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二百二十五）～（二百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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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
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情会变成时间小偷，在不经意间把人的分分秒秒吸光，像是熬夜后的补觉、玩得不想停下的游戏、勾线稿的过程、明明要写文但跑去摸的鱼……
以及，提姆的拥抱。
额前是他心脏沉重的跳动，耳边是我自己心如擂鼓的响动；脸和身体紧贴着暖和且带着淡香的衣服，感觉是喷过男士香水，嗅嗅；手臂环抱着他没有一丝赘肉的结实腰身和背肌，摸摸……咳，总之，真的是很沉迷。
放在平日，我一定要放肆地、尽情地、不再控制地吸一下提，生动演绎什么叫“这是什么，提姆，吸一下，再吸一下”！
嗯，假如这不是在大街上的话。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应该说，当我脑袋总算从劫后余生的阴霾中清醒过来之后，我就像从水里浮上水面，眼前与耳边的一切都清晰、实在起来。也就在此时，我才想起了刚刚四周好像有不少人，有四处走动的急救员、受害者、警察……还有愈来愈多的围观群众。
我浑身一僵，感觉心脏长了嘴并开始尖叫。
已知，提姆背着韦恩总裁的身份，是活跃于哥谭大小报章与网络新闻的名人，还养活了网上不少讨论贴；
已知，提姆本身就很帅气，穿着红衬衫和西装长裤时，就更是这条街道上最抢眼的崽。
求，此刻被他搂住的我，距离背上被盯得着火还有多久时间？
啊——！
不行，不行，想想就窒息了。
再想想论坛上一个比一个手速飞快的网友们，我瞬间觉得自己要吸氧了。
等下，呼吸真的愈来愈困难了……不对！我才发现这个怀抱愈渐闷热、愈发收紧，便连忙地轻拍提姆的背几下。
对不起，打断一下，虽然很想就这样抱下去，但他再不放松一些，我物理意义上也要窒息了。
（二百二十六）
最后，我还是没忍心真的打断了提姆的拥抱——主要我也没这个体力挣脱——幸好，有人替我解围了。
“提姆少爷。”
有人在我们旁边轻咳一声，刚听见这个声音，提姆像是终于回神过来，恐怕也记起了他抱着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摔跤擂台上的对手……我是指，他总算没勒住我了。
可恶啊，我都怀疑腰或背上要瘀青了。
我的右手蠢蠢欲动，食指跟姆指摆弄了几下，有点想掐回去，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噗嗤。”
紧接着那优雅的英伦腔之后，又响起一声突兀又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
这短促的声音似是戳中了提姆的神经，让他猛地苏醒过来——是真的很“猛烈”地，一下子就放开我，连手都松开悬在半空。
这种像极了谈恋爱的中学生看见教导主任的反应，我都要以为他看到的是蝙蝠侠了。
然后，我呆滞地看了眼像是定格了一样的提姆，他对上我的目光，挤出一个的安抚式微笑——其实效果甚微，但我不会将这残忍的真相告诉他。
我默默又往声源的方向一看，立刻辨认出这是刚刚的那位老人家，旁边的是，呃，应该是，之前坐他身边的那位壮男？我才想起之前我并没有看到那位大哥的脸。
话说，哥谭人都是这样的吗？握紧拳头、使着劲时，那身腱子肉壮实得像是能在上面建一个健身房的样子，放松下来再把皮夹克一穿，遮住了鼓囊囊的肌肉，感觉就仅仅是比较高大健硕的男士，说不定往东区一走还会被人勒索。
提姆也是这样的，穿上红罗宾制服时那肌肉线条清晰分明，可当他一身西装革履时，却又莫名让人感觉有些清瘦（也许是因为他腰细腿长），是哪个有钱人家的贵气公子，甚至会令人误以为他好欺负。
嗯，至少，上次绑架韦恩总裁的那帮人一定是这么想的。
哥谭，果然卧虎藏龙。
我在心里作出感叹，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稳住不敢看向壮男大哥而左右飘移的眼球，只看得清他额前有一撮挑染白发。
平心而论，尽管这位大哥确确实实是一位肌肉硬汉，但绝对跟那些站在街头巷口就让我想惶恐避开的魁梧大汉不一样，长相也绝非凶恶的类型，反而偏向英武，哪怕跟提姆站在一起，亦能被形容为不同风格的帅哥。
然而我就是不敢与他对望，这当中既有我不擅长面对陌生男性的原因在，二来也因为，他那双跟提姆不同、偏蓝绿色得眼眸，像极了一把凌厉的刀。
充满攻击性，像下一秒就能把我突突了再扔到三门大桥之下的那种。
当然，我也觉得他不会这样做，我没感受到他对我有任何恶意——对提姆的那声嘲笑也没有，大概。
但我还是怕，呜呜。
“嗨，阿尔弗雷德。”提姆转过身去的动作感觉比平常还要缓慢，再上前两步面向那个壮汉时，更像是在进行多种运算、有些超出负荷的卡顿系统，“……嗨，杰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总觉得，他念出“杰森”这个名字时，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尤其是我还瞥到他握了握拳头。
我很少看到这样的提姆，应该说，他在我面前向来很少生气，更多是我在生气、他在泄气，最可怕的还是他发现那个记者偷拍我的那次。
尽管我认为他现在没有真的在生气，只是有些……不满？不得不说，像这样在肢体和语言上展露怨气的提姆，有点凶，还有点帅。
我加速的心跳让眼神再度飘忽了一下，但耳朵仍然直直竖起，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那位叫杰森的先生似乎在挑衅。
提姆并不接招，“没，只是我没想过能在这里看见你，毕竟你忙、得甚至没回迪克的短信，他可是跟我说过好几遍。”
从他们的对话方式，以至这些神奇的昵称，我大约能猜到这人是提姆的兄弟之一。再考虑到已经见过的格……迪克先生，以及他的弟弟达米安，所以这应该就是那位自由从业者的二哥？
“哈，认真的？我为什么非得回覆迪克头……嘶！好，好吧，放心！总之，先管好你自己吧Timmers。”
在这个角度来看，我恰好见到对方说到D字头那个词时，提姆给他腰侧来了一手肘，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不太文明的叫法？啊对了，希望提姆别问我为什么听懂那个词，我记得最初还是在论坛上学的……咳。
噢对了，原来提姆还有个昵称叫“Timmers”！他该不会是他们家别名最多的人吧？
好可爱喔（小声）。
我察觉到对话中途提姆看了我一下，我佯装没注意到他那边似的，好奇地眨了眨眼，还偷偷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
“……咳。”提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同时挪了挪位置，挡住了他二哥揶揄的眼神——虽然我已经看到了。
“哇哦。”他二哥这声惊呼近乎棒读。
“……你有话想说？”提姆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没有，提宝，我这是为你高兴，他们也一定会为你刚刚的表情高兴的。”
“不，告诉我你没有……”
“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在看吧？不过你提醒我了……”
嗯？他们在看？等一下。
说起来，之前我推测过红头罩大佬是提姆的兄弟之一，已知提姆的弟弟是罗宾，大哥是夜翼，那这位之前我没见过的二哥——哦豁。
我飞快瞥了一眼，是的，体型好像也对上了。
哥谭的虎跟龙都卧藏在韦恩家了是吧？要是现在告诉我另一位老人家是蝙蝠侠，我觉得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不过我认为身材和语调对不上，当然，不排除伪装的可能性。
但主要是，假如刚刚蝙蝠侠真的在现场，我觉得不可能没出现两百多磅的“天降正义”。
所以这位老人家应该是，我想想，刚刚提姆打了招呼，喊的是“Alfred”……嗯？……这，也许，好像，大概，是提姆那位亲如长辈的管家爷爷的名字？
啊？
我的眼眸不再飘移，却在地震，正好把目光震到了提姆二哥的边上，也就是老爷爷的身上。
面对两位年轻人带着火药味的对话，老爷爷从容不迫，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还有余闲跟我颔首示意，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微笑。
这位阿尔弗雷德爷爷真的好像影视里会出现的那种儒雅稳重、风度翩翩的英伦老绅士，让我刚涌上来的惊慌随即减退了些许。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呼，虽说仍然感到有些尴尬，但我已经可以拿出不失礼的态度跟人打招呼了……应该！
我弯起唇，笑了笑，也回了一个点头，还挥了挥手——“嘶。”
直到右手的尾指传来了抽痛感，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尾指外侧那道横跨三个指节的划伤口，因为我方弯曲的动作而裂了开来，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渍之上，又再有血珠在流动。
其实提姆早在我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停下了跟二哥的交流，朝我看了过来，只是老爷爷比他更快一些开口：“容我提醒一下，提姆少爷，这位小姐恐怕得先处理一下伤口。”
对不起，我脑子有点奇怪。
在听到“Master Tim”的时候，我脑里竟然浮现出最近网上一些很潮很火的东西，甚至还幻听了一声“呀咧呀咧”。
我的脑袋或许是开始失去控制了，我想。
所以，当我看到提姆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懊恼时，我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是的……再不处理就要愈合了。”
（二百二十七）
阿尔弗雷德爷爷的名字，我曾好几次从提姆和芭芭拉口中听说过。
他既是布鲁斯·韦恩先生的管家，是提姆他们敬爱的长辈，也是蝙蝠家族可靠的后盾。
据说，他还有高超的武术格斗和枪械技巧，之前听芭芭拉说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感觉布鲁斯先生向蝙蝠侠上门投诉他过分训练他的孩子时，一定会带着管家，以免被揍。”
毕竟布鲁斯先生再喜欢极限运动，应该都挨不过蝙蝠侠两拳。
可惜当时芭芭拉只是咳了一声，随后笑着回我一句：“也许。”
好吧，“蝙蝠侠=秘密”，我懂的。
哪怕我对他们家的人已经了解得比旁人多，像提姆会毫不顾忌地在我面前提到他向管家爷爷请教怎么煮粥，芭芭拉也悄悄跟我说过蝙蝠系义警的一些八卦和提姆的不少情报，我甚至能进提姆的安全屋、芭芭拉的秘密据点。然而，有关蝙蝠侠的事，他们还是很有默契地拉上嘴巴的拉链，贯彻那一套神秘主义。
而如今，我这位神秘主义者男朋友，同时还发挥出过度保护主义者的本色，正在帮我尾指上的伤口清理和消毒。
提姆的两位家人据说还有东西要买，得先去附近逛一逛。而提姆则将我带到他过来时坐的那辆轿车里，还拿出急救箱帮我处理伤口。
先别说轿车里备有急救箱这一事实就已经让我感叹：不愧是提姆。
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比医护员所携带的箱子都要齐全时，我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可以，这很韦恩。
虽然我先前口出狂言说“再不处理就要愈合了”，可事实是我并没有这么厉害的自愈能力，毕竟我既不是X战警的金刚狼，也不是论坛网友口中名字不能提的那位。
现在，提姆正一手拿着夹住棉花的钳子，那双无价的海蓝宝眼眸里只有我——的尾指。这幅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在研究什么千古难题，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在收集企鹅人犯罪证据时，都未必会这么聚精会神。
不对，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尾指跟企鹅人比。
对不起，尾指，侮辱你了。
在提姆进行这台操作精密的“手术”时，他一开始似乎不太想跟我说话……好吧这是我自己想的，我只看出了他看到伤口时拧起的眉头，但在给我消毒时，他又没忍住看向我。
在接触到他眼神的一瞬间，我有点心虚地问：“你生气了？”
没想到他同时开口问：“你痛吗？”
这凑巧的发言时机让我们不约而同露出错愕的表情，接下来我们忽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我好几次欲言又止，看着提姆的嘴唇，发现他也一样。我等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又说：“不痛……”
“我当然没生……好吧。”
声音又重叠了。
提姆微微睁大了眼，轻笑一声，又吁了口气。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我有些想笑，但憋住了没出声，默默把声音咽了回去，不然感觉又会发生声音在空气中打架的情况。
我摊开另一只手掌，礼让地示意他先说。
提姆立刻就问：“我只是想问，你痛不痛？”他纤长的睫毛有些紧张地颤了一下，让我觉得现在被消毒药水抹在伤口上的应该是他才对，“你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他好像有些不安，我能感受出来。
能让向来临危不乱的提姆露出这样的神色，我该感到自豪吗？不，这只能说明，问题真的很大，要慌。
我凝重地盯着自己的尾指，直到指侧被贴上长型的创可贴后，还是有些茫然。我确实只是被划伤了一下，不是失去了一截手指对吧？
“我想，应该没有？”我注视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不确定地反问，“……我有吗？”
提姆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许，浅笑着说：“虽然我很想给你答案，但我想，只有你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可我觉得你知道得会比我多，”我用浮夸的演技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德雷克医生，你替我的尾指做的'手术'顺利吗？还会有其他问题吗？”
提姆嘴边一开始还噙着一丝笑意，直到听到我最后一个问题，嘴唇又抿成一根直线。他沉默了一小会，或许是在思考，接着张了张嘴。
在他发出声音之前，我没来由地有种预感，于是轻声提醒着他：“在某些事上，你可以当保持沉默，但不可以骗我……我们之前说好的。”
然后我就看到他真的闭上了嘴。
我不明所以，又有点生气了，“你真的打算骗我？”
“不，我不是，我没有。”提姆果断的否认三连充满着求生欲，连同那双蓝眼都像是在求饶。
他是一个高明的谈判高手，立刻放软的的声线也浇熄了我才刚点燃的怒火。
头脑稍微冷静下来后，纠结不已的就变成了我。
其实从刚刚起，我就有一个猜想，但真要说出来？这时候，我应该假装没发现，再一次当那个等他开口的“贴心女友”吗？毕竟，明明是我说他可以有所保留、适当保持沉默的。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试着说出口：“但你的表情不像在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有些担心。”
“只是有些？”我直勾勾地看向他，他此时正戴着一副软和的面具，这是他擅长的谈判技巧，但在心事重重的当下显得不怎么高明。
“这只是一种形容方式。”他换上了一个苦笑，“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担心不可能只有一些。”
这是一只已经竖起羽毛且在警戒的小鸟。
意识到自己脸上出现破绽后，他宁愿用出更精进的伪装，说出是真实却又不是全部的真相，都要掩藏那个让他感到焦虑的问题。
我并没有他和芭芭拉那样的观察、分析以及推理能力，我这时候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过是出于我跟他的熟悉程度——因为我总是在看他，不管是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也因为我对情绪实在有些敏感。
他曾经向我坦言发生在我身上的超自然事件，也透露过他的一些“夜间工作”细节，可以想像，他并不抗拒跟我分享这方面的秘密。
所以，到底是怎样的问题，才能让他这样刻意隐瞒？
“提姆……真的没有问题吗？”我再一次问他。
提姆依然摆着那副表情，说：“没事的，相信我。”
听到了这个回答，我不再犹豫。
我默不作声，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他脸上充满不解，才抬起手、竖起了伤口还在隐约刺痛的尾指，放到他面前，淡淡地说：“……我的尾指在痛。”
如我所料，他紧张地想要抓住我的手、拆开创可贴看看，却被我躲开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这么敏捷。
他停住了动作，缓缓又把目光放到我脸上，但没有再进一步，应该是怕强硬的动作会再一次弄破我手上的伤口。
我努力不作任何表情，用眼神给他施加压力，并说：“尾指是用来打勾作约定的手指，现在它在痛，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他脸上终于露出真实的诧异，“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答案：“这说明有人违反了承诺，也就是说，提姆，你说谎了。”
“我没……”
听到他这像是反射条件一般的否认，我也下意识地反驳道：“你有。”
本来绷着的脸终究还是破了功，我感到有些委屈，便不由自主地顺从心里的想法行动，飞快地扑上前，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看着他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我摁住心里觉得他好可爱的想法，恶狠狠地对他说：“你身上有说谎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二百二十五）～（二百二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