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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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侧目远眺，隐约在拥挤人群中看到了什么。他无意识地朝前走出几步，极力撑开双眼，盯着时时刻刻都在被人群掩埋的那个绑着黑布的后脑。
他的动作很奇怪地僵硬了一瞬，用一种很生涩的嗓音问身旁的褐发少女：“钉崎，刚刚那个人……”
钉崎野蔷薇用一种同情悲悯的神情看着虎杖悠仁，一字一顿地说：“那是五条悟。五条，悟。”
2018年7月18日，阴。
五条悟，那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
记录，2018年7月，少年院重生后，虎杖悠仁失去所有记忆。
现在仅有的一点记忆也很混乱，虎杖悠仁想。唯一仅剩的记忆就是到高中为止的知识和常识，他是从一个叫少年院的地方出来的，但是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和他学习的科学和无神论似乎有些矛盾。大概是心脏被挖了出来，在解剖台上躺了很久，隐约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起伏平静，听不出情绪，拒人千里但却愤怒。
身体从一片冰凉回转体温后，虎杖悠仁在解剖台上坐起身。天花板吊灯洒下一片炫目冰凉的光，他抬手挡了挡，在缝隙间看到了那个年轻男人。
是个相当引人注意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好像cos某影忍者的造型或者违反重力的头发，更重要的是那股没由来的亲近感。
被家入硝子确认为失忆后，身材高大的男人压着解剖台弯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是盯着他看了很久，轻轻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再说话。
被摸摸头的虎杖悠仁没由来觉得脸上一股燥热，不是因为五条悟，而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现场还有个漂亮大姐姐，怪尴尬的。
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之后被带回宿舍时，虎杖悠仁被告知他在这里读书。然后，他找到了那本日记。
不是很厚的笔记本，样式也很普通。他怀着莫名其妙的罪恶感翻开封面，扉页写着一行字。
“五条老师赠。”
虎杖悠仁一愣。
五条老师，是哪个白毛教师？
虎杖悠仁的思绪不禁飘远起来，自己在失忆前和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间房间虽然充满了阳光温暖的气息，但确实缺少些人味，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过于严苛严谨的人，房间的东西不够多，也远不够杂乱，大概自己只住了很短一阵子。
他坐在床边翻着日记，东停停细看看，推测出自己从前在别的高中就读，在爷爷去世后转学到高专。他撑着下颌，感觉有些落寞，毕竟他还在懵懂的状态中得知了自己没有家人的事实。
他停下思考没多久，门从外面被敲开。一脸冷漠阴沉的黑发青年和褐色短发女生从外头走进来，后者略有有些晃神，但很快恢复正常，瞥了眼身侧的伏黑惠：“这不是很精神吗……活蹦乱跳的。”
“那个无良老师叫我们来的，还说什么竟然要保密，真是的，怎么可能装出一副真的死了人的样子啊，”钉崎野蔷薇脱了鞋朝里面走，极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竟然大半夜让我们来看你……啊顺带一提，你应该也不记得我们了，我是……”
“钉崎野蔷薇……桑？”虎杖悠仁在钉崎野蔷薇惊讶的目光中挠了挠脸颊，有些报赧地笑，“还有那位是，伏黑惠……君，对吧？”
伏黑惠一眼瞅到了被推到一边的笔记本，猜想那大概是日记之类的：“果然失忆了呢，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他双眼略微眯了眯，看着脸上仍然荡漾着傻笑的傻孩子，无意间想到那个血淋淋的胸膛和属于两面宿傩的那张，笑得狰狞的脸。
“嘛总而言之……”钉崎野蔷薇颇为豪迈地说，“明天带你出去悄悄地逛逛，当然——你们绮丽的春天请客。”
绮丽的……春天？虎杖悠仁面上维持着微笑，内心腹诽这姑娘是不是自信心过剩。不过从从前的日记推断来说，自己和同伴的关系应该算是不错，当然也不排除曾经的自己是个傻白甜的可能。不过。虎杖悠仁转念一想，那个白毛教师既然要保密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却又告诉了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那就代表着两个人属于“可信”范围内吧。
当然现场完全变成了他们两个单方面成了某女王的人型提货机，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虎杖悠仁偶然间，在人群中瞄到了睁开眼时见到面的年轻男人。他从钉崎野蔷薇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看着五条悟几乎要看不见的张扬的霜白发梢，总感觉有有不和谐感。
“那个啊钉崎桑……”虎杖悠仁带着略微的歉意冲钉崎野蔷薇笑，“我感觉有点累，能先回去嘛？”
“哦……”钉崎野蔷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直到他的笑容即将溃堤，才用不咸不淡的目光瞥了伏黑惠一眼，“你要看伏黑同不同意咯。”
毕竟两人身上堆积的礼盒是共生的。
虎杖悠仁在身上挂满购物袋堆满礼盒的伏黑惠眼底一溜烟地窜进人群，留下飘飘忽忽的一句过几天给他请客告罪。在确认自己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范围之内时，虎杖悠仁反手戴上连衣帽，猫着身子顺着东京街头涌动的人群钻进一处巷子中。
他在巷子中飞快穿行，惊起一片觅食的乌鸦乱叫。野猫尖叫着跳开时，虎杖悠仁忽然想换成从前的自己，大概会停下来好好安抚这些野猫，或者是直接轻手轻脚地路过而不干扰这些小动物的安宁之地吧。
从清醒到现在，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时间有限，除去休息和思考的时间，那本厚厚的日记也才寥寥翻了一些。虎杖悠仁有常年记日记的习惯，大概初中，小学，甚至更小的时候也会留下日记本，要看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在仅有的了解来看，从前的虎杖悠仁和现在的虎杖悠仁，并不是同一个人。
准确地来说，并不是同一个性格。
虽然他也了解过失忆的人可能会性情大变，但是，他为什么会失忆来着？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问题是他关于人类的记忆被磨平的太干净。谜团略微有点多，他的好奇心又强烈地快要跳出来，直觉上来说，唯一能够直观了解前因后果的，大概就是那个看似只是普通教师的……普通教师。
虎杖悠仁在一个转口骤然刹住脚步，迎面而来一股强大的杀气，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虎杖悠仁靠着墙壁，忍不住吞咽了下唾沫。几乎是一瞬间的一眼，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脑子里却一遍遍回放着明晃晃的一片红。
地上墙上都是喷溅的血，地上瘫软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五条悟肆意地蹂躏着大概是头颅的东西。虎杖悠仁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遮在黑布下的双眼，那双极其漂亮的狭长双眼微微眯起，弯曲的弧度就像月牙一样，某一程度上来说他大概享受着血腥的现状。
毕竟但看他的笑容，简直像是在大街上乱晃无意间看到了心仪男生的女孩子，如果无视他脚下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肉和那句极其轻浮的：“啊——真没意思呢。你啊，比想象中的弱耶。”
简直像是愉快犯啊。
说是为了人类美好未来而衍生出的职业，但他现在杀的……是人吧是人吧是人吧？
虎杖悠仁皱着眉深呼吸几次，调整好呼吸，才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朝拐角探出头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触目间都是一片红色，还是让他忍不住从脚凉到了天灵盖。拐角处就是死胡同，现在已经是一片死寂。
因为五条悟不见了。
那双虎杖悠仁看过一次就极其在意的，极其漂亮的，笑起来就会弯的和新生月牙儿一样的双眼，此刻就轻飘飘地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的极限处。
五条悟弯腰揽住虎杖悠仁的肩膀，冰凉的手指搁在他的脖颈上，侧目看着丝毫无法动弹的虎杖悠仁：“啊啦啦悠仁，告诉老师，你都看到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