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药难医》作者程宝宬

17、五千块钱

　　宫志飞还是把烟盒往前推了推，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抽一根吧，可以缓解一下。”他真诚的说道。
　　李雄犹豫着，还是伸出手接了一根，他点燃了烟，学着宫志飞的样子吸了一口，结果被呛得剧烈咳嗽，宫志飞苦笑着，给他拍了拍后背。
　　“你没事儿吧？”他问道。
　　李雄摇了摇手，“我没事儿，就是不太习惯。”他又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地吐了出来，“原来吸烟是这种感觉，我今天才知道。”
　　宫志飞笑了起来，“你们做学问的就是麻烦，哪儿像我们这些粗人，自由自在的。”
　　李雄苦笑了下，放下了还在燃烧的烟卷，“你在我家发现了什么线索吗？”他关心的问。
　　宫志飞不想骗他，他摇了摇头，“还是没发现什么。”
　　李雄的目光暗淡了，他叹了口气，“我明白，案子不是那么好破的。”
　　门被推开了，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这是宫志飞点的，这么冷的天，他不想吃米饭，还是面条热乎。
　　服务员退了出去，宫志飞将面条拌上酱汁，“来，先吃饭，待会儿再想别的。”他吃了一大口，“嗯，味道真香，你尝尝。”
　　李雄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他疲惫地说，“好几天了，我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宫志飞长叹了一声，他懒得劝李雄了，反正他知道劝了李雄也不会听。
　　他想了想问道，“张明淑和欧阳教授原来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李雄没想到他这么问，有些错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志飞低下头又吃了一口面条，“我总觉得欧阳教授太武断了。”他咽下面条，低声说道。
　　李雄默然了，他突然说道，“要是我告诉你，老师和张教授是老朋友，你相信吗？”他的话很认真，不由得宫志飞不信。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递给宫志飞，宫志飞接过来看到手机上是一张很老的照片，还是黑白色的，照片上是几个人站在一起，后面还写着一条横幅：热烈庆祝医学大学成立三周年。
　　李雄指了指照片，“你看，这是我的老师欧阳华，这是张明淑教授。”他指着其中的两个人，果然是年轻的两位教授，他们亲密的站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很好。
　　“他们奋斗了一辈子了，真的是从无到有，将医学大学发展到了现在。”李雄轻声说道，“那时候日子很苦，学校里连自来水都没有，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才有了医学大学的今天。”
　　宫志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了好久才问道，“你觉得张明淑教授可能是那种人吗？”
　　出乎他的意料，李雄立刻摇头，“不会，我真不认为张教授与我家里的事有任何关系。”
　　“哦？”宫志飞饶有兴趣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雄慢慢地摇了摇脑袋，“我刚上大学那会儿，张教授也给我们上过课，是生物化学，她讲的非常好，能把很复杂的公式讲得简单易懂，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真的是在听一个慈蔼的长者在将自己的知识传播给后人，她绝不是那种人！”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宫志飞抿了抿嘴，他觉得面条有点咸，“那欧阳教授的猜测呢？你认为不对？”
　　李雄苦笑了下，“老师的话有对有不对，张教授确实想把血癌平的股权卖给外国的制药公司，她确实需要钱，她儿子谈恋爱了，女方知道张教授在学校的地位后，非要买一套好地段的房子，张教授不想让儿子难过。”他长叹了一声，“我真替她不值，那种世俗的人家怎么配和她做亲家。”
　　宫志飞默默地听着他说，李雄也有点饿了，他拿起自己面前的碗，也开始吃起面条来，“至于老师怀疑张教授和那家公司合作，巧取豪夺血癌平的股权，我可不认为！说实话我觉得老师也是太过于紧张了，他现在有点疑神疑鬼，总担心会有人把血癌平私自卖给外国。”
　　宫志飞仔细回想着自己所了解的每一个细节，他突然问道，“听说你去香港的那天，张教授并没有去送你？”
　　李雄点了点头，“是的，那天大家都去了，唯独没有她。”
　　宫志飞追问道，“你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吗？”
　　李雄摇着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也可能是她有别的事情吧，实在抽不开身。”
　　宫志飞点了点头，他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你爱人会让外人进家吗？我的意思是比如快递员或者维修工？”
　　李雄看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小丽有个习惯，她喜欢网购，但是现在快递员都不会配送到家的，一般都是她下去取，可是有时候东西过大，她也会劳烦快递员帮她抬上楼。”
　　宫志飞急忙问道，“那在你去香港的那段日子，她有没有网购过什么大件？”他紧张起来，希望李雄能够给他一个线索。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李雄直接否定了，“没有，她账户里没钱，要不我干嘛要给她那五千块钱呢。”
　　宫志飞愣了，他有些泄气，他始终觉得这可能是一条侦查方向，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假设还是不对。他赌气地端起碗，狠狠吃起面条来。
　　李雄看着他吃面条的样子，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宫志飞看出了他有话想说，他没好气地问，“你想说什么？”
　　李雄支吾了片刻才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有时候学生可能会去我家，向我请教问题，但那几天我不在家，我想学生们也都知道，应该不会有人去我家吧？”
　　宫志飞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这毕竟也是个线索，他只好答应了下来，“先这样吧，我再想想，先吃饭吧，面条该坨了。”他说着大口的吃饭，不再想案子了。
　　李雄讲了半天话，也觉得肚子饿了，他也大口的吃饭，没再说别的。两个男人很快吃完了饭，李雄非要结账，宫志飞只好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