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影墨苏笙

22、第二十二章 二合一章

　　新历十一月最后三天，刚好是大周末前三天，县城一中高中部新一届校运会热闹举行。

　　上午七点整，各班到教室作入场准备，领导班子在操场舞台上落座，等待各班的入场仪式。

　　上午七点三十分，入场仪式开始，从高一开始按顺序举班牌入场。

　　入场仪式结束，升旗仪式开始，接下来是裁判的宣誓，最后领导致词，之后为持三天的新一届校运会正式开始。

　　“纪莳，你的短跑是今天上午十点，短跑的决赛在初赛完之后半个小时之后举行，长跑是明天下午三点，接力赛是后天上午十一点之后。长跑和接力都是一赛到底的，不分初决赛，取成绩最好的评出前三名。”秦欢只报一个赛目，所以她被邓佳盛分配到做纪莳的小后勤。

　　而同样只报了接力赛的欧阳春梅，则是林文文的小后勤。

　　“好，辛苦你了。还早，我们去文文投球吧。”纪莳拉着秦欢找到铅球的赛场。

　　“你们来啦？莳姐，你今天有几个项目？”欧阳春梅问纪莳。

　　纪莳的视线在准备区找到了已经在热身的林文文，听欧阳春梅问她，就回答说：“我今天就一个短跑，一会儿十点开始。”

　　“嗯，莳姐加油！”欧阳春梅做了个握拳头加油状。

　　纪莳点头：“好，一起努力！”

　　纪莳报名是冲着领奖去的，因为周叔最喜听她拿奖的消息。

　　另外，林子豪曾经说过对德智体平衡发展的同学极容易心生好感。

　　想到这，纪莳暗暗给自己加个油。

　　林文文的铅球投掷技术在初中的时候，参加校运会就拿了三年破记录的奖。

　　这一次，她也不例外，轻轻松松就投了个破记录，拿下了属于她的高中生涯第一枚金牌。

　　像投掷类的比赛，实行的一赛到底规则，也就是每个选手有三次投掷机会，取成绩最好的一次做为比赛成绩，取成绩前三甲评为冠军、亚军和桂军。

　　等冠军下了赛场，纪莳她们围上去，替她高兴。

　　“恭喜文文！”

　　林文文接过欧阳春梅递给她的外套，披在身上，笑道：“谢谢我的好姐妹们都来给我打气！”

　　林文文的其他比赛有两项在第一天下午，早上她比完这个也没有其他项目需要再上场。

　　于是她换回校服，回班级的大本营喝了几杯糖水，就拉着纪莳她们去看班上别的同学比赛。

　　到九点三十分的时候，纪莳也该开始准备即将的赛事。

　　她带着要给她打气的三人，走回大本营。

　　在路上与慌慌张张往外走的陆碧云差点撞个满怀。

　　“吃错药了？路都不会走。”林文文轻骂了句，搂着纪莳走进大本营。

　　纪莳进临时搭起的属于女生更衣的帐篷中换运动服。

　　林文文她们就守在帐篷外帮她守着。

　　好一会儿，她们才见纪莳沉着张脸提着鞋子出来。

　　“怎么啦？”秦欢注意到纪莳的神色不对劲就问。

　　纪莳把手里坏掉的钉鞋丢在地上，生气说：“鞋子被弄坏了。”

　　“肯定是姓陆的，刚才就是她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是她跑不了！”欧阳春梅不假思索道。

　　纪莳摇摇头说：“应该不是她，她没那个胆。”

　　但应该也与她脱不了关系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秦欢发愁道，又十分后悔，“早知道，我刚才就把纪莳的物品提着不离手了。”

　　“不怪你，谁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坏。”纪莳安慰秦欢。

　　“莳姐，你穿几码？我找别人借借看，给你借一双来先应付早上的比赛，回头找邓佳盛再去买一双新的。”林文文提议道。

　　“可是，现在带了钉鞋来的女生，也是马上要比赛的，应该很难借得到吧。”欧阳春梅说道。

　　“你们几个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巡场的邓佳盛见这几人神色不对劲，就走过来询问。

　　林文文指着地上被割破的钉鞋，生气道：“有人使坏，割坏了莳姐的跑鞋。”

　　“靠！哪个这么恶心！纪莳你别急，我想办法替你重新弄一双来，对了，你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邓佳盛问纪莳。

　　纪莳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大电子钟，说：“十分钟之后。”

　　“靠！”邓佳盛踢了一脚，那只被裂开口子的钉鞋飞了出去。

　　“兄弟，别冲动！”林文文赶紧拉住暴怒中的邓佳盛，怕他一不小心成为高空抛物的罪魁祸首。

　　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秦欢急得要哭了：“还有八分钟，怎么办？去借也来不及了。”

　　纪莳一把将手里另外一只完好的鞋子一丢，将腕间的橡皮筋滑出来，叨在嘴里，双手当梳将头发全部梳起来，再从嘴里把橡皮筋拿下来绑住及肩的头发。

　　“我可以！”丢完这句话，纪莳赤着脚走向不远处的赛场。

　　对她鞋子下手的人，肯定是打定主意她会因为没鞋子而退赛，她不但不退赛，她还要拿奖。

　　林文文她们被纪莳这操作惊得愣神好几秒，才对视一眼，纷纷追上去替纪莳加油。

　　邓佳盛右手包着左拳头，花痴相：“纪英雄，好飒！你一定要加油，你是我的希望！”

　　“这位同学，你不需要穿鞋子再跑吗？如果你是担心时间问题，我们可以等你五分钟。”裁判老师误以为纪莳是因为参加别的项目来不及换鞋，所以特别宽容地提醒道。

　　新操场那边的跑道正在进行高二、高三年级的比赛，所以高一的大部分比赛场地都设在了都是泥地的旧操场。

　　旧操场上很多小碎石，如果不穿着鞋子跑，很容易伤了脚底。

　　“老师，没关系，我可以的，就这样比。”纪莳清脆的声音响起。

　　裁判老师忍不住再次提醒：“不穿鞋子比赛，容易伤脚哦。”

　　“谢谢老师，我明白，就这样可以。”纪莳自信十足。

　　裁判老师见她坚持，这又是比赛，于是就不再劝纪莳，让参赛者再作最后两分钟的准备。

　　时间一到，裁判老师举起手中的指令枪：“各就位，预备备……”

　　嘭~一声枪声响起，参赛的同学像离弦的箭飞一般向前冲去。

　　“纪莳，加油，纪莳，加油～”

　　林文文她们一路在赛道外追随着大喊着加油。

　　纪莳虽然光着脚，速度并不慢，甚至一路遥遥领先，初赛纪莳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决赛。

　　短跑的决赛安排在初赛的半个小时之后，到了点，参加决赛的同学们各就各位。

　　等发号枪枪声再次响起，像上一场一样的场景再一次上演，只是这一次的竞争比初赛更加激烈，毕竟金牌就在终点等着，参赛的同学们像打了鸡血一般往前冲。

　　决赛中，纪莳一样领先，像脱缰的野马向前飞驰着……

　　直到快到终点时，她脚下一痛，速度慢了下来。

　　眼看要被超过，她咬咬牙，忍痛发力，大步跨过终点，然后脱力慢慢倒下滚到赛道外去。

　　“莳姐！”林文文追上来，想扶起纪莳。

　　纪莳咧着嘴，表情有些痛苦：“脚痛～”

　　林文文也一股坐下，掰过纪莳的脚，发现她的左脚脚底不知道被什么割破，正往外渗着血。

　　“医药箱，莳姐受伤了！”林文文急忙冲着向这边跑来的秦欢她们大喊。

　　跑到一半的秦欢，折回头去大本营拿医药箱。

　　很快收到消息的邓佳盛带着班上几个男生拎着药箱跑了过来。

　　众人一通忙活，总算替纪莳止了血。

　　“你没鞋子穿，刚才我就该拦着你不让你下场的。”邓佳盛很是自责，身为体育委员的他，只顾得荣誉却忽略了同学的安危。

　　纪莳这次被石头割伤的程度，还比不上以前她跟山沟沟里的小子干架时受的伤严重，于是她笑了笑说：“其实就是流血看着严重，不怎么痛。”

　　她似乎忘记刚才脚底伤处接触地面那种钻心痛感，眼里的红色也慢慢变淡。

　　“不管怎么说，高一（１８）欠你一个公道，等比赛过后，我一定会让老班还你一个公道。”邓佳盛承诺。

　　跟来的男生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追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邓佳盛说：“别问，问就是不知道，等我查清你们自然知道事情始末。”

　　班里的男生，鲜少看见爽朗的邓佳盛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于是就闭口不再过问。

　　“纪莳，你的脚还能走吗？” 邓佳盛问纪莳。

　　纪莳单脚站起来，笑道：“我可以蹦。”

　　“唉，你真坚强。” 邓佳盛给纪莳发了一张坚强卡，就对林文文说，“文文，你带纪莳去校医室看看，我也不是很会处理伤口，我怕会感染。”

　　邓佳盛想了想，又说：“纪莳你接下来的比赛要不就不参加了吧。”

　　“我没那么矫情，这点小伤，我去校医那里弄点药涂涂，明天就好了。你如果真替我着想，你赶紧帮我去弄双新的跑鞋来，我明天后还还指望着再拿奖呢。”纪莳笑道。

　　邓佳盛见劝不听，就只能由她，转身去忙其他。

　　裁判老师也过来关心纪莳的脚伤，也劝她去给校医看看。

　　一行人，谢过裁判老师。

　　纪莳在林文文她们一脸严阵以待的神情护送下看了校医。

　　校医说问题不大，只是表面的刮伤，涂点药，保持伤口的干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

　　林文文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众人一副老妈子的脸，打消了纪莳再去看比赛的念头。

　　她只好在秦欢的监视下，窝在宿舍好好“养伤”。

　　林文文下午还有比赛，所以她午休之后就和欧阳春梅去了赛场。

　　快到五点时，班学林也听邓佳盛汇报纪莳的事情，于是他让纪莳同舍的一个走读生带她到宿舍来探望纪莳。

　　班学林身为男老师，很自觉地没有进宿舍，在宿舍门外问：“纪莳同学，你的脚严不严重？”

　　纪莳听到声音，赶紧从床上下来，一长一短地走出宿舍，来到班学林面前，她说：“不严重的，就是脚底被石头割伤了一口子，明天说不定就长好了。”

　　“那就好，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班学林说道。

　　纪莳赶紧道谢：“谢谢老师。”

　　“是我这个班主任没管好，让你受苦了。嗯，既然受伤了，接下来的比赛要不我让邓佳盛改人参加……”

　　弃赛那她的奖牌不是要飞？那还怎么博得林子豪的好感？

　　纪莳打断他：“老师，我的脚不严重的，我有信心再拿奖，你别找人替我，可以吗？”

　　班学林见纪莳要开始红了眼，赶紧道：“哎哎，纪莳同学你别急，老师也是担心你的脚伤再恶化。如果你能坚持，就当刚才老师的话没说。不过，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千万别为了那些所谓的荣誉，毁了自己的健康。答应老师，可以吗？”

　　“老师，我真的没事的，现在脚已经没那么疼了，再过一晚就长好的。”纪莳极力想说服班学林。

　　班学林见纪莳坚持，就没再提要换人的事，就叮嘱她：“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如果在比赛时发现脚还痛，你不能强撑，就算校运会拿不到奖项，老师和同学们都能理解你的，知道吗？”

　　“嗯，我明白的，老师。”纪莳乖巧道。

　　“那行，你回去休息吧，老师先走了。”班学林说。

　　“好，老师再见。”纪莳道完别，转身回宿舍。

　　班学林站在宿舍楼道里，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倔强的小家伙。

　　班学林对自己这位成绩第一名的特困生，印象特别深，平时都阳阳光光的，性格也好跟班里的同学都能处一块去，据其他科的老师反应纪莳平时在课堂上也很踊跃发言以及参加老师发起的各种活动。

　　班学林平时也会特别关照她，但是这次还是没看好，让她受了伤。

　　下午五点半，林文文和欧阳春梅给纪莳和秦欢打了饭菜回宿舍。

　　“莳姐，脚还痛吗？”林文文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趴上来问纪莳。

　　纪莳放下手中的习题本，动了动左脚，笑道：“你不提醒，我都不记得我脚有伤。现在不怎么痛了，就还有点小剌痛，不碍事。你呢？下午比赛还顺利吧。”

　　林文文从凳子上下来，一股坐回自己床边的凳子上，说：“还行吧，除了跳高成绩没达预期，实心球还是破了记录的。”

　　其实跳高她也完全可以拿第一的，只是当时在她跳过去那一瞬间她分神了，没控制好方向偏了。

　　而让她分神的原因是她看见班学林在大本营那边似乎很严厉地和陆碧云、张丽娟在说什么，然后陆碧云很激动地与张丽娟争吵。

　　“文文跳高拿了第二名。”欧阳春梅接话道。

　　纪莳从上铺爬下来，抱了抱一脸不甘的林文文说：“第二名啊也很棒啦，我跳高就不行，我有点恐高，每次体育考试跳高我的成绩都是垫底的。”

　　“我没事，就是原本可以跳得更好的。”林文文挤出一抹笑来。

　　“嗯，我们明后天加油，争取拿好成绩。”纪莳说。

　　林文文把纪莳的饭盒拿过来递给她说：“你们先吃饭吧，天气凉，容易冷。”

　　欧阳春梅也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了秦欢。

　　秦欢道了谢，端着自己的凳子过来，和纪莳挤在一块吃。

　　林文文见状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等林文文洗澡出来，纪莳和秦欢已经吃饱，正听欧阳春梅回顾今天班上其他同学的收获。

　　隔壁宿舍的同学过来敲门，说：“谁是林文文？小食堂三楼５号桌有人在等，是个很帅的男生哦。”

　　哦～纪莳她们一脸八卦相。

　　林文文红着脸跑下楼。

　　不一会儿，林文文拎着个袋子回来的。

　　“姐妹，有情况？还没到圣诞节就收到礼物了？”欧阳春梅扑上去挤眉弄眼。

　　林文文翻了个大白眼，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把盒子递给纪莳说：“莳姐，试试看能不能穿。”

　　纪莳有点纳闷地接过盒子，一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双粉色的跑鞋：“这是？”

　　这种防滑底的跑鞋，并不是班上统一定购的那种钉鞋。

　　“阿林听说你今天比赛弄伤了脚，下午抽空偷溜出去给你买的，你试一下，不合适明早让他去换一个码。”林文文说。

　　纪莳拿着鞋子迟迟不上脚去试。

　　林文文就知道纪莳是不好意思，不想欠人情，就说：“这牌子的鞋子挺好穿的，也不贵，跟班上买的那些钉鞋差不多价格，费用也不是阿林一人出的，班费出了大部分。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虽然林文文这么说，但纪莳不是小时候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这鞋子质量这么好，价格肯定不便宜。

　　肯定不适合从班费里走的。

　　不过，她没再说什么，上脚去试了鞋子，心里盘算着以后等她做零工赚了钱，再还林子豪这个人情。

　　“莳姐，你穿上走几步试试，会不会紧或者会不会掉跟。”林文文指挥道。

　　纪莳把鞋带绑好，站了起来，跑鞋的鞋底的防震效果应该做得不错，上脚很舒服，而且这个码数对于纪莳来说刚好合适。

　　早上被石子刮到的伤，隔着跑鞋接触地面，似乎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很舒服，也合适。”纪莳说。

　　林文文放心了，她的任务完成了，她说：“那行，接下来莳姐加油哦～”

　　“嗯，我们一起加油！”纪莳说完，也舍不得把鞋子踩太久，就脱下来重新装回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书桌底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新鞋子，还是因为被人坑了激发出来的狠劲。

　　纪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超常发挥：长跑拿了第一名，且破了记录；四人接力中由于秦欢头一回上赛场，有些紧张中途掉了接力棒耗费了大量时间，但最后一棒的纪莳拼尽全力，从第五名冲成了第三名。

　　对于高一的新生来说，高中生涯中的第一次校运会，在紧张而又兴奋又带些遗憾的心情中落幕。

　　高一（１８）班的运动健将包揽了诸多奖牌，在总奖牌的数量上成为高一年级的第一名，为当月的文明标兵班加了不少分，一举拿下了当月的文明标兵班的旗号。

　　班学林每次进教室脸上都如沐春风。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之前从女生６０６舍搬出去的张丽娟，一声不吭地转了学。

　　同学们虽然面上不说，但私下也有同学在谈论张丽娟转学的事情，也知道纪莳比赛受伤的事情与张丽娟有关系。

　　有知情人，甚至去找班学林提过要重选班委，因为现在班上有些班委德不配位。

　　但被班学林以大局为重，劝歇了心。

　　校运会结束后，迎来了大周末。

　　纪莳背着半书包的奖牌和奖状，除了校运会的奖励，还有期中考试纪莳拿了年级总分第一名以及好几门单科总分第一名的奖状。

　　长辈们见到这些纷纷愁颜全解，都夸纪莳有出息。

　　但长辈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荣誉并没给纪莳带来太大的新鲜感，一吃完饭，她躲回房里盯着那双粉色的跑鞋，让小心思泛滥。

　　“莳萝？起吧，你不是约了同学去爬山么？”朱佐芳一大早上就上楼来喊人。

　　纪莳抱着被子在被窝里磨磨蹭蹭又赖了会床，才急急忙起来准备。

　　她在上次回家时在城里遇到同样转车的初中同桌张喻。

　　张喻约她这个大周末一起去太岭山祈福。

　　少女情怀对于这些小活动有点难以免疫。

　　纪莳也不例外。

　　“爷爷，奶奶，我走啦。”得到允许放行的纪莳骑上单车向城里出发。

　　太岭山在城南，离家骑车大概得十分钟左右。

　　“纪莳，这边……”张喻来得早，已经在山脚等着。

　　纪莳脚上一蹬，车子向前，在张喻跟前猛地刹车，吓得张喻连边尖叫后退。

　　“这么不放心我的技术？”纪莳笑她。

　　张喻拍拍胸口，嗔道：“技术再好，也有失手的时候么。”

　　“哈哈中……对不起，我错了。”纪莳认错。

　　张喻也没真生气，三年的同桌，早已熟知纪莳的性子，她拉过纪莳跟她介绍另外两名女生：“她们是我中专的同学，青青和芳芳。”

　　张喻初中时，因为沉迷小说世界，导致成绩不理想，没考上县城的高中，她家里就把她送去了中专读技校。

　　“青青、芳芳，你们好！”纪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还是收敛的。

　　青青和芳芳也回以问好。

　　“走吧，晚点人就多了。哦，对了，你车也放那边的，我姑她们帮我们看着，不用花钱。”张喻说着就带纪莳去停车。

　　把车子托管好，四个小姑娘就开始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太岭山不算高，如果走大道开车上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但纪莳她们是步行的，所以她们挑了条好走的小道往上爬。

　　小姑娘们走走歇歇，二十分钟之后，也到了山顶。

　　不是初一十五这种祭拜盛日，这天的天气也不是很理想，是大雾天，山顶的游客不多。

　　小姑娘们对于进庙祭拜这种流程不是很懂，因此没有进太岭庙。

　　就在山顶溜达一圈，等祈福树那边的游客散去，她们才靠了过去。

　　祈福树下有个摊子，专门卖祈福的挂件。

　　空白红布条下拴着一块空白的木牌子，这种挂件是三块钱一个。

　　写了梵文的红布条下拴着写好祝愿的木牌子，这种挂件是五块钱一个。

　　再高级点的，梵文红布条下拴着个琉璃瓶，瓶子里让游客自己装愿望卡的，这种挂件是十块钱一个。

　　愿望卡可以自己写，也可以直接另外加三到五块钱在摊里买，价格差异在于卡片的精致程度。

　　“纪莳，你要哪种？”张喻问。

　　纪莳：“我自己写。”

　　纪莳囊中羞涩，选了最便宜的挂件，自己拿着摊主备下的毛笔到一边去写祝愿词。

　　张喻她们这些城里姑娘，零花钱比较宽裕，都挑了最贵的那种琉璃瓶和买了最精致的卡片。

　　“纪莳，你写什么愿望啊？”张喻说完，要抢纪莳的挂件来看。

　　摊主收了钱，乐呵呵的，但他替纪莳解了被窥愿望的围，他说：“小姑娘，你自己管好你自己的愿望，不要去看别人的愿望，不然你们俩的愿望都要落空啦。”

　　张喻一听，被唬得捂住自己的祈福挂件躲得远远的，不敢再吵着要看别人的挂件了。

　　纪莳这才松了口气，她感激地朝摊主点点头，然后沾上墨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愿，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

　　写好牌子，等木牌上的墨水干透，纪莳将写上愿望的牌子放在掌心，双手合拾，对着祈愿神树双目紧闭，许下与牌子上写着一模一样的愿望。

　　祈愿中的纪莳恬静得如同仙子下凡。

　　带了相机出门的青青见这场景很唯美，就拿起相机抓拍了一张，打算回学校洗出来，再让张喻带给纪莳。

　　纪莳在神树下许下了愿望之后，右手捏着木牌另一头的布条，用力一甩，挂件缠在了树上，在风中飘荡着。

　　很快，另外一边的张喻她们也许好了愿。

　　于是众人也不在山上停留太久。

　　因为上山时答应了张喻她姑许完愿就下山去她家吃午饭的。

　　小姑娘们一边吱吱喳喳说着新学校的趣事，相挽着沿着小路下山。

　　她们身后那几棵大榕树上，缠满了各种红布条连着的挂件，在风中摇摇曳曳，在没有阳光的雾天气氛有些森严。

　　随着山风的吹刮，有不少挂得不牢固的挂件从树上掉下来，落在草地上，很快被摊主捡走，然后重新加工成新的许愿挂件。

　　摊主捏着那块写着“愿，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的牌子，自言自语：“这小姑娘字写得不错，就是单纯了点，也好，这种脑子单纯的小年轻的钱最好赚了。”

　　这一切，正在下山的纪莳等人丝毫不知。

　　她们在下山时，遇到了两个比较搞笑的大叔。

　　俩大叔是开摩托车上山的，是俩胖子，摩托车的轮子都有些要被坐扁的趋势。

　　这俩大叔非得跟小姑娘们比赛，看是他们开摩托车走大路下山先到山下，还是她们这几小姑娘跑小道走捷径先到山下。

　　如果他们输了，他们就到山下小店请小姑娘们吃雪糕。

　　本来纪莳她们是不想理这两个无厘头的大叔的，但实在是他们太逗，她们决定就陪他们玩一玩，反正山下小店就是张喻她姑的店，也不怕这俩大叔坑小孩子。

　　“这里我熟，我们走另外一条小路，保证比他们开车还要快。”张喻说着，带着纪莳她们离开大路，走另外一条小道。

　　为了挫败大叔的得意之气，纪莳她们在弯曲的小道上一层一层弯道往下跳，这样能成为一条直径，比一个道一个道绕着跑要快速。

　　事实证明，张喻的想法是对的，等她们跳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她们再一次遇上刚才一脚油往山下大道上冲的摩托车。

　　只是这辆摩托车有些倒霉，它终于承受不住不该它承受的重量，爆了后胎！

　　俩大叔正苦逼地推着瘪了后轮胎的摩托车，慢吞吞往山下走。

　　纪莳几个笑眼泪都出来。

　　最后，纪莳她们拒绝了大叔们给的奖品，她们单纯是被激起好胜心，并非真愿意去吃陌生人请的东西。

　　毕竟老师和家长从小就教育她们，陌生人给的东西，千万不要接受，这是风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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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纪莳：“为什么我的愿望没能成真？”
神树：“我连你的牌子都没看清，牌子就被山风抢走还给黑心老板了，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