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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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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踮起脚尖、努力去够铜把手,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啊!!!”我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那迅速逼近的包着铜片的、尖尖的犄角。
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咦?不是会很痛吗?难道我痛得晕过去而感觉不到尖锐的疼
痛了!?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我决定睁开眼睛来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咦,阁楼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了,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深沉的黑把我包围着,伸手不见五指。
不会吧,这么黑,那我怎么下去呀!刚才有点光亮,我还没够到把手,现在在这种环境中更别提
了。
这天也黑得够快的。我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手伸出去,指尖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触到。那个离我很近的箱子呢?那面一伸手就能碰到的板
壁呢?
心渐渐沉下去,抡圆了手,以身子为圆心划了一个圆,什么也没有碰到,而这在我身处的狭小的
角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脚下软绵绵的,也不像坚硬的硬木地板,倒好像踩着棉花似的,天啊!难道我见鬼了?!在不可
能的地方碰到不可能发生的事,这好像是鬼片里才会发生的吧。
老师教导我们:这个世上没有鬼神。在老师的洗脑下,我一向是无神论者,谁知道上天偏要给
我一个机会,让我认识到以前的无神论是错误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只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小学四年级学生而已;
为什么要把这种证明未知世界真实存在的重大使命给我呢??这种机会最好不要浪费,应该给科
学家伯伯的呀!
巨大的黑暗像一个茧,而我就是在这茧中的飞蛾,等待着破茧而出、亦或是困死其中。
不甘心地在黑暗中奔跑、踢打、做一切能做的激烈的动作,只要让我能找到出口。可惜,除了黑
暗还是黑暗,在这个虚空中,除了自己我始终碰不到任何东西。
我只觉得动作越来越慢,四肢虚软无力,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朦胧的亮光中,我再次醒来。
“小姐,你醒了。”一个声音对我说。小姐?谁是小姐?我的名字叫芜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挽着发髻的中年妇人站在床前。
“柳妈,我饿死了!我要吃饭!”这不是我的声音,更令我吃惊的是它有自己的意识,在我还在
想“这个妇人到底是谁?”的问题时,它已经叫了出来。
“我想吃。。。有没有。。镜子。。”“小姐,镜子不是可以吃的东西!”那个被‘我’称为柳
妈的人吃惊地看着我。
“不是,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想照镜子。”在那个声音想说要吃什么的时候,我开始用自己的意
识说话。我发现这很容易,它稍稍抵抗一下就放弃了。
于是我得到了镜子:一面古代的铜镜,模模糊糊的,还没有现代的钢精锅光亮照人。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现在自己的真面目。只觉得‘我’有一头黑黑的发、两道长长的眉、一个
挺拔的鼻子和一张小巧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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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以吃东西了。”这里厨房的效率可真不错,刚点完菜,不一会儿就上桌了。真不愧
为第一把厨刀之称的国家。
满桌的佳肴让饥肠辘辘的我胃口大开,管它这是什么鬼地方,要死也不能做饿死鬼吧。
抱着如是心理,我二话不说,扶起筷子猛吃,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看得一旁的柳嫂目定口
呆,“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从阁楼上摔下来时摔坏了?”“没有,我很好哇!再来一
碗。”回她一个甜甜的笑容。
不知在那片虚空中呆了多久,然后睁开眼发现我的世界整个儿颠覆了。我现在是在一个不知什
么年代的地方,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的魂魄到了一个不知年代的、一个像貌年龄均不详的小姐身
上,而这个小姐也是从阁楼上摔下来的,跟我在阁楼上不小心摔一跤的事情类同。
难道我是因为这个巧合而出现在这个年代的吗?还是说我的她之间有一种目前连我自己也不知
道的联系存在而使我们的魂魄在一场意外中重叠了?我一边吃着一边迅速在头脑中思考,既来
之则安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西方的上帝和东天的菩萨看来是存心跟我开一个大大的玩笑
了,起码先得把情况摸清楚吧!再来看怎么把这个离魂事件进行到底。
我从不知自己的胆子这么大,也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镇定的潜能,以往我妈老说我是冒失
鬼投胎:一个女孩家成天风风火火、冒冒失失。
开始游目四顾、打量四周人的服饰和屋里的摆设器具,想着到底是哪个年代的?
应该不是清朝的,清朝人的服饰与以前的朝代有很大的区别。
看多了电视剧,这方面常识我知道很多。可惜我历史学得不太好,也只看出这一点,眼珠子转
来转去360度极限运动下,其他的也没看出个理所当然。
“小姐,水。”一个清秀的姐姐过来,捧着一杯凉茶。
我拿起来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对她一笑,“谢谢姐姐!这茶真好喝。”然后看到有人的脸色
开始变白,旁边一声抽气声“小姐……”“干嘛?”我不解地看着一旁有些惊慌失色的柳嫂。
“这茶是给你漱口的…”
我知道古代的大家闺秀,养于深闺、长于妇人之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有定规,上下长
幼、奴仆婢子、界限分明。
看来是我越界了,只是这么好的白毫用来漱口,真是浪费!
难怪杜甫他老人家见尽世态炎凉、尝遍人间冷暖也不得不说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
骨。”
“柳嫂,我想…我可能……”我一边斟酌着字眼,一边想编一个比较好的理由来解释我目前的
种种在我本身很正常而在他人眼中失常的状态,“可能真的是昨天摔下来的时候撞到头了,现
在我觉得头好痛,好像要裂开一样……“捧头做痛苦状,抬起眼偷偷地观察柳嫂的神色,“很
多事都模模糊糊、记不太清了,比如说:我的名字?岁数?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朝
代?”满意地看到她的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变幻不定。
等我说完,柳嫂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似乎要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