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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神子神情恹恹得看着下方跪拜的信徒,他感到无趣。
      战争总会带走些什么,然后又怜悯得丢下什么。生在这样风雨飘渺的时代中,本就是件不幸且寻常的事情。
      这位哀嚎着的信徒失去了一切,他没有想要复仇,甚至对掀起战争的罪魁祸首都没有说半点不好,只是在一味得怪他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逃出来了,丢下怀有身孕的妻子和稚儿,抛下了一切,只留着他这一身破布衣物和怀里一块的干粮。他在后悔,在恸哭,期望神子可以让他的家人们去往极乐,希望得到神明的垂怜。

      最近这样的事情尤其的多,神子连装模做样的哭都觉得麻烦,于是微微垂首,而后用衣袖遮住面无表情的脸。嘴里念着“会好的”“辛苦你了”“极乐”等等哄人的玩意。神子知道这些话没用,这当然没用了,神子只是个特殊的孩子,他除了看着信徒们的喜怒哀乐外还能做些什么呢?在这样被父母、被信徒们禁锢的天空之下?

      【特殊的孩子。】
      这是青年给神子的定义,特殊的瞳色发色,懵懂的稚子,被圈起来供奉着的孩子。
      青年这么定义了,那神子也就笑着在他面前成一个特殊的孩子。

      神子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但会本能得想要抓住青年,并把这种独特的本能称之为【爱】。
      神爱世人,神子也应该爱世人。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教导着爱与喜欢,听着各种各样的爱。她爱她的孩子,也爱神子能为她带来金钱与高人一等的快感,还爱她的丈夫。爱着很多很多的事与人。这让神子觉得爱应该就是这样,是个司空见惯、屡见不鲜的东西。【想要】才是最珍贵的。

      孩子陷在青年的怀里,他觉得既然他想要青年,那就应该是爱着青年,他喜欢青年温柔的样子和心痛的模样。

      “这是什么?”
      “是雀儿,它们食物多为谷类、草子、花蕾和叶芽等。”

      “那这个呢?”
      “手机,是大家通讯用的工具,在外面这些都是很普通的东西。”

      “那我呢?”
      “哈哈,你啊。”青年将头抵在孩子的头上,环保着孩子,他用一只手握住孩子的一只手,而后举起来贴在自己的额前,“一个和我有缘的小不点。”

      小不点。
      这个词让神子眯起了眼睛。

      *

      童磨和夏油杰相处并不全是血淋淋得、极具攻击性的,也有相安无事与亲昵,两者一半一半。
      就像现在,童磨会弓下身子给当在腿上的夏油杰送上一个平淡的吻,还会握住一只手举起来放在鼻前,他温柔得嗅着,瑰丽得瞳孔满足得眯起来。

      好一副猛虎细嗅蔷薇的模样。夏油杰意味不明得笑了一下,然后纵容得将手贴在童磨的唇上,暧昧得摩挲着。不出他所料,童磨难耐得张开嘴,露出已经准备好撕开柔软的尖牙。
      他想,一般这时候,对方会舔着他的手掌,然后温柔又残忍得刺破他的肌肤,让温热得赤血涌出,涂满对方的唇与衣襟。

      不过,那是在一般时候。
      魇足的童磨会玩弄着对方的手指,在薄茧处来来回回得舔舐,顺便在舔过指关节处会向下舔至指缝,而后暧昧得一进一出。在夏油杰恼前就换个地方继续,这次是对方脆弱的眼部。

      猛兽舔着你脆弱又敏感的眼皮,他在细细临摹你的眼睛,在你被激起泪珠后会被温柔地舔去。你并不喜欢脆弱得部位被暴露出来,更何况对方那对武器挨着你的眼皮,只需要一划,利齿穿透眼皮刺破你的眼球。
      你记得现在可不是睡梦中的世界,也就是说你会被直接的伤害到。你清楚这一点。
      但你只是别开头侧过身子,露出戴着黑色耳钉的耳朵,你记得他也爱玩你的耳垂,你也享受黏糊得水声在你耳边响起。

      怪物的舌也是无比柔软的,划过你得耳蜗向下,勾着你的耳垂一带,利齿叼着,被整个含在嘴里吮吸着。
      耳垂在他的嘴里被舌尖推来推去,玩够了,就用舌尖在耳钉的平滑处画着圈,獠牙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间或着粘腻的声音,还含含糊糊得说着爱与欲望。
      于是你也伸手捧住了怪物的头颅,你挣开怪物的吻又仰起上身在你的怪物唇边落下一个单纯的吻。

      “我诅咒了你。”
      “你诅咒了我。”

      *

      神子不懂爱,又觉得他爱着世间,理所当然得也应该爱着这只非人的怪物,那是从他的母亲身上诞生的。丑陋不堪、蠕动着的肉团。
      那团肉掠过神子,压在他父亲的身上,肉团顶部有一张几乎占了半个头团大小的巨口。长着密密麻麻、层次不齐的巨口嚎着爱,哭着恨。刺耳得让神子在不耐得皱起眉,在这布道的时刻。

      信徒们不安得跪拜,惶恐是什么招惹了神明。神子那一无所觉的母亲拉住了想要说些什么的父亲,最终男人转过身戴着笑面安抚信徒们,而神子只需要坐在高位面无表情得看着这一切。

      神子听见了有信徒恐惧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那双眼睛可怕极了。

      可怕?神子?怎么可能?
      于是那名信徒被赶出了极乐教,而后被抬着丢下了山崖,幽深的黑暗将他吞没。

      孩子借着这件事向青年索取爱,也必须是爱,因为孩子认为人类会爱着神明。
      “不是的。”青年蹲下身握住孩子的手,贴在嘴边,“你有这世间最独特的眼睛,这双眼睛又带你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你的眼睛会为你带来安全与警醒,其他人不过是畏惧与众不同的你。”

      “与众不同?”
      “你独一无二。”

      孩子终于笑了起来,他爱这个“独一无二”。

      “既然这样,那些妖怪什么的都是真的存在吗?比如,玉藻前?”
      “人类恐惧着的怪诞,传说这类都可以诞生咒灵,可以存在很久。”
      “那么诅咒?”
      “也会。”

      *

      夏油杰诅咒了童磨,在他快死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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