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陶淘陶

56、里昂

　　夜晚，是那么得安静，那么得引人入胜，那么得……适合人作恶。

　　凌晨在破碎的时表上通过指针来到，一瞬间，整座纽约市的路灯整齐而统一地熄灭，令人窒息的黑暗转眼之间将这座世界级大都市包裹其中。

　　里昂喘着粗气，头也不回拼了命地在德尼可大道上奔跑着。他的眼眶中正有泪水打转，他伸手擦拭着，脚下步伐不停。

　　他不敢停，因为他不能停。

　　里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变成现在这副令人恐惧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母亲——曼迪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家庭主妇，她会不厌其烦地哄着里昂，在他晚上入睡前给他讲奇奇怪怪的睡前故事，还会给他一个温柔的晚安吻。而当里昂想要吃什么东西时，曼迪，他的母亲又会尽可能地去满足他。当里昂在学校遭受欺负时，冲的最上前去拼命保护他的也是他的母亲。

　　就在今天早上，里昂去学校时，还是曼迪亲自送过去的。里昂还记得妈妈对他说的话——“我今天下午会去超市买你最爱吃的菜，到时候你一回来就能品尝到美味。开不开心？小淘气～”

　　那一幕里昂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只是在放学后因为贪玩去朋友家玩了一会儿……这会是妈妈对他的惩罚吗？

　　当小小的里昂从朋友家出来，推开自己家的家门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父亲已经只剩下骨架的身子和挂在上面摇摇欲坠的头颅。

　　这是场噩梦吧？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吧？!

　　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里昂终于控制不住地停住了脚步，蹲下了身抱起头痛哭出声。

　　他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如果是场噩梦的话，请让这场梦醒过来吧。请把他那个温柔的妈妈还给他吧，他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淘气，保证以后绝对会听爸爸妈妈的话，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学习，奋发图强，不再让爸爸妈妈操心。

　　请让这场梦醒过来吧。里昂在心里哀求道——请让这场惩罚结束吧。

　　耳边，惨叫声终于停止了。

　　里昂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入目的是一个高大瘦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席黑色的宽大衣袍，袍子上用金色花边绣着几只飞翔的鸟，一张金色的鸟嘴面具戴在他脸上，露出两个漆黑的眼孔。

　　在这一刻，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也渐渐散去，露出了那轮圆月。洁白的月光颇有所感地投落在男人的身上，使得男人看起来神圣无比。

　　里昂觉得自己看到了神明。

　　那会是来拯救自己的吗？里昂这么想着，向那个男人伸出了手，哽咽着发出了声音：“求求你，让我的这场噩梦终结吧。”

　　那男人沉默着，没有任何动静。

　　里昂流着泪，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才说过的话，道：“求你了，神明，让我的这场噩梦终结吧……我，我会好好听话，再也不调皮了……可以吗？”

　　神明终于有了动静。他饶有兴趣地低下头，蹲下身，打量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小孩，问：“我当然可以让你的这场噩梦彻底终结……”

　　里昂的眼睛在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他迫切地看着男人，等待着神明的回复。

　　“只不过，我是要收报酬的。”神明说着，轻轻地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透明的玻璃罐。

　　罐子里是松软的土壤。里昂看见有无数条肉色的蠕虫在泥土里上钻下钻，露出渴求的脑袋，令人见了不由得作呕。

　　里昂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

　　“怎么样？”神明仿佛没有察觉到里昂的举动一般，将玻璃罐轻轻地晃动着，用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道：“只要你肯把里面的一条虫子吃下肚去，你的噩梦就会结束了……”

　　“真的……真的吗？”里昂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神明笑着说，“我从不骗人。”

　　“我的妈妈，她能变回来吗？”

　　“当然，只要你吃了这条虫子，所有人都会变回来的。包括你的爸爸。”神明笑着缓缓拧开了玻璃罐的盖子，安抚地对里昂说道：“你们一家会团聚，你们又会是那个幸福美满的，令旁人羡慕的家庭。”

　　里昂看着已经快要破土而出的肉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我的妈妈，她也吃了这个吗？”

　　“当然。所以她已经恢复正常了。”神明轻轻地拍了拍里昂的头，笑着对他说：“不信，你回头看，你的妈妈正在不远处笑着看着你呢。等待着你投入她的怀抱……”

　　话音刚落。里昂就迫不及待地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在微弱的月光下，漆黑的德里克大道上，他的母亲——曼迪正一瘸一拐地朝着他们走来，虽然身形姿势都很是僵硬，但是借着月光，里昂看见了曼迪脸上流露出的幸福的笑容。

　　“怎么样？”神明的声音在里昂耳边又一次响了起来，“只要吃下这里面的一条虫子，你的父母，你美好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会回来。”

　　里昂慢慢转回了身，他看着那玻璃罐里仿佛闻到猎物气味后兴奋不已的乳白色的肉虫，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后闭着眼睛，伸出手抓了一条，准备放入嘴里去。

　　只要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对吧？

　　所以，里昂，你要勇敢。

　　不过是一条肉嘟嘟的肥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有点恶心而已。

　　但是只要能让爸爸妈妈都回来，只要能让这场噩梦终结，即使再恶心也没什么。

　　闭上眼睛就好了，把这条肉虫当作软糖。

　　里昂如此想……

　　就在肉虫已经弓起身子，准备弹入里昂的喉管时，从远处突然射来了一条白色的蛛丝，直接把肉虫击飞了出去，黏在了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上。

　　“嘿!我说，伙计。咱们又见面了，那个——小朋友可是很单纯的，你不能教坏小孩子啊。”

　　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和里昂同时看向了说话的人，里昂只一眼就惊呼了出来：“你是蜘蛛侠!那个最近才在纽约市里冒出头的蜘蛛侠!我听我朋友说过你！”

　　“啊啊，原来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连小孩子都听说过我了，哈哈。”蜘蛛侠笑着说，“不过小朋友你可要远离你身边那个坏叔叔哦，那是个坏人，会……”

　　蜘蛛侠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的蜘蛛感应突然给了他警报，他慌慌忙忙地向侧面躲去，正好避开了一道黑色的乌鸦。

　　可是还没等他站稳，他的蜘蛛感应就又响了起来，那是接连不断的警报。他抬头看去，只见天上不知何时已经盘旋了一大群乌鸦，它们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此时正嘎嘎乱叫着，包围了整条德里克大道。

　　而鸦群之下，那个一周前才和他打过招呼的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正准备观赏一场分尸大戏……

　　至于监控？早都被破坏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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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咱就是说，这篇文我想很快把它完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