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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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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杜落之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因为孟姨没有再来换过药,只是定期给她换纱布。
而杜落之自己也怂的很,看到湖啊、井啊的能反光的东西都会躲得远远的,更别说镜子之类的了。
她知道自己的脸可能没救了,但是也就乐得这样骗自己,不拆就是还没好,还没好就是有可能会好。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憋了好几天的杜落之架不住流离一个劲儿的劝说,跟她去沈庄的东玄湖泛舟。这不,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这东玄湖着实不小,湖水清澈见底,鱼群成群结队的,东边还有一大片荷叶,夏天的时候估计会开满荷花吧。若是在现代,一定是个旅游胜地。
两人游着游着,饿了。
流离虽然武功差,但是轻功尚且可以,这撑着船一来一回时间可不短,于是自告奋勇的飞回去拿吃的,让杜落之在湖心等着她。
杜落之就半躺在小船里,双手枕着脑袋,随着水波荡着荡着就睡着了。
这四月的天,竟然也是说变就变,刚刚还阳光明媚,突然就电闪雷鸣了。
杜落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豆大的雨就落下来了。
雷雨不是夏天才有的吗?
杜落之一边说着倒霉,一边手忙脚乱的用朝岸边划船。
结果一个不稳,掉进湖里了。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流离!流离!”
杜落之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眼看就要沉下去了,余光却瞥见一抹白衣朝这边飞了过来。
沈楚天一把抓起杜落之,朝湖边的亭子里飞去。
“咳咳咳……”杜落之坐在亭子的地上,拼命地咳着。
“你没事吧?”沈楚天脸不红气不喘的,气定神闲的坐在了石凳上。
“咳咳……没,没事……”杜落之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多谢少庄主出手相救。”
“无须客气。”
杜落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思索了一会,然后摸上了自己的脸——纱布不见了。
那就是说……
杜落之摸到了凹凸不平的脸颊,蓦的瞪大了双眼,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湖边。
“啊!我的脸!”水里这个丑八怪是谁!
杜落之慌乱的摸着,左边是一大片烧伤,右边是一个x形的口子。杜落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喃喃:“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沈楚天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备受打击的样子,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为什么,身上的伤都好了,为什么身上都没留下这么可怕的疤痕,脸上却是这样……”杜落之又哭又笑。
“你不必介意。”沈楚天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相貌并不重要。”
听到这话,杜落之回过头来看着他俊美的脸,“你没有毁容,说起来当然这么轻松。”
沈楚天挑挑眉,不再说话。
“落落!”这时流离拿着伞一路飞奔过来,自己淋透了也浑然不觉。
“落落,我不知道我就离开这一会,就下雨了。”她把杜落之从地上拉起来,“没淋坏吧?啊,你的脸……”
“是不是很吓人啊……”杜落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落落……”
“没关系,这样很安全呀,起码不怕被拐跑了。”杜落之哈哈大笑,眼圈却红了。
她想过会毁容,可是没想到这样严重啊!
这种程度,在现代都不可能完全复原,更何况是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了。
想到这里,杜落之再也为装不下去了,抱着流离开始哇哇大哭。
沈楚天在一旁看着,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叫人猜不出他所想。
流离带着哭的嗓子都哑了的杜落之回到了小院,孟姨给两个人熬了姜汤端过来。
她一看杜落之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落落,你别担心,我最近在翻阅古籍,会找到医治的办法的。”她安慰杜落之。
这么多天,她也是把杜落之当自己的闺女看了。小姑娘刚来的时候一身的伤,也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再加上毁了容,真是让人心疼。
“谢谢孟姨。”杜落之用哭成核桃的眼,感激的看着孟姨。
“你们先把湿衣服换了,再把姜汤喝了,别着凉。”孟姨叮嘱一番,就去药房忙了。
第二天一早,流离跑来杜落之的屋里,把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落落,我连夜给你做了个纱笠,你快起来试试,合不合适。”杜落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流离拿着个白色的纱笠,兴奋地看着她。
“熬夜做的?”杜落之坐起来,拿过纱笠戴在头上,刚好挡住脸上可怖的伤痕,又不影响她视物。
“怎么样?”
“很好,谢谢你,流离。”杜落之真诚的说。
“自家姐妹,别这么客气。”流离开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回去补觉了。”
“嗯,好。”
杜落之目送流离出去,又看了看纱笠,弯起了嘴角。
前世,她虽是个当红明星,却没有几个朋友。她的人设是“高冷御姐范儿”,所以很少有人跟她去接触,可别人不知道的是,她私底下却是个十足十的萌妹子。而她的父母,只有生育之恩,没有养育之恩,跟她的关系特别冷淡。
她一直很孤独。
可是才来到这里不到两个月,孟姨和流离就这样真心对她。
她承认,虽然很矫情,但是她确实被感动了。
在哪里活着,不过都是为了一口饭。与其在现代孤零零的,还不如在这里。
这个原主,或许就是跟流离一样家破人亡,也是一个人呢。那她也就安心的用着这副身体,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只有这张脸……
罢了罢了,前世的脸那么精致,可除了在镜头前拍拍照拍拍戏,也没什么别的用处,毁了就毁了吧。
被流离一闹,杜落之也很难再睡了,索性爬了起来。
这沈庄,她来了这么久,除了见过几个下人,还没见过其他人。尤其是沈庄庄主沈漠,可真是心大,庄里来了个陌生人,他都不担心的吗?
杜落之带着纱笠溜溜达达出了院子,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东玄湖边。
这湖,还真是她的噩梦。
沈楚天早上是习惯在东玄湖边练武的,习武之人感知都比较敏锐,杜落之刚要靠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于是停下来,站在一旁隐蔽的地方。
虽然带着纱笠挡住了面容,但是看这身形和衣着,沈楚天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倒不是他故意躲起来观察人家,而是他认为经过了昨天那样的状况,杜落之该是不想看到他才对。
他看着湖边那抹鹅黄色的身影,竟觉得在这春日的早上无比的舒适。只是,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什么呢?
沈楚天凝神屏气,发动内力仔细的听着。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也逃不过了,不如就舒舒服服的留在这里吧,只是没有经济来源啊,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吧……”
“沈庄还不差你一口饭。”沈楚天没忍住,现了身。
“我……我的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杜落之一个激灵,“少庄主?”
“我在这习武。”杜落之看到了沈楚天额头上那层细细的汗珠,了然的点点头。
“少庄主,你……你缺不缺侍女?”想我堂堂当红小花,却要屈身给人做丫鬟,真是造化弄人啊!
“侍女?”沈楚天挑挑剑眉。
“对呀对呀,我给你当侍女,给你端茶送水,捏腰捶背,你给我开工资,怎么样?”杜落之见有戏,忙说。
“可我不需要侍女。”
“那……做饭如何?我厨艺也还说的过去。”杜落之不死心。
“庄里的厨子够用了。”
“花匠?”
“有了,十个。”
“扫地?”
“十五个。”
“打扫厕所?”
“……五个”
“那……还有什么嘛!”
“咳,你可识字?”沈楚天看她这样,低低的笑了出来,然后用咳嗽掩饰了一下。
“识……识的吧。”简体字,也算字啊。
“那你来我书房,替我磨墨吧。”沈楚天丢下这句话,就要离开。
“哎哎哎,等等,咱还没说工钱呢!”杜落之一个箭步拦过去。
“你想要多少?”沈楚天皱眉。
杜落之发现这个人很爱皱眉哎,“我也不清楚你们这儿平均工资是多少,你那荣今每月多少?”
“他每月十两。”荣今干的可是贴身保镖的活儿,说不定哪天就能遇上生命危险了,银子自然给的多。
“那我也要十两好了。”沈楚天抽了抽嘴角,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负责母亲留下来的桂花树的花匠每月也才一两银子。不知道石铁知道了会不会心疼到吐血。
石铁,就是流离说的石叔叔,除了胆小以外,还有个特点,就是抠门。真是应了铁公鸡这个名字。
杜落之可没想那么多,她觉得大家都是少庄主的人,工资该是一样的吧。
十两银子,不知道这里物价怎么样呢?
女人,还是自己手里有钱比较安心。
解决了一件大事儿,杜落之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叫了,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