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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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霭遮蔽了逐渐染上绯色的山脉，红叶所飞舞的地方，传来了悠远的笛音。
白色的狼抬起头，聆听着回荡在空气中的音色。那静静的笛音回旋着，像是渗透人心的细雨，滋润着万物的生长。
“怎么了，乔安？”
少年大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白狼耸了耸湿润鼻头。站在旁边的银古眺望着远处的红枫：“这里还真是难找。”
“我们要找的虫在这里吗？”
“不，但想要去那个地方，来这里就是必不可少的。”
银古回答，忍不住又看了那头白狼一眼。在离开花的村庄后，他一直很在意那头白狼的来历。据他所知，这一整片区域都没有白狼的狼群，那是只有在遥远雪原上才会出现的珍贵品种。既然破布子认识它，难道他也是从雪原来到这里的人吗？
“银古、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给我住手啊！那是有毒的蘑菇，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因为看起来很漂亮就去摘它！”
胡思乱想间就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银古一脸黑线地把蹲在树下的少年拎起来，树根处生长的毒蘑菇散发出一股子危险的味道。这家伙啊，离开其他人真的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吗？真的不会因为贪嘴而死于中毒吗？他一边拼命吐槽着对方，一边忍不住教训起那头白狼：“给我好好看着这家伙，你野兽的直觉呢？拿出你野兽感知危险的直觉！”
用美丽金褐色瞳孔看着他的白狼毫无波动，破布子捂着脑袋大声抗议：“可蘑菇看起来和苹果一样漂亮，肯定很好吃！”
“也不是所有看起来漂亮的东西都很好吃啊。”
“但只要是银古做的，都很好吃！”
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噎了一下，银古松开手，看着少年落在地上，跑去抱着白狼的脖颈。他沉思几秒，猛然惊觉：“不对，就算是吃毒药料理你都会觉得美味，那种话完全不成立——”
但在他得出这样的结论前，少年就带着清脆的笑声，与白狼跑向了传来笛声的方向。
顺着枫树走到覆满红叶的石阶上，穿过古老的朱红色鸟居，便抵达了坐落在半山腰处的小小神社。巨大的万叶樱郁郁葱葱地站立在庭院中，枝头垂下的红色祈愿牌随风摇曳。虽然不是樱花开放的时节，也别有一番趣味。
“咦，这里的樱花也落了吗。”银古有些惊讶地说着，率先跨过门槛，“不过看起来运气不错，千里婆婆今天在家。”
打开的大门欢迎着外来的客人。虫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破布子解释：“我们所要去的终点是一处雪山。那里寸草不生，十分寒冷，只有很久之前，有人在山顶看到过蜃口的踪迹。濒死之际，他与虫定下了契约，血液催发出高山之上的草地，现在还作为传说，在当地流传。想要去往那里，需要花费不少功夫，千里婆婆能帮我们解决很多麻烦。”
“所以我才不想看到你这小子，银古，你又带了什么麻烦事来？”
从神社的廊下传出的声音意外富有生气，穿着巫女服的中年女性走出来。她长相十分普通，大概三四十岁左右，和婆婆这个称呼搭不上什么关系，却有一头惹人注目的樱色长发。那是如樱花一般的、让人感到炫目的发色，一直垂到腰畔。破布子不由得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头发。银古抬手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别露出那么失礼的表情。”
“没关系，这孩子很可爱，樱也很喜欢他。”
千里婆婆掩住嘴唇，发出轻轻的笑声。她看着那头白狼与破布子，时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在片刻的打量后，巫女点了点头，露出了然的表情。
“有趣、有趣，我很久没看到过这么有趣的孩子了。”
“您看出什么了吗？”
银古恭恭敬敬地问道。巫女瞥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驳回：“别想着从我这里占便宜，想要从我这里找捷径，你还早了八百年呢。”
银古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巫女也没有看他。一边说着“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就让你进来好了。”，一边自顾自往神社里面走去。
“银古，你得罪她了吗？”
少年拽了拽银古的衣袖，和他悄悄耳语。银古摸了摸鼻子：“是之前是事情，你能看出来吧，婆婆不是人类，而是一种以虫构成的灵魂的姿态。”
“所以她身上才会散发出那种淡淡的光吗？”
虽然不甚明显，但的确能够看到名为千里的人类女性身上，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只有虫才具有的微光。更确切的说，无论是院中的樱树还是千里，身上都有这样的光芒。
“那是一种叫做【络有】的虫。它寄居在植物中，如果食用，就会逐渐进入人体，最后将人与植物同化，形成一种特殊的半虫半生物的存在。如果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死亡。但反之，只要不受到致命的伤害，就算是人类也可以像树木般长寿。这棵樱树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
“那千里婆婆岂不是也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
“我的年龄可是比樱树还大，这是我十岁时与父母亲手种下的。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个不停，真当我没有耳朵吗。”
千里哼了一声，对于这些让人头痛的小子简直无话可说。推开紧闭的屋门，映入眼中的是古朴的装饰。比起神社，这里更像是被改造的普通居室。千里让他们在桌边坐下，拿出陶制的茶具与餐盘。几粒花茶在热水中沉浮，逐渐舒展开鲜嫩的花瓣。朴素的羊羹也被端上桌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樱花的香味儿。婆婆坐在两人的对面，手中拿起一柄长柄烟斗，在缭绕的烟雾中，女性的声音十分低哑：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说一说，你们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吧。”
……
在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虫。
如果说人在生物链中所处的位置是心脏，那么虫所处的位置就是指尖。在这个世界上，生物形形色色，虫也有千万种差别。想要寻找缥缈虚无的某一种虫，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想要去那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千里沉思着，“在此之前，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哈…能够让您拜托的事情可不多。”
银古忍不住苦笑。作为虫的半身，千里本身就是一名优秀的虫师。就连他也不敢夸口自己能够胜过对方。婆婆无视了他的表情，叩了叩手中烟斗，继续说道：“这附近来了会袭击人的虫，我希望你们能够解决掉它。”
“会袭击人的虫？”
“啊啊，虫袭击人其实并不少见，大多是因有所欲求之物。但那家伙不同，它更像是某种黑暗的东西，全无理智，见了谁都会袭击。我和樱都不擅长战斗，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消除它。”
千里婆婆吐了一口浅白的烟雾，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那双眼睛显得异常睿智清晰。
“它就在枫之丘的南方，据说，被它袭击的人，都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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