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长夜的星》川芎山柰

21、第二十一章

　　夏天总是来的很快，最明显能感觉到的就是服装和气温了。开始是三三两两地穿短袖，然后某一天你就发现满大街、满校园都是短袖了，女生也穿上了或性感知性、或可爱跳脱的裙子。

　　乔星阑这天中午就穿了件嫩绿色的短袖，一眼望过去很是显眼，衬得他的肤色更白皙柔嫩了，因为温度太高，他的脸热得微微泛红，和程洛一块在校园往教学楼走着。

　　余汶轩在他们身后不远，一眼就看见了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快步走过去搭上了程洛的肩膀———

　　“我说你俩走这么慢也不嫌热！”

　　程洛笑着锤了他一拳说：“靠！我以为谁呢，你吓老子一跳！”

　　余汶轩又和乔星阑打招呼。

　　程洛指着乔星阑的脸跟余汶轩说：“我俩又不是傻子，你瞧瞧，热成啥样了！这不是累得走不动嘛，妈的，太热了！”

　　下午的课所有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连老师都连连打呵欠，再伴随着燥热的空气和时不时的几声蝉鸣，班里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

　　当然包括乔星阑。刚开始没打算睡的，甚至进行了三四轮奋力的抗争，奈何扛不过，扛不住啊！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当中，突然一声响亮的敲击讲桌的声音，惊醒了所有人，包括那些迷迷瞪瞪马上过去的。

　　还没完全清醒，老张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了———

　　“都醒醒！都给我醒醒！一个个像什么样子！”

　　这下才彻底被这嗓门给震醒了，睡意全无。一个个眼神呆滞地看着老张，等着他再说。

　　“这次绝对是你们喜欢的活动！”

　　几个人懒懒散散地说道：“什么活动啊？总不能是睡觉大赛吧？那我肯定拿第一。”

　　班里霎时传来一阵笑声和附和声。

　　“咱们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又要来了！这难道不是你们喜欢的？”老张一脸兴奋地说道。

　　不少学生一听是艺术节，立马就开始交头接耳，高兴地讨论起节目的事情来了。

　　乔星阑一向对这些活动没什么积极性和兴趣，这会儿还是迷迷瞪瞪、萎靡不振的，困的眼睛也睁不开，又不敢趴下明目张胆地睡，只得假装在听，一边嘴里还在附和着，一边点头如捣蒜。

　　这副情景又被恰巧偏头打呵欠的黎晞辰尽收眼底———

　　噗！黎晞辰没忍住笑出了声，全班人包括老张都扭头看他。

　　“没事，没事，口水呛着了，您继续，继续”

　　自带黎达的乔星阑立马接收到了黎晞辰的声音，仿佛收到了信号，立马清醒了。

　　抬头往黎晞辰那边看———

　　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看他都能被抓包！都能进行一番对视！

　　而且，报告老师！这人又嘲笑同学！

　　乔星阑看见黎晞辰的笑容，慌忙收回了视线，然后想到自己刚才打盹来着！别是流哈喇子什么的了吧！赶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很好，没有，悄悄摸一把嘴巴，很好，嘴上也没有。

　　他又偷偷掏出兜里的手机，拿屏幕当镜子照了照，靠！头发怎么乱成这样！难怪他会笑！

　　为什么每一次出丑都能被发现！！！

　　议论的人倒是不少，就是没人报名，不少人起哄让周晓宇上去唱歌。

　　“我自己倒是没关系，就怕我一开口，你们直接疯了，万一再有人拿鸡蛋白菜啥的砸我怎么办？”

　　赫然引起一群人哄笑。

　　老张鼓励了半天也没人报名，他倒是知道自己班里不少同学都有特长，就是关键时刻爱当缩头小乌龟，这毛病得治。

　　“都安静，安静！”老张边敲讲桌边喊。

　　“行了，谁还不知道谁了，我可知道你们谁有特长，我可是一清二楚，现在没人自愿报名，那就是说让我自己决定的意思了？”老张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班里同学立马安静下来，一个个紧张地抠手指。

　　谁知道程洛突然举手：“老师，乔星阑会！他会吹口琴！”

　　乔星阑抬头用死鱼眼看着程洛，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做着口型：你—死—了。

　　程洛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动作，然后乔星阑手机振动了两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白眼狼发来的——

　　‘我的好妹妹，哥也是为了你好，口琴咱们班可是很少有人像你一样擅长的！这可是一个耍帅的好机会，平时都没有，有我一般也不让给你，这次就让给你了！哥大方吧？’

　　乔星阑读完消息抬头，一脸死亡微笑地看着程洛，低头回了条消息：我谢谢你啊【微笑】

　　程洛又发来：哥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哥再给你推荐一个搭档，嘻嘻！

　　乔星阑：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微笑】

　　消息还没发送成功，程洛就又举手了：“老师，我还有推荐的人选！”

　　“还有谁啊？乔星阑不错，不错，平时还真看不太出来”老张一脸笑意看着程洛。

　　“我推荐余汶轩！他会弹钢琴！弹地特别好！让他俩合奏”程洛一脸兴奋地说。

　　乔星阑：。。。

　　余汶轩：。。。

　　黎晞辰：。。。

　　班里立刻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大部分都是一脸惊讶，不敢相信余汶轩还有这么一面。

　　老张这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啊？余汶轩同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看来还是我平时关注你们太少了！余汶轩乔星阑，你们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余汶轩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站起来抓了把头发，瞄了乔星阑一眼：“啊，我，我都行”

　　乔星阑心里咆哮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啊，我，我也都行”乔星阑说着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老张带头鼓起了掌：“不错不错！那就这样决定了！”

　　艺术节参赛名额就这么分配出去了，多亏了程洛。

　　老张一走，乔星阑和余汶轩就决定好好谢谢程洛，于是程洛被乔星阑掐了好几把，在走廊上嗷嗷叫，余汶轩也做做样子锤了几拳，毕竟这是和乔星阑一块儿表演，于他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

　　乔星阑会吹口琴并不是秘密，其实他也好久没吹了。那把口琴是乔毅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在乔毅去世之后，乔星阑就没再碰过。当天晚上回到家，他从柜子里取出口琴，又不免想起了父亲。

　　乔星阑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和接触口琴的，对别的乐器都不感冒，就钟爱口琴。那个时候乔毅挣得并不多，但还是花了不少钱托朋友从德国买回来了新款的专业演奏口琴。这份礼物他感动了很久，开心了很久，一直珍惜，没有换过。然而方筱宁一直希望他能够专心致志地学习，认为这些业余的爱好都是没有必要的，所以一直不支持他去学口琴。只有乔毅，一直支持，和他瞒着方筱宁偷偷达成约定，还带着他去小公园、山上、天台，去听他演奏，即使只有他们俩，他却非常满足，因为父亲最懂他，既是父子，更是最好的朋友，有很多秘密的知己。

　　现在重新隔着防尘布把口琴握在手里，他想到了当时父亲在天台上听完他的独家演奏之后说的话，乔毅说“帅！星星，坚持这个，爸爸遵守约定给你保守秘密，也希望有一天不再需要爸爸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因为你到时候肯定已经吹得特别好了，这将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对吗？”

　　对！他想说，现在吹得很好，一直没放下过，而且还要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将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我们之间的秘密。

　　接下来这几天乔星阑和余汶轩一直在排练，两人经过讨论最终选择了两首比较经典的用来合奏，分别是《星之所在》和《爱尔兰画眉》，再加一首乔星阑的口琴独奏———《看海的街道》，就算是报够了班级的三个节目了。

　　确定了曲目以后俩人就开始抓紧排练，学校只留了三天的准备时间，附中办这种活动虽然积极，但也要效率，要的是有效率的速战速决。

　　于是黎晞辰看到的就是这俩人接下来的黏黏糊糊和形影不离。从那天确定了俩人要合奏表演开始，他就莫名烦躁，更是不能看见余汶轩的碧莲，而且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直觉，一定有事儿要发生，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儿，必须阻止！

　　虽然余汶轩和程洛确实挺熟了，不仅是学习上的师徒，而且之前还和乔星阑在他的秘密基地聊天谈心，甚至还一块儿出去旅游，拍照什么的，可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大的飞跃，基本上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黎晞辰最近吃了屎一样的异常表现也给了余汶轩压力，毕竟男人最懂男人，这种时候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思，虽然黎晞辰并不像弯的，可是想想自己从前也是个绝对24K纯钢铁的直男啊，遇见喜欢的还不是弯的明明白白。

　　所以余汶轩也是决定紧紧抓住这次艺术节的机会，同时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冲动，不能因为合奏心情激动就做出没头没脑的事儿！千万千万千万！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过得飞快，就好比余汶轩和乔星阑独处最多的3天时间。

　　6月16日，附中的全体师生迎来了艺术节演出。傍晚时分，天边伴着粉紫色的晚霞，被五光十色的灯光照亮的舞台下是正嘻笑打闹着的学生，氛围很好。

　　余汶轩专门带来了相机，准备待会儿拍乔星阑，扭头一看，黎晞辰那货的脖子上居然也挂着个相机！这货是故意的吧？余汶轩在心里操了黎晞辰祖宗好多遍。

　　黎晞辰正跟姜雨薇他们聊着天呢，这会儿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到了六点半，表演正式开始了，主持人依然是李萌和刘珂宁。

　　乔星阑和余汶轩的节目排在倒数三个，这会儿在后台准备着，黎晞辰和程洛到处找人，发现这俩人在舞台附近的乒乓球台那站着聊天呢。

　　“聊什么呢你俩？紧张了？”程洛边朝他俩走边说，黎晞辰这会儿脖子上挂个相机跟在程洛后边。

　　乔星阑一看见黎晞辰，刚平复下去的紧张心情差点又上来，他连忙在心里告诉自己，有点出息，待会儿可不能丢人！

　　黎晞辰直接走到乔星阑面前来了，拿起相机朝乔星阑晃了晃笑着说：“等会儿好好表现，晞哥专门带了这个给你拍照”

　　真的不是来刺激他的吗？为了让他紧张来的吧？乔星阑在心里说着。

　　“嗯嗯！”嘴上还是听话地应着。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程洛跟黎晞辰就走了，让他俩继续准备着，嘱咐他俩别紧张。

　　节目都很精彩，先是一段韩舞表演，台下都是欢呼声和口哨声，听起来多少有点不正经。然后接下来就是合唱，弹吉他独唱，独舞，朗诵，还有快板什么的，轮到乔星阑他们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接下来是来自高二5班的口琴钢琴合奏表演，表演者是乔星阑同学和余汶轩同学，表演曲目《星之所在》和《爱尔兰画眉》，大家掌声欢迎！！！”

　　乔星阑和余汶轩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余汶轩在乔星阑肩上拍了拍说不用紧张。

　　两人伴随着台下热烈地掌声走上了舞台。

　　今天的乔星阑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亚麻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装裤，为了舞台视觉效果他还被迫化了点妆，头发也是精心抓过的，刘海也被抓了起来，随意中带着规整。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丝平时的呆，多的是夹在男孩儿和男人之间的那种味道，很独特，也很迷人。

　　黎晞辰忍不住举起相机拍了好几张。

　　镜头一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镜头里是余汶轩，他今天也穿的白衬衫和黑裤子，怎么看怎么不招黎晞辰待见！

　　黎晞辰刚放下相机就听到旁边传来两个女生不太和谐的声音———

　　甲：“哎哎哎，我的妈呀，你看他们俩！！！我要嗑疯了”

　　乙：“对啊对啊！！！还是情侣装！情侣装！！！咱们这回嗑的cp绝对是真的！！！”

　　转过头只见其中一个女生正指着舞台上，明显是在说乔星阑和余汶轩了。这是黎晞辰第二次听见了cp这个词，而且又是说乔星阑和余汶轩。

　　生气，还有点...不服，还特么有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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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晞哥不服了，俺晞哥不愿意了！！！那你特么倒是快点行动啊！！！
黎晞辰：那你们倒是去让这个码字的女人写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