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本垒》牧羊星

19、第 19 章

　　次日，江云灿和郑星洋的公司正式开始营业。
　　一大早，郑星洋带了两瓶酒来公司。他特地穿着身最贵的西装，站在江云灿面前装霸总，冷着脸说：“江总，以后我就给你卖命了，希望你承诺我，三年内公司上市，五年内我们一起成为世界首富。”

　　江云灿穿着了身休闲风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打量他：“昨晚喝酒了？”
　　“没喝。”郑星洋拎起自己家的烈樱桃酒，说：“等着今晚和学长他们喝呢。”

　　“今晚把学长叫出来，请他吃饭，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定个米其林餐厅的位置，蹭蹭他的好气运。”郑星洋转了转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为了公司日后的生意，咱们必须把握机会，多跟他取取经。”
　　“他没空。”江云灿说：“出差了。”

　　“……你早点说啊”郑星洋只能放弃，脸上的遗憾藏不住，把酒瓶放在桌子上：“酒白带了，上次他说喜欢，我才特意从我姥家新顺的。”
　　江云灿说：“我陪你喝。”
　　“也行。”郑星洋靠在桌边，没什么要求地说：“那咱俩晚上找个串店就行了。”

　　晚上，两人找了家烧烤店，撸串喝酒，简单的美食其实更尽兴。
　　这家烧烤店生意火爆，全城有名。他们没有提前预约，还等位了一个小时。要不是郑星洋为了好味道不肯放弃，江云灿就换一家店了。

　　学长不在家，江云灿也不怕喝醉，给自己倒了一杯烈樱桃酒。
　　郑星洋举杯：“来，庆祝我们公司盛大成立！生意长虹！”
　　江云灿和他碰了下杯：“干杯。”

　　一口酒下去，江云灿感到身体一阵温热，非常舒服。
　　他放开了自己，把鸭舌帽转到脑后，拿起一串烤得火候正好的排骨串，连着脆骨一起吃。

　　江云灿随时都很有回头率，店里的女生基本都发现了他，时不时就能听见拍照的声音。
　　郑星洋看着他吃东西，在角度最好的对面，给他拍了张照片。江云灿完全不在意，该吃不耽误，状态随意放松。

　　“灿灿，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郑星洋催促：“家里的事儿完了，就赶紧离婚吧。你再不找对象，你以后的对象要亏死了。”
　　江云灿没太听懂，出来放松的，也懒得多分析，皱了下眉：“什么鬼。”

　　“你想啊，你现在就是最年轻的时候，多拖一天就老一天。”郑星洋说：“你要是现在有女朋友，那你女朋友就可以和最年轻的你谈恋爱了，多幸福。能让你对象拥有二十五岁的你，为什么要让她等到你二十六呢。”
　　旁边的女生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吃着串点了点头。

　　江云灿还是听不懂，也是故意不想听懂这些没用的。
　　“吃吧你。”江云灿懒懒说：“不谈恋爱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什么时候变成恋爱脑的？我们公司不要恋爱脑。”
　　“哦。”郑星洋说：“我就是说，你还是适合好好工作，等事业有成了再和学长离婚，娶个真老婆，我给你随大份子。”
　　江云灿垂眼：“嗯，不会忘了管你要的。”

　　江云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见手机屏幕在桌面上亮起来。
　　他戳了下屏幕，是学长发来的微信。

　　【）：吃晚饭了？】
　　江云灿用湿巾擦了手，拿起手机，打字回复。
　　【火山：在吃。】
　　【）：一个人？】
　　【火山：和郑星洋。】
　　江云灿等了一会儿，蒋青岚没有再回复，可能是有事。

　　江云灿放下手机，把酒喝完。
　　酒过三巡，两人状态都很不好。郑星洋的姥姥似乎最近很钟爱爱烈酒，这次的酒精浓度也很高，没过两个小时，两人就已经是醉酒的状态了。

　　江云灿表面上还是正常，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装酷的pokerface非常完美，只是蓝色的眼睛有点朦胧，看远处的东西时要微微皱着眉，眼睛半眯起来。

　　郑星洋的烂醉状态也很美丽，趴在桌子上怀念前女友，嚎啕大哭：“灿灿，你说，她凭什么嫌弃我？我郑星洋差什么？！我不就是差钱、差脸、差背景！我还差什么？！”
　　江云灿一手托着脸，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哑声说：“乖，小点声。”

　　“你帮我给她发个短信，她电话还没拉黑我。”郑星洋烂醉如泥，把手机塞进江云灿手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就告诉她，郑星洋三年后必是她高攀不起的男人，就算她后悔来求我，我也绝不回头！绝不！”

　　隔壁桌的客人啧啧看着这边，心说这人怎么醉成这样，还好朋友清醒着。
　　然后他们就看着最贵的朋友，拿着醉鬼的手机，非常平静地拨了个电话，对着电话礼貌地淡淡说：“是郑星洋的前女友吗？他发财了，公司给他年薪千万，你高攀不起了，再见。”
　　隔壁桌：“………………”

　　几个小时后，江云灿结了账，叫了代驾，扶着郑星洋去停车场等司机。
　　停车场就在学长公司的大楼地下，江云灿把郑星洋扔进车里躺着，自己在外面低头靠着车清醒。

　　他撕开一块从烧烤店前台拿的薄荷糖，含进嘴里，凉凉的味道弥漫在口中，驱散了身上和大脑里的酒气。
　　江云灿其实很喜欢喝醉的感觉，只是平时比较克制。只有和郑星洋一起喝酒，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手机在兜里震了震，江云灿眯着眼拿出来，滑动接通，贴在耳边，含着糖说：“您好。”
　　“在哪？”是学长的声音。

　　停车场里很安静，学长的嗓音格外清晰，似乎都被外放到了空气里。

　　江云灿有点头晕，闭着眼哑声说：“你公司楼下，停车场。”
　　不知道是怎么听出来的，对面安静片刻，问：“喝酒了？”

　　反正也不会被撞见，江云灿利用自己的装不醉优势，开始随意撒谎：“喝了一点。”
　　“我去接你。”蒋青岚说。

　　江云灿闭了会儿眼，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眸有些迷茫：“你回来了？”
　　江云灿怀疑自己听错了。
　　出差这么快就回来？
　　那还让他帮忙收拾什么行李箱？？

　　“嗯。”蒋青岚说：“很顺利，本来以为要谈几天，提前结束了。”
　　顿了下，蒋青岚说：“可能是你给收拾的行李有带好运，谈了个大项目。”
　　江云灿微微勾了下嘴角：“恭喜。”
　　蒋青岚说：“等下就到，我就在附近。”

　　还没等江云灿思维迟钝地拒绝，蒋青岚已经挂了电话。
　　他已经叫了代驾，不用来人接也可以。

　　江云灿思考片刻，决定取消代驾服务，等学长来接。

　　正在手机上操作，不远处，一个声音叫他：“江云灿。”

　　江云灿抬起头，视野朦胧，他眯着往那边看。
　　沈昱新走过来，站到面前打量他：“你怎么在这儿？”
　　江云灿安静了几秒，今天心情还不错，没想怼这人，淡淡反问：“你呢。”

　　沈昱新却似乎没什么好心情，说话语气不太热情，冷笑一声：“听说你们把我哥的项目抢了。”
　　“你哥是谁？”江云灿用木木的脑子想了想，有了点印象：“啊，展览馆。”

　　“你说你们闲不闲。”沈昱新今天一整天都不顺心，见到江云灿就想起之前被他看不起冷落，更加烦躁，语气讥讽：“大老远的，来北京跟我们抢活儿，在上海混不下去了？”
　　江云灿没什么情绪，冷冷说：“公平竞争，愿赌服输。”

　　沈昱新听不进去，只说自己想说的：“你知道我哥为了那个项目费了多少心？你和蒋青岚来了就横插一脚，有点名声就能横行霸道了是吗？”
　　江云灿头上快要长问号，完全无法和这人沟通，不知道到底是谁喝了酒。

　　江云灿不耐烦了，神情沉了沉：“能别烦我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昱新挑了下眉，说：“江云灿，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之前在学校里你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但我把你当竞争对手，你最好好跟我说话。”

　　江云灿懒得再跟傻逼说话，转身要进车里，郑星洋突然开门出来，看着江云灿身后的人：“沈昱新？活久见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沈昱新一肚子火气，瞪着他：“关你屁事。”

　　郑星洋平时看着和气，实际上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不然当年也不能当班长，把班里的男生管得服服帖帖，至今还很有号召力。
　　他早就看沈昱新不顺眼了，故意嘲讽：“你挺有意思啊，万年第二还敢来找虐？你有什么不服的？”
　　江云灿拉了下郑星洋，不愿发生冲突：“行了，进车里。”

　　沈昱新咬了咬牙：“你有种再说一遍。”
　　郑星洋好笑道：“你跟谁嚣张？还没认清现实呢？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沈昱新骂骂咧咧往前走了一步。
　　江云灿忽然转身，凉凉看着他：“别找事。”

　　以前被江云灿碾压到无法挣扎的记忆，忽然回到了沈昱新的脑海里，他下意识有点恐惧这个人，像是一种精神束缚。
　　他也不是真的来找事的，就想来发泄一些心里的火气，最好让江云灿重新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把他重新放在眼里。
　　就因为这个，他大学才选择了和江云灿一样的专业，现在干得也不赖。

　　江云灿凶起来气场相当强，沈昱新没再往前走，站在原地，指着郑星洋：“郑星洋，我忍你了，我就当你喝多了。”
　　郑星洋笑了：“那你不忍呢？还想打一架？low逼。”

　　沈昱新本来就脾气不好，青筋都气得爆起来，挥起拳头走过去。
　　江云灿眼疾手快，拦下他的手腕。

　　沈昱新咬牙：“江云灿，跟你没关系，你松手。”
　　“灿灿，你松手。”郑星洋把江云灿往后拉，彻底冷下脸来，往前迎过去：“傻逼，你来。爸爸怕你？”

　　江云灿没松手，冷笑一声：“沈昱新，你以前还有点脑子，现在还能听懂人话吗？”
　　沈昱新用力甩开江云灿的手，江云灿闭了下眼，只能用最傻逼的办法解决问题，捏紧了拳头。

　　江云灿正要抬起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没什么语气：“你哥让你来的？”
　　沈昱新下意识回头防备，看见身后的人，表情怔了下。

　　蒋青岚把他抓着衣服扯开，扫了眼江云灿，和一脸恍然的沈昱新对上视线：“来我公司附近找麻烦，是你哥给你出的好主意？”
　　“……”沈昱新愣了愣：“岚哥，不是……”
　　“走吧。”蒋青岚淡淡说：“别给自己找麻烦。”

　　沈昱新知道，蒋青岚是这一片绝对不能惹的人，即使是他哥来了，也得给蒋青岚倒酒，想方设法和他搭上关系。
　　他也只是不甘心，没什么话可以和江云灿说，所有才顺口提了一嘴北京项目的事，今天的事原本就跟哪个项目没什么关系。
　　要是被他哥知道他在这里惹了蒋青岚，回去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骂，说不定会被撵出公司，那就太丢人了。

　　“抱歉。”沈昱新低下头：“岚哥，你别跟我计较。我先走了。”
　　沈昱新转头走开。

　　不用跟人动手，江云灿松了口气。
　　不是打不过，他嫌累，而且跟这种疯批混在一起，真的很难看。

　　蒋青岚问：“没事？”
　　江云灿疲倦地垂下眼：“嗯。”

　　郑星洋已经迷糊地靠着车滑下去了，江云灿松开他的手，让他坐在地上清醒。

　　“走吧。”蒋青岚没有问怎么回事，帮忙把郑星洋放上车，江云灿坐上副驾驶。

　　蒋青岚把车开出去。
　　江云灿扭头问：“怎么回来了？”
　　“喝了多少？”蒋青岚语气有点冷淡，看着道路。
　　“一瓶。”江云灿说。
　　蒋青岚：“一瓶什么？”
　　“樱桃酒。”
　　“……”

　　蒋青岚快气笑了：“在那酒上栽了一次还不够?”
　　“下次不喝这么多了。”江云灿反省态度良好。

　　过了两秒，江云灿迟钝地反应过来。
　　不对，学长怎么知道他之前还栽过一次?
　　上次喝醉也被学长看出来了？

　　江云灿缓缓转头。
　　蒋青岚仿佛在他身上放了个眼睛，笑道：“你真以为你脸上不变色，就看起来像个清醒人了？”
　　江云灿：“…………”

　　江云灿没有尴尬，只要他保持平静，他就不会尴尬。

　　半晌，江云灿闭了闭眼：“有那么明显吗？……应该看不来吧。”
　　“不明显。”蒋青岚笑了声，说：“只有我能看出来吧。”

　　江云灿不好意思地转开脸，看着外面闪过的路灯：“……别跟别人说。”
　　“不说有什么好处？”蒋青岚说。
　　江云灿：“这么小的事，你还想谈什么条件？”

　　蒋青岚沉默了两秒，说：“戒酒。不然我就告诉郑星洋，你每次都比他先喝醉。”
　　江云灿：“……”
　　这个人表面看不出来，内心是真的毒。

　　江云灿在郑星洋面前装酒仙装了小十年，绝不可能就这么暴露自己的本领，那也太搞笑了，郑星洋可能会拿这事嘲笑他一辈子。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好。”

　　“嗯。”蒋青岚没有管得太死，毕竟江云灿也是成年人了，说：“不准喝醉，少喝一点可以。”
　　“哦。”
　　“不然我真的会说。”蒋青岚怕他记不住，又冷着脸吓唬了一遍学弟：“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因为我什么都敢说。”
　　“千万别说。”江云灿态度良好：“谢谢。”

　　-

　　蒋青岚先把郑星洋送回家，把江云灿拉回别墅，盯着他回房间睡觉，防止醉鬼又要喝多了大扫除。昨天学弟刚扫除过，他的家里也经不起那么擦了。
　　蒋青岚也没想到，看起来不怎么像酒鬼的小学弟，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喝醉了两次。

　　不过这次还好，江云灿进了房间就没再出来。
　　蒋青岚在门口盯着了一会儿，回房间后又仔细关注外面的声音，直到凌晨也没有再听见学弟出来的声音，才放心地洗澡睡觉。

　　刚睡下，蒋青岚隐约听见走廊里有了点动静。
　　他睁开眼，掀开被子下床，出了门。

　　江云灿回房间后睡了，酒劲儿后来才上头，渴得厉害，出来找水喝。
　　蒋青岚在厨房找到了小学弟，这次醉鬼没有大扫除，开着冰箱门，脑袋伸进了冰箱里，不知道用这个好笑的姿势在干什么。

　　蒋青岚看了一会儿，确定醉鬼是把头放在冰箱里睡着了。他无奈地走过去，把人从冰箱里救出来，也顺便救救自己的冰箱。

　　“学弟。”蒋青岚试图唤醒醉鬼，晃了晃迷迷糊糊站着的人：“梦游呢？”
　　江云灿朦胧地看了他一眼，鼻子轻轻动了动。

　　蒋青岚看着学弟白皙的鼻尖，还没回过神，那个鼻子就朝着他的脸凑过来。
　　他这回都没来得及往后退，被那个鼻尖擦过脸颊。

　　蒋青岚愣住没动，保持着被男生贴着脸的动作。
　　江云灿刚才被自己身上的酒味儿熏得想死，又没有力气换衣服，只能找办法自救，把头伸进冰箱里缓一缓。
　　闻到更清爽的味道，他就忍不住想往上靠，变相清洗一下自己。

　　男生的鼻尖在冰箱里冻得凉凉的，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鼻息却很温热。
　　蒋青岚睫毛往下落了落，看见一头柔软茸茸的金发，抬起的手忘记了推开人。

　　这个状况，让蒋青岚有些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学弟耍酒疯的方式，还是真是多种多样。

　　他冷冷淡淡问：“干什么。”
　　声音太近，江云灿恢复了一些意识，站直起开，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他只顾着问目前最关心的事：“学长，你用什么沐浴露？”

　　蒋青岚服了。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人，被那双冷静又漂亮蓝眼睛欺骗，又不太确定这人到底醉没醉。
　　他只能想，可能学弟被外国文化感染太久了，不觉得两个男的贴一下脸有什么问题。

　　“出来干什么？”蒋青岚忘记刚才的事，也没回答那个问题。
　　“喝水。”江云灿说，他转眼就忘了自己刚才问了什么。

　　蒋青岚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瓶水，拧开后递给他。
　　江云灿喝了口水，脑子又清醒了一些，被冰水润过的喉咙和腹部舒服了不少。

　　“喝完上去睡觉。”蒋青岚靠着操作台,看着他喝。
　　江云灿拿着水瓶，不知道醒了多少，反正看着很精神地说：“你先上去吧，不用管我。”

　　打量着这人无事发生的样子，蒋青岚是真的迷茫了。
　　他探究地慢慢扫视着江云灿的脸，最后选择放弃思考，反正都没有意义。

　　蒋青岚再次看着江云灿回了房间，这次靠在门口守了几分钟，才打着哈欠，回了卧室。

　　-

　　第二天早上，江云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穿着衣服。
　　他起来闻了闻身上，皱了皱眉，立即脱下衣服去洗了个澡。洗澡时，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站在水流下叹了口气。
　　就算学长不说，他也不会再喝那酒了。

　　绝了。
　　为什么每次这种情况，都会被学长看见？
　　学长的眼睛，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江云灿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十年内不再多喝。

　　下楼时蒋青岚正在做早饭，江云灿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画面，还挺亲切的。
　　江云灿没好意思走过去看他做什么，去冰箱拿了瓶水，拧开盖子喝了口。

　　昨晚的记忆再次涌上来。
　　江云灿盯着手里的水瓶，耳根慢慢变红：“……”
　　……他好像闻了学长一下。

　　那个味道，他甚至还能回想起来，学长身上的沐浴露味，比女生喷的香水还好闻，很有品味。
　　他当时太想把鼻子从酒精的味道里救出来了，才选择了不择手段的方法。人在喝了酒后自控力都回变差，所以他靠得非常近。
　　他的鼻子好像在还在学长脸上蹭了一下，学长也没有躲。

　　江云灿反复回忆，没有其他不礼貌的举动。
　　其实大家都是男的，没什么事，但他总觉得好像自己犯了事。

　　因为学长是喜欢男生的。
　　他的动作，可能对于学长来说，就是一种比较严重的冒犯，好比一个女生被男生凑过去蹭了一下脸。

　　蒋青岚往他这边看了眼，江云灿非常心虚，低着眼没有和他对视。
　　“清醒了？”蒋青岚说。
　　江云灿：“嗯。”

　　“还记得昨晚的约定吗？”蒋青岚淡淡问。
　　江云灿拧上瓶盖：“嗯。”

　　“不是管你。”蒋青岚说：“怕你又大半夜收拾屋子，每次喝醉都那么累，还是管着点自己吧。”
　　江云灿看向那边，学长的脸色有点冷，又变得“不好相处”了。

　　他觉得学长的性格确实有点多变，在他面前尤其多变，像是双重人格，但程度又不至于。
　　学长还真有点像管着他的老师，但也不会让他一直看眼色，只有被前辈关心的感觉。

　　“不会再多喝了。”江云灿乖乖承诺。
　　“吃早饭。”蒋青岚把装好煎蛋的盘子递给他。

　　江云灿看着他，蒋青岚明显很少照顾别人，有很强烈的独生子特质。在家里照顾他时还是有些生疏，像一个不太熟练的，带着弟弟一起生活的哥哥。

　　江云灿伸手去接盘子，两人的手指在盘子边缘碰了一下。
　　蒋青岚忽然撤了手，盘子在江云灿手上轻轻晃了一下，还好没有掉下去。
　　感觉到学长明显的闪躲，江云灿抬起视线。

　　果然，那个动作还是越界了。
　　江云灿垂下眼，把盘子端上餐桌。

　　蒋青岚侧眸，看了眼在餐桌边坐下的学弟，落下视线：“不开心了？”
　　江云灿愣了下：“没有，为什么不开心？”

　　蒋青岚说：“没有就好，怕你不喜欢被管。”
　　“确实不喜欢。”江云灿说：“但你可以管，反正你是前辈。”

　　蒋青岚笑了声，把另一个煎蛋也装盘，说：“我不收徒弟。”
　　“不收就不收。”江云灿说。
　　蒋青岚叹了口气，说：“我也不配当你老师，你会别我发展得更好，因为你比我努力。”

　　“学长，你觉得努力有用吗？”江云灿撑着脸，扭头问。
　　“有。”蒋青岚淡声说：“没有人可以不努力就坐享其成。”

　　江云灿垂眼思索：“可是有些有天赋的人，可以比别人少付出很多辛苦。所以有时候我觉得，靠努力的比赛，是最不公平的比赛。”
　　“因为有天赋的人，已经不在那个笨拙的行列里了。”江云灿说：“他们玩得是另一种游戏。”

　　“那你觉得天赋是什么？”蒋青岚问。
　　“我不知道。”江云灿说：“因为我没有什么天赋，我就是玩努力游戏的人。”

　　江云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卖惨，有点后悔说了这么多，学长可能也不会理解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的世界根本就是两个视角，走过的路也是不一样的方式。
　　明明没有受过什么苦难，他莫名有点情绪低落。
　　他就是很羡慕学长的天赋，但他也知道，这是他无法偷学的内容，所以这段时间，他在这里一无所获。

　　江云灿望着窗外出神，晨光白晃晃地照在花园里，耀眼得有些模糊。
　　蒋青岚拿着盘子和面包走过来，放到桌面上。

　　一只手落在他的头上，轻轻按了一下，仿佛一个温柔而理解的安慰：“别想了。你已经很优秀了。”

　　江云灿抬起头。
　　还没看见学长的眼睛，蒋青岚又把他的头按下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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