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是审神者也是溯行军》白喻统

20、第 20 章

　　“从今天起，骷髅军亦要听从兰丸之命。他的命令便是吾的命令，凡有抗命者，一律作叛徒处理。”

　　森兰丸注视着议事大厅墙上的地图，脑海里不断转着一个时辰前天魔王最后下的命令。

　　天魔王是认真的，他从未如此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拿到兵符的那一刻，森兰丸才发觉自己待在织田信长身边时不是没有遗憾，而是能陪侍主公的喜悦压过了一切。从来都安静的守在影子中的人之男看到了他的遗憾，无论是主公在时，还是主公陨落之后。

　　“主公真的很看重你。”骷髅光忠突然出声，这时森兰丸才惊觉还有人没走。

　　“你是？”

　　森兰丸以心思机敏长袖善舞著称，早在孤身奔赴骷髅城之前便将城内事宜打探了个七七八八。骷髅城除了天魔王之外，最著名的便是天魔六部将，还有未传出名号但被天魔王无比重视的武士，传闻就是这武士能与妖怪异物联系，为天魔王组建了妖怪组成的军队。

　　“主公赐吾名，骷髅光忠。”骷髅光忠举杯示意，天魔王直言骷髅军受森兰丸领导，可没说溯行军也要听从，他们之间并无高低之分。

　　“骷髅——光忠？是个好名字。”森兰丸矜持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甚至还激起了他对天魔王的些许不喜。信长公很是喜欢名为实休光忠的刀剑，爱屋及乌搜集了许多光忠，天魔王将光忠当做名字赐予他人，与收一名为生驹的乡野村妇为部将一样可笑。

　　骷髅光忠最深的执念是自身存在价值，对他人评价极为敏感，自然察觉到森兰丸的轻视，只是碍于天魔王对森兰丸的看重，他不能对森兰丸表现出丝毫不喜。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骷髅光忠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主公认可了你，那你便是这骷髅城的一员，有些事情我要提醒你。你放在衣襟里的那把刀——”

　　森兰丸下意识将手按在身侧的刀上，似乎下一刻就会抽刀劈向骷髅光忠。

　　骷髅光忠停了一瞬，似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道：“刀已有灵，若是不想被刀剑怨灵所伤，最好不要贴身携带。”

　　森兰丸微微眯眼，好看的眼睛拉长平添几分冷意：“只是听闻天魔王手下有一员大将可通阴阳妖邪，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那日森君不是已见过主公之能？”骷髅光忠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森兰丸的表情和动作，“主公乃是天魔御灵，上可率魔，下可摄人。与其说是我能操纵妖邪，不如说是主公的能耐。”

　　骷髅光忠的话十分荒谬，森兰丸却听得出其中的认真，沉寂的思绪又翻腾了起来。

　　天魔王身上一直有许多疑点，一个突然出现在主公面前的与他极其相似的孩子，查不到父母和过去，无论多么糟糕的环境生活都不会让他生病，无论多么严苛的训练都达不到他的极限，偶尔流露出与主公如出一辙的性格特征……

　　骷髅光忠自顾自的饮尽一壶酒，没有再和森兰丸说一句话，径直离开了议事大厅。还没等他走出外廊，就撞到了一直站在阴影中的天魔王。

　　迎着天魔王的视线，骷髅光忠一副无辜之态：“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他小心身边诡异之物。不管是溯行军还是妖怪山姆，万一哪日迎面撞上，也不至于惊吓过度。”

　　天魔王似笑非笑盯着骷髅光忠，最后只是警告了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其实天魔王很明白骷髅光忠的心情，他就像曾经的自己，嫉恨着被主公宠爱的森兰丸，只是少了几分痴迷和爱。果然什么样的主人用什么样的刀，他们经历的心路历程都无比相似。

　　真要说起来天魔王都没想好怎么安排森兰丸，只能拿已经作废的计划拖着他。丰臣大势，正面丰臣已经不可能，只能通过刺杀丰臣秀吉和挑动其盟友野心来改变局势。跟随信长征战多年的天魔王又知道，没有任何计划足够完美，必须准备后备计划。

　　丰臣势头越盛，历史修正力量越强，天魔王能明显感觉到他能做的事越来越少，搞事的成功率也不断下降，历史修正力像是一张大网正逐渐将他封印。历史彻底回归正轨的那一天，就是历史将他碾碎的那一天。所以他已经做好准备，一旦计划失败，时间溯行军就会强行开启时空隧道，脱离这个时代前往时间溯行军大本营重新来过。

　　森兰丸与天魔王不同，他性格中的“孤”和“直”注定了他不会选择天魔王准备的后路。森兰丸更名兰兵卫，可见他心底最深处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武士，只会死在战场上，守住他的忠义。

　　“和他比起来，我现在可算不上合格的武士了啊。”

　　“您是第六天魔王的天魔御灵，为什么一定要用凡人的标准束缚自己呢？”骷髅光忠虔诚道，“您早已超凡世俗。”

　　*

　　“真是多亏了你呀，兰丸。”天魔王唇边带着压不下去的笑容，“现在，我们三个又成功聚集在一起了。”

　　森兰丸将刀入鞘，视线从舍之介身上移开：“他不会听从你的命令。”

　　“无妨，只要他不妨碍我们的大事，就让他在牢中呆着吧。”天魔王无所谓的示意属下将受伤昏迷的舍之介带走。

　　“接下来……”

　　森兰丸的话突兀的停下，抬手扶住额头，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铃铛声，穿透他的脑袋。

　　“嗯？”天魔王等了几秒，没等到森兰丸后面的话，担忧的看向他，“兰丸，你还好吗？”

　　“……接下来。”森兰丸狠狠的甩了几下头，将脑子里铃铛声甩出去，长发凌乱，凶狠的看着天魔王，“正面应敌丰臣秀吉之前，先去干掉德川那个虚伪的狸猫。”

　　“有道理，理论说的确应该这么干。”天魔王状似赞同的靠近森兰丸，抬手揽住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支撑，又道，“只是探子在无界村附近看到了德川家的卫兵，现在怕是已经汇合，丰臣军不日抵达，良机已失，还是再做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