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是审神者也是溯行军》白喻统

21、第 21 章

　　天正十八年四月，丰臣军陈兵石桓山，与小田原城形成对峙之势。两方人马看似悠闲，暗地里的小动作从来没有停止。

　　森兰丸翻阅着书桌上的情报，心中愤怒的火焰愈演愈烈，自那天昏迷被天魔王带回来后，他就隐隐发现天魔王行动上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主动。

　　“每拖一天，丰臣的盟友就越多，他的势力就强一分。等他身边被家臣们围得严严实实，我们还有机会刺杀他吗？你究竟在等什么！”

　　“大概是，等谎言再也不能继续下去的时候吧。”天魔王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平静下涌动着疯狂，又似乎带着些愧疚。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最迟今晚，我要带着骷髅城的军队奇袭丰臣驻地。”森兰丸分辨不明天魔王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计划，“就算打不过丰臣军，就凭我这张脸，总能接近丰臣秀吉。”

　　天魔王轻笑：“就像接近我？”

　　森兰丸沉默，如果战败，他确实是想以织田信长曾经最信任小姓的身份获得与丰臣秀吉见面的机会刺杀他。

　　“很棒的计划，但是不行，我不同意。”天魔王鼓了鼓掌，直接拒绝。

　　森兰丸怒视天魔王，突然身后一阵风吹过，冰冷的刀背敲在后颈，骷髅光忠在虚无中现形。

　　天魔王刚好走下王座，接住了昏迷的森兰丸，抬手盖住森兰丸的眼睛，轻声道：“我一直在骗你，英吉利的舰队不会来，刺杀丰臣秀吉的计划也都失败了。”

　　骷髅光忠一脸严肃的单膝跪在天魔王面前汇报情况：“派去刺杀丰臣秀吉的武士们都失败了，据逃回来的人说，他们根本就没见到丰臣秀吉，或是阴差阳错和丰臣秀吉错过去了。”

　　“伺机行动的时间溯行军也被刀剑男士们消灭，这条时间轴现在就像是个巨大的筛子，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完全封锁这个时间轴……”

　　“一点成效都没有吗？”

　　“成效还是有的。潜伏在黑田家的时间溯行军引出了黑田官兵卫的野心，黑田家正蠢蠢欲动，还有伊达家，时间溯行军也接触到了……”

　　骷髅光忠汇报着战果，脸上的表情却不轻松：“历史已经脱轨，支柱人物被时间溯行军影响，刀剑男士在这个时代不断跳跃，已隐隐有崩溃之兆。”

　　“您必须要做出选择了，离开这个时代重做打算，或者和扭曲的历史一起崩坏。”

　　天魔王闭了闭眼睛，良久才看着昏迷中的森兰丸，“其实你看我看的非常准，我一向都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啊。”

　　*

　　阴冷的骷髅城中一片死寂，天魔六部将都被天魔王派出去镇守各个通往骷髅城的要道。

　　整个天守阁只有天魔王一人，他已做出决定，准备好了一切。骷髅军注定无法与丰臣二十万大军抗衡，丰臣军攻入骷髅城后，发现的只会是被伪装成天魔王的的舍之介。而真正的天魔王，早已离开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

　　突然，廊外响起破碎的脚步声，还有刀剑从地面划过的声音，本应该迷醉在地牢中的舍之介竟出现在这里。

　　舍之介一把推开拉门，看着上手的天魔王，眼中是能燃烧一切的怒火， “是你，唆死光秀叛乱的吧。”

　　舍他手持斩铠刀指着天魔王，“你这个无耻小人……以为带着信长公的面具，藏在信长公的影子里，你就能取代他了吗？！”

　　天魔王听到织田信长的威名，隐藏在面具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吾乃天魔御灵，你什么都不懂。”

　　语气中的失望和高高在上的冷漠彻底激怒了舍之介，他举刀冲向天魔王，怒吼，“信长公已经死了，我们自由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懂！”

　　天魔抬起臂铠挡住斩铠刀，从王座背后抽刀，还算自如的应对着舍之介的攻势。

　　“现在，看我撕掉你可笑的面具！”舍之介一刀劈掉了天魔王的面具。那是一张与舍之介有八成相似的脸，亦是一张与信长公完全一样的脸。

　　天魔王露出个信长公惯用的笑容，在舍之介失神的那一刻朝着他的臂膀砍去。

　　谁都能从织田信长的阴云下走出来，只有天魔王不能，那是刻在他灵魂中永恒的诅咒：亵渎神佛的织田信长是……第六天魔王，终有一日，遭到神佛……降下的惩罚……

　　憎恶、嫉妒、欲望与执念中诞生了无根之人，他因织田信长而生，亦只有织田信长能让他死，他不是人之男，他是天的阴暗面，是织田信长的一部分。

　　舍之介踉跄着爬起来，又一次抽出刀，目标明确砍向天魔铠的接口。若想对天魔王造成伤害，他必须毁掉这身铠甲。

　　天魔王毫不犹豫地舍弃了颈甲后退几步，同为织田信长的影武者，接受同样的训练，他自然知道舍之介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反手劈砍，亦在舍之介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斩铠刀，破六天！”舍之介忘却了身体的疼痛，人刀合一最后斩下了天魔王的胸甲，“现在，人之男，你该回到人间了。”

　　“闭嘴！区区地之男。”天魔王彻底压抑不住暴怒，理智消失，他纵身跃起砍向舍之介，“看不清事实的只有你”

　　已经砍出缺口的刀砍到舍之介腹部，却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阻挡，那是为了让一切更逼真给舍之介穿上的假天魔铠的碎片。

　　舍之介掏出假的天魔铠，悲声道：“即便是假的天魔铠，也会救人一命啊！”

　　假的天魔铠都会救舍之介，而真的天魔铠随随便便就能被舍之介解开。信长公，你是如此不公平啊！

　　天魔王眼睛发红的盯着舍之介，可是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提醒他必须赶紧离开。

　　“既然如此，舍之介，你就作为天魔王，去死吧！”

　　天魔王踉踉跄跄向着黑暗处离开，他必须要在德川家康的追兵来之前离开骷髅城。

　　他耳边响起了山姆摇响的铃声，顺着铃声走进了骷髅城后的密林。黑暗中，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似乎又燃起了本能寺的熊熊烈火，踉跄着，天魔王数次被藤蔓绊倒，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他得爬起来，继续向前，找到骷髅光忠所说的时空裂隙。

　　说不定，离开这个时代，他就再也不用受织田信长这个名字的束缚，得到舍之介口中的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