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二章 念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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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祁罗城分为东市与西市，南街北巷。东市一般是集市，卖些杂货，都是些走南访北的商人。西市则是当地的人，开的茶楼客栈酒楼，也有些小店，卖的东西倒也精妙。南街北巷都是住人的地儿，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这南边住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北边则是平民百姓。”一路无事，到了祁罗城，其他护卫拿了钱便匆匆离开，准备去痛饮一场，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接到一分钱多的活计。而姬旒殇和迁夜澜则是找到了尉迟，将这里的情况细细询问了一番，“不知两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然是找家店住下了。”姬旒殇回答道，“不知尉迟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称不上，只是有一家店，称得上是祁罗的特色，而且开店的竟是位女子，也可称奇了。”
“女子开店便为奇吗？”迁夜澜不带感情地说。
“倒也不是。只是听说中原的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我们大漠的儿女则没有这番规矩，所以女子经商并不为奇，只是这店……不若一般的店。我也解释不清，你们去看看便知。就是东市最大的那座楼。”
二人道了谢，与尉迟告了别，便往这楼去了。到了东市，正值正午，楼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倒是奇特了。”迁夜澜看着那长龙道，“即使是霜夜楼，也从没有这么多客人的时候。如果有机会，我到应该向这位老板讨教讨教。”
“霜夜楼贵在与精而不多。”姬旒殇淡淡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不用纠结于此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是。”迁夜澜笑了笑。这算是安慰她吗？
排队进了门，二人便觉得这队排得还算值。且不说这带着异域风情的装饰，就是这些小二侍女们一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若说这些还是不够，那么来自各地的美食、美酒，也可以尽情享受。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霜夜楼的影子呢？”姬旒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环顾四周。
“也许。”迁夜澜挥手招来了一位侍女，“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见姬旒殇挑了眉，那位侍女连忙解释道，“这位客官不必惊讶，若是本地人便会知道每逢初一、十五，我们老板都会在此表演，而今天恰巧是初一呢。”
打发走了那位侍女，迁夜澜仍掩在面纱后的眼亮了亮，“如此一来，我们等便是了。”
不消一会儿，一位用面纱半遮着脸的女子走上了大厅中的舞台，“各位客官，感谢各位的到来，为答谢各位的赏光，我今天准备了一曲舞蹈，希望大家喜欢。”
“竟是《紫日》吗？”迁夜澜看着那位女子的舞蹈，语气中带了惊讶随即便又释然了，“是了，便是她了，这支舞也只有她能跳出这番韵味来。”仍是招了刚才那位侍女，“一会儿等你们老板表演完后，帮我带句话：戚有紫日，迁有魅裳，故盼夜兮。”扔了块碎银，“记住了，一定要告诉她，就说有故人来访。”
等侍女走了，姬旒殇问道，“那句话是？”
“前两句是有一段时间来霜夜楼的人都知道的，说的不过是我们最拿手的舞蹈与琴曲，而最后的一句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了。‘夜’指的是我，‘兮’指的她。她全名叫戚凤兮，但这个名字只有我知道，因为她一直化名戚婉儿。”
果然不出迁夜澜所料，戚凤兮下了台没有多久，便敲响了他们包间的门，“迁夜澜？”看着房间里的一名男子和一名戴着斗笠的人，戚凤兮有些不确定道。
“是我。”迁夜澜摘了斗笠，“因为怕麻烦，所以用了男装，估计会认不出来吧。”
戚凤兮上下打量了迁夜澜一番，“的确是有些认不出来了，若是你不说，我还真不敢认呢。说起来咱俩也有差不多三年没见了吧，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姬旒殇。这次我们有点事，来到大漠。我只记得你住在祁罗城，却不知具体的。到了这里听说这店很有名，便过来瞧瞧，没想到竟是你的店呢。”
戚凤兮因着姬旒殇的气质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福了福身，算是见过，随即便拉着迁夜澜硬是要她参观。得到姬旒殇的允许后，迁夜澜便跟着戚凤兮离开了包间。
“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呢。我应该好好准备一下的。” 戚凤兮挽着迁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埋怨道。
迁夜澜有些无奈，“我现在是男装，好歹顾及一下你的形象吧。”经过的人都有些傻了眼。
“管他们呢。”戚凤兮摆摆手，毫不在意，“不许转移话题。”
“你还是老样子。”迁夜澜笑了笑，“的确是事发突然，我们也是临时起意要来这里的。”
“是吗……”知道迁有隐情，戚凤兮聪明地没有追问下去，不过……“那个男的跟你绝不仅仅是朋友吧？”
“是朋友。”也是主上和属下的关系。迁夜澜略有些黯然。
看着迁表情不对，戚凤兮有些惊讶。她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啊，刚才她打量迁夜澜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一股敌意呢。难道迁没有察觉？这倒是有趣了，“对了，你们还没有找客栈吧，住到我家吧。”
“嗯？也好，不过我们还有两头骆驼……”
“一起带来就是。小迁变得太客气了，这样不好。”
“是是是，我的兮儿大小姐。”为什么嫁了人性格却一点都没有改变呢？
吩咐家仆把两头骆驼带走，又派人去包间叫上姬旒殇，三人从后门出去，上了戚凤兮的马车，与她一同回家。
“对了，当日你走的匆忙，还没有问你夫家的姓氏呢。”迁靠在马车一角，恢复了惯有的慵懒。
“好像我的确没有说过呢……”戚凤兮似是回忆了一下，“水，他族姓水。”
祈罗城水家。听到这个名字，迁夜澜垂了眼，姬旒殇也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当家的叫水梓桡，而戚兮儿嫁的是他最小的弟弟，排行老四的水念宸。虽说是老四，但老二老三的英年早逝却让这位才而立之年的男人坐上了水家二当家的位置。所以说戚兮儿在水家的地位并不算低，即使她的出身并不被很多人所接受。但水念宸也是位狠角，短短几日，便让那些叫嚷最凶的人永远地闭了嘴。戚兮儿这些年只得了一子，名为水逍遥。
“这些大家族其实都是吃人的地方，再干净的人进了这里，也会被染上色。我只希望他可以快活地过完一生。”
至于水梓桡，曾经有很多儿女，但大都早夭，现也只剩了一对儿女——水闵墨和水静芸。
“据说是受了诅咒，他的孩子大多不长命，这仅剩的一个儿子也是病秧子。倒是这水静芸，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哦？为什么这么说？”迁夜澜随口问道。
“嗯，该怎么说呢……她和水梓桡的关系并不算好，但是只要她发话，这个家里没有人不听的，便是念宸也会让她几分。”
“这倒是奇了。”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迁夜澜眯了眯眼，和姬旒殇暗中交换了个眼神，对这个水静芸上了心。
“不过我和她的关系还算可以，你们又是我带回来的，她多少会给些面子的。”
“夫人，已经到了。”驾车的人是戚凤兮的亲信，自然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他不该听。
“哎，这么快就到了啊。”戚凤兮叹了口气，“总之念宸还好，但是水梓尧只要可以的话，能离远些便远些吧，那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对了，戚，在这里不要叫我本名，称我姬夜阑，姬旒殇的弟弟。”
戚凤兮挑了挑眉，但没有问，“好。”
迁夜澜笑了笑，半眯的眼里却没有笑意。世界这么大，却又这么小，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呵，水家，水梓尧，她父亲的表哥，水无香的生身父亲。姬旒殇看了看迁夜澜，借着扶她下车的机会，紧了紧握住她手的手，表达了他的关心。水无香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感觉到迁夜澜的气息有些不稳，他确定了他的猜测。
“我没事。”迁夜澜回了个笑容。姬旒殇应该是猜到了水无香的事，却不知这家与她也有关系呢。尤记得当时困苦时那个艳装妇女有如落井下石般的举动，这股恨便无处可泄。本因为水无香她打算从此远离水家，但竟然又遇到了啊，不知道她见到她时，会不会想起当年那个躲在母亲身后哭泣的小丫头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山庄西边有个小院，里面种满了梅花，是家里的禁地，还蛮好认的，那里一定不要去。”开门前，戚凤兮回过头又嘱咐了一句。姬旒殇和迁夜澜点点头，以示他们知晓。
“戚夫人您回来了啊。”仆人打开门，低头行礼，“二位客人的骆驼已经送回，交给小林照顾。二老爷在书房等您，说等您回来后带着客人们过去一趟。”
“知道了。大哥呢？”
“大老爷去巡查铺子了，还没有回来。”
戚凤兮点点头，“辛苦了。”随后带着姬旒殇和迁夜澜进了山庄，“念宸，我回来了。”七拐八绕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水念宸的书房，戚凤兮也没有通告，而是者皆打开门走了进去。姬旒殇和迁夜澜也跟着走了进去，看到了那个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应该怎么形容呢？很帅，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那身气质，强大，却又内敛，是个武功高手呢。二人暗暗心惊，“姬旒殇，姬夜阑。”戚凤兮走到水念宸身边，向他介绍道。
走在后面的二人在书房中间停住脚步，抱拳行礼。水念宸站了起来，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又转瞬即逝，让人几乎会以为是错觉，但姬旒殇和迁夜澜都不是自欺欺人的人，感受到了便是感受到了。
“想必兮儿已经介绍过了，但我想我还是在自我介绍一下吧，水念宸，水家的二当家，兮儿的丈夫。”
“姬夜阑，原先在沁城与戚熟识，这次与哥哥来到这里，便决定前来拜访。”
“兮儿的朋友我自是欢迎的，二位若是没有什么事，大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我可能不会有太多时间，就让兮儿招呼你们吧。这祈罗城虽然不大，但有些地方还是值得一去的。兮儿，带他们去客房吧，我已经吩咐厨子让他们做顿大餐。晚上大哥还有墨儿和芸儿也会一起吃。”
戚凤兮明显有些惊讶，但随即点点头，“那我先带他们去休息了。”
“夜阑吗……”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背影，水念宸低喃道。
“呐，这里就是客房了，我已经事先让人打扫好了，好好休整一下吧，晚上你们就要见到其他人了。”
“戚，为什么只有水梓尧和他的孩子过来呢？他应该有很多位夫人吧。”
“关于这点其实我也很奇怪，我只见过几次那几位夫人，似乎都是深出简入的主，但感觉上又不太像。我问过念宸，但他只是叹了口气，让我不要去探究了。”
“是吗……”迁夜澜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漠然，“反正我们也只是来看你的。”
“也对。那我先离开了。”与戚凤兮暂时告别，迁夜澜看着那不知是装出来的又或是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背影，叹了口气。即便只是来看你的，但既然是这家，却也甩不开关系了。
殇落坠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二章 念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