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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晚上,赵始终洗漱完上了床,抱着自己的鲨鱼抱枕,揪住它的鱼鳍开始放空脑袋,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星空绘图。那是他获得国家青年画家大赛金奖后,兴奋之下亲手画上去的,距离现在也有些年头了,前不久才上过一次色,现在看上去又微微暗沉了。

      每次心中有事他就会看着头顶这片手绘星空,仿佛自己也沉入其中,寻求到一片安静。不过这次他怎么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安静下来,一想到白天那个向他告白的男人,心脏就跳个不停。

      作为一个从小优秀到大,颜值超高性格温和爽朗的人,赵始终接到过男男女女的许多告白,但对于那些人,他总是能果断地拒绝,不给对方任何心存幻想的机会。但这一次,他似乎温柔了下来,对路阡陌,这个刚认识的陌生青年,有着特殊的想法。

      也许他的确如对方所言,潜意识中爱极了他的样貌,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对方这么大胆,去表述自己的爱......

      想着想着,他的脸又不自觉红了起来,锤了锤鲨鱼,心中有了决定。

      赵始终摸出手机,打开后屏幕闪了俩下,点到微信界面,回忆了一下今天路阡陌留下来的名片,按上面的号码添加好友,下一刻界面下方出现一个画像头像。

      他愣了一下,点开好友列表,却发现自己在三年前已经和路阡陌成为了好友,他有点迷惑,自己三年前应该刚刚有点名气,以路阡陌今天的周身气度,一点也看不出来两人之前能有什么交集。

      把心中的疑惑压下,他打开消息框,看着空白一片的界面,终于点开键盘,敲来敲去。随后又全部删掉,想了一会又开始删删改改...

      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打出来的话,刚想删除,手机却震动了一下,来了条垃圾短信,赵始终手一颤,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信息已发送。

      .......

      蓝海技术部。

      “路总,赵先生的设备已经全部植入了程序,过去三年的文件和信息我们设置好了权限和监测,我们也安排了专员随时跟进赵先生,在室外时刻做好掩盖工作。”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向路阡陌汇报。

      “嗯。”路阡陌点点头,二人看着机房里闪烁的计算机,听着啪啪的键盘敲击声,一时无言。路华年转头看着小侄子,他比路阡陌要高一点,因此看向他时能看到对方发间已然出现了些许灰白。

      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清楚该怎么阻止自己的这个晚辈了,数年前弟弟和弟媳离开后,这个一直活泼天真的小侄子,一夜之间成长为冷静又尖锐的沉默性格,没有人能够再动摇他的任何决定,三年前他终于能再看到小侄子的笑容,然而...

      路阡陌虽然背对着大伯,但也好像听到了那声叹息,他转身看向这个一直在帮助他的亲人,目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尊重和柔和。随后,看着对方的眼睛,轻声开口道:“大伯,再有一个月,这个月过去一切就结束了”

      路华年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都迸发出惊讶的光芒来,公司内部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许多。

      路阡陌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心中的沉郁越发浓厚,他知道前方尽是迷雾,该如何脱离这里,也许只有他的爱人能告诉他这个答案,而现在,只有最后一个月了.....

      就在此刻,“叮铃”一下,口袋中传来特别的消息铃声,他心中一动,手伸进口袋中摸出手机,慢慢摩挲了俩下,才好像有了点勇气一样打开。

      然后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笑容,旁边的路华年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清楚发消息的是谁,摇摇头,回到办公室去了。给路阡陌留下安静的个人空间。

      路阡陌回完消息,也离开了机房,回到自己的公寓,等待全新又美好的明天到来。

      .........

      第二天一早,赵始终睁开朦胧的双眼,窗帘外已有天光洒落在室内,沉淀在棉被上,熏出点温暖的气场。他拍拍那片有光的被面,然后眯起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漱好后,门铃叮铃一下响起,他回房的脚步一顿,心里有个猜想,然后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睡衣,还是径自去开了门。

      门外的路阡陌提着一份水果站在那里,看见他之后露出一个微笑来,打招呼道:“亲爱的赵先生,早安。”

      赵始终也笑起来,门廊的暖黄色灯光打在对方轻柔的眉眼上,浓重的欢喜与情意奔涌而来。他回道:“亲爱的路先生,早安。”

      他让开身子让路阡陌进来,关上门后换了鞋,路阡陌把水果放在客厅桌上,挽起袖子去厨房里面。

      赵始终拈了几个桂圆跟着进去,倚靠在厨房门上看对方有条不紊地淘米熬粥,洒下点葱花和干贝。吃完桂圆,他思索了一下,从冰箱里摸出一沓面皮来,就着昨日的寿喜烧,切碎了做馅,包了七八个小笼包,放进蒸笼开火蒸起来。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路阡陌打了两个蛋,分离蛋清,和着百合加糖煮了一小锅蛋茶。两人互不打扰却又相得益彰,和谐的气氛铺在厨房里面,赵始终恍然有种本该如此的想法来,尽管与路阡陌刚认识俩天,他却似乎已经对对方不能更熟悉了。

      忙忙碌碌半小时,两人这才将这一顿丰盛又普通的早餐端上桌,分坐两旁开始享用。赵始终用勺子轻轻搅拌咸香的海鲜粥,轻轻啜了一口,葱花的清香和干贝虾仁的鲜嫩口感交织,咀嚼时似乎还有软糯的颗粒感?有点熟悉的味道,

      “你放了米糕?”他问道,路阡陌点了点头,“合你口味吗?”

      当然合口味了,赵始终心想。甚至太合口味了,他祖母是闽南人,平生最爱这口鲜味,他也遗传了这份基因,刁钻的舌头对外面劣质的味精添加的食物向来不屑一顾,因此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

      却没想到今天还能吃到如此合他心意的早餐,还是由一个刚认识俩天就在一起的男人带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赵始终这样的艺术家都感到了不可思议,他开始感谢这份天赐的浪漫相遇了,尽管有太多古怪的地方,但在此刻,他决定放纵自己耽于这样的美梦中,即便醒后一切成空。

      路阡陌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他能够察觉到对方身上满溢出来的欣喜愉悦,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浪漫绵绵,时间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日子,一点点的小惊喜就能让双方都满足。他看着赵始终微微眯起的眼眸,便知道自己翻开的是美好的童话故事,之后的篇章已经奠定下来了。

      女巫会带给美人鱼想要的东西,在她化为泡沫之前。

      吃完早餐,赵始终站起来想收拾碗筷,伸手拿过路阡陌的碗时,手下一个刺痛,他猝不及防被刺了一下,抬起手指看去,碗边有个小缺口,倒是像个爱心一样,一些影像忽的闯入脑海......

      ......

      挽起袖子的男人背对着他在洗碗,赵始终看见对方后,静悄悄走过去环抱住他的腰。这个举动似乎吓了对方一跳,手中正在刷洗的碗一个磕碰,小小的缺口被撞出来。

      “咝”男人轻吸一口气,他有点慌乱地掰过对方的身体,抓过他的手来,看着他手上有点深的小口子,急的手忙脚乱。

      看不清脸的男人却安抚了他,还有点略带笑意地擦干手指,然后自己摸了个创口贴贴好,有点失真的声音道:“这有什么,是我没注意,不怪你的”说罢还把破了小口子的碗拿过来,指给他看那个缺口。

      “你看这个口子像不像个爱心?按照你们艺术家的说法,这也许是代表了我们爱情的碗呢”
      赵始终慌张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有些埋怨地回答:“哪有伤人的爱情呀,真是的,你们资本家是不是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哪有你会说啊,你当初追我.....”赵始终听见男人这样笑着反驳他,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恶狠狠地把他抱起来,也不管对方的挣扎,直直地朝卧室走去.......

      .........

      赵始终的头又开始疼了,这让他有些站立不稳,刚刚闪回的影像也没多少存留下来,他只记得手中这个似乎是他特意保存下的碗,以及,他似乎有一任前男友?

      望着似乎有点担心他,因此走过来的“现男友”,赵始终感到了一丝心虚.....尽管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交过男友的印象——这也是让他心中极其不安的一点——但他还是在意起了路阡陌的想法。

      路阡陌看着赵始终神色变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路阡陌,你知道我有前男友的事情吗?”

      他一愣:“前男友?没有,你没有说过,你怎么会这么问?”

      赵始终终是不忍欺瞒对方,吞吞吐吐道:“这个碗....似乎是我前男友的...这个口子”他指给路阡陌看,”是我抱住他的时候被他打破的,但我不太记得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对方“你说我是不是记忆力出问题了,要去医院看看...”

      路阡陌面上毫不在意地回道;”你可能记错了吧?这个口子是我昨天不小心碰出来的。”

      赵始终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但脑中又实在回忆不起来关于那个所谓的“前男友”的更多信息,刚刚的记忆仿佛是一场短暂的梦境般逝去了。

      他遗憾地叹口气,收拾了下桌子,背着身到厨房去了。

      而在他转身的瞬间,路阡陌平静的神情微微沉落,他拿出手机,盯着联系人里的“弗兰克”,手指在拨出界面上微微摩挲。

      而后捂住眼睛,熄灭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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