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酒》韦秋

5、老渣男了

　　洋洋重新挽上畅一凉的胳膊，发觉他有点不在状态，不满地晃了晃他：“畅哥，在想什么呢？”

　　“嗯？没事。”

　　好在小男友不在意他片刻的失神，很快就重新陷入再见畅一凉的欢欣中，回宿舍放电脑的路上，像个闹腾腾的小麻雀似的。

　　想到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可能就要哭出来，畅一凉难得心中有愧，万般耐心地听他不着边际的话，人在高兴紧张的时候，说出的话自己清楚，但别人却很难懂。

　　没多久，畅一凉就知道了他紧张的源头。

　　“洋洋，你还小。”他皱起好看的眉头，说话间带上了长辈的语气，“不该考虑这些。”

　　方才易洋说晚上想去他那儿住，脸色羞红，故作倔强地抬起下巴和他对视，眼神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畅哥！”易洋瘪着嘴，强压着窘迫，说，“我早就成年了，我都二十三了。”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他还不死心，畅一凉脑仁微疼，忙转移话题：“先去吃饭吧，门锁好了吗？”

　　虽然不甘心，但易洋也不多做纠缠，点了点头，想的是来日方长，而且心里回味觉得甜滋滋的，觉得一定是畅哥心疼他，才不跟他那个的。

　　出校门之前，恰好又碰到了白胖胖方磊，蹲在一棵银杏下不知道鼓捣什么。

　　嫌银杏果的臭味太浓烈，畅一凉携着洋洋走到方磊背后，用脚尖踢了他一下，出声道：“三石，干嘛呢？”

　　方磊吓了一跳，差点一个没稳住栽进银杏果的遍地残骸中，畅一凉“诶”了几声，提着领子把人拽起来。

　　见到来人，方磊倒吸的一口冷气又吐了出来，拍着胸口还有点后怕，毫不客气地指责探头探脑的酒吧老板：“畅一凉你也太狗了。”

　　畅一凉摊开手，揶揄地说：“在学生面前注意一下形象，方老师。”

　　方磊于是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个人，很是亲密地挽着畅一凉的手臂，长像身材也是畅一凉喜欢的类型，白净娇小。

　　易洋在学校里见过方磊几面，只因两人不是一个院的，所以今天才知道人家原来是老师，他腼腆的笑了笑，低声喊：“方老师好。”

　　方磊还懵着，闻言下意识答应了一声：“诶，好。”

　　“你刚刚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畅一凉又催了一句。

　　方磊拍拍沾有泥土的手，尽管心中有疑惑，还是没在外人面前揭畅一凉的底，好脾气地说：“抓虫子，你忘了我是研究生物学的？”

　　畅一凉打了个哈哈，别说忘，他都没记过，以前追过一个大学生，每回被问起，他都没印象那人到底是哪个年级的，还因此被嘲笑了好久。

　　“你们这是去哪？”

　　“去吃饭，一起吗？”

　　听到畅一凉的话，即便知道这只是客气话，易洋心里总归还是不高兴，悄悄掐了畅一凉一把，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的二人世界。

　　方磊哪能看不出他的不情愿，只是他觉得畅一凉那边把方季吊着，这边又谈了个男朋友，难免替方季不平，而且方季人哪哪都比这小白兔优秀吧。

　　而且他两人一个姓，加上方季年纪小，他几乎是把他当亲弟弟看的。

　　他对畅一凉和方季的过去并不太了解，和畅一凉也是在那件事几年后才熟识的，听他那些老同学说了半嘴的“真相”，愈发觉得畅一凉放着痴情的小少爷不要是脑子有病。

　　他僵了一下，复而转身蹲下，冷冷地说：“不去，你们去吧。”

　　又抽什么疯？畅一凉没工夫管他，不再自讨没趣，撇撇嘴带着小男友走了。

　　畅一凉订的餐厅和A大只隔了一条街，临近中午，餐厅里人声鼎沸，易洋的眼神亮晶晶的，乖乖跟在他后面进了包厢。

　　“想吃什么？”畅一凉走了一上午，这会儿有点累了，靠着椅背，把菜单推给他。

　　易洋也不含糊，路上来的时候还抱怨食堂的饭不好吃，特别是肉，于是他就盯着肉类点，畅一凉看得好笑，点了根烟，倒是没阻止他。

　　侍者接过菜单，很快退了出去，贴心地关好了门。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易洋那点小心思又浮出了水面，磨磨蹭蹭到了畅一凉旁边，腿贴着腿，畅一凉不动声色地移开，转头看着他。

　　“畅哥......”易洋拉着他的衣服，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头没尾地说，“我可以的。”

　　畅一凉扶了扶头，一只手夹着烟，小心地把贴到身上的人按回他自己的椅子上，偏过了头。

　　见他不说话，情绪也不太高，易洋还以为自己的要求惹了他不快，忙道歉说：“畅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提了，你不要生气嘛。”

　　说着，又想贴回畅一凉身上。

　　畅一凉本来是想等人开开心心把饭吃饭再提分手的，毕竟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回，瞧瞧，一路上尽念叨肉了。

　　他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推开人，坐直了说：“吃完饭再说。”

　　“嗯嗯。”

　　易洋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生怕畅一凉再黑脸，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进门前还好好的人，说变就变了？

　　没让他们独处多久，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就端上了桌。

　　畅一凉恢复了笑脸，放下了烟给即将诞生的前男友夹菜：“尝尝看，好吃的话一会儿打包一份回学校。”

　　吃着肉，易洋顿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畅一凉夹什么他吃什么，有样学样地也给畅一凉夹了几筷子菜。

　　畅一凉笑笑，吃了几粒花生米，易洋开了一听啤酒，结果嫌不好喝，让给了他。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如果没有畅一凉之后无情无义的言论的话。

　　“分手吧。”

　　侍者看见包厢门突然打开，还以为客人需要什么服务，被撞了一下没来得及站定，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快速跑远了。

　　包厢里那个男人半边脸红了，见他望进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淡定地冲人笑笑：“麻烦关个门？”

　　侍者顺从地关好门，牢记自己的职业素养。

　　畅一凉确实没有难堪，倒是有一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其实他每次甩人都有这种感叹，太渣了！

　　身上被前男友泼了一杯果汁，畅老板看着湿哒哒的针织衫，甩甩手臂脱了下来，又把椅背上的羽绒服拿来穿上了，他刚准备揣手机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电话，是何山那只土拨鼠，好久不提差点把他忘了。

　　电话一接通，何山的声音就咋咋呼呼响了起来：“凉凉，那死小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