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天涯的主人与狗》拾伍陆柒

4、第 4 章

　　ANG办公室内，陆饶叼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姿势像个正在享受按摩的大爷般惬意。

　　“你们要的是我亲爹的命，”说话间唇角喷出薄薄的烟雾，缥缈地萦绕在他与对方之间。他拿起手提箱中的一捆钞票，猛地砸在脆弱的玻璃茶几上，脖子上青筋迸发，“我亲爹！你懂这代表着什么吗？”

　　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尚未来得及点着嘴里的烟，口水洇在他的烟嘴上。他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表情慎重，似乎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博弈，输了便是万丈深渊。半晌，他沉重地开口：“我听说陆少爷是个非常具有职业素养的人，我们只希望您不要出手干预ANG的行动。”

　　陆饶眉毛一挑，将一张钞票放在自己的烟头前，缓缓点燃。他将燃烧着的钞票递到对方面前，替他点燃了嘴里的香烟，反手将钞票拍在对方昂贵的西装上按灭了火。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自己的嘴里的香烟拿出来，吐了个漂亮圆整的烟圈：“我爹住在钢铁城的‘天上’，一个手指头上的保险都比主控者的维修资金多，就凭你们选的那点歪瓜裂枣也想杀他？”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擦得光亮的金属方头皮鞋碾上去。

　　“我是说，那是我亲爹，得加钱，”陆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这个数，不仅包杀，还包埋，附赠葬礼唢呐哭孝一条龙，我陆饶信用度120分满分，绝不查背后的委托人是谁，保证您满意。”

　　西装革履的男人凝视了一会他的手指，重新出价：“一个亿。”

　　陆饶打了个响指，从他口袋里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成交。”

　　对方掏出合同的瞬间，玻璃门轰然碎裂，一声子弹上膛的机械声。

　　一个浑身□□湿哒哒滴水的变态直直走进来，一把银亮的小刀插在西装男人细皮嫩肉的脖子上。
　　行凶者转头看向陆饶，眼神恶狠狠的。

　　陆饶吹了声口哨：“Lawain，取消报警，狗找到主人了。”

　　“别说废话，”白术的刀刃深入了一寸，“他们搞我，我要杀他。”

　　陆饶反而目光向下，故意刮了一眼他□□青白的身体，声音里写满无所谓的懒散：“随你喜欢，你开心想杀我都行。”

　　西装男的表情由谨慎转为惊恐。

　　陆饶笑得浅浅的，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在这种场合下，原厂防偷拍设定的拍照声反而讽刺又刺耳。
　　“够了，白术。”他终于出声制止，拿开白术不愿意的手腕，把小刀拔出来舔了舔，很咸，难喝。

　　啪——

　　白术的指尖瞬间蒙上一层银亮的金属。
　　他从西装男人的眉间接住一颗子弹，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军用KW-982型狙击枪，最远射程2000米，子弹编号0089，是‘天上’护卫队的制造钢印。”

　　说罢就像收瓶盖一样把子弹收进了陆饶的口袋里。

　　“叮”的一声，陆饶的消息响起，提示ANG已向他转账一亿元，立即到账。

　　陆饶盯着满脸是血的西装男，子弹尖在他眉心留下一个很深的伤口，深红的液体沿着他的鼻梁与脸颊滴滴答答留下来，浸湿了剪裁漂亮的西装。他出声：“似乎有人要暗杀您，我们也接保镖的活，按照您的身份，三十万一天。”

　　西装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必。”

　　警笛声由近至远，数台警用自动巡逻机从这栋大楼出发，已经飞向了子弹发射的方向。

　　陆饶打开系统接下ANG的指定任务，西装男看着他点下确认键后便悄然离开。

　　白术看了一眼留下弹孔的玻璃，凑近陆饶仔细嗅起来。

　　他闻到西装上传来橘子皮味儿的香水香，皮肤上沾着安神香的烟灰味儿，还有别人的味儿。

　　不是他的味儿，是别人的味儿。他转头看向窗外，很亮，或许是中午。距离他被暗算还没过24小时。

　　“只有我凉了，被烧成一把自由的灰之后，才允许你出轨，”他不满地敲敲陆饶的胸口，“如果我失踪，你得守寡一年。”

　　陆饶捉住他的手：“别想那么多，大人谈生意前的按摩，我连衣服都没脱……你死了我那叫再婚，不叫出轨。”

　　白术用小刀挑断了他的腰带，抓住陆饶的领结强迫他靠向自己，又一把将他推进沙发里，自顾自坐上去。

　　“上我，在这，现在。”

　　冰雪气味的信息素寡淡，萦绕在陆饶的鼻尖。

　　他抱住白术的身体，带有枪茧的指尖勾画出蝴蝶骨的轮廓：“宝贝，你在别人的办公楼里发|情，多少是有些不尊重甲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