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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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之后第一时间找小鸟，发现小家伙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睡着了。
这才觉得浑身一松，然后身体最深处的酸麻和头晕头痛一起袭来，糟糕透顶。看表已经过了７小时，我还四肢发软，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时间卡在下午与黄昏之间，太阳似乎就要落下，外面的光是红黄的，斜斜地照进来，空气朦朦胧胧。
我慢慢把气喘匀。
精神也渐渐舒展。
这才注意到，手套不知什么时候被摘了，篮子放在床头，两只鞋也整整齐齐摆在地上。我的手脚都在说，自由的感觉不错。
顿时觉得心里滋味难以言喻，当时明明是什么都没管直接扑床的。
小鸟在旁边的椅子上睡得正香，两只小手微微握着，勾着三根指头放在腿上，头歪向左边，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平稳。
我让自己多躺了一会，体味一会儿这种感觉。
一点时间就可以了，再多一阵，我可能又睡过去。
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叫醒小鸟，告诉小家伙提上篮子，然后两人向着丹的房间出发。
丹在屋里。
可能原本是躺着的，现在是坐在床边。眼神没有什么恶意善意，我本来以为他会生气，但是他看起来有点疲惫麻木。
我径自找了椅子坐：“你跟希雷怎么了？”
丹摇摇头，不说话。
小鸟站在一旁看看我，看看他。
“算我求你了，安生点吧。”我语重心长。
丹抬眼怒视我。
“你今天为什么打我的替身？”我问，你以为替身什么的，具现化起来很简单？说弄就弄一个出来？再说那不只是个念能力，那是有感情能思考的，过去的我。
丹眼睛又看地了。
我明白他那是真气着了。
气大劲儿了就不容易控制自己。其实他生气是尽量自己远离希雷自己去跳崖而不是跟希雷PK，我该欣慰。
但要是不拿我撒气就更好了。
“看看我，”我指着自己“上次的内伤还没好，时间停止也不是用起来不累的能力。我为什么总用替身追你？因为我自己根本不能动！你身上全是土是吧？另一个我干的，没办法，因为我当时拖不动你！”
丹抬头瞟我一眼，然后带搭不理地转移视线。
我觉得他是听进去了，就继续：“你应该也看出我身体不好了，不然最开始就不会被你威胁。这么短的时间，我支持不住几场时间停止了，更支持不住替身被打得烟消云散的！所以不管你和希雷有什么矛盾，不管他是不是这么想的，请别帮他制造非要我用能力的环境了。本来两边的实力就不均衡。”
小鸟看了看我，丹看了看小鸟。
“小鸟成年之前，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快不行了，什么时候我就用最后一次时间停止把人都杀光。一个势单力孤的揍敌客比被人把持的揍敌客好。”我尽量清楚地说。
丹又看向小鸟，小家伙严肃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他终于看我，说；“希雷不在隔壁。”
我愣一下，不在隔壁啊？倒是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墙壁是普通的厚度，这里的不少人都能听到墙壁另一边的谈话，其中当然包括希雷。
不在隔壁也没关系，说给丹和小鸟也挺好。
我总觉得小鸟最近有意无意地折腾我。
对了，既然希雷不在隔壁听不到——“那就说说我能力弱点，第一次见你我没用能力，知道为什么吗？”
丹例行地沉默，小鸟竖起耳朵。
“不太好用，”我说，“当时我踩在绳子上，替身的话，出现的一瞬间你肯定就松手，可是我不敢确定另一个我一瞬间就能搞明白状况，而时间停止需要我不移动。”
丹明白了。
“所以我尽量不爬上爬下，所以你如果要出去，请一定保证小鸟在我旁边，并且我还清醒。”
想到今早小鸟站在希雷后面我就无奈。
“希雷是可以信任的，”我转头对小鸟说，“当然具体还是你自己判断。只是信任他的时候要先确定我和丹都在山上。”我想了想又补一句，“……如果有天小六或者罗斯死了，那么前一点很可能就不成立了。”
小鸟点头。
小家伙对于身边的人可能的死亡特别淡定。
……也许是我“培养”出来的。
最后我站起来：“别让小鸟出你视线。直到我醒。……你可以考虑先换个地方住。”转身出门。
都走到门外了，丹突然叫住我。
“这是你第二次用杀人来威胁了。”丹说，语气颇有些不快的意味。
我扶着门心平气和地：“如果现在不是实力不济，自然有别的办法让人同意我，而不是用人命来威胁。”
对自己人，这无疑是最遭的。
丹思考了一下，似乎很接受这个说法，他点点头。
我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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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直接去睡觉，我先找的罗斯。
在实验室找到她，女科学家的手指本来正在试管烧杯等玻璃器械中灵活穿梭，见我进去，急忙抛下那些跑过来。她抬着手好像想扶我一下，又不敢确定。
虽然很想把体重交给别人，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靠她身上或者让她搀扶，只好自己走到她实验室里用来休息的床那儿。
然后在那个床上住了半个月。
据罗斯说，我第一觉就睡了四天，起来就跟梦游似的去洗手间，回来又继续睡，断断续续地又十天。
半个月后起来觉得内脏不怎么疼了，力气也有了，肚子空空胃口也有了，明白都是我晕着的时候罗斯的功劳，很高兴。罗斯医生端来碗汤给我，我边喝边听她播报揍敌客新闻。
罗斯报讯：
——丹最近在给小鸟做耐力和疲惫训练。
我点头，聪明的做法，能让他一天到晚寸步不离小鸟变得合理。
而且对小鸟的负担也不算大——小家伙耐力好得很，她能忍，无论是疼痛还是疲惫，这是很少能在小孩子身上见到的特点。
——小六训鸽子初见成效，似乎又有了新想法。
恩，小六本来就不是一个安生的，现在只能缩在这儿，自然是总有新点子，创造力闪光。
——猪圈已经砌好，害虫想用剩余的砖石材料把自己屋子的墙壁加厚，因为他觉得没有隐私。
我隐隐觉得有点脸红。
——比迹也想要，然后易生、卡缪、帕宿他们也都想要，为了抢材料打了一架。
嗯？
——最后材料被槐树拿走给希雷了。
我很遗憾。
——米凯基罗病了，十多天才退烧。不肯来医务室，坚持要在自己的房间治疗。
不来医务室……什么意思，希雷想避免冲突，连“窃听”的嫌疑也不愿意沾？这么说之前那番“都杀光”的话还是传出去了。
米凯基罗是那个脸煞白的小孩，能力是恢复纸张，身子也跟纸片儿似的，看起来确实很容易生病。以后得让罗斯多注意。
——希雷批小鸟作业的时候，跟她说了“快点长大”。
我呛到，咳了好多下。多正常的一句话，在希雷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意义不明了……
“小鸟怎么说？”我问。
“小鸟看了希雷一眼，什么都没说，丹说‘不会太久’。”罗斯学着丹的口气板脸答。
哦，我继续喝汤。
丹对小鸟很有信心。
我也有信心，但我希望能晚点。
“换我问，”罗斯语气沉下来，“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不能瞒医生，就说：“上次的内伤没好，然后丹把另一个我打散的时候又伤到了。”
看医生还不满意，我继续：“要是往前说，我会的不少秘传的是跟揍敌客祠堂里的残念学的，当时小鸟的外婆就说会折寿，那之后我身体一直不太好。还有‘时间停止’用起来负担也很大。”
罗斯沉默着若有所思。
“但是，至少这五年我要行动自如，我需要实力，咱们这边的力量还不够大。”我诚恳地看着她。我需要医生帮忙。
“咱们这边？都是谁？”罗斯敏锐地抓了重点。
“小鸟、丹，你、我、小六。”不会被吸进希雷军团的人。
“小六之前可是把丹和希雷算在一边的。”罗斯说。从小六的角度，这么说当然没错。
“丹不会背叛小鸟。只要我们是小鸟那边的，丹就是我们这边的。”我想了想要怎么跟罗斯描述丹和希雷和小鸟的关系，“这么说吧，听没听过‘两个人一起落水会救谁’那个问题？丹是一定会救小鸟，但是之后再自己跳下去跟希雷一起死那种……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这么看我，不是丹会自杀，只是希雷和小鸟之间，他保护小鸟的决心更强。”
罗斯突然抬手打断我，站起来蹬蹬蹬往外走：“等等，既然你要分析局势，我去把小六叫来一起听。”
“……”
没多久小六就来了，两人各自坐定，我坐床上端着碗，有点紧张。
酝酿一会儿，还是先把想到的说出来：“丹会是我们这边的，而且他跟小鸟有感情。希雷前段时间可能是想用些手段来掌握揍敌客大权，或者为以后争取利益而与揍敌客合作。不过丹没同意，两人才一直冷战。”
小六插嘴：“最近他俩好像状态有缓和。”
“可能是希雷放弃了。”我想想说，“其实那也不是什么过激的行为，情理上我可以理解，不过丹很注重揍敌客的纯粹，他不会同意。……希雷也不好做，虽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对他的命令也相当服从，但是他才从流星街出去多久？这么短的时间，能站稳脚跟已经不容易了，想让所有人死心塌地还是难了点，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因为听见了念能力的秘密就莫名地带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还不能走，任谁都得有点怨气。揍敌客以后发展的好坏也是以后的事儿，他们的这些年已经是废了。”
“……”
“……”
“……”
“多谢你分析我们的悲惨处境啊。”长久沉默之后小六干巴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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