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一章 斩魂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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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歆策马狂奔，心里面清明的令人生气。如果有一天，历史上的风浪就是生活的点滴，大概总会不再刻意地用心。风起风息，云聚云散，司徒歆明白自己要这天地随自己变色。珍惜的东西不是谁都保的住，那么多一份强权，就多一注筹码。
“少主！！”官道上迎面的骑队显然是木芳城的。司徒歆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面却已经开始盘算最糟糕的计较。
虽然说木芳城可以和官府分庭抗礼，但是最为江湖成员，还是尽量低调。像今天如此眨眼的二十人的骑兵团绝尘而来，一定是发生重要到可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事情。
这是特意来迎接我？而且看得出，他们是要保护自己，司徒歆心思又沉了几分。自己的武功就算未臻极境，江湖上能够阻击他的也寥寥无几，到底是怎么了，导致木芳城甚至派出死士不惜代价地保自己周全？
“少主，这是燕护法给少主的密函！”骑兵团的头领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把一封用火蜡封缄的密函递上。
司徒歆打开密函，呆了那么一刻，右手用力就把纸张碾得粉碎，追随者们没想到少主的内力精进至斯。
信函上只有九个字：
城主崩，秘不发丧。速回
司徒歆心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之前听说慕颜赶回玄武城一路上未掉一滴眼泪，很心痛。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深刻体会到，眼睛是发涨的，干涩的没有水汽。
为什么天下兴亡要降在我的身上？我不想的，我不想作大侠，不想名扬四海，只想做个好儿子，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司徒歆见到燕长风的时候，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好像雪地里的两匹狼，只有同伴不离不弃，依偎取暖。人的感情说复杂如同万花筒，千变万化；说简单好像阳春水，一眼见底。不论和谁一辈子走下去，不论心里面惦念一万遍的是谁，如果把所有感情量化，确是那一个“兄弟”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只有司徒歆和燕长风对彼此而言，是亲人，再无他人。
“司徒歆，你终于回来，这个木芳城我快替你撑不住了。”
“我同样撑不起一座城池，有你有我，才是无坚不摧。”
两个人眼神相交，最后一齐笑了，有坦荡，有抒怀，还有放手的决绝。
“长风，立即发丧。城不可一日无主，对外宣布我司徒歆立即接位成为木芳城第三十七代城主，城主号‘荡’。”
“你想好了，我就竭力去做，只是你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你怕了吗？要是怕了就躲起来欣赏我的手段吧？！”
“哼，我‘十四将军’的长剑都寂寞了，不出鞘那些宵小大概忘了它的威风。倒是你这只懒猫可要跟好了我的战马，省得我还地回头救你。”燕长风回击的不留一点情面。曾经江湖上送了个“十四将军”的雅号给他，乃是指的他以十四岁之龄第一次挂帅代木芳城出征，从此声名鹊起，成了四大城池前无古人的少年天才。只是燕长风为人内敛，不喜欢虚荣浮名，所以很少提起，今天意气风发，决心要世人见识当年的天才如何成为一代战神。
“不过是个妻奴罢了。”
“彼此彼此。”
明明戏虐者彼此，明明笑得很开怀，最终互相骂了一句“别装了，笑得真丑”，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哭到脚软了，站不住，一起瘫在地上发抖。真的，只是两个没了家的孤儿。
......
南宫慕颜拿着木芳城的秘函，指节握得发白。连司徒伯伯也罹难了，天理何在？
其实玄武城的灾难发生了一段时间，但是为了避免军心涣散以及给有心思的人可乘之机，燕长风选择秘不发丧知道司徒歆回来。而刚刚抵达的司徒歆第一时间宣布继承城主位，破了木芳城二百年来老城主薨后大丧一百天另立新君的规矩，难免遭人诟病。可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才能保证先发制人。试问谁不想尽孝道，谁想背个不仁不义、冷血无情的骂名？可是为了木芳城，任何风浪一肩都要挑起。
这些，南宫慕颜都是懂得。
白鸽轻啄手指，慕颜放它升空，回复的信函只有一句话，“相忘于江湖”。
司徒歆登基这天，燕长风的亲卫队是带着刀进场的。每个元老脖子后面架着一把出鞘的利刃，但凡有异议的，手起头落。司徒歆一身黑袍，身边只有燕长风，踏着誓死不同意改变祖制的顽固愚忠之臣的鲜血一步一步登上祭台，朗声道，“血债血偿，唯我独尊。”
夜里没有人的后院，司徒歆和燕长风跪在司徒远的灵堂，旁边还摆着白天被斩得元老的尸首。恭恭敬敬地磕头，眼泪默默地流下。
“罔杀忠良，暴虐无常，此乃一大罪。司徒歆不仁，借众位性命震慑民心，以求非常时期的稳定。待到大仇得报，我一定以命相偿。”
残暴的铁血统治，司徒歆想不到他会是日后世世代代相传的那个暴君。暴君总是好过昏君。
……
南宫慕颜的情报网是她刚刚一手建立的，以前的暗卫组织她已经不相信了，确切地说，她已经不信还能信谁。
拿着手中的线报，说是泊远城主和堂主前往大漠，新认的妹妹和另一位堂主潜入京城，真是多事之秋。想想一年前走在一起的一行人，各奔了东西，甚至刀剑相向，慕颜有些唏嘘。可是没有泊远城的支持，刚刚受了重创的玄武城和木芳城能够抗的住整个朝廷吗？那个凌晗，慕颜擦不出他的身份，却大概懂得他的立场，只怕这些纠结不清的联系将众人网去万劫不复的地步。
看了另一份书信，唉，还是亲自走一趟木芳城，最好三大城池可以结成同盟。现在的玄武已经是站在悬崖边，倒是不怕有人趁火打劫，何况朝廷也是乐于在三个城池之间制衡，好过一城独大。
南宫慕颜只带了四名亲信和两名护卫上路，一是不想张扬，再者也便于行动，何况玄武城的长老就算不是霸者无双，也是一流的高手，她南宫慕颜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动的。
……
燕长风手里拿着刚收到的密报，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南宫慕颜来的路上遇到了玄武城的敌人埋伏的暗杀，如今下落不明？
南宫慕颜的武功自然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她善谋略、决断果策，身边又有众臣死士辅佐，即使不能谋人，自保应该绰绰有余，怎么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闹得个下落不明呢？
燕长风还有其他的考量，就是到底要不要让司徒歆知道这件事呢？！
其实，司徒歆和南宫慕颜是一样的人。若是让司徒歆知道了，大概南宫慕颜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从南宫的那封绝情信，大概就知道她和司徒歆果然心意相通，连狠心都默契的达成共识。她南宫慕颜是为了玄武城活着，为了家族、为了亲人，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因为她的身上背负着更多人的命运，这大概就是为君者的悲哀吧？同样的，司徒歆的命运，就是木芳城的守护者，为了木芳城，他要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所有的幸福。也许他们两个用自己的不幸，换来一个更风平浪静的武林，更多的后人可以有机会守望幸福吧？等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才可以追求自己的结局。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司徒歆绝对不会分兵去解决慕颜的危急。
而燕长风和南宫肃云是一类人，他们永远狠不下心，永远为了别人的不幸悲哀、为了别人的幸福奔忙。在他们心里面，如画江山，比不过潇洒一醉；倾城倾国，只为美人一笑。所以他们更容易得到完满，因为他们的美好就是梨花树下，比翼双飞共舞一剑。水长山高江湖远，风轻云淡霁霞晴。
燕长风想要自己去救慕颜，可是作为护法，他走了，这么混乱的时候，木芳城怎么办？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又接到通报，说玄武城的南宫掌门来了。
燕长风代表司徒歆去的，到了城门口，就看见十来个人骑在马上，为首的赫然就是穿了男装的南宫慕颜。
“南宫城主。”燕长风拱手道。
“燕护法。”
燕长风这才抬起头，不禁眉头又皱了起来。慕颜身后的六个人，一看就是玄武城的打扮，腰上还都系着白绫。但是稍远的六个人却不是玄武城的。为首的那个粗犷男子，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霸绝戾气，眼睛却是明亮清澈。身后的几个人同这个首领一样，都裹着粗布长披风。燕长风知道这个男子，“鬼刀”，臭名昭著的马贼头子。
燕长风对慕颜使眼色，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毕竟那鬼刀年纪轻轻，谁能笑到他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马贼呢？如果说燕长风是年少成名的大侠，那鬼刀大概就是华人中的天才吧？
“燕护法，这位是罗绍。他们跟我一起来。”
南宫慕颜瞥了鬼刀一眼，不冷不热地介绍。那鬼刀朝燕长风点了点头。
马贼头子光顾木芳城？是要来分一杯羹吗？
燕长风把玄武城一行人安排在了司徒家内宅，于公于私，又可以亲近、又可以监视。临出门，燕长风拱手道，“罗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颜没有抬头，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燕长风领着罗绍走到了花厅，海棠被风一吹，降下一片花语。
“不管鬼刀的目的是什么，我奉劝你不要打木芳城的主意。我会盯着你。”
燕长风不想打太极，一上来就把话说得明白。
“这就是木芳城的待客之道？”罗绍冷笑一声，眼睛里全是凌厉。
“是客人，自然要以礼相待。但是坏事做绝的马贼头子，恐怕不够格成为木芳城的客人。”燕长风冷冰冰地回复，他一贯嫉恶如仇。
“我想要的自然自己会拿，恐怕十四将军也阻挡不了。”
乔娃娃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一章 斩魂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