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药难医》作者程宝宬

97、审问

　　胡毅白了他一眼，“行了，别没事儿感慨了，赶紧干活儿。”他蹲下身继续工作，宫志飞给他打着下手，他突然心里一动。
　　“局长，我请教你个问题，能不能给我解答？”他问道。
　　胡毅没抬头，“你问呗。”他手里不停。
　　宫志飞说道，“有没有那种可能，凶手扎了三刀，但其中的两刀没有致命，最后一刀才将人杀死了？”他想表达清楚自己的问题，可是一宿没睡让他浑浑噩噩的，说话都不利落。
　　胡毅想了想，“有这种可能，但是这样的刀伤必须都集中在致命部位附近，这样才有可能。”他转过头来，“你问这个干嘛？”
　　宫志飞却沉默了，他的眼前又浮现起了吴丽的尸体。
　　忙活了半天，宫志飞和胡毅终于将活儿干完了，两个人累得不轻，洗了手走了出来。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要和你们拼命。”胡毅喘着气，他直了下腰，“没办法。”
　　宫志飞笑道，“局长，你得做出榜样来，身先士卒说的就是你们这些老干部。”胡毅瞪了他一眼，他转过头朝办公室走去。
　　“你去看看娟儿怎么样了？这丫头啊！”他气道，宫志飞点点头，他昨晚将刘娟塞进警车后就不管了，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他和胡毅道了别，转身去寻找刘娟。
　　刘娟在一间屋子里躺着，她脸色憔悴，宫志飞走进去时，她站起来扑过去抱住了宫志飞哇的一声哭了。
　　“志飞……我……我又梦见杜飞了……”她呜呜地哭，“他说他不想死……”
　　宫志飞推开了刘娟，他只是轻声说道，“别想太多了。”他犹豫了下，拉着刘娟坐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张明淑服毒自杀了。”
　　刘娟脸色大变，她开始了颤抖，“什……什么？”她惊恐地捂住了嘴，“张老师她……”
　　宫志飞点了点头，“我们都把工作做完了，你休息下吧。”他安慰道，刘娟始终捂着嘴，她的眼泪大股大股的滚落下来。
　　宫志飞觉得心烦，他想抽烟却又怕呛到刘娟，他站起了身，“你休息会儿吧，我去看看盼盼和小华。”他往外走去，刘娟突然站起身扑了过来，又一次抱住了他。
　　“志飞……”她嚎啕大哭起来，“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
　　宫志飞颤抖了下，他转过身抱住了刘娟，“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陪着你呢。”他摸了摸刘娟的头发，“干嘛这么激动？”
　　刘娟捂着嘴呜呜地哭，搞得宫志飞也不敢扔下她，可他心里又放不下那两个女孩。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他说道，“路上也好有个伴儿，我没睡觉，你陪我说说话，别到时候我扎沟里去了。”他想开个玩笑，但刘娟变得呆傻，她只是流泪，眼神茫然。
　　她机械的跟着宫志飞离开了房间，宫志飞拉着她的手，他朝门口走去。
　　“你知道谢风对我说了什么吗？”他对刘娟说道，刘娟愣了下，回过头好奇地看着他。
　　“说了什么？”她问道。
　　宫志飞拉开门，示意刘娟上车，他环顾左右轻声说道，“凶手是李雄！”
　　刘娟惊讶的变了颜色，“什……什么？”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李老师？怎么会是他！”
　　宫志飞摆摆手，示意她冷静，“我现在还缺一些证据，还不能够打草惊蛇。”他发动汽车朝医院驶去，“给你个任务，帮我照顾好盼盼和小华，我还得出去一趟。”
　　刘娟流着泪，她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实打击的喘不过气来，“志飞……我害怕……你能不能带着我……”她害怕的扑过来抱住宫志飞的胳膊，粘着他不肯撒手。
　　宫志飞叹了口气，他摸了摸刘娟的头，“坚强点儿！现在事态紧急，我是在分身乏术，必须得动员起所有人来。”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帮我分担分担吧。”
　　刘娟哭着点点头，宫志飞又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总想叹气。
　　可是医院并没有给宫志飞什么好消息，当他和刘娟赶到时，顾盼盼和赵华依旧在昏迷之中。
　　“怎么办……”刘娟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两个女孩，眼泪又不争气的滚落，“这可怎么办……”
　　宫志飞烦恼的吼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刘娟吓得不敢吭声了，宫志飞见了难过，他道歉道。
　　“对不起，娟儿，我……我又冲你嚷嚷了。”他走过来抱住了刘娟，刘娟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呜呜的哭。
　　宫志飞被她哭得心烦，却又不敢吼，他耐心的哄了一会儿，刘娟才止住哭声。
　　“听话，帮我盯着点儿，我得出去了。”宫志飞推开了粘着自己的刘娟，“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可不许像上次那样了，明白吗！”他严厉的说道。
　　刘娟点点头，她答应了，宫志飞拍了拍她的脸蛋，他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走出了病房。
　　现在的时间非常紧张，他看了下手机，必须得行动了！
　　候车站里，人头攒动。这大冷天的，每个人都想赶紧回家去，谁想在外面受冻。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拉着一个拉杆箱，轻快地走了过来，她戴着墨镜，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人群。
　　再过一会儿就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她幸福地一笑，自己要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没想到闹到最后，渔翁得利，她得意洋洋地想。
　　她站在大厅里，看着上面的时刻表，盘算着自己该去哪里换乘，女人深吸了口气，她突然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压抑的气息从四下里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女人好奇起来，她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她下意识地将拉杆箱攥紧了些。
　　一只手突然在她身后拍了拍，女人吃了一惊，她急忙回过头，却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是那个男人，他背着手，阴险的盯着自己。
　　“你要去哪儿啊？”他哈哈冷笑，声音阴冷。
　　女人哆嗦起来，她尴尬地笑了，“我……我只是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闪电般的掏出了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鼻子。
　　女人挣扎了两下，眼睛翻白，她昏了过去。男人小心的抱住女人，就像一对情侣，他搀扶着女人离开了候车站，快步走了。
　　宫志飞冲进候车站时，他早已经气喘吁吁了，根据杜飞留给自己的线索，他知道许萍今天要坐火车离开。
　　在生命的最后几小时前，杜飞竟然将市内三天内的所有机票、高铁票甚至慢车票都筛选了一遍，他竟然找到了一份可疑的名单。
　　有三个叫许萍的乘客，她们分别乘坐飞机、火车和高铁要离开本市，杜飞本来要继续筛查下去，可他被杀害了。
　　宫志飞想到这里就觉得眼角湿润，他顾不上休息，而是快步冲向了候车站的站台，他找到了站长办公室冲了进去。
　　他亮明身份，“我需要你们的配合！”他大声说道，站长和工作人员不敢大意，他们答应道。
　　“宫警官，你安排吧，我们尽力配合你。”
　　宫志飞查阅了列车的班次，他看了杜飞留给自己的线索，这个名叫许萍的乘客应该已经乘坐今天上午10点整的列车离开，可现在已经9点50分了，他必须赶紧找到这名乘客。
　　他只好恳求站长，“麻烦你们通知下这两列车先暂缓离开，我们上去找找。”站长同意了，他发出了告示，宫志飞叫上了两名乘务员，他们飞快地冲向了停在4号站台上的列车。
　　由于就剩下10分钟了，大部分乘客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座位，他们好奇的议论，不明白为什么会晚点，宫志飞和乘务员冲上了列车，他简单的和乘警说明了情况，几个人不动声色地在乘客中寻找着。
　　“就是这个女人！”宫志飞取出脑瘫男孩的电脑中的档案信息，“大家一定要注意！”他把照片发给了乘务员，便跟着他们寻找，他紧盯着每一张面孔，生怕自己会遗漏掉。
　　“麻烦您出示下车票。”几个乘务员礼貌的询问，伺机观察乘客们的反应，不少人窃窃私语，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宫志飞尽量不去考虑车厢内的时钟，已经10点了。
　　“怎么还不发车啊？”有几个人已经从小声议论变成大声嘟囔了，列车长也赶来了，他很焦急。
　　“宫警官，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他拉住宫志飞小声商量，“这样不行，如果再拖下去，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宫志飞明白自己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我知道，可是这名嫌疑人非常重要，关乎一起特大案件！”他疲惫地说，“请你们再给我些时间，我再找找。”他央求着，列车长无奈，只好亲自去为大家解释，宫志飞深吸了口气，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一边思索所有有可能的地方。
　　会不会是自己疏忽了什么？他好奇地想，找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宫志飞忍不住停了下来，他仔细思索着，难道许萍没有上车？
　　他在心里暗自思索，时间已经到了10点10分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打电话并拍照发朋友圈了，列车长急了，他走过来和宫志飞商量。
　　“宫警官，我们必须发车了！”他严肃地说，“请你也体谅下我们。”宫志飞叹了口气，他和列车长握了握手。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难过地说道，列车长表示这不算什么。
　　“没能帮到你我们深表歉意。”他道了歉，“也许嫌疑人并不在车上，她会不会乘坐了别的交通工具？”
　　宫志飞也不敢确定，杜飞毕竟给他留下了三条线索，他只好跳下了车，“总之谢谢你们了！”他和列车长道别后车门便关闭了，高铁飞快的驶离了。
　　看着远去的车厢，宫志飞心里很难受，他叹着气返了回来，看来肯定不在这里，他沉思着。
　　可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好先离开了高铁站。宫志飞饿了，他找了家快餐店要了两盘饺子吃了起来。
　　杜飞给自己留下的第二条线索是火车，时间是下午2点，宫志飞不敢大意，他打算就在这儿守株待兔，三两口吃完饭以后，他又回到了候车站继续蹲点。
　　但这次他有了充分的时间，宫志飞找到了站长，大家商议了下，制定了方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1点半，宫志飞困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强打精神指挥大家扣留了火车，他带着乘警鱼乘务员跳上火车，开始了检查。
　　但这次又是查无所获，宫志飞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他努力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站长好奇的问，“嫌疑人会不会并没有用许萍这个名字？”
　　宫志飞摇摇头，“她只有许萍这个假身份，要想买车票，必须要身份证。”他沉思着，用手托着下巴。
　　可一旁的乘务员说了一句话，把宫志飞的想法全部推翻了，“她完全可能有两张身份证，通过另一张来办理车票。”她解释道，“你都说了她做了□□，有没有可能再多办一张？”
　　宫志飞没法解释，因为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他叹了口气，道了谢后离开了车站。
　　这下真是麻烦了，他焦急不安的想着，如果抓不住许萍，很多关键的线索就无法找到，这该怎么办呢？
　　但此时，他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宫志飞拿起了手机，是刘娟打来的，他心里一紧，生怕出事，他急忙接了电话。
　　“娟儿，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刘娟却很轻松，“志飞，一切都好，是我想起了一件事，你能不能来医院接我？”她问道，“我想再去调查下许萍的尸体。”
　　宫志飞现在也没有事了，他答应了，“小华和盼盼怎么样了？”他一边走一边问，刘娟苦笑了下。
　　“还是没有醒来，唉，这可怎么办。”她着急地问道。
　　宫志飞也没法子，他只好说了声走一步说一步吧，他挂了电话，跳上汽车开起就走。
　　身后的车站里，仍然是人来人往，这件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甚至没有人发觉到曾经有一名警察到来过。
　　宫志飞顶着黑眼圈，他犯了好几次糊涂，差点闯了红灯，每次都被他一脚急刹车重重停下，宫志飞气得骂娘，他不敢太着急了。
　　他赶回了医院，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这一天又要结束了，什么都没做成，宫志飞心里烦躁，他跳下车去找刘娟。
　　他闯进了病房，刘娟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她们还没醒来，见到宫志飞来了，她迎了上来。
　　“你调查的怎么样？”她问道，宫志飞疲惫地摇摇头，刘娟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沉默了。
　　宫志飞没有法子，现在身边没人可派，他只好错开时间，“赶紧走吧，你不是要去验尸？我送你回去。”刘娟为难的看了看顾盼盼和赵华，宫志飞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咬咬牙下了决心，“我去央求护士帮个忙，咱们尽量快点。”刘娟无可奈何，也只好同意了。
　　好在知道她们是警察，医院给予了照顾，宫志飞和刘娟安排好了顾赵二人。他们离开了医院，刘娟看着宫志飞憔悴的脸色，心里很难受。
　　“我要是会开车就好了，”她伤感地说，“也不用你这么奔波了。”
　　宫志飞苦涩的一笑，他加快车速，“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怎么会想起要检查那具尸体？”他好奇的问。
　　刘娟低下了头，她表情复杂，“我只是好奇，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她轻声说道，宫志飞看了一眼前面的信号灯，已经是绿灯了。
　　他将车子开得很快，“张教授的尸体你用不用看一看？”尽管担心刘娟会难受，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毕竟要工作，不能再拖了。
　　刘娟点了点头，表现得很冷静，“我待会儿看看，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她说道，“待会儿帮我打个下手，现在没人了，你这个组长也得上。”她开起了玩笑。
　　见她能够幽默了，宫志飞放心了很多，他知道刘娟已经没事了。车子来到了市局，宫志飞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根本不管车身还歪着，他懒得调正，直接熄了火。两人跳下车，冲进了市局的大门，朝停尸间走去。
　　刘娟恢复了平日冷静有序的工作状态，她抓起白大褂穿上，戴好了橡胶手套，宫志飞也穿了一件，他等待着刘娟的安排，刘娟找到了许萍的尸体，她毫不犹豫地拉开柜子，准备检查。
　　但她没有去碰触尸体，而是将与尸体一起带回来的土质样品拿了出来，她取了一些放进试管，“给我拿一些碘化铋钾，就在那边的瓶子里。”她对宫志飞说道，宫志飞听不懂，他只好按照刘娟的吩咐取来了这些奇怪的试剂。
　　刘娟小心的滴了两滴碘化铋钾到土壤样本里，她晃着试管，又去找了一些奇怪的试剂，有水杨酸、石蕊还有硅钨酸，她将这些分批倒入样本中，表情非常严肃。
　　渐渐的，试管中的样本发生了变化，先是变成了鲜艳的橘黄色，又逐渐变成了青色，最后变成了淡粉色。刘娟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放下了试管，“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她激动地说道。
　　宫志飞看不懂，但也觉得刘娟确定了一件大事，他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刘娟回过头对他说道，“志飞，我可以确定，这具尸体绝对在那间地下实验室里待过，更进一步地说，那里就是第一现场！”
　　宫志飞吃了一惊，但也看出来肯定与刘娟刚才的实验有关，他追问道，“你怎么可以确定？”
　　刘娟解释道，“尸体附近的土壤里发现了大量的叶酸和生物碱提取物，石蕊试剂会和叶酸发生显色反应形成粉红色、而生物碱遇到碘化铋钾则会发生橘色反应并生成沉淀，”她停顿了下，“这说明尸体肯定沾染上了生物碱与叶酸，结合案情，绝对是那间实验室了！”她神采奕奕地说道。
　　宫志飞很高兴，他和刘娟对击了下手掌，“干得漂亮！”他兴奋的说道，“看起来这里肯定发生过命案，但许萍为什么会被杀死在了这个实验室里呢？”他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两人又陷入了沉思。
　　刘娟看了看一旁张明淑的尸体，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对尸体鞠了躬，“老师，对不起了，我要冒犯你了。”她拿起工具开始了工作，宫志飞赶忙帮她，刘娟检查了下，她也颇为惊讶，“志飞，张老师也是被那种双脂型生物碱杀死的，她的口腔溶物里有大量的毒药残留。”
　　宫志飞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她事先就吃下了这种药？”他问道，“这种毒药不是可以延迟发作吗？”
　　刘娟叹了口气，她摇摇头，“死亡时间不对，她肯定是被咱们押回来时就吃下了这种药。”宫志飞回忆了一遍，当时自己忙着照顾刘娟，确实没有顾得上张明淑，但想想她那时候的脸色不对，肯定已经服毒了。
　　刘娟很难过，“唉，老师呀，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偏激的方式解决问题呢？”她流着泪，对着尸体哽咽，宫志飞沉思着，他轻声问道。
　　“娟儿，你说是什么事才能逼一个人不要性命？”他看着张明淑青紫的脸问道，刘娟惊讶地抬起头，两人对视着，目光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可不见得每个人都有片刻的宁静，女人就是这样，她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缓缓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铁架子上，正处于一个小屋中，她的衣服都被扒掉了，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女人惊恐万状，她呜呜地叫着，声音里透着绝望和恐惧，声音吵醒了不远处的男人，他正在发呆，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他走了过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一把将拉杆箱摔在了女人的面前，箱子被摔破了，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都是些女士衣服和随身物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钱呢！”他大吼道，用手掐住了女人白净的脖子，“你这个臭娘们儿！你把钱藏到哪儿去了？”
　　女人都快喘不上气了，她翻了白眼，男人只好松开手，他掏出女人嘴里的破布，女人干呕了几声，她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啊！”她流着眼泪，男人哈哈笑着，看着她喊叫。
　　“别费力气了，这地方不会有人的。”他冷冷的说道，“你最好老实告诉我钱在哪？否则我就把你折磨死！”他恶毒的说道，打量着女人的裸体，饶有兴趣地说道。
　　女人知道他没有人性，她惨笑了下，“我如果说了实话，还能有活路吗？”男人变了颜色，他从一旁拿来一把钳子，夹住女人的大腿，狠狠一扯！竟然撕下来一大块带血的肉！
　　“啊啊啊啊啊！”女人惨嚎一声，疼得昏了过去，男人狞笑着，取来些盐水浇在女人的伤口上，女人嗷嗷叫着疼醒过来，她满脸是泪。
　　“怎么样？舒不舒服？”男人凑到她的面前问道，他冷冷地说，“是不是很疼？你还是说了实话的好，否则，我有的是方法招呼你！”他狰狞地说道。
　　女人冷笑了一声，“呸！你这个人渣！”她啐了男人一口，“那就来吧，老娘可不在乎！谢风的刀子怎么样？你也不过如此罢了。”她一脸轻松，但掩盖不住额头上滚下的豆大汗珠。
　　男人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他嘿嘿一乐，突然伸出钳子夹住女人伤口的肉又是一撕！女人惨叫一声，一大块肉又被拽了下来，血水滚滚地往外冒，她的伤口都快见到骨头了。
　　“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她歇斯底里的怒骂嚎叫，男人只是抓起盐水浇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女人哀嚎。男人找来一把鬃刷，他沾满了盐水，用刷子在女人的伤口上刷了几下，女人两眼翻白，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男人用凉水泼在了她的脸上，女人哆哆嗦嗦的醒了过来，她两眼发直，男人见了冷笑道。
　　“怎么样？还骂不骂了？”他狰狞地说道，“乖乖告诉我钱在哪儿，我饶你一命，不然我就把你活活折磨死！”他威胁道，女人喘了口气，她继续咒骂。
　　“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要是死了，你就休想拿到钱！”她骂了好几句，男人的火儿又被激起来了，他扔下钳子，拿起一条鞭子狠狠抽打女人，女人洁白的身上被打出了不少血道子，她疼得只顾哀嚎，已经没力气骂人了。
　　男人不停地用盐水浇在她的伤口上，女人已经叫不出声了，她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男人揪住她的头发，疼得女人又是一声惨叫，“说，钱在哪儿！”他大吼道。
　　女人翻着眼睛，她露出了笑容，“呵呵，你别费力气了，我不知道！”她愤怒地说道，男人大怒，他扔下女人，又举起了钳子，女人惊恐起来，她看到男人将钳子夹住了她的大腿内侧，这个地方的肉是最疼的，她哀嚎起来。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啊啊啊啊！”男人用力一撕，她的肉又被拽下来一块，女人疼得哀嚎，她的眼睛都因为充血变成了红色。
　　“畜生！你给我个痛快，别他妈折磨我！”她惨叫道。
　　男人冷笑，“别急嘛，想死还不容易，但是你要把钱还给我，否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他拿起钳子继续折磨女人，女人哀嚎了几声，昏了过去。
　　男人冷冷地拿起盐水，准备继续浇在女人的伤口上，但此时一阵手机铃声突然传来，吓了他一跳。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接了电话，“怎么回事儿？”他惊讶的问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连连点头。
　　“好吧，你让我想想。”他说着挂了电话，男人沉默了片刻，他有点犯难。
　　他回过头看着半死不活的女人冷哼道，“先让你缓缓，我去办点事情，回来再收拾你！”他恶狠狠地说道，用锁链又在女人身上捆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身离开了。
　　屋里非常冷，又没有取暖工具，女人赤条条地，没一丝衣服，伤口被冻得更疼了，她颤抖着醒了过来，却没有看到男人。
　　女人小心地聆听着，她确定没有声音传过来，女人松了口气，看来男人是真的走了。
　　她环顾四周，必须要逃出去！
　　可现在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怎么可能逃出去呢？女人想了又想，她苦苦思索着，开始打量起了这间房子。
　　这是一间砖混结构的房间，破破烂烂的就像个砖窑、又像农村老式的厕所。女人小心的往墙角靠，她费力地蹭到了墙角，但锁链的长度已经到了极限，女人没有办法，她只好停了下来，她把头抵在墙上，通过墙壁的缝隙，她突然觉得外面似乎有风。
　　她有些累了，身体一松，一下被铁链拽了回来，女人哀叹一声，她放弃了抵抗，看起来自己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没想到机关算尽，还是中了这该死的混蛋的毒手，她悲哀的思索该如何是好。
　　天逐渐变黑了，阳光完全消失了，黑夜又将来到。
　　女人被吊在架子上，她的手脚都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女人难过地想，当别人发现自己时，恐怕只有一具尸体了吧？
　　她看了看光着的身子，突然觉得这样子很不雅，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如果这样被看到了全身，那真是太丢脸了，她真的没法接受。
　　可是一想到都快没命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顾虑，女人又变得沉默了，她苦笑起来，声音越笑越大，“看来我是要遭到报应的。”她自我解嘲，毕竟和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她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她半睡半醒的，尽量保持体力。
　　天地间一片黑暗，寒冷的冰雪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破旧的砖房中怎么能抵挡这样寒冷的北风？女人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她快要被冻僵了。
　　但男人却一去不复返了。
　　女人咳嗽了下，这一刻她竟然希望男人能够快点回来，哪怕给自己打几鞭子，也不会这么冷，她难受极了，在铁架子上来回折腾，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磨出了血，顺着铁架子往下流。
　　但更加疼痛的，却是腿上的伤口，男人还是非常狠毒的，因为抹了盐水，并没有造成感染，只会留下剧烈的疼痛，女人忍不住又开始哀嚎，她真的要崩溃了。
　　她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睛观察四周，黑暗中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房间中有一张破木头做成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简陋的刑具，女人打了个哆嗦，她真不敢想象，如果男人将这些都用到自己身上，她还能不能挺住。
　　房间的一角有一个水龙头，女人感到一阵口渴，她多想挣脱开锁链，冲过去痛痛快快喝几口，她试着活动了下，但手脚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又是一阵惨叫。
　　女人只好忍住了，她的体力快要透支了，现在动一动都觉得身上疼。
　　男人此刻已经回到了家里，他也累了一天了，疲惫不堪，可是女人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让他懊恼不已，他盘算着该如何想个法子让女人开口。
　　他跳下了车，朝家走去。
　　但他怔住了，一个人站在楼道口，他穿了件风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他扶了扶眼镜，认出了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你有事吗？”他不解的问道。
　　对方依旧带着暧昧的笑容，“没事儿就不能找您来坐坐？”他摊开手，“我特意在家门口等您，要知道有些事还是在家里说比较好。”他笑容可掬地说道。
　　男人皱了皱眉，他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那人一直跟着自己，他想了想，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他推开门说道。
　　那人一笑，毫不拘束的走了进来，男人关好了房门，他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但他还是礼貌的倒了杯水递给对方。
　　“谢谢！”那人依旧很客气，他举起杯子敬了个礼，仿佛喝的不是一杯水，而是香喷喷的酒。
　　男人没有笑，他想了想问，“你肯定找我有事情，还是说清楚吧，你想要做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不想废话。
　　那人笑了起来，他盯着男人的脸，意味深长的，男人有点不自然了，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落在对方手里，他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笑嘻嘻的，“没想到啊，你这种身份竟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来！”他摊开了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男人。
　　“用手机拍的，不是太清楚，不过能够认清是谁。”他笑了笑。
　　男人看了他一眼，他接过了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那是他用石头砸女人时的景象！
　　“你……你怎么会……”他惊讶的问道，喘不过气来。
　　那人冷冷的打量着男人，嘴角浮现起了一丝笑容，“没想到吧？我本来是想要盯着那群该死的条子，却没想到发现了你的秘密，这让我怎么说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笑道。
　　男人抬起了头，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里喷火，“你想怎么样？”他开了口，声音嘶哑，他已经没力气思考了。
　　那人眯起了眼睛，他打量着男人因为紧张而有些扭曲的脸。
　　“我是个知足的人。”他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
　　男人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问题。
　　“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团队需要新鲜的食物。”那人微笑起来，他捧着杯子喝了两口，“我不想要别的，把那该死的专利给我，我可以删掉照片，并且是删掉底案，我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就算作好处费了，你看怎么样？”他摊开手问道。
　　男人沉默了，他其实也猜出了对方想要什么，可这个要求他实在不敢接受。
　　“你应该知道，我说了是不算的……”他轻声说道，甚至有点低三下四，“得大伙儿说了算……”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那人眯着眼睛，冷冰冰地说道，“我给你几天，你好好想想清楚，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记得我给你留过。”他又掏出了一张名片，“不过我担心你肯定扔到哪儿去了，恐怕你自己也找不到了，像你这种人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些害虫呢？”他嘲讽的说道，“如果想通了，你就给我打电话。”他把名片放在桌上，朝前一推，算是递给了男人。
　　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他始终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那我告辞了。”那人站了起来，他裹紧风衣离开了。
　　门被他带上了，男人没有动，他在想这个问题。
　　“多一个的话，应该也不是问题吧……”他喃喃自语道。

　　宫志飞感觉有些累了，他和刘娟坐在候机室里，盯着大屏幕发呆。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不会失望，他暗自想到。
　　这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10分钟前，他和刘娟急匆匆地赶到了航站楼，他火急火燎的要求见到有关领导面谈，因为有胡毅的斡旋，机场的工作人员给予了大力支持，他们提供了所有的乘客名单，按照杜飞的调查，宫志飞轻松的找到了可疑的航班，他看了看手机，还有20分钟，这架飞机就要起飞了。
　　好在他现在不是光杆司令了，15名空乘人员组成的小组已经赶来协助，他可以将那架飞机包围了。
　　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过多的渲染恐怖色彩，气氛依旧，他只是和空乘人员打着例行检查的名义登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