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酒楼夜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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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青人被一盆热面汤泼醒。
他们还没醒透，趴在地上咂咂嘴，齐声道：“有点咸。”
只听上面一声喝：“胡说什么！拘起来！”
两边的站着队列高喊“威武”的衙役，他们真的上前去架人。萌必辉坚持坐在地上，说他头晕，于是钱少和木瓜只好规规矩矩地跪在下面，往上面看。
刚刚明明在青楼，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酒楼？这里的陈列既然明明是酒楼，为什么象公堂那样，有个穿着官服的人神情肃穆坐在上首，居高临下拿眼神威慑人呢？为什么两旁的男人还是穿着黑色的制服，却在转眼之间变成了站班的衙役？为什么书上说犯人被泼醒都是冷水而他们遭遇的却是热面汤？为什么他们明明是受害人却被当成犯人一般的对待？
其实很好理解。既然青楼可以改造成山庄，那么酒楼为什么不可以改造成公堂？
钱少往上看见那位大老爷，又惊又喜伸手指指，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旁边过来一个衙役，脸色铁青地手里拿着擀面棍，横扫一棍子。
钱少痛号一声，抱着手蜷曲地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衙役嘴里还在说：“真讨厌，这年头，攀亲戚的犯人怎么这么多，不知道咱们老爷明察秋毫嘛，就是真亲戚那也是不会徇私护短的！”
众皆哗然，在门外旁听的群众，对这个公正无私的衙役感到由衷的敬佩！而大老爷对他的这个说法也丝毫没有驳斥的意思，看来这是个青天，一定会禀公执法，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能正成这样上梁肯定正大光明。既然如此，有什么理由不为当世的青天欢呼雀跃唱颂歌呢？
于是门外围观着的黎民百姓，在还没有得到这个人（钱少）是大老爷亲戚的确切证实之前，就已经顺理成章地将他认定为大老爷的亲戚，既然是亲戚，为了体现大公无私，肯定得回避，如果不回避，而是在大堂认亲戚，那就太￥#￥@！%了。
看来大老爷也顾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二话没说就先扔了一根筷子下来。
这里的筷子就相当于县衙于打板子的竹签，一根等于二十板，于是钱少在什么都还没说出口的情况下被打了二十板，刚刚打晕了以后，外面有人小跑着进来，说：“大人，苦主来了。”
苦主，也就是原告。原告也就是被钱少拍到泪江里去的那几个胖子。因为这几个人太胖了，又于之前受了惊讶，双腿哆嗦走不动路，所以坚持要人抬到这里来。但是由于之前身上的银子都被钱少等人给骗走了，被雇来抬他的人们很没有激情，故意一摇三晃慢悠悠地走到了现在。
大老爷将钱少打晕的用意恰恰在此，他“恩赫”咳嗽一声说：“哎呀，这可怎么办，被告已经被本老爷判罚打晕过去了，没法对质。干脆等他们醒了再说吧，原告一路辛苦让他们先休息，来人呐，将这三人暂且收监，预防串供，分开收监。”
衙役们喊着“威武”跑去抬犯人，轰隆隆地往柴房的方向跑。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直至真的被关进柴房，看见墙角堆着的柴禾，才真正地让人意识到，这里真的是酒楼，不是公堂。
柴房的门关上了，黑乎乎的，倒在稻草堆里的钱少痛不可当 “呀呀呀”的呻吟着。
对面也有人“呀呀呀”的呻吟着，好像回声。
钱少万分艰难地朝着声源爬了过去，发现蓬头垢面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他认识，是雷奔！
钱少挣扎着更靠近她，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雷奔回应他时也是一腔悲愤：“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也同样忍受了二十板，与钱少不同的是，被打的时候，她的心就像在被扯碎，碎了一地，她清楚地记得这个大老爷五年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是怎样羞辱她，五年后又是怎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二叔！
雷奔内心发出凄怆的呼唤，但是很可惜老天爷没有听见这声音！如果老天爷听见的话，就不会让他们在那种情况下相遇！
她清楚地记得，两个时辰前，当她被抛在清泪山庄门口的时候，是多么孤立无援，手足无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本着一心一意闯荡江湖的信念，虽然路程并不是很远，可是费尽多少血泪才来到这里！也许这就是路不平交待的目的地，也许任务就这样完成，她就可以扬名立万，流芳百世！枉她激动地荡气回肠，未承想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那三个活蹦乱跳的同伴，就这样在光天化夜之下被抢到了妓院里！而她这个最重要的人居然没有被抢进去还被扔了出来！熟视无睹地扔在大街上！
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天呐！
老天爷您为什么不睁开看看这悲摧的世界呀！啊呀呀！
“啊呀呀”是雷奔被行人的路人踩到了胳膊，她的怒火顿时象火山一般爆发了！
踩到她的人是一个穿着便服的胖衙役，长得五大三粗的。不过，被惹毛的雷奔完全管不了这些，她“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像看着一只停在肩头的苍蝇般。
衙役还嗡嗡地说：“你是谁啊，好狗不挡道，懂吗？”
雷奔拎着衙役的胸口就是一通猛捶，可怜一天没吃饭，又经过了这么多事，打人的力道就真的跟扫苍蝇一样。
胖衙役将她的一双玉手拧在怀里：“哪里来的刁民，敢打你大爷！”
按书上写的，通常这个时候就一定会有一个人出面拦截，不是俊男就是大官，雷奔看着这个大官，虽然穿着便服，很巧她认识。
她热泪盈眶地满怀期待地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啊呀～～～二叔～～～”
雷友道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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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地点从青楼转换到了酒楼，酒楼还变成了公堂，公堂还可以施刑。饱经风霜的雷奔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二十板，然后在柴房里收监，直到看见同病相怜的钱少。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呀！
答案很简单，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俗话还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官大一级压死人。
被雷奔抓住捶打的胖衙役就是宰相的干儿子，硬塞到雷友道这里体验生活。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当街被看上去更像女疯子的女孩子给打了而这个人还跟顶头上司有亲戚关系，他会是什么反应？
胖衙役会当街哀号身世：“妈呀，老子不活了！呜呜呜！”然后拿头往墙上撞，他以前就这么干过。
所以雷友道为了避免无法面对这个，赶快在胖衙役发飙之前将雷奔拿下。
他相信，雷奔是个深明大义的好侄女，她一定能够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惜雷奔一点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不停地在柴房里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结果后来又来了一个陪着她问为什么的，雷奔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悲摧了。
再悲摧也没有雷友道悲摧，身为一县之长，体察民情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体察民情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安平镇路不拾遗没有什么好挂心的，仙居镇美女太多最容易出事，所以雷友道经常出没的地方就是这里，他长得很帅，细皮嫩肉的，青楼里的姑娘们有很多次都想拉他进去，而他穿的是便服也的确可以进去，但是却被雷奔一句“二叔”给破坏了！
雷奔实在太出名了！认识她知道她的人比认识和知道雷友道的多十倍！就算不记得“她不是人贩子吗？”也肯定会记得之前的那句“啊呀～～～”所以，当他们听到这个经典的“啊呀”的时候，就一定知道是谁来到了这里，既然知道是谁来到了这里，哪还有不去围观的道理！
于是，立刻就有一个男声义愤填膺地人大声叫嚷：“啊呀～～～安平县的～～～青天～～～大老爷～～～来逛妓院啊～～～啊～～～”
还有一个女声更加义愤填膺地人大声叫嚷：“啊呀～～～安平县的～～～青天～～～大老爷～～～的侄女～～～也来～～～逛妓院啊～～～啊～～～啊～～～”
两人合声：“这个女的是安平县的～～～名人～～～雷奔～～～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啊～～～啊～～～”
遇上这种情况，青天大老爷会怎么做呢？将这二百五的一男一女抓回县衙去打一顿？
废话，当然是跑！
不管他要跑，那个胖衙役也要跑，不但他们两个要跑，还要带着雷奔一起跑！
本来他们绝对是不想带着雷奔一起跑的，可是雷奔不想留在此地被围观，在这般凄凉的境遇二叔是她唯一的亲人，哪有舍得不去依靠的道理！所以当然拼了命也要跟上去，像狗皮膏药般的，甩都甩不掉，那就必然只好带着她一起跑了！
可是雷奔实在是太著名了，清泪山庄又是太火热了，跑得再快，仙居镇也已经知道管辖他们的父母官来逛妓院了！
在这样奇特的地方相遇，怎么能不引人注目呢？又怎么能不是起哄的千载难逢的机遇呢？于是他们跑，那些路人也跟着跑。整个仙居镇的热情在这一瞬间被点燃了！
有冤的喊冤，没冤的看热闹，一时间，整个街道就变得跟逛菜市场发现“来啊来啊，今天的冬瓜土豆西红柿通通不要钱，快来抢啊”的情形没有两样，好奇心在这时发挥了非常强大的效用。
比如，正在打架闹事的发现这里有更好玩的都通通停了手往这里奔，制止了一场血拼是多么良好的社会效应。但是，也有制造残念的时候，比如正在一家酒楼的二楼跟女人告白说“X姑娘，在下喜欢你，请你……”的男人还没说完“嫁给我”，扭头看见楼下一街人都在跑吓得他以为邻镇的昨日的飓风要刮到这里来了，那么当然要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为了快一点，连楼梯也顾不得下，当然为了面子肯定又不能将这自私的理由告诉未来的老婆，于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未来的老婆看见未来的男人还没说“嫁给我”就什么都不说地从二楼扑了下去，感到这铁定是在表明心志，用行动告诉她“你不嫁给我我就去死”。这年头这样痴情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未来的老婆太感动了，就以“君尔妾亦然”的态度立刻陪着他跳了下去，当然为了表明她对爱人的支持，她也向他学习，是什么都不说的。
酒楼的老板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生意，亲力亲为的端盘子。这家酒楼叫做“快来酒楼”，因为老板的名字叫“李快来”，这两个什么都不说的年青人是这里的常客。李老板看着他们两人风风雨雨一路走来有情人快要修成正果是多么欣慰的事，在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能没有人捧场？于是心里知道在这一天要进行告白的李老板事先招呼了一大帮人来观赏这美好的一刻，正在激动人心众人鼓掌起哄，声声震天，外面的热闹听不见的时候，正在空气里都荡漾着纯美的爱情气氛、浪漫得不能再浪漫的时候，这两个拥有着美好未来的年青人，突然什么也不说地一前一后地玩跳楼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快来没有看见跳楼的起因，因为当时他正在扭头和某看客说话，等他听到“酷通酷通”两下类似于癞蛤蟆跳水塘的声音还有分辨出拥到栏杆处的看客们，发出“啊呀”的惊呼之后叫他“你快来你快来”不是“李快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即是已经太迟了。
那两个跳楼的可怜男女，一个摔伤了胳膊，一个跌断了腿，“哎哟哟”地在地上呻吟着，这还不算完，由于他们什么都不说就跳了下来，下面奔跑急等着看热闹的人没有防备，被刮倒在路边，擦伤了手脚。但为了多讹一点钱愣是躺在地上装死人，不停地叫“哎哟哎哟，可要了我的命啦！”
于是，快来酒楼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临时变作公堂，邀请大老爷升堂审案，雷友道这下没地方躲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酒楼，八卦的人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既然是酒楼不是真正的公堂一切只能将就。筷子被拿来当判刑的竹签，热面汤被拿来当泼醒犯人的冷水，没有行刑的长棍就拿擀面棍代替，总之，酒楼里一切能拿来当公堂用具的东西都无私地奉献出来了，挂心名誉的李快来只想快点了结此事。
可是作为看客的老百姓们不想此事尽快了结，而且他们一再起哄先审雷奔的案子。无缘无故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被扔在青楼门外着实令人费解。这很有可能和一女N男、拐卖、迷X、诱X很有关系，而且雷奔和三个男孩子集体私奔的消息已经多多少少从邻镇传到了这里，也就是说，一女N男已经得到了证实，那么接下来的内容会不会是拐卖、迷X、和诱X呢？
观众的热情是不容小觑的，被折磨得一点官威也无只想快点结束的雷友道，无奈拿着水牌当惊堂木，大喝一声：“带雷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酒楼夜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