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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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打算好了不轻易下去，是因为自觉得体力越来越差，而且在半空中很难发挥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后来想想，那些担心完全可以通过适当的安排和机械避免。
而且，也许我应该多信任希雷一点。
随着队伍的慢慢扩大和小鸟的成长，这个集团不再那么岌岌可危，因为自己的情感、利益或者惯性，也有很多人愿意让它运作下去。
小家伙也许没有那么需要我保护。
咳咳，关于课程，小鸟的体型成了驾驶的最大障碍，不过她很快找到办法让自己既能看到路面又能踩到油门。
摩托和手排档都没难住她：她可以轻松地把自己挂在摩托的一边一路绝尘。甚至在我期盼的目光下，撬车锁、拉线打火、抢停车位也拎得门儿清。
我们从自行车开始，三天就摧枯拉朽过关斩将地上到了飞艇。飞艇其实不难，尤其考虑到对揍敌客的身手来说，大多数时候只要能开走，安不安全驾驶、安不安全着陆都没多大关系的情况下。
不过小家伙还是完美掌握了飞艇驾驶——我说过其实飞艇不难，早在她零经验对付了手排档缺油小排量的四手便宜轿车的高离合器在堵车的路面上飞速抢道超车之后我就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能阻止她的了。
上小型飞机之前我给她确认背上的降落伞，这陪练就是个玩命的行当，陪练的和被练的都是。
“紧张吗？”我问她。小型飞机跟飞艇可不同，绝对不舒适的驾驶感受、不稳定的飞翔位置和过强的速度感能逼疯一群人。不过好处是，当她自己也跑得很快时能比较容易适应。
小鸟摇摇头。
我目送她笔挺的背影远去，爬上飞机，在驾驶位置坐稳。我紧张。
孩子，那个位置应该我坐……
不过小家伙想直接来就直接来吧，反正她能在我们撞山之前学会。
坐在副驾驶位上详细讲解了一下这个飞机的原理、构造和按键——我也不是全都确定，然后告诉了小家伙一些注意事项，问她会没会。
小鸟说：“会了。”拉操纵杆就起飞了。
几分钟后我在３０００尺的高空俯视地面，听着引擎的轰轰声，感叹，丹那小子竟然被称天才那天才跟小鸟一比就是个渣。
揍敌客家都特别聪明，还有天分，但是有天分到这个程度实在太过分了。
小鸟其他方面也强，但是都没有这几天强到离谱。
其实想想就很容易发现——小家伙对速度、控制类非常擅长。肢曲说白了是个速度控制，控制自身，交通工具还是速度控制，控制工具。
而她其他的长处也不过是因为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大脑，和身体。大脑专注而不去思考无关的事，“纯粹”是至高力量；身体的控制正如她能最决绝干脆地控制自己的头脑一样，她的身体尽最大力量执行头脑命令。
我简直没法形容这样资质的宝贵程度。
连一向自恃甚高还有其嘴硬的丹都会看着她感叹，希雷经常盯着小家伙眼神玩味，别说其他人还珍视宠爱猎奇惊艳。
却不是令人嫉妒的天赋。
不过对工具的理解和对速度的敏感可是真正的天赋，即使不是专业的人，也能看出她可以在这里放光闪耀，一生都将会轻松顺遂，在所有相关领域内如入无人之境。
飞机在小家伙的操纵下流畅落地，只略微颠跳了几下，恰到好处得无法言喻，我扯开安全带跳出门找了个消防栓扶着，弯腰狂吐。
小鸟刚刚尝试了一些很具难度的华丽动作，也许不是顶尖的，有些我也玩过，但是一般自己开车的人不晕车，如果我自己拉操纵杆大概也不会晕机晕地这么惨。
一般到我这个岁数，只要说句“唉，老啦，XXXXX真的不行啦～”就足以摆平一切，但是我觉得这次的问题真的不在我。
我继续吐。
唉，早餐的牛肉。
吐了很久，只有呼呼地风声给我的呕吐声伴奏。到最后半点胆汁也吐不出，我才直起身。
并不是真需要吐这么久。
我在思考，在做一个决定，对我很艰难。现在我决定好了，小家伙也要来艰难一下了。
“小鸟，”我对在五米外抬着手触摸着飞机外壳，缓缓绕圈走的小家伙说，“你想不想做这个？”
小鸟似乎感觉到话题的严肃，放下手回过身，用眼睛示意我继续说。
“你想做杀手吗？还是想做赛车手或者……驾驶飞机……表演？”说起来并不难，只是得努力措辞，我好像突然不太会说话了，“你对驾驶……非常，有天赋。说真的，这样的天赋当杀手真的……浪费了。”小鸟有做顶尖杀手的潜质，而这样的潜质，杀手不是最好的那个选择。比起振兴杀手家族，他应该更宁愿最后一个妹妹过得好。而且谁说揍敌客不能用另一种方法振兴？
然后我看见小家伙的脖颈绷住，像是阻止自己想回头的意愿一样，接着全身的肌肉都慢慢绷紧了。
“我是揍敌客。”空无一人的平原上，满是金黄色枯草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小家伙站在飞机旁边吐字清楚地说。
发音像广播一样标准清晰。
“小鸟•揍敌客，先是小鸟，才是揍敌客。”把家族排在人前面是有问题的，哪怕是揍敌客这样的家族。也许集体的利益在个人之上，可是现在集体都不在了。
“如果你担心责任，或者你的家人，我可以去说服他们，我跟他们解释，你只要自己，确定自己的想法就好。”我说，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已经比我心里想到的更好。
小鸟沉默了一阵，许久后嘴轻轻开合：“你想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揍敌客祠堂是要死进去的，进去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这像是一个强迫接受的条款，先登船后买票杀了人说抱歉。死去的揍敌客们力量微弱难以出来，却脆弱得冲进去十几个活人就能让那些残念都散掉。他们会同意，如果非要阻挠同归于尽的法子多得是。上百条人命都背过了也不差多几十条死人的。
杀了揍敌客全家和让最后一个揍敌客不继承家业做她喜欢的事也许再改个姓氏——后者跟前者一比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样揍敌客就真的消失了。
……
死去的揍敌客们还能怎么样？打我掐我骂我唾我？
这都不算是惩罚。
如果他们了解我，应该当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离我远远的，像我第一次进去一样只留黑暗。那我也只需要等到老太太最后的念散尽。
相比之下，反而是希雷不好搞定。
我看着小鸟：“比起这个，你，怎么想？”
。
沉默，风吹草杆，嘶嘶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小鸟在浓烈得刺眼的阳光下，站在银色的小型飞机前，面对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谨慎地没有咬牙，但是身上的肌肉还是僵着，她大概没发现。
“你想好了？不更改了？”我问。能看出来小鸟是真喜欢这个，飞机飞上天她很高兴，随自己心意驾驶她很快乐，下来后还爱不释手，留恋忘返。
不过小家伙是做最后决定的那个。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吗？”她问。
“……”
“不”我说，“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
。
回来之后小鸟马上投入训练，丹负责接管。我又开始在医务室和自己的寝室之间来回跑，十多天后，丹告诉我：他觉得小鸟可以出任务了。
我去验收成果，对小家伙的神速进步并不吃惊。
不过近战的时候有一个从没见过的技巧很有意思，我好奇：“怎么做到的？”——小鸟的手在袭来的时候变化了，更长，更尖锐，更有力。
“害虫给的礼物。”小鸟举起手给我完整展示变化过程。
“变回去呢？”我看着筋络纵横的手，有点担心以前那双小手的下落。
小鸟变回去。我仔细看看，跟原来有点不一样，手指变粗了点，手掌也大了。
“不一样。”我指出，面向丹，“你就这么让小鸟用了？”
“我试过了。”丹抬起右手，指甲伸长角质增加，瞬间狰狞，又很快恢复，比小鸟快，而且似乎能完全变回。
“小鸟接触时间短？不熟练？”我问。
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丹做得到的事情，小鸟也没问题。
害虫给小鸟的是一种液体，浸泡了之后能够增强细胞的活性，并且寄生于浸泡部位，在主人的意愿下能迅速做出反应，帮助人短时间改造身体。
当然，变强壮可以，变瘦弱也可以，美容也可以。
事实上最后一点才是原本的开发目标。
小鸟变不回去是因为变化幅度越大越难，而且她说觉得自己的手太小。
后面的这个“而且”，太可疑了。
我看看丹，他好像没有阻止的意思。
于是只能自己跟小鸟说：“你的手大小很正常，而且很好看。好看不代表不好用，大了之后不但有阻力，还容易卡在肋骨里……”
没等我说完，小鸟完全变回来了。
。
希雷已经通过卡缪的“千里之外的通讯”，让他外面的手下在一个专门的网站上发布接任务信息。最近揍敌客家倒了，排名前几的集团也因为牵扯进揍敌客事件而一团乱，杀手界变动很大，顺位洗牌，正是新人的好时机。
失去惯用的刀子的人也会寻求新的合作者。
一开始我们就打定主意，不管多高难度的任务，只要委托了我们，就只分出价高低不分接受与否——付得起钱，委托一律全接。
而在打出名声之前都得去做公共任务，就是那种已经标好价，谁看见了都可以做，谁先拿出得手证据算谁成的。
完成任务的名单会在首页滚动，高得手率的就一直挂着了。
很方便。
之前带小鸟下去练各类驾驶技巧时小家伙已经冥想好一阵了，而在下面的时候她没有晨练晚练也没有语文数学外语课，专注于念和冥想，回来之前已经成功做到“缠”。
我们会先选择比较简单的、没有念能力者来碍事的目标，所以她只要能会缠会绝会凝就行了。
小鸟真是这块料，她的缠稳定，绝完美，凝几乎可以一直保持。
纯粹、投入、专注，对念修炼来说是更大的优势。
“很好，我同意小鸟出任务。”我说。这个表现已经远远高于标准了。
“谁去？”丹问。总得有人跟小家伙一起去，不止是为了帮助保护和指导。我们冒不起险。
我想了想回来的历程，心有余悸地：“你。”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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