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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渡劫飞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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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朗朝老汉拱手拜礼,众人一愣,卓灵最先反应过来:
“师兄!他就是师伯?”
“灵儿!还不快来拜见师伯!”
贺朗朝卓灵眨了眨眼,卓灵忙上前鞠躬道:
“玄苍派弟子卓灵拜见师伯!”
太虚真君盯着贺朗道:
“你说你叫什么?”
“弟子贺朗,贺玄英。”
“你如何证明身份?”
“这……”
花竹真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
“你这老不休!骗我们不说还有意刁难,我朗哥哥还能有假不成?”
“真真!休得无礼!”贺朗训斥道,花竹真气鼓鼓的退到一边。
贺朗拿出师娘给的玉佩递给太虚真君:
“不知这块玉佩是否能证明身份?”
太虚真君接过那块玉佩仔细端详半天道:
“不错,这的确是阿筠的玉佩。”
阿筠?贺朗心中暗笑,他知道为何师伯会与师父有仇了,原来是因为师娘。
“是,正是师娘让我持此玉佩来找师伯的。”
太虚真君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收起玉佩对众人道:
“都进来吧。”
几人心中大石落下,皆欢欢喜喜的进了太虚观。
众人跟着太虚真君进了茅舍一看,发现这房间里面倒是没有外表那般萧条破败,至少还有桌椅板凳,至少还算舒适可居。
太虚真君躺在屋里唯一一张舒适的竹椅上,拿着酒葫芦喝了起来。其他人见剩下的几个凳子皆奇形怪状,不是用树桩随意砍成的就是用竹子拼的,要么太小要么不舒服,干脆全都站着跟等待训话的孩子一样围着太虚真君。
太虚真君仔细打量着贺朗道:
“你可知道,半年前,你师父就是为了你的事才来找我的。”
贺朗闻言大吃一惊:
“我的事?难道不是因为谭阳县傀儡血尸案?”
太虚真君粗声粗气道:
“老子像是会管那种闲事的人吗?你师父说日后会有个叫贺玄英的徒弟来找我,还求我无论如何要助他一臂之力。老子和你师父有仇自然不肯,没想到那老不死的又叫来阿筠!你这小子有点本事,竟然能让他俩一起来求我办事。”
贺朗听完太虚真君所说心中顿时热血澎湃,他感动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没想到,师父和师娘一直都这么关心自己,很早就在为他铺后路了。难道他们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这场劫难?
花竹真忙插嘴道:
“老……前辈!我朗哥哥中了三尸门的霹雳玄珠之毒,你是否有办法救他?”
太虚真君瞪了花竹真一眼道:
“三尸门的毒找三尸门解去,找我作甚?!”
“不瞒您说,三尸门花泽天是我爹,可他已经死了,恐怕这天下再无人可解霹雳玄珠之毒。我看怕是连前辈您也解不了吧?”
“哼!臭丫头,不用拿话来激我,我既然让你们进来,就一定会救他。”
花竹真大喜:
“多谢前辈!”
“谢师伯!”
“多谢真君。”
华清君也出言拜谢,太虚真君皱眉盯着他看了半天叹道:
“有意思,有意思!你这小子体内不光有十世金丹,竟然还有混元丹。难道你也是青云观的人?怎么这玄苍派的宝贝竟让你给吞了?”
“晚辈并非玄苍派弟子,只因中毒幸得玄英以混元丹相救。”
太虚真君点了点头没再深究,继续道:
“这十世金丹遇到混元丹,本该立刻飞升成仙,可你为何还留恋凡尘,不愿渡劫飞升?”
贺朗一听这话惊道:
“师伯,你是说他早该飞升成仙?那他是要渡什么劫?”
太虚真君怪里怪气的对贺朗道:
“他的劫便是你!你这臭小子,老子难得遇上个有极致仙缘的人,你却出来捣乱耽误人飞升,真是劫数!”
贺朗疑惑的看向华清君,华清君却跟没事人一样转移话题道:
“不知真君要如何为玄英解毒?”
太虚真君又喝了口酒说:
“今日天色已晚,天大的事等明日我睡醒觉再说。灶房有饭,你们随意。”
说完就进屋关门,再也不管其他人。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花竹真气鼓鼓的叉腰道:
“什么药仙之后!我看是假的吧?都说药仙悬壶济世,这老头却如此随意,若是耽误了朗哥哥的病情我非拔了他的胡子不可!”
贺朗拍了拍冲花竹真道:
“好了真真,毕竟是仙门长老咱们的前辈,说话客气点。师伯既已答应,不差这一时三刻。大家奔波一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转而又冲华清君道:
“你!跟我来。”
说着便拉着他出了道观。
花竹真眨了眨眼问卓灵:
“灵儿,你师兄这是生气了?”
卓灵点头:
“嗯,看着像是。”
“算了!不管他们,我饿了,陪姐姐一起去弄点吃的。”
贺朗拉着华清君来到观外小湖边的一颗开满白花的老梨树下,兴师问罪的盯着他质问道:
“我师伯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你的劫数?你为何不愿飞升成仙?难道都是因为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劫数?那你为何还要同我在一起?”
“玄英……”
“不要再拿什么君子死知己的说辞来糊弄我。你若不趁早飞升成仙,我岂不是得罪了老天爷?”
“玄英,我……”
“算了!你别说了,明天我自己问师伯去。”
贺朗心烦气躁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走。面对华清君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思绪也是乱的,还是先躲远点冷静一下再说。
“贺玄英!你听我说!”
华清君快速赶上贺朗,贺朗二话不说拔出玄沉剑就转身挥了出去,华清君向后一仰躲避,贺朗却不依不饶继续连连逼进,而华清君只得连连后退。
华清君足尖点地一鹤冲天,腾身飞于湖面之上。贺朗使出追云九步脚下踏风,在水面上如蜻蜓点水紧追其后。
玄苍派的追云九步果然厉害,更有灵力加持让贺朗很快追上华清君,他持剑迅速朝华清君后背刺去,华清君终于被逼得拔出长情剑,侧身向右长剑斜挥,剑锋突然猛地回头挡去贺朗的攻势,剑锋对剑锋,在月光下划出点点银色寒星。
花前月下,镜湖双影,两道剑影如灵蛇吐信,似蛟龙出水。
仗剑飞花,挥动山河。
此情此景,美则美矣,不过贺朗好像忘了自己重伤在身,待他稍一露出破绽,便被华清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制服。
华清君揽住贺朗的腰将他带回地面,贺朗扭头怒道:
“不服!再来打过!”
华清君仍旧死死将他箍在臂中说:
“我并非与你比武。”
贺朗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在干嘛?好久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挥剑肆意了,一时得意忘形,忙说:
“你先放开我。”
华清君轻声道:
“那你别走。”
贺朗一愣,为啥听出了点委屈哀求的感觉?自己做啥对不起他的事了?又不是抛妻弃子的混蛋。
“......好,我不走。”
贺朗哄着,华清君终于放开他。二人收了剑面对面的站着,贺朗一脸的不耐烦,华清君幽幽道:
“玄英,你还记得我师叔敛华君吗?”
贺朗盯着他说:
“当然记得,他是玄英殿的主人,你提他做什么?”
华清君一步步走近贺朗,认真盯着他道:
“你曾经问过我,是否早就知道你是花焚天的儿子,是否故意引你去玄英殿开启了血凤的封印。”
贺朗想了想说: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知道就知道,我又没怪你。”
“到景行山第二年,我偶然间在玄英殿遇到了敛华君。他一眼便看出我的十世仙缘,想收我为徒,将毕生功夫传授于我。”
贺朗一听他这是要讲故事?难得沉默寡言的华清君竟然会主动说这么多话,忙好奇问道:
“那后来呢?”
华清君眉头紧锁,像是回忆什么痛苦的事说:
“他给我讲了赤霄宫主花焚天和魔族的事,还有围剿赴死前的临终托孤。他守着对你娘的承诺,守着赤霄剑灵血凤,守着那个魔族小孩的秘密,一守便是十年。师叔说他其实早就想要解脱了,你娘死了,这世上对他而言再无留恋。可因为承诺,他不能一走了之,因为那是他唯一剩下能为你娘做的。后来,他终于等到了我,他说我是那个能继续守护和你娘承诺的人,是能守护血凤封印和那个魔族孩子的人。
几年后,师叔离开景行,不知所踪。而我也遵守承诺,代替他继续守着玄英殿直到你的出现。师尊说师叔为了花焚天放弃修仙,堕入魔道,可师叔却说他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之人与天命对抗,最终自己成功了。他是真正随心而活,为自己而活。”
贺朗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他第一次听关于敛华君的这一切,他一直以为,敛华君不过是娘的一个好朋友,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娘付出这么多。怪不得,九华尊如此排斥自己。
贺朗心情复杂的看着华清君,而华清君也认真的看着他,继续说:
“你娘便是师叔的劫,不是不愿渡,而是渡不过。他渡不过花焚天的劫,而我,也渡不过你的劫。”
贺朗突然觉得呼吸困难,简直要溺死在华清君那炙热的目光中。他头昏脑涨,感觉跟喝了好几坛海棠红一样。清风徐来,落英缤纷,无数花瓣落在贺朗身上,扰乱了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谢兰,你……”
“你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也想试试,与天命抗争,究竟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