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许仙》贡茶

4、第 4 章

　　郑大娘说着话，眼见门外走进一位年纪未足二十岁的俊俏郎君，看装扮，便猜测对方是白素贞的夫婿，一时笑语道：“这位敢情便是许相公？”

　　小青见郑大娘询问，忙应答一句，又跟许仙介绍道：“这位是将军府的郑大娘。”

　　许仙这回倒是机灵，忙上前施个礼道：“郑大娘好！”

　　“可不敢当！”郑大娘忙忙避开不受礼，笑向白素贞道：“白娘子好福气，瞧瞧，夫婿不单读书识字，会吟诗作对，还长这般标致。”

　　白素贞微微红了脸道：“郑大娘就爱打趣我。”

　　郑大娘“哈哈”一笑，这才真个告辞走了。

　　小青忙撩帘，送了她出去。

　　郑大娘一壁走，一壁道：“许相公看着是一个斯文俊秀的，为何跟柳英才那等混人做朋友？”

　　小青叹息道：“自打姨父没了，姐姐忙着操持家事，打理生意，安抚姨母，却是顾不得许相公的。许相公料着太寂寞了，没带眼看人，却去和柳英才混在一起。好在他已知错，说道不会再跟柳英才来往的。”

　　郑大娘点点头，透一个消息道：“那柳英才，这回说不定要吃个苦头了。”

　　小青闻听此话，便猜测满香楼的老板娘已去跟王府里当差的舅舅诉苦了。

　　满香楼的老板娘夏玉君算是一位奇女子，她十五岁时本定了亲，正待过门，不想父母出远门会亲友时遇匪，虽弃了财物逃回家中，无奈惊吓过度，却是双双病倒，不久后便病亡。

　　父母一亡，家中幼弟撑不起事，她只好退了婚，扶养幼弟，经营父母留下的糕点铺。

　　幼弟体弱，三天两头生病，几年前也一病亡了，全家只剩下她一人。

　　族人欺她孤女，想夺她家产，她搬了舅舅出面，方才保住家业，只她貌美有财，既不嫁，又不招婿，独自经营糕点铺，难免有一些浪荡子会借机口花花，想占她便宜。

　　上一回，甚至有一位赘婿买糕点时也口花花占她便宜，她难免气愤唠叨几句赘婿不是东西，不想正好被进铺的柳英才听见，两人就此争吵起来。

　　柳英才本是孙氏的表哥，那时节柳家家中失火，父母双亡，他投奔了姑母家，恰姑母要给女儿招婿，想着与其招个不知根底的，倒不如招了柳英才。

　　柳英才虽不是很情愿入赘，但他无家可归 ，孙家一旦另外招婿，只怕也不好再安置他，再者表妹貌美能干，他早就心慕之，想来想去，便答应了。

　　虽如此，他又心有不足，一直想把权，把不到手，又在外撒气，招灾惹祸的。

　　孙氏为此生了好几场气，却没有扭转柳英才的做派，她待要如何，母亲却又拦着，一力保柳英才。

　　这次柳英才跳出去骂夏玉君一事，就属于撩是斗非，臭嘴多话，夏玉君自不能忍，少不得要跟舅舅说及，让舅舅代为出面教训柳英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赘婿。

　　此事真个闹开来，说不定许仙就会被波及。

　　送走郑大娘，小青进去，眼见许仙不在跟前了，便把郑大娘的话说了。

　　白素贞想了想道：“相公识几个字，却不是很通晓人情世故，柳英才请他喝了两回酒，他就当人家好友，三天两头沾在一处，现他虽说不再与柳英才来往，保不得人家说两句好话，却又去相聚。这样罢，且在家中挑一个伶俐小厮，让他跟着相公，若有事儿便来禀报，若相公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提点几句。”

　　小青点头道：“姐姐说得是。”

　　第二日，小青便挑了一个精乖伶俐的小厮，领到白素贞跟前。

　　白素贞耳提面命一番，又给小厮改一个顺口的名字，喊他平安，叫他好好服侍许仙，有事速来禀。

　　平安乖觉，一一应下，又保证道：“小的定提足精神，好好服侍姑爷。”

　　且说许仙这天早起又去白素贞跟前刷存在感，不想她那儿人多，婆子丫鬟管事一个接一个进去禀事，众人说一些要紧事时，有时还会压着声音，似是防着他一样，他便有点不是滋味，只好走了。

　　至午后，却有一个名唤平安的小厮跑来，说是来服侍他的。

　　许仙问了平安几句话，见他熟知白家诸人性格，且言语利落，态度恭敬，便有些满意。

　　平安见许仙看书，便端茶倒水研墨打扇，极尽殷勤，只半日功夫，就引得许仙把他当了心腹。

　　第二日，许仙随口评价白家诸人的话语，便由平安口中，传至白素贞耳中。

　　白素贞听毕哭笑不得，跟小青道：“他每日吃闲饭，倒嫌我们事多不理他，也是醉了。”

　　小青“哼”道：“真不知足。”

　　两人说着话，因第二日要往将军府赴宴，少不得商量起到时穿何衣裳，佩何首饰，又要打点什么礼物。

　　商量毕，白素贞想起许仙来，犹豫道：“带他一道上将军府么，又怕他失礼，不带他么，又……”

　　小青道：“郑大娘那意思，却是认为许相公毕竟识字，相貌斯文，说不定能在将军跟前露个脸。”

　　白素贞想了想道：“也罢，就让他一道去将军府。”

　　第二日，白素贞起个大早，支了对牌给管家，交代过一些事，便准备出门事宜。

　　她和小青装扮毕，便让人请许仙过去。

　　许仙认为自己今天是要去露脸的，在平安帮助下，已是精心打扮过了。

　　白素贞检视他一番，见他身上穿了石青色直裰，头上一支碧玉簪子，腰上佩了香包，看着也算醒目，便点了点头，想一想，又叫小青翻出一块白玉佩来，让平安给许仙佩到腰带上，再端详一下，方道：“就这样罢！”

　　许仙悄悄伸手摸玉佩，心下暗喜，不时看一眼白素贞，待出门要上马车，他便过去一扯白素贞的衣袖道：“娘子，咱们坐一辆罢！”

　　白素贞一下拂袖，冷然道：“在外面规矩些，别拉扯！”

　　“你是我娘子，拉一下又怎么了？”许仙愕然。

　　白素贞眉尖蹙起，责道：“你该记着自己的身份。”

　　“我身份……”许仙吞了后面的话，很好，赘婿没有身份……

　　许仙上了马车后，犹自气恨，你们这么看不上赘婿，等我今儿露脸，回头不要求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