他们的反馈来准备食材。

　　只有六七个人来吃饭，周吉也没让二舅过来帮忙，让二舅继续陪着周一凡到三伯家去打牌打发日子。

　　林子豪一来，照样是首先给纪莳塞了一个红包，说是给丁圆圆压岁，纪莳吐槽他，这年都过了，还压哪门子的岁，林子豪说这正月还没出，都没算是过完年。

　　“周二哥，我可是在这些朋友面前将你的厨艺往高里夸的，给我点面子，把你的厨艺都展现出来哈。”林子豪说完还往周吉围裙兜里塞了两个红包，“给孩子们买点零嘴。
　　”
　　林子豪不知道茴茴也算是这里的孩子，因此他就没给茴茴准备红包。

　　拿人手软，招呼林子豪朋友的这一顿，周吉还真拿出了水平来，菜一上桌，原先还在谈笑风生的众人也顾不上说话，光顾着往嘴里塞菜。

　　如果不是院子里还挂着红灯笼，门窗上还贴着崭新的春联，都不相信还过着年，能把人饿成这样儿，半点都没有过年应有的吃饱喝足的样子。

　　给客人把菜上齐了，纪莳他们也在包厢里另开一桌吃饭。

　　“三伯留饭，他们不过来吃了。”被派去三伯家喊人吃饭的周嘉回来道。

　　“我就说不用去喊，他们肯定是吃上了。”周吉说。

　　“就你最能。”张喻笑道，又对玩手机的几个小的说，“你们再不去洗手过来吃饭，手机我就没收啦。”

　　丁圆圆赶紧将手机收起来，跑去洗手，周炎周林跟在她身后跑。

　　纪莳帮着周吉摆碗筷。

　　“纪莳，你过来一下，他们想认识认识这里的老板娘。”林子豪突然过来拉她到隔壁桌坐下。

　　林子豪这次带来的朋友非常健谈，见纪莳也没吃饭，就喊林子豪新开一副碗筷，让纪莳在他们这一桌一起吃。

　　原本纪莳就不怎么饿，也没怎么推辞，坐下来听他们聊，偶尔被问到就回答两句。

　　相对这桌的谈笑风生，另外一桌就非常安静地进食。

　　“那个叔叔怎么那么讨厌，一直拉着姑姑说话，不让姑姑吃东西。” 茴茴吃到一半，突然发脾气，他跟爸爸抱怨完，见爸爸没搭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突然冲对面桌喊，“姑姑你过来，我爸爸吃饭安静，你过来跟我们一块吃。”

　　林子豪顿时尴尬无比。

　　“不好意思哈，孩子被惯坏了，我过去教教他，你们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出声。”纪莳笑着溜回对面桌去。

　　丁圆圆悄悄朝茴茴比了个大拇指，纪莳假装看不见。

　　包厢里大部分是成年人，不会因为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的童言就摆心上，因此这小插曲并没影响到众人的进食，很快包厢里又笑声连连。

　　吃饱喝足，林子豪过来找纪莳结账，纪莳只收了他的材料费。

　　“老板娘，你这样做生意不怕哪天把自己都亏没啦？”人群中有爱开玩笑的朋友笑道。

　　“老九，大过年的你能不能把你那臭嘴闭上！”林子豪转头批他，又说，“这次她是看在新年的份上，你们下回谁过来了，要按市面价补足，要是给我知道谁来这里搅混，朋友都没得做。”

　　“哥，我这不是开个小玩笑吗，别气哈。”

　　林子豪转目向纪莳。

　　纪莳并没有参与他们朋友间的玩闹，她问：“你们赶时间不？如果不赶时间我去给你们上新茶。”

　　客人不主动提离开，不好赶客，但也不能让人干坐着。

　　“不用上茶，你带我们去村口转转吧。”他们刚进村的时候就被村头广场那里的热闹给吸引，如果不是前一分钟纪莳给他打过电话说饭菜可以上桌了，他们还想下车去凑凑热闹呢。

　　近两年生活水平提高了，山沟沟的村民合份子在村头建了个文化广场，平时一般是老人和小孩子在广场那坐玩的多，到了过年村里那些外出赚了钱回来的老板就会到县城里请戏班子回村唱戏。

　　一般请来的戏班子唱足十五天，每天的戏份都不一样，大多是一些比较经典的民间故事，例如《铡美案》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秦香莲的故事、《三侠五义》李猫换太子的故事、《窦娥冤》六月飞雪的故事等，台上戏班子声容并茂将凄美的剧情演绎得入木三分，赚了乡亲们一盆接一盆的眼泪。

　　尽管是大过年的，但在共情面前，过不过哀已然不重要。

　　不过对于林子豪等人想去广场凑热闹，纪莳还是有点小惊讶的，毕竟广场戏在山沟沟里并不得年轻一辈的欢心，甚至还有些好静的觉得咿咿呀呀头皮发麻，但抵不过老辈和孩子们的热爱。

　　老一辈共的是情，孩子们图的是热闹。

　　毕竟有戏的日子，为了能专心看戏，老人都会给几张零钱让猴孩子们自己去小店找属于童年人的乐趣。

　　转头一想，像林子豪他们这种公子哥从小生活好，应该没见过乡下的戏，一时新鲜也属正常。

　　“你先等我一下。”纪莳听到茴茴在旁边喊她。

　　“怎么啦？”纪莳抱起他。

　　茴茴揉着眼睛，打着小哈欠，犯困明眼能看得到。

　　纪莳亲亲他的小脸，把他交还给周嘉，说：“你带他上楼睡去吧。”

　　周嘉点头，叮嘱道：“那边人多，你们注意安全。”

　　“没事的。”都不是三岁的小孩了。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俨然像两口子，而不自知。

　　“那是老板吗？他们看起来配一脸。”林子豪这边有人问了一嘴。

　　林子豪的脸又黑了，不耐烦写在了脸上，他朝纪莳喊道：“可以走了么？”

　　“等我去穿个外套。”今天虽然阳光不错，但风也大。

　　不一会，一群年轻人站在一堆中年以上的人群后，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台上的演员正唱到秦香莲要上京去找隐瞒身份当了驸马的夫君陈世美，由于家里困窘拿不出钱银作路费，就一路乞讨上京，扮演秦香莲的演员正跪在台上，泪目连连唱得撕心裂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每唱一小段就有乡亲丢钱上台，有乡亲赏钱，秦香莲就叩谢，柔弱女子一叩首，台下的观众往台上丢钱的就越多……

　　“真是开了眼界，竟还有此等赚钱之道。”林子豪的朋友叹道。

　　也有朋友对此看不习惯：“我们走吧，这看着好假，竟然还有人上当！明明已经花钱请了戏班子，这些人还来坑观众的钱，真是low！”

　　“对啊，这些人真傻，村里也不管管，任由他们在这行骗？”

　　“戏班子请来前，村长有开会和大家说过一般戏班子都会有讨彩戏这一出，让大家看着听着就好，不要给冤枉钱，但还是有人愿意往这花钱。”纪莳就事论事，“而且这些戏班子包场费用不高，班头拿大头，演员唱得失声正常一天也就分得四五十块钱，如果不在剧穿插这种义捐的桥段，他们有些人连饭都吃不起，别说养家糊口。”

　　周瑜打黄盖。

　　“既然不想看，找别的节目吧。”林子豪说。

　　有人提议：“去老九家砌长城吧，他家有自动机子。”

　　“大过年的，方便吗？”

　　“你们愿意来，我家是没有关系的，我爸妈都回乡下走亲了，家里这几天就我一个人，你们想玩几天都行。”

　　“那行，那就去老九家吧。”

　　说风是雨的年轻人，转战下一阵地。

　　但出乎纪莳意料的是这一伙人走之后，林子豪竟然折了回头说要跟她聊聊。

　　纪莳只好把他带回庄园。

　　“听秦欢说，你高中的时候暗恋过我。”林子豪开头就一棒。

　　纪莳给他泡茶的手一顿，片刻她说：“我以为你不会说破的。”

　　什么时候那个细心照顾到每一个人的阿林已经变了？

　　“我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让你难堪，但不说出来我就没机会了。”林子豪观察了一下纪莳的表情，见她并不像是要生气，就问，“你是不是嫌弃我离过两次婚？”

　　这一会，纪莳连泡茶的心思都没了。

　　“不是。”纪莳想尽力说服他放弃这些不合实际的想法，“离婚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与不合适，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观感至上，但人到中年才知道年轻时候的不成熟，也更能清楚地认知适合与不适合。很感谢你对我有好感，但日子不单单是好感就完事，两个人过日子很多地方需要磨合，你情商和智商都比我高，又是个很追求细节、喜欢挑战的人，而我比较懒，安于舒适圈，等我俩相处久了，你就会受不了我的不上进，到时候我们之间矛盾累积，到最后的不好收场，与其这样，不如继续以老同学好朋友的身份相交，这不好吗？”

　　“那是你想太多了，你不尝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你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真的，我能按你想要的方向去作改变。”

　　“但是那样，你不觉得很累吗？不好意思，我冒昧一下，你先前跟我说你就是受不了要事事迁就你前前妻，所以你才离的婚，如果你真跟我在一起，要看我的眼色过日子，这样的日子跟你以前和她的日子有什么区别呢？”纪莳继续说，“真的，阿林，我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不再是经前的我，有时候我都受不了现在的自己……而且，我已经不是那个别人一递糖就跟别人走的傻姑娘了。”

　　金钢钻一样的心，是不那么容易软化的。

　　“那你跟那个周嘉是什么回事？你对他比谁都好。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凭什么让他捡这个便宜！”

　　纪莳没想到他连这话都说，油盐不进挑战着她的耐性。

　　“而且，他还带着个拖油瓶，纪莳你觉得当人家的后妈就那么容易吗？我承认，在钱财和事业方面，我确实不及他，但至少我不会让你去当后妈，受欺负……”

　　“林子豪，要论先来后到，你是排在他身后的。”

　　林子豪这才想起，纪莳和那个周嘉是儿时玩伴。

　　“你还真是喜欢上他了？哎，我就不明白，他那张死人脸，闷骚精、不解风情，他配不上你。”

　　“你不要玩理取闹，如果还想继续当好朋友，那就把今天说的忘记掉。你该去找喜欢你的女生去把你的感情投入到她身上。如果做不到，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联系吧。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纪莳下逐客令。

　　“你一定会后悔的！”林子豪抄起车钥匙墨着一张脸走了。

　　纪莳一转头，对上了不知道何时站在楼梯前的父子俩。

　　见这边事了，周嘉抱起茴茴走过来，他说：“抱歉，不是有心要听你们墙角。”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纪莳想到林子豪就头疼，看周嘉一脸欲言又止，就问，“有事吗？”

　　“我公司那边有点事要我去一趟，老二他们去城里还没回来，你能帮我先带带茴茴吗？”

　　“给我吧。”纪莳伸手接过茴茴，又叮嘱道，“听说春子湾那一段路没人清理，你开车慢着点，晚上如果太晚，茴茴我帮你带着，你就在公司那边歇着吧。”

　　这两天就春子湾那一段短短一公里的路就出了五单事故，附近的人一提起这个死亡路段就全身冒寒气。

　　周嘉点了点头，想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茴茴揪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他哄道：“茴茴乖，爸爸忙完就回来陪你。”

　　“爸爸不走，爸爸一起玩。”茴茴不舍不得人。

　　“公司那边急吗？不急再陪一陪他，等下再好好哄哄。”小孩子玩性大，纪莳打算一会儿带他去后院摘果子，等他玩高兴了，就不会再缠着周嘉，那会儿周嘉就可以脱身，“茴茴，跟姑姑一起去后院摘草莓和橘子好不好？

　　“爸爸也一起去。“茴茴眼巴巴地望周嘉。

　　周嘉轻轻地点了点头，茴茴就高兴了。

　　在后院玩了四十分钟，茴茴果然已经不再粘着周嘉了。

　　当纪莳跟他说：“茴茴，咱上楼去做草莓干，等哥哥姐姐回来送给他们好不好？”

　　“嗯呐。”茴茴重重地点了点头。

　　纪莳试探道：“那让爸爸去公司啦？”

　　茴茴犹豫了一下，才乖乖地点头，并伸手让纪莳抱他。

　　纪莳一把抱起茴茴，对周嘉使眼色。

　　周嘉还没离开，纪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纪莳，豪哥出车祸，现在医院躺着，你要来看一下吗？”纪莳因为抱着茴茴，就直接把手机按了免提，电话一接通，邓佳盛的声音就从另外一头传出。

　　“在哪家医院？”纪莳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老邓，你给谁电话，是莳姐吗？你怎么那么八婆呢……”电话那头又传来林文文的声音，很快声音就凑近来，“莳姐，你别担心，阿林没事，就是在春子湾那路上路滑车子磕了一下路肩，一不留神手折了。”

　　“要我送你到县里吗？”周嘉问。

　　纪莳摇了摇头，突然觉得铺天盖地的累，“文文，你帮我转一下，祝他早日康复！”

　　顺着话题，姐妹俩又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不去看看吗？”

　　“周嘉，我很累。”

　　“呃……那茴茴……”

　　“算了，你也走吧。”纪莳一手抱着茴茴，一手提着篮子转身上楼。

　　周嘉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关好院子的门，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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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林子豪与周嘉的幼儿园式吵架。
林子豪：纪莳是我的。
周嘉：你作梦。
林子豪：纪莳高一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周嘉：她初中的时候就对我有好感了。
林子豪：闷骚精！
周嘉：幼稚鬼！
林子豪扑上去，周嘉淡定伸出一直手控制住林子豪的头，林子豪小短四肢划动就是打不到人，快要气哭……
纪莳：你们默契这么好，要不干脆一起算了。
两人马上分开，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