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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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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其则躲闪不及,身后的衣物便被人扯了去。
当下便急了眼,转眼却见动手的人乃是文远书。
看文远书也将那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孟茹便知那东西可能是这二人的秘密,想来自己是看不得的。
“我本就是担心薛大哥的伤势才来的,现在看薛大哥气色好多了,便也没什么事情了。铺子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便不打扰了。”
看孟茹要走,薛其则下意识想将人叫住,可开口又不知说什么,“……你,你昨日也劳累一天了,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孟茹站在院子门口笑了笑,“谢谢薛大哥关心,只是晨间寒气重,你还是先回屋休息吧,别受了风寒。”
往前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对站在一旁不出声的文远书道,“昨日安大夫给了我一张食疗单子,对薛大哥的身体很是有好处,我已经给厨房大娘了,还麻烦文先生多费费心。”
文远书笑着点头,“孟小姐放心,我一定看顾好这小子。”
直到孟茹出了镖局,人已经坐到马车上时,都还在想,刚才文远书手里藏着不让自己看的东西,看着似乎是一条裤子?
别看孟茹重生一次,上辈子甚至还嫁作人妇,但是蒋林松于房中事一向克己守礼,这种事情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想到刚刚薛其则的反应,倒像是魏叔那不过三岁的儿子小宝,大清早若是尿了床,便是这般偷偷摸摸拿着裤子去找魏婶子。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真是胡思乱想,薛其则都多大人了,哪里还会尿裤子?
“小姐,我们接下来是去香宝斋吗?”马车外的丫鬟问道。
孟茹心想也没别的事,若是回去了又得听先生讲课,还不如去铺子看看。
“嗯,顺便让人回府和先生说一声,就说我今日就不上课了,布置的功课明日再补上。”
外面的丫鬟小厮都是常跟着孟茹的,听见这话都不约而同笑起来。
自家小姐哪哪儿都好,就是不爱读书,为了逃课可没少花心思。
孟茹可不知这群丫鬟私底下是怎么打趣自己的。
反正念书那么多,能识字算术就好了,那些诗词典故的,都是讲的不实在的大道理,念着怪没意思。
而且瞧上辈子蒋林松都榜上高中了,按道理书也读得不少,可也没见他品行有多好,由此可见一个人的好坏能耐,也不尽是因为读书的多少。
很快便到了香宝斋,便瞧见铺子里都比往日热闹些。
秦娘子瞧她来了,便解释说,“这些夫人小姐们,都是听知府老爷说,小姐您在这次募捐善款赈灾中出了不少力气,这才特意过来照顾咱们生意的。”
香宝斋是近些年的新铺子,本身名气并不大,只是因花样新鲜,做工精巧才颇得年轻姑娘的喜欢,但是大多夫人们都觉得这铺子里的样式过于张扬大胆,因此往日的生意只是图个奇巧。
后来这铺子是孟家的小孙女一手管着的消息传出去,客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加上香宝斋的货的确是上品,生意才慢慢红火起来。
孟茹哪能不知道这些夫人们的想法,这些首饰风格她们未必会喜欢,但是如今来这里买首饰也不过是为了名声好听些罢了,左右不过这一阵风头的事情。
她交代一旁的秦娘子,“近几日的销量应该还会涨,记得多备些货,咱们狠狠捞一笔。”
这些富贵人家的钱,不赚白不赚,东风只有这么一段儿,没了就是没了,自己可得抓紧,货可不能断了。
秦娘子明白孟茹的意思,立即便应下准备嘱人去办。
又将孟茹引到二楼,“小姐,春意楼的柳老板来了,正在二楼等着。”
“柳老板?”
孟茹倒是想不出这位柳老板是为什么来的,自上次募捐善款的事情了结之后,她便没与自己联系了,今日怎么突然上门了?
秦娘子解释说,“柳老板说是要与小姐谈生意,别的便不知道了。”
生意?难不成春意楼又有闲钱来捐款了?
孟茹心中想着,让秦娘子先下去看着铺子,自己便打开二楼的门进去。
说来,这香宝斋的二楼的确是用来谈生意的。
这里也如一楼铺子一般摆上了首饰样式,甚至更为精巧,但都是为了谈生意用的,一般并不售卖。
孟茹进来时,便瞧见一位身姿窈窕的娘子,正背对着门,在打量屋子边上摆着的一副金步摇。
“这副十二步摇的规格极高,上次博州知府嫁女便订了一副作婚嫁时用,倒是不适合平日里戴了。柳老板若是真喜欢,香宝斋待会儿便送一副规格合适的到春意楼去,样式定然也差不了。”
柳烟听着身后小姑娘的话,唇角不自觉扬起,“孟老板想得倒是妥帖。”
等她转过身去,一见着柳烟的脸,孟茹便有些愣了。
没想到这位柳老板,生得竟然如此好看!
想来今日出门已然很是低调,衣裳是极简样式,又未施粉黛,头发也只是松松挽起,却仍旧是倾国倾城的貌美。
她是女子都尚且觉得如此,若是男子,岂不是要神魂颠倒了?
下意识的,孟茹想起之前自己请薛其则帮忙给自己和柳烟传信的事情。
那薛其则岂不是就见过这位柳老板了?他,是不是也一眼就心动了呢?
孟茹在心底胡思乱想着,他们一个英武将军,一个绝色佳人,的确是极相配的。况且这位柳老板心存百姓,是心中有沟壑的人物,倒是和薛大哥志趣相投。
就这般想着,心中竟然有些隐隐发酸。
她收敛住心中的情绪,抬手请柳烟落座,“秦娘子说,柳老板是来找我谈生意的。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孟茹虽问,但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香宝斋是专做年轻女子的首饰,因此春意楼常年的首饰供应便是直接在香宝斋拿,比外面单价买要便宜许多。只是除此,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生意要做。
难不成,是要给自己介绍其他客源?
柳烟见着这位孟少东家,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句年少有为。这才多大年纪,待人接物便如此沉稳,之前还主持了赈灾粮的事宜,是个能做大事的。加之又出身富商世家,教养极好,又有个名声极好的祖父,怪不得会被主上选中。
当然,若不是个姑娘家,就更好了。
念及此,柳烟便及时收住心思,将随身带着的一枚胭脂盒递过去。
“这是我楼里的姑娘调的,孟老板瞧瞧。”
孟茹不知这是个什么意思,但还是将胭脂盒接过去,打开看了看。
盒子虽小,但却精巧,里面分成了四个小格,每个小格里都有不同色系的胭脂,并且都不是如今脂粉店里见到的艳红色,而是更为柔和精巧的橘粉之类,
饶是孟茹这个平日不怎么爱涂胭脂的人,此时看见这盒东西也觉得是十足十的漂亮。若是在街上见着了,定是要买一盒回去的。
她挑了挑眉,看来柳老板就是要她做这生意啊。
柳烟看孟茹发亮的眼神便知道这胭脂是入了她的眼了,接着说道,
“说来惭愧,我楼里那些姑娘,都是精心栽培过的,各有各的本事。可偏偏秋霜这丫头最喜调弄这些,她这胭脂,楼里的姐妹们都抢着要,可她自己哪能做得过来,往往是供不应求的。可怜见的,前些日子受了咳病,待病好后,却是伤到嗓子,大夫说再也唱不了小曲儿了。便寻到我跟前,央我给她找个门路。”
孟茹仔细听着柳烟的话,手里磨砂着这胭脂盒子,“听柳老板的意思,是打算让这位秋霜姑娘,来我这儿调胭脂?”
柳烟点头,“这样的手艺,若是荒废掉,的确可惜了。”
言语间都是惜才的模样。
孟茹笑了笑,将手里的胭脂盒放下,“是可惜了,只是我这儿只卖首饰,柳老板不如直接去脂粉店里问问吧。”
的确,这手艺让孟茹很是心动,但是一来,她从未做过脂粉生意,并无准备,若是贸然卖了胭脂,定然要想办法寻找其他货源,单卖这一件可成不了气候;二来,脂粉生意讲究薄利多销,但眼下世道并不算好,她并不知是否有人愿意来买;三来,这胭脂到底如何,还未正式鉴过,万一只是瞧着好看,实则有损肤质怎么办?
顾虑太多,同她谈的,又是风月场上从未失利的春意楼老板,想必是生了七窍玲珑心,要坑自己可容易得很,那个秋霜说不定也有问题,她还是谨慎些为好,看看这位柳老板到底是为何如此笃定的来找自己。
被孟茹拒绝得如此果断,这倒是柳烟没想到的。主子交代了,必须要让这胭脂在全国范围内流传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着孟茹的手,借着香宝斋的名头。
这胭脂不是凡品,柳烟不相信孟茹看不出来,明明一卖就会大赚的东西,居然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