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影墨苏笙

92、第九十二章：幼稚（上）

　　陆碧云本来不想参与进来，但见林子豪热切的目光投向她，她点了点头说：“确实有这么说过。”

　　纪莳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贪图安静找了个什么样的风水宝座，没想到来聚个同学会都能遇上猴戏。

　　她想起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事非。

　　“那你们怎么不说说她自从莳姐一坐下，就含沙射影说些蠢话，想承认别人的优秀对你们来说就这么难吗？”

　　别人眼中怎么看自己，纪莳倒不是很在乎，但她也不是以前高中时期为了某些小心思端着装面团的时候了，这种小学生都不会做的泼脏水，想浇她身上，做梦！

　　纪莳想了想说：“哦，她先说‘你们有这样的同学，不觉得丢脸吗’，我以为她是走错地了。”

　　说真，大部分同学纪莳还是认得出来的，年纪带来的变化是大，但大部分同学的行为习惯以及轮廓是没有多大变化的，而张丽娟和方楚楚她是真没认出来，毕竟以前这两位同学最爱打扮也注重形体，眼前这两位的妆扮有些超出她们这个年龄阶层，变化大于观感，一时之间确实认不出来。

　　班级的聚会，也没有特别规定不可带亲属，所以一开始纪莳将这两人归为哪位同学带来的亲属或者朋友，并没有往同学上去对号。

　　一起处过青春期，在座的每人相互了解，至此已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班长的林子豪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和稀泥：“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张丽娟和方楚楚也很多年没来了，不如过去那边坐坐，自打毕业之后老王一直惦记着你俩呢，过去跟他叨两叨？”

　　必要时候兄弟是可以搬出来当台阶的。

　　可惜，有时候你愿意给人家铺好台阶，人家却不一定就会顺着你铺好的台阶下。

　　“要走也是她走，凭什么要我们换位，生而为人，她就比我们高贵？”张丽娟不买账。

　　林子豪将目光转向纪莳。

　　纪莳还没出声，秦欢开口了：“换什么换，现在坐着不挺好的么，要是谁要不自量力，老子不介意拖家带口亲自下场撕架！”

　　秦总威武！

　　秦欢也是同学们之中这些年变化非常之大的，当初的社恐小鸵鸟，这会敢下场撕架了。

　　“叶总和豆宝不也来了么？哪有夫妻孩子分开坐的，我和星瑶过去找老王喝两杯，让叶总和豆宝坐过来。”潘艺丹和副班吕星瑶端着自己的碗碟向王兵那边走去。

　　那一年张丽娟为什么调班的，别的同学可能不清楚，但班委的同学印象都很深，因此每次聚会的时候大家都不大想跟她说话，后来张丽娟也识趣不出现在聚会上，今年不知道她哪根筋抽了，又出现在聚会上了。

　　这时坐在纪莳和陆碧云中间的杨薇薇也起身道：“星瑶和艺丹的酒量不如老王，我也过去助助女同胞的阵，班长我跟你换位子吧，反正你以前和学委最聊得来，而且你和老王他们随时可以聚，我们这些外出的人一年到底也就一次欺负老王的机会了。”

　　位子一换，包厢里的气氛弥漫着一种叫更加尴尬的气氛。

　　纪莳庆幸，欧阳和文文都没来，不然说不定真得干起来。

　　“莳姐，这是我家那位叶俊峰，这是我儿砸小名豆宝，大名叶慕秦，过了四月就满三岁了。”秦欢抱起儿子香了一口，给纪莳介绍道。

　　“你好，叫我纪莳就好。”叶俊峰看着就比她们年纪大，让他随秦欢称呼，纪莳感觉受不起。

　　叶俊峰是个非常商业化的人，微笑点头：“你好，纪莳，幸会！”

　　“豆宝，新年快乐，健康成长！”纪莳递给豆宝一个刚才趁上洗手间的空闲，悄悄准备的红包。

　　“谢谢姨姨！”豆宝肉嘟嘟的小手紧抓着红包，奶声奶气道谢。

　　秦欢无奈道：“这两年知道过年能收红包，到哪都要人带着，一见到熟悉的人就说‘恭喜发财’，也不知道随谁。”

　　“那证明咱们豆宝是个小机灵，以后要干大事业的。”纪莳笑道。

　　“莳姐，你千万别夸，这家伙不经夸，气人的很！”秦欢将豆宝塞回叶俊峰的怀里，“回你老爹那去，沉得不行。”

　　“挺好的！”

　　“唉，你不知道……”秦欢拉着纪莳开始诉苦。

　　听到豆宝为了喝AD钙奶，悄悄拿秦欢的手饰去楼下小店要跟人家老板娘换吃的，如果不是小店的老板娘和秦欢熟，那次的AD钙奶估计是豆宝人生中喝过最贵的了。

　　一个激动地说着，一个微笑地听着，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高一（１８）那一年稚气而又美好！

　　酒足饭饱，不知谁先喊了声，“老班来了。”

　　所有的同学都停下闲聊，涌到门口去迎接班学林，把班学林迎进包间，一一见礼之后，又举杯畅饮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然后转战酒店楼上的ＫＴＶ……

　　零点，聚会终散。

　　“莳姐，你开车了没，要不让老叶送你回去？”秦欢抱着睡着的豆宝，和纪莳一起坐电梯到酒店门口。

　　“不用，我打个电话给……”纪莳一抬头，就看见周嘉的车停在显眼的位置，“我哥来接我了。”

　　“那行，路上慢点，到家给我个信息。”

　　“嗯，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别冻着豆宝，有空和叶总、豆宝到庄园来玩。”

　　“放心，你那顿逃不掉的。”秦欢开玩笑道。

　　纪莳失笑，见其他同学也陆续下来，纪莳走过去和相熟的几人打了招呼，然后上了周嘉的车。

　　车子驶离，很快融入夜幕里。

　　“班长？”见林子豪总算回神，王兵打趣他，“早干嘛去，想送人家班花回家就早该出手么，哪还有邻家哥哥什么事儿？”

　　“老王你是住海里的么，管这么宽，走，到我家去接着第二场。”林子豪招呼小群里的几人上了他的车，回家续摊。

　　“哼，再牛逼哄哄不也都离婚了，有啥好得意的。”

　　“不好意思，娟娟她喝得有点高，我先送她回去啦，以后有机会再聚。”方楚楚陪笑地赶紧在引起民愤前拉她走。

　　“唉，真没意思！如果不是冲着老班的面子上，我打死都不来。”说完又想起别的同学还在，就转话题道，”星瑶，我顺路，你坐我车吧。”

　　“艺丹，你家是城南水果街附近对不？我要到教师村，你也顺我一把呗。”

　　潘艺丹转转手里的钥匙，“当然可以，上车吧小琴子星瑶子。”

　　“拜托，别这样叫我，让我有种我要修仙的感觉。”吕星瑶嗔道。

　　三个女生打打闹闹，也离开了。

　　“他们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吧，离开也不和咱们打声招呼，碧云，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份？”后面下楼的女同学不满道。

　　陆碧云看了看手机里出租车的位置，回了一句，“正常，我们那时跟他们也没多少话聊。”

　　“但是以前班长不是追你追得紧么？好歹你也算是他的初恋情人，刚才他跟谁都聊得起，就故意冷着咱们，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女同学想了想，又说，“听说他又离婚了，难道是因为他对你旧情未了，故意作出欲擒故纵想引起你的注意？”

　　对她未必有情，对另外一人倒是情深意重。

　　但这些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多管，“晴天，你觉得我条件很差？”

　　晴天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说：“也是，算我失言，林子豪都离过两次婚了，都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他配不上你，他倒是应该和那纪莳蛮配的，两个都是二手货。”

　　说这话的人这话真将素质埋到了地骨子里去。

　　当然被议论的主角不在场，没有给她一次做人的机会。

　　“很累？”周嘉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一些。

　　纪莳按了按太阳穴，脸上藏不住的疲惫，“还行，就是被行强看了几出猴戏。”跟聊不来的人聚会，应酬起来真的比应酬庄园那些客人还要累三分。

　　“困的话，就眯一会吧，没喝酒吧？”

　　“没有。”纪莳摇头，又怕周嘉没理解意思，补充道，“有几个比较熟的同学帮我挡了，没喝酒。”

　　吃饭的时候确实有同学劝纪莳酒，张丽娟等人还在旁边阴阳怪气，眼看着躲不掉，还是林子豪和王兵他们帮她挡了，后来是因为班学林在场，同学们也不敢闹得太过。

　　因为有之前聚会的教训，这一次聚会纪莳从头到尾保持警醒，才没喝下那杯被人趁班学林进门时换了的酒。
　　周嘉的车子里放着经典的老情歌，歌手深情而又磁性十足的嗓音让人昏昏欲睡。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不提前给我电话呢？”纪莳打起精神来，找话题来赶跑睡虫。

　　“也没多久，我猜想你们也是大概这个时候结束，就没给你电话，反正这几天也没事，明天可以起晚点。”

　　“嗯……哈……”纪莳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从深圳回来之后已经习惯早睡，极少有机会熬到这个时候的，纪莳在ＫＴＶ的时候就不停的打哈欠，如果不是班学林时不时问她一些现状，她估计早就提包离开了，不过困归困，担心周嘉开车乏味，找话题聊，“你们同学聚会好玩吗？”

　　“……还行吧，相熟的同学聊聊现状，不熟的就单纯聚个餐。”压根就没有所谓的聚会的周嘉有些心虚，赶紧把话题转回纪莳身上，“你呢？玩得好吗？”

　　“不好，下次这种聚会我再也不参加了，话不投机还得打起精神应付，太累人！”这回答就很纪莳了。

　　周嘉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笑道：“不喜欢就不去了，感情在的话也不用特地挑时间挑流程去走关系，平时也能联络得到。”

　　“嗯，在理。”有人一起聊天，磕睡虫似乎跑走了，“对了，你们过年放几天假？”

　　“公司定是初六开工，但我这边比较自由，我想等茴茴上学了之后再去公司。”小学和初中一般开学都过了元宵，“怎么，是有什么节目吗？”

　　以前到了过年，村里玩得好的小孩都会找点娱乐，比如打牌啊、烧烟花之类的，后来长大了，就凑到一块去喝酒，他们称之为节目。

　　“跟我一块能有什么节目？我就想问问看，如果你假期长，我看十三那天能不能抓你到我庄园做苦力。”纪莳一不能沾酒，二不好玩牌，长大之后烧烟花也没小时候那很热衷了。

　　“十三？是再生结婚那事吗？到时候各家肯定都来帮忙的，你别上火。”周嘉劝道。

　　纪莳：“活我不愁，就是出出入入的人杂，我需要有人帮我盯着点。”

　　山沟沟虽然民风纯朴，但还是有些游手好闲之辈，专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纪莳担心到时忙起来顾不上，被人钻了空子。

　　纪莳这么一说，周嘉的脑子就转明白了，他应道：“这个没问题啊，就算我上班了，抽一天出来给你盯着也不是个问题。”

　　“说好了，到时可别放我飞机哦。”

　　周嘉无奈地笑了。

　　深夜的公路上车少，虽然下着雪，但还好路上的积雪也不多，很快便到了家。

　　“莳萝，我后座的包你帮我拿一下。”周嘉将车子倒入车棚里，下车的时候让纪莳帮他拿包，他去后尾厢搬其他东西。

　　在县城的时候接到周吉的电话，说孩子们想吃烧烤，家里的无烟碳已经没多少了，让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两箱回来。

　　“好。”纪莳倾身去够后座的手提包，却不经意看到躺在后座上的那套玩具，玩具外盒上面某叔叔滑稽的形象有些刺眼。

　　“莳萝，看到吗？就在驾驶座后面的椅子上。”已经把后车厢的东西搬下车的周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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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