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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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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当柳色走进厨房的时候,不意外地看到已经洗干净的黑色食盒静静地放在了那里,附带还有几条新鲜得像是刚从水里抓起来的活鱼。
莞尔一笑,果然是个别扭的小屁孩。随手把鱼扔进一个木桶里,放水养上。
挽起袖子,穿上自己做得围裙,开始准备今天的商品。
把一袋面粉倒在案板上,堆成锥形小山样,中空。
一手慢慢加水,一手不停搅拌揉捏,直到感觉合适了才停止,换了双手,继续揉面团。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纯粹的体力活。
如果是以前…..以前的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辛苦地自己动手,动下手指头的事情,自然懒惰的自己是能省事就尽量省了。
柳色眯起眼,看着面团在自己手下慢慢变得有韧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做这种事都不再依赖身体以外的能力。
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像个“人”了呢。想到这里,柳色挑起嘴角,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觉得面团已经差不多了,柳色放下手里的面团,洗了下手,从底下冰窖搬出一个大大的瓦缸。
解开瓦缸上的盖子,里面凝结成冻的正是昨天花了6个小时熬制的皮汤。
然后把“不明人士”送来的鱼捞了出来,去鱼鳞,除鱼线,破肚,去鱼鳃。
只见一阵刀光闪烁之后,原本活蹦乱跳的鱼就变成了盆里略显透明的鱼片。
把完好的鱼骨架放到另一个盆里然后放进了冰窖。
这些做起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仿佛是演练过千百次,所有的动作如深入骨髓的程序步骤般精确,完全不用思考,可以说是,本能。
把鱼片调好味,深吸口气,一阵手掌翻飞,鱼片搅拌变成了鱼泥。柳色不得不再次感叹,嗯,铁砂掌真的很好用。
把已经解冻的皮汤取出切碎,拌入肉泥中。此时,面团刚刚醒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一口大锅中加入7分满的水,放上蒸笼,开火。
看下时间,差不多该开门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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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刚把店里打扫了下,打开店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了,不是一般的热闹。
“柳桑,今天早上的又是什么?”一见柳色看门,人群中一个小个子的少年立马迫不及待地问。迫切的语气,期待的表情,发光的双眼。
其他人也用同样的表情望着柳色。
“今天啊,运气不错呢,是汤包。第一次推出,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呢。”柳色爽快答道,附赠一个耀眼的微笑,“不过呢,因为材料有限,人手不足,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品尝呢,真是,非常对不住啊。”
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惜完全听不出任何一丝抱歉的味道。上扬的尾音,因微笑而眯起的双眼,怎么看都带着点故意。
人群马上炸开了锅。
“柳桑柳桑,我可是一大早就来等了,可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啊。“
“柳桑,昨天的那啥粥我排了那么久都没轮上,今天可不能再让我落空了啊。”
“柳桑,今天要买不到,回去会被家里的母老虎砍死的,柳桑,不能见死不救啊。”
……
柳色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坏心眼,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就会莫名地开心呐,呵。
“各位请排好队稍等,早点马上出炉。不过,每人限购两笼。”
不管背后的哀嚎、恳求,快速地闪入厨房。
把厨房和柜台之间的木门拉开,只隔了一扇矮小的屏风,加上厨房地面本就更高一些,这样一来可以继续在厨房操作,二来可以照顾前面柜台的情况。
快速地擀皮,包馅,上笼,大火蒸。
一如既往流畅的动作,快,却又有条不紊。
在柜台前排队的众人虽然等得很急,却没人敢催,更不会出现插队扯皮之类的事,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修养好,而是不想重蹈某人的覆辙——再也不能吃到“壹”记的食物。这真的是一个很残忍的惩罚,因为,“壹”记的食物,吃过一次就会上瘾。
在柜台的一侧,有一本册子,凡是名字在册的人,都是“壹”记小店的拒绝客户。这本册子,被“壹”记的忠实食客们称为“死亡笔记”——吃不到“壹”记的食物,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其实,论美食,流魂街也不少,尤其是在这治安很好的2区,特色美食云集。可是没有哪一家会像“壹”记这么让人,哦不,应该说“整”如此牵肠挂肚。毕竟2区的人大多是没有灵力的,没有灵力就意味着不会饿,所以,能吸引他们的食物,必定是能勾起他们肚子里的馋虫的。“壹”记的魅力,不仅在于有一位长相清丽,性格温和可亲的老板,更在于“壹”记推出的美食品种一直在不断更新,花样迭出,今天吃到的品种明天说不定就换了,后天又是另外的品种。难得的是,直到今天,每一款新品种都不让人失望,简直可以说是惊喜,而“壹”记的老板柳色也成为了流魂街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在众多资深饕餮心中更是如神明一般存在。
在众人好奇“壹”记到底能推出多少款美食的时候,有人已经放话要吃到“壹”记的每一款品种。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壹”记的美食采取的是限时限量出售,而且这个时间和量都不是固定的。老板的官方解释是人手不足加材料不够。其实要说人手,愿意自告奋勇的人大有人在,但始终没见“壹”记招人,柳色也是一直拒绝别人的好心帮忙;至于材料,柳色一直以自己的采购渠道特殊为由拒绝接受援助。
其实,“壹”记每天售出的美食也是有规律的,不是每次都是新的。“壹”记有许多款常年循环供应的美食,每2个月循环一次,当然,第二年不会再是同一个循环,当然这是指中午这段时间。一般来说,早上柳色都是临时起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下午则更不确定了,总的来说,下午柳色一般是不开店的,当然,偶尔也会有例外。而晚上,如果你能碰上“壹”记营业,那真要恭喜你了,中大奖了,这一次的经历可以让你在流魂街炫耀至少一年。
这厢,柳色手脚极快地包好汤包,然后放进蒸笼。怀里的计时器每6分钟就提醒她一次。
汤包一屉屉地放上蒸笼,然后一屉屉地取下来,然后用草笼打包。
草笼是用芦苇编制的,成锥形,口可收,底部是平的。在底部放上一张纸,然后把汤包放在上面,可以防止汤包因挤压而变形破裂。本来流魂街是没有这种草笼的,柳色开店之后发现有些食物要打包带走很不方便,在思索良久之后想出了草笼这个主意,当然她是不会编了,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流魂街一个藤编老匠人,然后才有了现在这种草笼。现在这种草笼在流魂街已经很常见了,很多食肆都在用。
排队的客人把钱放在柜台的木盒子里然后自己拿两个装了汤包草笼就可以走了。柳色不会在前台收钱,全凭客人自觉,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毕竟很多都是老顾客,自己都比较有自觉。
在递出草笼的时候柳色不忘提醒每个客人小心烫。汤包刚出炉时温度很高,被烫伤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忙碌了快2个半小时,,汤包已经卖完,而客人还有大群。柳色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等人群散去,柳色已经累得快趴下了。
洗过手,换掉衣服。柳色开始坐在桌边喝茶。一旁放着两碟小菜和一碟盐津橄榄。
柳色喜欢沱茶,香气馥郁,滋味醇厚,喉味回甘,汤色橙黄明亮。很早之前,早到柳色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柳色喝的是一种清香袭人,口味凉甜的茶,茶汤清澄碧绿。
那时的自己好像很嫌弃这种味道沉郁,略带苦涩的茶呢,柳色想到此,不禁微微一笑。果然是自己老了吗,那时自己好像说这是老人才喝的茶呢,原来自己也是老人了吗。
含一颗橄榄在口,咸中带甜的味道马上从舌尖传来。
果然还是没有青橄榄好吃啊,柳色喟叹一声。
“那是你味觉怪异吧,正常人哪有你这样的嗜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但却没见到有人出现。
“怪么,还好吧,都没人这么说过呢。”柳色很自然地接话。
说话间,一团黑色的阴影在桌上慢慢集结,最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
“最近喜欢复古呢,小元子。”桌上的小人穿一袭貌似是中世纪的骑士服,头上还带着一顶夸张的帽子,上有羽毛峭立。
“不许叫我小元子!我叫虹元!虹元!你这个爱给别人取绰号的嗜好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小人被柳色一句“小元子”刺激到跳脚,用手指着柳色大吼。在看到柳色一脸得逞的诡笑之后方知上当,真是,不知悔改啊每次都上当。
“哼!不跟你计较!”小人把脸扭向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
“呐呐,小元子是想我了么,所以才回来看我,嗯?”某恶质女愉悦地看到某人开始不好意思了。
“嘁,回来看你死了没,要是死了顺便收收尸。看你这样子,玉皇大帝翘辫子了你都会还健在!”
“唉,让你空手而回我真是不好意思呢,咳咳,咳咳。”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恶劣语气,某恶质女继续,只是假装咳了两声。
“说过多少次了,别让身体太劳累,虽然不是本体,但好歹是暂时寄主的躯体,过于劳累对本体还是会有影响的,你个笨蛋。”明知对方是故意假装咳嗽,可是还是忍不住关心的唠叨。
“呵,念多了可是会很快变老哦。不过小元子的关心真是让我分外感动呢。”言毕,柳色一下子凑到小人面前,眼带笑意地看着小人。
“你……你……你别一下子凑过来好不好,吓死人了!”吓得连连后退。
玩够了决定不再逗某人,“这次你准备待多久呢?”
“不知道,反正,只要不叫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那正好,反正我正缺个打下手的,你就当我店里的店小二好了,包吃包住。”柳色抿一口茶,慢悠悠说到。
“嗯,你最好换一身衣服,这里的人观念比较保守,恐怕不能接受你这么奔放的穿衣风格呢。”
“切,真是个无趣的地方,搞不懂你干嘛来这里休息。”小人不甘愿地接受。
“嘛,这个,空气好啊,人淳朴啊,很多优点的,慢慢你就知道了。而且,我发现了比较好玩的事哦,要不要一起来玩玩?”柳色面带诡异地勾引。
小人莫名打了个寒颤,祈祷别又闹出什么乱子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