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难得认真》乌有

11、第十章

　　一转眼，一个学期都快结束了。
　　期间还放了几次假，但是端木雁却没再回去，而是留在了学校。
　　就在浦原把寝室变成实验室的几天之后，端木雁收到了柳色的传信，让他最近放假都可以不回去了，自己安排。于是假期里他就每天图书馆寝室食堂三点一线了。
　　刚从图书馆借了书往寝室走，手里拿的是今天的晚餐。
　　通往宿舍的路上，种满了高大的乔木，就连路两旁的梧桐都看起来比其他地方的梧桐要高达很多。秋天了，树叶染上了各种绚烂的色彩，衬着碧蓝的天空，让人想起秋高气爽四个字。
　　踩着路上的落叶，慢慢地向寝室走去。
　　真央每天都有固定的人手打扫卫生，只是近来秋风扫落叶，无论怎么打扫，一阵风过，地上又是一层落叶，扫不胜扫。
　　回到寝室，浦原不在。
　　就在那黑暗二人组信誓旦旦不会惹出事之后没几天，浦原的一次实验不小心引发了小小的爆炸，虽然没有伤亡，但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学校那边没压下去。当时端木雁正在图书馆看书，完全不知道宿舍里发生了这么轰动的事，等他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实验室再度变成了寝室，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和药品都不见了。
　　据当事人浦原交待，那场爆炸把器材和原料都毁得七七八八了，幸好他手疾眼快把关键的资料和数据保存下来了，顺便说一句，浦原在这场爆炸中毫发无伤，让端木雁再度感慨就连从爆炸里逃生这种事情也是要熟能生巧啊。爆炸发生后，引起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学生的围观，舍监迅速赶至现场，进行了消息封锁，然后迅速把情况上报。另一位迅速赶到现场的是四枫院夜一。凭着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四枫院家这个强大后盾，终于算是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四枫院家出了一大笔修缮费用以及赔偿费用之后没再追究当事人的责任。对外则宣称是学生在寝室练习鬼道，不小心出了事故。
　　不过，端木雁这个非当事人，非贵族却被牵扯进去了。
　　当晚，端木雁就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接受了三堂会审。
　　事情到了差点就请家长退学的地步的时候，闯了祸的两只终于赶来救场。
　　在夜一和浦原赶来之前，端木雁分析了目前的形式，知道学校这是捏软柿子，再想到自己遭受无妄之灾，干脆全程沉默了。
　　打赌浦原和四枫院夜一不会让他背下这个黑锅，那两人虽然行事看起来比平常人怪异了点，捣蛋不断，但其实还当得义气二字，尤其是夜一，让别人背黑锅不是他们的风格。
　　想起柳色传信时说的话，对朋友的选择要慎重，不值得交的和不能交的，要睁大眼睛看好。
　　你的室友，好像是个很麻烦的家伙呢，小鸟。
　　当时柳色很不经意地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端木雁心口有点发紧。一直都知道柳色很强大，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所以自己当初才会义无反顾地答应她。但，柳色这话，端木雁知道自己的行动她是了如指掌了，哪怕她不在自己身边，哪怕自己在高墙重重的真央之中。
　　小鸟，麻烦的事越快割舍越好，实在无法割舍的时候就要有为之牵绊至死的觉悟呐。
　　在那之后，端木雁就一直在思考柳色的话。
　　麻烦吗？浦原的那些器材和材料他不懂，那些复杂的专业术语也不在他的涉猎范围之内，但是“死神”、“虚化”这种词语他还是认识的，其代表的意思虽然浦原不曾告诉他，但是从字面上就能感觉到的禁忌以及危险的气息却是不言而明的。虽然有夜一帮着打掩护，但是从多次的爆炸来看，恐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捅出什么大篓子。
　　而那两个人，真的有善后的能力吗？
　　没有。
　　这一次，要不是靠着四枫院家的势力，怕是不能这么快压下去。但四枫院家会一直为他们的烂摊子买单吗？只是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真的出事的时候能顶得住来自其他贵族和十三番队以及中央四十六室的压力吗？答案不言而喻，不能。
　　这个朋友，能交么？端木雁问自己。
　　麻烦呐，真的要有拼上性命的觉悟么……
　　可是，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真是，麻烦呢。

　　这样的思考一直持续到当他从校长室出来的那一刻。
　　走廊上，一头金色乱发的少年带着歉意的笑容，一旁的少女则大大咧咧地坐在栏杆上挤眉弄眼。
　　“给端木桑带来麻烦了，真是对不住，说好不会把你牵扯近来的。”温和的话语，带着淡淡的愧疚，几不可察。附加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夜一从栏杆跳下，揽着浦原的肩，“哟，端木，我带这小子来给你赔罪，怎么处置，随你。”言语间，一手把浦原推得向前一步。
　　端木雁眼光扫过眼前的两人，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必了，我没事，何况还要多谢你们把我保出来，多谢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行礼，振袖，转身，离开。
　　挺得笔直的背脊，坚定的脚步。
　　抱歉呐，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必须做的事情。

　　从那之后，端木雁和他俩的来往就变少了。其实也不能说变少，因为他们之间的来往本就很少，那两人本是跷课二人组，加上出了爆炸事件之后，浦原终于再找到了一个地方作实验室，所以回学校的时间就更少了。
　　就像今天这样，多数时候寝室只有端木雁一个人。

　　饭后，端木雁拿了本书出门。
　　走了不知道多久，竟然来到了真央后面的枫林。
　　想起报考真央那天在这里用饭，竟然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转眼，一学期都快结束了。
　　坐在枫树下，开始翻开随手带来的书，《中级鬼道大全》。
　　看到一半，氛围太过于安谧，于是睡去。
　　半醒间，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嗯，不是一般的讨厌。让他想起以前每次柳色拜访他的情形。
　　这视线…..比柳色还让他不舒服，不同于柳色的恶质的感觉，是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就像，被狼盯上了。
　　睁眼。
　　一个棕色头发的眼镜少年，就在离他十步左右的前方对他温和地笑。
　　十步….自己居然没发现，看来最近警觉心下降了。
　　这种感觉…..刚才那危险的视线是谁的？
　　这温和的笑容，优雅的姿容，似乎和刚才的视线搭不上什么关系。
　　一道白光从对方的镜片上闪过。
　　好像，是头带着温和面具的狼呢。
　　这直觉，不会错。
　　野兽与野兽之间的第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本质。
　　见端木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少年微微一笑，“抱歉打扰你了。我本来是路过，见这里枫林翠染，风景别致，就多看了会，没想到吵到你了。我叫蓝染惣右介，真央5回生。”
　　看了眼端木雁手里的书，“想来应该叫你声学弟了。”
　　两人身上都穿着真央的学生服，白色上衣，蓝色裤子。
　　任谁见到蓝染惣右介，恐怕都会夸一句好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吧。
　　端木雁合上书，起身，“学长好，在下端木雁。”平板的语气，眼里看不出波澜。
　　“这里风景的确不错，学长请好好欣赏吧，不打扰您，我先告辞了。”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与狼相处，还是一头带着面具的狼，会很麻烦。
　　“果然是打扰到你了呢，不然也不会急着离去。其实该离开的是人我才对，真是不好意思。”
　　顿住，侧身
　　“没关系，本来就该是回去的时间了，学长不必道歉。告辞。”
　　听到名字时，眼里所闪过的芒，蓝染惣右介……狼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