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冷千言

21、021

　　柒柒正要惊呼，抬眼却见宋枫晗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压了下来，顿时话头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只有心脏怦怦跳得激烈。

　　宋枫晗逼近柒柒，一股淡淡的清香忽地钻进了他的鼻尖，清入心脾，撩人心尖。

　　那是属于柒柒的特有的香味。前世他就很爱她身上这股淡淡体香，闻起来能让人的心里泛出甜丝丝的滋味儿，曾一度令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柒柒见他似乎怔住了，想要趁机挣扎逃出这窘境，抬起头，却不防露出了衣领下雪白的脖子。

　　那肌肤看不见一丝瑕疵，却能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隐没于肌理，向下延伸，锁入领口。

　　宋枫晗忽然觉得那衣领很碍眼，张嘴便撕扯开了她的领口，暴露出更多冰肌雪肤。

　　“世子！你这是做什么？”柒柒吓得急忙抵抗，却被宋枫晗扣住了手腕，压制在了头顶。

　　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楚，柒柒不敢用力挣扎，倒显得有些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可宋枫晗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张嘴就咬上那诱人的脖颈。

　　唇瓣蹭过那雪白细腻的脖段，牙尖戳入弹指可破的肌肤，似乎再用点力气，便能尝到血液的滋味儿。

　　有那么一瞬间，宋枫晗就想这样狠狠咬破这娇嫩的皮肤，让她尝到锥心的痛苦！但在感受到身下小人儿的颤抖后，他又稍稍松开了口，只是故意划过她的脉搏，勾了一个圈。

　　他终究不敢再伤了她……

　　柒柒忍不住地又颤了颤，除了痛楚之外，她还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被那双唇碰触过的地方痒痒的，被他热气撩到的汗毛也痒痒的，还有被他舌尖舔过的地方，连带她整个身子都变得痒痒的，痒得她腿发软，心乱跳，耳根煮熟了似的。

　　“世子……”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要唤对方做什么。

　　只是，就想这么唤唤……

　　可这一声娇喘，却如同陈年烈酒，由双耳灌入心底，叫宋枫晗有几分痴醉。

　　他着了魔似的，手下用力卡住柒柒纤细的手腕，双眼死死盯着那双发出动人声音的红唇。

　　好想就这样覆上去咬一口……

　　“痛……”手腕上传来针扎般的痛楚，让柒柒意识回笼，眉头扭在了一起。

　　宋枫晗脸色一怔，那些复杂而阴沉的神色似乎瞬间被风吹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急忙松开了柒柒的手，猛地起身，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

　　怎么回事？刚刚他怎么魔怔了？

　　难道她刚刚……诱惑了他？

　　可他怎么如此经不住诱惑，又被她轻松破了防？

　　不应该啊！

　　宋枫晗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好险！他差点又重蹈覆辙，落入她的圈套，他绝不能再对她心软！

　　宋枫晗一边暗自发誓，一边放下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印着一道血迹。

　　他愣了片刻，突然又转身抓起柒柒的双手，才发现袖口中藏着道道血痕，应是被粗糙的草绳磨破了皮，又被他那样粗鲁地摁压所致。

　　“世子，放开小的……”柒柒被他抓着手，有几分不自在。刚刚的世子很不对劲！那神色，好像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像是真要吃了她！

　　“别动！”宋枫晗一手托起她的手腕，一手摸来华太医留下的金疮药，用牙咬开了盖儿，将药粉撒在被磨破的肌肤上，又轻轻推匀，动作轻柔又仔细。

　　见此，柒柒不再乱动，一双杏眼映着宋枫晗认真的模样，微微有些湿润……

　　…………

　　次日上午，刚一退朝，孝仁帝便派人来东宫，让玄泠震前去御书房问话。

　　玄泠震知道，定是昨天内务府的事，被孝仁帝知晓了。踏入乾彧宫时，他心情忐忑，下意识地摁着自己的胸口。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用上怀里的这些准备。

　　御书房在乾彧宫的西殿，此时还算阴凉。一进御书房，便能闻见一股书香笔墨之气，叫人精神一振。

　　拨开门帘，便看见上首书桌旁，身着明黄龙袍的孝仁帝正捧着一本书卷，津津有味地读着。五皇子玄泠坎却跪在书桌前，纹丝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听得太子进来，孝仁帝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太子来了？”

　　“父皇圣安！”玄泠震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却见五皇子侧过头来，冲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坏笑，便知定是五皇子恶人先告状了。

　　“昨日下午你带人擅闯内务府，可有此事？”果不其然，就听孝仁帝冷冷地质问。

　　不谈五皇子私自动刑，却只问他擅闯内务府之过？玄泠震抬起眼，面不改色地回答：“确有此事，事出紧急，儿臣未能及时奏请父皇，是儿臣之过。”

　　说罢，他也规规矩矩地跪下了，跪在了五皇子的身旁。

　　在孝仁帝面前，凡事得先认错。

　　五皇子也是被姜妃传授了这一招，得了孝仁帝的传召后，抢先一步来到御前，哭着嚷着说自己错了，不该为了一个小太监动怒，连累了淮南王世子。

　　认了错，给孝仁帝递了梯子，孝仁帝的气也就消了一半，再仔细追究，听了五皇子一番搬弄是非，就自然觉得错得不是五皇子，是东宫那个惹祸的小太监，是太子没有管好手下人，竟让淮南王世子为了一个太监受伤。

　　孝仁帝素来偏爱姜妃和萧贵妃，对她们膝下的皇子公主也多有顾念，所以同样是认错，皇后这嫡子却丝毫引不起他的怜悯。

　　他抬起冷眼，将书丢在了桌面上，沉声道：“身为东宫太子，竟为了一个太监擅闯内务府，还和你的兄弟起争执，如何以德服人？”

　　“父皇，儿臣知错。”玄泠震乖乖地跪拜，没有半句抵触或辩白，“请父皇责罚。”

　　他不反抗，不喊冤，这倒反而让孝仁帝不好办。孝仁帝虽然偏袒五皇子，却也并非不明是非。放着惹事的五皇子不罚，却去罚公正正直的太子，传出去有损他的贤名。

　　“既然如此，便将那个惹事的小太监杖毙，以儆效尤。”孝仁帝打算就此盖过，大事化小，可不想，此时，太子却忽然抬起了头，大呼一声：“父皇不可！”

　　“皇兄，你敢抗旨不遵？”终于等到太子顶撞父皇，五皇子心里得意极了，立即大声喝道，“这是大逆不道！”

　　玄泠震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抬起头直视孝仁帝的双眼，神色显得极为坚定果决：“父皇，请收回成命！”

　　“你仗着东宫身份，胆大包天了？”孝仁帝绷着脸，指着玄泠震怒斥，“竟敢为了一个太监忤逆朕？”

　　“儿臣……不敢。”玄泠震垂下头。这是他头一次反抗父皇，在孝仁帝的龙威之下，他的手微微颤抖，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真相就在他的唇边飘荡，似乎随时呼之欲出。

　　“父皇素来公正严明，爱民如子，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太监？”

　　“大胆！”孝仁帝怒发冲冠，手紧紧摁着桌上的镇纸，“区区一个太监，难道朕还处置不了？你想拦着朕，朕偏要杀，来——”

　　“父皇！”这下，玄泠震知道孝仁帝杀心已决，自己不能再继续隐瞒，猛地把脑袋磕碰在冰凉的地面上，大声道，“那个孩子并非真太监，而是父皇您的骨肉，也是儿臣的手足啊，父皇！”

　　“什么！？”孝仁帝愣住，五皇子也愣住了。

　　“那孩子……是父皇的骨肉，是我玄氏子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