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陶淘陶

67、戴文

　　戴文大半夜睡得正香，甚至都已经在梦乡之中和自己一直在幻想得到的对象——美丽动人，善解人意的斯宾塞女士的关系发展到了干柴烈火的地步，但却被一通不解风情的电话铃声无情地吵醒了。

　　他极为不情愿地睁开眼，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上级的声音便从手机中传了出来。随后，他也再顾不得梦乡中的遗憾了，赶忙穿好衣服，驱车朝着总局给出的位置赶去。

　　总局说，在纽约市郊外的的德尼可大道上有人目击到了成片成片的乌鸦。

　　目击者是一个从哈德逊山谷农庄里驱车赶来纽约的老农夫。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农夫说他这辈子都没看见过那么多的乌鸦，那样子就像是电影里的世界末日一般。而且，他还坚称自己闻到了很浓烈的一股血腥味。

　　这引起了总局的高度重视。尤其是，最近纽约城内已经发生了很多起乌鸦伤人事件了，还有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的怪人……这位大恶人已经在内部声名远扬了。

　　因此，总局怀疑这次事件很有可能也是出自那位鸟嘴怪人之手。

　　戴文作为经验丰富的优秀警员，面对此等重大事件，自然是第一时间被派遣出去的成员。

　　但是当戴文抵达现场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比他来得更早。

　　“你来晚了，戴文。”

　　戴文看着说话的女人，颇为无奈地摆了摆手:“没办法，上面给我指令时就已经很晚了。不过，唐温华……你什么时候负责起第一现场的勘测任务了？”

　　戴文对唐温华实在再熟悉不过了。俩人曾经也都是同一个警局里的，后来彼此都升职去往了不同的方向，自那之后，俩人也就没有再联络过了。

　　“你现在负责的警局管辖的范围应该不包括德尼罗大道吧？”

　　“当然不包括。但是这个犯人在我的名单上。”唐温华揉了揉她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右边的眉毛从到达德尼可大道之后就一直跳个不停。这实在不难让她联想起来来自家乡的一句俗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而且，在今晚她得到消息从家出发时，还遇见了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那女人和她一样，都是典型的东亚人种。不过两人对比之下，那位女人显然要美得摄人心魄得多。

　　唐温华出门时，那女人还故意暧昧地凑到了她耳边，用轻柔的语气送了她一句话——“前方路不白道不明，手中的棍子生锈了也没人知道，小心这狗没打到，反而自己还被狗咬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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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似乎是对她的忠告。

　　不过，唐温华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些没来没由，无凭无据的言论的。她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唯物主义战士，即使这个糟糕的世界上已经出现了很多拥有超能力的人类，比如变种人或者复仇者联盟，超人等等，甚至包括神话传说里的雷神索尔……

　　不过这些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而所谓预言，唐温华还是持着不相信的态度。包括什么第六感。

　　这也是为何她在来到德尼可大道且已经明显察觉到不对劲时，仍然坚持要留在这里的原因。

　　见总局已经派遣了专人过来，唐温华顺理成章地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都分享了出来。

　　“往前就是德尼可大道上的居民住宅区。那里的建筑大部分都完好无损，但是有一列建筑的墙壁碎了好几个大洞。”唐温华说，“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穿的。”

　　“这里的居民呢？”戴文问。

　　下一秒，唐温华沉默了。她看着戴文，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哀叹的语气回答道:“都死完了。我找过了，起码就我目前所见，我没有找到幸存者。”

　　“怎么可能？德尼可大道这条街道虽然比不上繁华热闹的市区，但是住户也不算少，那个鸟嘴怪人以前可从没这么大规模地动作过……”

　　戴文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不说话了。他看着唐温华，此时就像一个想向老师提问的小学生般，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不过，小孩子求的是知识，而戴文却想求一个否定。

　　“那就说明这个鸟嘴怪人变得更强了。”唐温华还是将戴文的猜想说了出来。她长叹一口气，转而将话题引向另一侧，“你还记得……亨利大道的警局吗？就今天白天，与总局突然断了联系的那个……”

　　“我知道，听说总局派了人员过去调查，但是我今天下午在休息，所以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那个警局里的人全死了，尸骨无存。连带着总局赶过去支援的人一起。甚至于，复仇者联盟过去了三名成员也没能拿下他……”唐温华说着，不安地揉了揉眉心。她的眉头又开始在跳了。“我真的很不能理解，桑德斯他的力量……是怎么在一夕之间就涨到如此地步……”

　　唐温华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这条已经空旷无比的德尼可大道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这使得戴文并没能将其听一个清楚。于是他赶忙追问:“你说……谁的力量？”

　　“桑德斯。”唐温华又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怀疑那个鸟嘴怪人是桑德斯的话，那么在得知了白天亨利大道的事情，并且见过了詹妮弗之后，这个答案已经板上钉钉了。

　　“桑德斯·菲尔德。”唐温华说。“这个家伙平日里隐藏得挺深，人际关系淡，想要确认他的身份其实很难。不过现在他自己暴露了，那也就没必要再和他周旋了。”

　　这回戴文听清楚了。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桑德斯·菲尔德是谁。因为总局在之前并没把他调去负责这人的案子。

　　晚风莫名其妙地大了起来，嗖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人躲在暗处吹箭。

　　唐温华的右边眉毛又开始跳了。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猛然注意到了一枚躺在脚边草坪里的童子军徽章。她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将那枚童子军徽章轻轻拾起，正好看到上面的名字——里昂·莱纳德。

　　在这一瞬间，唐温华感觉一股强风猛地朝自己袭来。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耳边只听到了锐利的摩擦的声音。

　　当声音渐渐走远后，唐温华才缓缓放下双手。入目的第一眼，仍然是那枚亮闪闪的童子军徽章。但下一秒，一滴液珠从空中落下，不偏不倚落在童子军徽章上，留下了一个血红的斑点。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就像是那第一滴血珠打开了阀门，越来越多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不一会儿，甚至在空中搭起了血红色的小瀑布。

　　唐温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缓缓抬起了头，只见刚刚还和自己好好说话的戴文整个人被拦腰横横截断。戴文的双眼也睁得老大，死死地顶着唐温华看，似乎要把唐温华看出个花来。

　　然后，戴文上半截身体终于脱离了下半截身体，朝着唐温华砸了过去，给了唐温华一个血淋淋的拥抱，并露出了身后的风景。

　　只见在阴冷空旷的德尼可大道尽头，在那不知道是谁撞电线杆撞得稀巴烂的警车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面无血色的青年。

　　而这青年，正是唐温华以前负责的一个案子里的受害者。

　　“杜伦·达涅斯。”唐温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