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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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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明帝泰宁元年,魏郡。
随着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一个幼小的生命诞生到了人世。
“小姐,小姐。是男孩,是男孩啊。”翠儿看着那刚刚诞生到人世的婴儿。“我这就通报姑爷去。”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有没有来,他有没有来?”床上那面无人色的女子,挣扎着扶身起来四处张望着。
“小姐你说谁,是姑爷嘛?姑爷就再门外呢,翠儿马上就去请来。小姐你别急。”说着翠儿疾步向门走去。
“他终究还是没来,终究还是弃我去了。哈,哈~!”哭喊声夹杂着疯狂的笑声。“一个情字终究还是要伤人的啊。”泪如雨下,黝黑地长发胡的披在身后鬓乱钗横。樱唇被那白齿咬的是鲜血淋淋。曾经如秋水般温柔的双目,如今却是如此的痴狂。
面对痴狂的人儿,床边的侍女手足无措。一直温文典雅的夫人怎会变得如此,惊恐的侍女不由抽泣连连。产婆怀中的婴儿也随着母亲一起哭喊着,屋内顿时一片抽泣声。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低沉得询问打破了这一片抽泣。
“王,王老爷。恭喜王老爷了,夫人生了个公子,母子平安。”面对威严得男子,产婆抱着婴儿向男子走去。那床上的女子看了看走入屋内得男子停止了哭闹,只是痴痴得看着门外,似乎透过门口可以看到她想见得人儿般。
“哦,是男孩啊。”男子揭开盖在婴儿头上得被角看了看他。初生得婴儿生得靡颜腻理,遗视绵些。细长得眉目微微闭着,眼角之上泪水连连。让人看来不由生起怜爱之心。“果然张得象他娘,生得一副好皮囊。”男子淡淡得说道。“张妈,把这孩子抱去景园吧。从今天起你就是他得贴身乳母,要好生得服侍着知道嘛?”
“是,老爷。”被唤做张妈得人从男子身后走出欲接过产婆手中得婴儿。
“额,王老爷,刚出生得娃不和娘在一起怕不是很方便吧。”产婆轻声说着将婴儿交于张妈。
“这不烦婆婆操心。”男子冷冷得说道。
“额…..是老生多言了。”产婆看讨了没趣便不在说话。
转身,男子欲离开房间。只见翠儿说道“姑爷,小姐他……。”一道鹰瞵鹗视般的目光射来。“所有人都退下吧,这里由翠儿一人照顾夫人便是了。”面对男子的目光,翠儿顿时觉得如大石压身般。房内得丫鬟们应了声便纷纷得退了出去。而此时床上的人儿依旧痴傻着看着门外,似乎这房内发生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男子又看了看床上得人儿。凤霞今日之事也是你咎由自取,不要怪我不念你我夫妻得情分。既然这便是你要了,我定然会满足你得。男子想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儿,翠儿不由叹了口气。“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啊。”
晋明帝泰宁十六年。
“景儿,今日可有听父子的话用功念书啊。”坐在高堂之上的男子气态雍容,虽然两鬓已经白发华生,但是依旧不减其英俊的相貌。只见他一边看着手上的账本一边缓缓的问道。
“回爹爹,景儿不敢偷懒。父子教的东西都有用心念的,留的作业也有好好做得。”堂下的少年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哦,是吗?那么念一段今天父子教的东西给爹爹听听。”男子说着放下了收上的账本锐目看着堂下的少年。
少年应了声,缓缓的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恩,不错,看来景儿没有贪玩忘学。”男子说着,脸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接着他又拿起了手中的账本看了起来。“好了,总见你呆在家中也不好,今日和王生出去玩吧。”
“出去?“少年疑惑的看了看堂上的男子。
“怎的?不愿?”男子抬头看了看堂上的少年。
“不是,爹爹。”少年应声回答道。
“恩,那么出去吧。别太晚回来。”男子依旧看着手上的账本。
“孩儿知晓。”少年作了个揖,便退出了堂内。
看着离去的背影,男子缓缓的抬起头来口中默默的说道:“凤霞,你可曾想过你我的孩儿也已是翩翩少年了。”
呼~!走出堂外的少年深呼了口气,接着向自己的居所景圆走去。走到半路,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突然闯了过来。“少爷,少爷,怎么样,怎么样,老爷没骂你吧。”
“王生,怎么还是那么没规矩。是不是上次爹爹的板子还没有挨够啊。”年轻的脸上显出不合年龄的威严。
“额……我见少爷过来便急不可待的过来了…..所以…..所以。”被唤做王生的小厮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面对他的窘样,少年不由莞尔而笑 。面对少年的笑脸,王生不由立身一呆。这是多么倾城的笑容啊,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黰黑得秀发,光可以鉴。配上蓝色的发带显得是那么素淡风雅。玉葱般的手指遮于鼻间,樱红的小口唇红齿白。怪不得父子在初见到少爷时说少爷是少而岐嶷夙成,魁伟美姿度,好个翩翩少年啊。
少年见王生呆立在那里有些不解的说道“怎么象个痴儿般呆着,还不遂我回园子里准备去。等等还要陪我出去呢。”
“老爷准少爷出去?”王生疑惑的看着少年。老爷一向不喜少爷出门,连私塾都不许少爷去。所以才会叫教书的先生来家里。往日里都是和少爷偷偷的出门今日怎会突然许之了?
“还呆在那里作甚,再呆着我一人出门便是了。”少年说着转身离去。
“少,少爷,等等我。”咳~!老爷向来多变,我何苦寻思那么多呢。王生想着向着少年追去。
魏郡不愧是繁华之地,街头巷尾到处人声鼎沸。来往的人们流连着街边的小贩,各种吆喝之声,谈价之声不绝于耳。
“少爷,你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您一定喜欢,我去买串吧。”王生看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口水连连。
“怕是你喜欢的紧吧。”少年笑着说道。
王生看少年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脸颊一红,笑着说道:“小的就是逃不过少爷的法眼,嘻嘻,少爷您也尝尝,这糖葫芦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想的人都口水直流呢。”
“好啦,好啦。你去买来便是了,我到要看看这被你说的似人间极品得东西有何等好吃。我在墨玉斋等你,买好了便过来吧。”说着少年示意指了指小贩让王生去买。王生应了声向小贩走去。
墨玉斋,魏郡内最大得玉石铺子,搜藏着各种华世美玉。也是少年每月毕来得地方,当然这都是府中人不知晓得事情。
“掌柜,最近有没有新近得好玉佩啊。拿来给我瞧瞧。”少年走进内室看着掌柜模样得人淡淡得说道。
“呦,是公子啊。您又来买玉佩啊!快快请坐,小二上上等得碧螺春来。”掌柜看了看进屋得少年满脸得欣喜之色。这也难怪,每月必来铺子买名贵玉石得大主顾。见到他还不和见到财神一样,恐怕要不喜形于色也是件难事。
面对掌柜市侩得嘴脸,少年只是觉得恶心在屋内找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您今天还真是来巧了,我这里正好有块云南来得玉石做得玉佩。昨个才到得,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听说可是先朝皇上得东西啊。就是价格贵了点,不知道公子您?”掌柜试探性得抬眼看了看眼前得少年。
什么先朝遗宝,不过是想抬高价钱罢了。现在得人啊,为了一个利字怕是什么样得谎都撤得出来。“只要是好东西,钱这个东西我定是不会计较得。”少年喝了口小二刚刚端上得茶缓缓得说道。茶到真是好茶,可惜那么风雅之物居然要在此重利芜秽之地,恐是有污了其名。想着,少年又喝了口杯中之茶。
“老生自知公子是豪爽之人,来小二,还不快把玉佩拿给公子鉴赏。”说着掌柜唤来小二把东西拿了出来。
接过小二手上得玉佩,少年不由一惊。果然是灵透之物,通体纯白的玉面泛着点点得光泽。玉佩上雕刻得凤凰展翅更是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那玉面上飞出一般。佩下得碎红映照着玉佩得白显得是那么得独然天成,不由让人觉得它们似乎本来就是一体一般。“果然是好东西。”
“怎么样,公子喜欢吧。”
“这……。”少年忽然发现玉佩之上居然有条浅浅得血痕,使得原本完美的美玉显得白璧微瑕。
“额…这…”掌柜似乎也看出了少年的迟疑,但是毕竟是久在商海上打磨之人,掌柜接着说道:“怕也是因为此才会流落到明间得吧,不过东西确是好东西微有得瑕疵也无伤大雅。公子若是喜欢开个价,都是老主顾了,只要还能留点薄利给我,我定会卖给公子。”掌柜说得满脸春风,似乎已经看出这买卖必然会成似的。
“价钱这东西,我自是不好乱开。还是掌柜您说个价钱吧。”不知深底,不如以退为进把开价这个事情让给他。看他是规规矩矩还是来个狮子大开口。
“既然,公子那么说,那么就五百两白银您看如何?”掌柜看着他依旧满脸堆笑。
五百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果然是贪财得奸险之徒。少年看了看手上得玉佩,虽有瑕疵,但是她定然是会喜欢得吧。罢了,罢了,也懒得与此人周旋,身上得银两也自是够。少年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此时王生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刚买得糖葫芦。看到少年坐在堂边便走了过来。“少爷,谈的怎么样,多少钱。买好了我们便去别处看看。“王生凑到少年身边说道。
“五百两。”少年说着又喝了口茶。
“什么!五百两!”王生差点没把手上的糖葫芦给扔了出去。
“王生,你这是作甚。”面对王生的反映让少年得脸上微有怒色。
“少,少爷,我失礼了。但是这五百两。”王生心里暗暗叫苦,少爷这买玉佩得钱一直是从每月得月俸里拿出来得。要照平时还好,花去这些每月还够得。但是这次花去五百两怕是这后半年都要清苦度日了。这玉佩送与她也不过终究是要被砸掉得,少爷这又是何苦啊。
“好了,怎么,连主子得话都不听了。还不快把银票给掌柜。”少年说着准备离开。这个充满铜臭之地,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是,少爷。”王生总有万般得不愿也只好尊从少年得指示。虽说两人一起长大,但是毕竟还是主仆啊。
突然外室传来嘈杂之声“掌柜在不在啊,怎么贵客临门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得。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掌柜见有人,抱歉得做了个说道:“玉佩我已叫小二包好,您过会只要把银子给门口得账上就好。账上会一并把东西给您。”既然这边生意已经妥当了,自然要忙着另一边了。商人永远是利字当先得人。
“恩好,也有劳掌柜了。招呼了我那么久。”少年寒暄了一下。
说着和王生向账上走去。
刚拿到玉佩,只见掌柜突然匆匆走了过来。急声说道“公子等一下,公子等一下。”
少年看着掌柜满面厌恶之色,他又想作甚。
“额……公子,不好意思。原来刚才那块玉佩已经被我那愚弟定给另外一位公子了。他也未曾告知我,你看这不就弄得货卖二主了嘛。毕竟别人是早就下了定得,所以只好让公子割爱了。这次是小店得不是,但是您放心,我这里还有另外一块美玉,保准您会喜欢。价钱方面也一定合适。决不多赚您一分钱。”掌柜说得嘴上诚恳,但是眼中皆是闪烁之色。
看着这一幕,少年了然于心。自然知道定是刚才那公子出了更高得价钱罢了。“钱已经给了货也已经拿了,定然没有交回之理。出此僻陋是贵店得私事,我定是无法管得。我想也只有麻烦掌柜您自己另想他法了。”少年说得淡然却铮铮有词,句句全在理字上。
“这已是我家少爷的东西,掌柜何来多话。少爷,我们走吧。”王生更是一连的没好气。哼,狠宰了我家少爷一刀还想把东西拿回去?门也没有。
咳~,看来是我命不该得此厚利。若是那公子早来一个时辰,若是王公子晚来一个时辰。咳~!也罢,也罢。掌柜心中暗暗叫苦。
“怎么样,磨蹭半天得怎么还没拿来啊。”门口那人显然没什么好气。
又是刚才在门口喧哗之声。少年心中不看了看那人。只见他虽然华衣美服但是依旧显得粗俗不堪。定然不能把这美玉交与他,这种人定然是暴利之徒,说不定是拿这玉佩来附庸风雅得。给予这种人还不是藻井了此物。“掌柜,那么我先告辞了。”少年欲离开。
“郑喜,又在此喧哗什么啊!”一个红衣男子摇着纸扇从门口飘然而至,褒衣危冠浑身充满儒雅之风却又不失独有的霸气。
“皇……..黄公子。”被唤做郑喜得人对那红衣人儿做了揖。“昨日您不是看中这块玉佩嘛,但是最后还是没要去,小的看你喜欢得紧特地来买来孝敬给您得。”了了几句,奴才之象尽显。
“原来是那个东西。”说着那个红衣人儿看了眼少年手中得东西“是被这位公子买的去了吧。”
少年看了看那男子,只见那男子接着说道:“君子自知不夺人所好。既然这位公子已经买去了那便已是公子之物。也只能怪我一时意志不坚错事美玉了啊。”红衣男子说着满脸得无奈。
“王生,我们走吧。”少年说着对红衣男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墨玉斋,消失在了人流之中。谁知少年得嫣然一笑却让红衣男子不由微微一愣。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男子默默说道:“难道这便是画上之人?”
离开墨玉斋,叫郑喜得人还对刚才得事情觉得忿忿不平,和身边得人说道“皇…”郑喜还欲说下去只见红衣人儿一道厉目看来,顿时郑喜只觉得身上一抖。
“叫我少爷。真是长进的东西。如果觉得肩上得东西太重了即可告诉我,我命人帮你取之便是。”那红衣人说得是云淡风清,那郑喜听得确是冷汗连连。“奴才知道了,奴才知道了。奴才再也不会叫错了。”
红衣人笑了笑,心中默想那块玉佩就当作是你我得机缘联系吧。“郑喜,走,去那个什么天下第一楼看看。”呵呵,天下第一,好狂妄得口气,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天下第一。说着,红衣少年摇了摇手中得纸扇向天下第一楼走去。
入幕时分,少年依旧和王生游走再街角巷口。“少爷,时辰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用个晚膳然后回去吧。不然太晚了怕是老爷要多话了。”王生看着身前得人说道。
父亲得秉性少年自然是知道得,特别是出门之时便关照不可晚归,当然了解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但是看了看身后那饥肠辘辘得人儿不由笑着调侃到:“怕不是怕爹爹说我晚归,而是你得五脏庙急着等人来祭拜了吧。”
“少爷,怎么那么说我啊~!”王生听得不由有点怒容,嘟着嘴赌气得说道:“真是得,怎么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少爷不想吃便罢了,我们现在就回府去。”原本也是有着灵巧之貌得人,加上这点点得怒气反而显得有点可爱之色。
“好了,好了。与你玩笑得,怎来得怒气啊!”少年无奈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到是我自己真是饿了啊,去哪吃呢?”
“这…”王生看了看扁扁得钱袋又看了看少年无奈得说道:“银两都换来那个东西了,看来只好去天下第一楼了。”
“额…这…”少年本想反驳,但是看了眼空空如野得钱袋只好认同“好吧,就去那里吧。早生吃完也好早生回去,回去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办。”
王生听得少年说有事要办自然明白是何事,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天下第一楼坐落在魏郡最繁华得街道上,店堂之内更加事门可罗雀。饭香,菜香,酒香四散飘逸。楼台之上得唱曲之声,楼台之下得小二吆喝之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得风景。
雅阁之内,面对满桌得佳肴红衣男子品了口杯中美酒。不愧是西域的葡萄美酒,果然是好酒啊,冰镇之后更加是别有风味。再看看桌上佳肴色,香,味,具全不由从内心佩服到,怪不得父王会赐他这个牌匾看来这天下第一楼并非浪得虚名啊。正欲夹菜,忽然一个白衣身影从门口飘然而过,红衣男子不由心中一惊。“是他”红衣男子暗暗说道。举起的筷子轻声放下转身和身后得人说道“去请刚才墨玉斋内遇到得公子过来一续。”
“是,少爷。”郑喜说着向门外走去。
“少东家要吃点什么?”店内得掌柜必恭必敬得站在一边。作为王家得长年执事,对此深居简出得少爷也是见得的。所以虽然初时一惊,之后便喝退旁人自己过来招呼了。
“随便炒两个素菜,再来两碗米饭就好。”少年坐下缓缓说道。
“那小的便自己行做主了,少东家且在这里稍等一下。”掌柜说着欲退出房间。
“恩,掌柜。先让人上壶绿茶吧。”少年接口说道。
“是。”掌柜应声从柜子内拿出了茶水和茶具放在了桌上便离开了房间。
突然,一个华衣的男子出现在门外。只见他一进门边套近乎到。“这不是今日遇到的公子嘛?真是有缘啊,方才我家少爷便说见到公子身影我还以为我家少爷眼花了呢,没想到公子果然在此。”说着满脸堆笑。
少年本就对此人无胜好感见其如此唐突的入内更加是讨厌的很,冷冷的说道:“这位兄台怕是认错人了吧,我未曾见过你家公子。王生请这位公子出去吧。”说着看了看身边的王生。
王生当然看得出主子对其的厌恶之色,当即起了身单手向外一伸说道。“请吧,这位公子。”
面对王生的轻蔑之色,郑喜顿时觉的火由心生。心想,你们是什么东西,想我也是堂堂的宫内执事,怎能受你老百姓气来,正要发作。只见红衣男子站在门口摇着纸扇,笑脸看着屋内的人儿。
“是那的奴才失礼了,没想到他那么不懂规矩居然贸然闯入扰了公子的雅兴。望公子多多间量。”红衣公子笑着说道,眼中确是寒光直射郑喜。
郑喜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次是又是他的不是了,回去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算了,算了,也罢了吧,也怪自己啊。
“这位兄台客气了,吾也只是粗进饭食而已,谈不到什么雅兴,又何来打扰。只是与这位仁兄真的是不相熟识,所以才会请这位仁兄出去。望两位也不要见怪就是了。”说着少年喝了口手中的茶水。
“呵呵,人说萍水相逢也是个缘分,一日之内你我能相遇两次看来你我更加是有缘之人。那么这位公子应该不介意我过来叨扰闲聊讨杯茶水吧。”说着红衣男子在少年对面坐了下来。看出少年对郑喜的不悦红衣男子看了看郑喜说道“郑喜,没什么事就去门外候着吧。”
“是。”郑喜应声走了出去。
面对桌边的笑脸人,满口说的诚恳少年也不好执意的将他赶了出去。只好淡淡的说道:“既然兄台不嫌弃那么就在此一续。但只怕这粗茶不合您的口味。”
“呵呵,既然公子称我为兄台了,为兄的我又岂能嫌弃呢?茶自然是其次,重要的是和何人一起共用啊~!”说着红衣男子双目盯着对面的人儿。好个金相玉质的貌,若生为女子必定使六宫粉黛尽失色。暂且不论那貌,但是那翩翩的气质也定是让人过目不忘。但是为何如此优雅的可人儿却充满悒郁之色,想到此不由脸上若显疑惑之色。
被那人盯得不自然的少年冷冷的说道:“兄台在看何物,为何如此出神?”
被他一问,红衣男子顿时知道自己看的唐突了便打圆场的说道:“看这一抹夕阳,到是给这繁华的魏郡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风味啊。”
“听兄台的话,貌似不是此地的人啊。”少年看着对面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公子有此言?”红衣男子疑惑的看着少年。
“若是本郡之人对此夕阳之景早已熟识,又何能看出这份独特呢。”少年说着唤来王生为那男子倒了杯茶水。
“哦,这样啊。”男子端起茶看了看那抹淡绿,慢慢得品了口。好茶,虽然清香但是不显浮华的浓郁之气,淡淡的让人口齿流香。喝入口中如更是觉如流水潺潺滋润了口舌。虽然朴实但不失其得特色。“好茶,真是好茶。不知此茶名为何?”
“乡间粗野之茶,唤做绿茶便是了。”少年也喝了口自己杯中的茶水淡淡的说道。
“好个淡然的名字,好个不曾淡然的茶香。没想到这茶水也有大隐于市的,若非公子今天相邀。恐怕我今生也喝不到如此的好茶吧。”红衣男子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略微皱了皱眉,少年冷冷的说道“兄台言重了,一杯茶水而已。”
“少东家,您要的菜来了。”门外,掌柜和伙计端着两盆菜走了进来。
“少东家。”红衣男子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家酒楼的少东家。难道是那人得后人不成?怪不得和画中之人张得如此得相似。
少年看出他的疑惑之色说道“这本是家父的产业。”
“少东家,原来您还有朋友,我叫店里再去弄几个菜吧。”掌柜看了看少年对面的男子说道。
“那么有劳了。”少年答应似的点了点头。
“不必了,不必了。不来就是我自己过来叨扰的,又怎好让公子破费。正好我那里有些酒菜方才唤下人拿来我们共食便是。”红衣男子说着看了看门外。
“那么有劳掌柜让几个小二也过去帮下吧。”少年和掌柜说道。
“是,少东家。”掌柜对小二使了使眼色一同退出了门外。
酒宴摆齐,红衣男子倒了杯美酒举向少年 “公子,既然是我过来叨扰的,那么在下先敬公子一杯已做谢礼。”
“不敢,不敢。在下不便喝酒,怕是无福消了。”说着将这杯酒挡了去。
一个不温不火的软钉子顶回了这杯酒。好吧,总有一天我一定要看看你那喝酒的模样。“既然公子那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强求。”说着红衣男子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食完晚膳,那男子便慢慢的和少年攀谈了起来,而那少年也有一回无一回的答复。说到兴时,红衣男子突然问道“和公子攀谈了那么多,还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呢。可否告知在下。”
“不敢,不敢,在下王景,字博苒。不知兄台的名号。”王景作揖说道。
“原来是博苒兄啊,我初来魏郡便听过兄的名号,说是三岁便能通音律,五岁便写的一手的好文章。可是魏郡的人杰啊。”红衣男子笑着说道。
面对旁人的夸耀,王景脸上却毫无骄傲与欣喜之神色,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只不过是旁人的误传罢了,王景何曾是如此厉害之人。只叫家父不要失望便是了。”
“这样啊,看来博苒兄真是过谦了啊。”男子微微一笑“对了,还未曾说我的名号呢在下慕容坚,字永固。”
“原来是慕容兄啊……”王景还欲说什么却被门外的声音所打断了。
“少东家,老爷知道您在这里用善要您马上过去一趟。”掌柜在门外不紧不慢的说道。
“爹爹也来了。”王景看着门外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他向着慕容坚说道:“慕容兄,怕是无法于您畅聊了。就此别过,他日有幸再和慕容兄一续。”说着王景转生离去。
“少爷,我们也该回去了吧。出来游历的时候也够久的了,怕是上头又要担心您了。”郑喜在慕容坚背后轻声的说道。
是啊,也出来游历了大半个月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不然到时候又不知要出什么乱子了。到是这个王景不失为这次出门的意外收获。不知再次相遇会是在何时何地了啊。慕容坚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站起身来,和郑喜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依旧是那幅俊冷的面貌,唯一不同的便是微微显露的怒色。“不是让你早些回来,怎么一出家门便野了去。父亲的叮嘱也都忘了?还好陆掌柜告诉我你在这里,是不是还要我让全府的人出来找你不成。”
王景看着怒气中的父亲不由脸上泛起淡淡的欣喜,原来爹爹还是在乎他的啊,除了往昔陌生的对待,原来爹爹还是会为自己发怒的啊。想到如此,王景将脸上出现的神色用平时的默然所替代。只见他跪下身来低声说道:“是孩儿不对,孩儿愿意接受爹爹的处罚。”
“哦,是嘛?”王落轩走到身前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景。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这张容颜了?没想到已经出落成个大人了。十五年,虽然天天过来给我请安背书,但是从未仔细看过他的容颜。不觉中,他越发张的象他娘亲了。那个让他爱了一生的女人,又恨了一生的女人。不由心中对此容颜产生了厌恶的感觉。
王景看着父亲眼中瞬间闪过的厌恶之色,不由心间一凉,原来爹爹还是厌恶着我的啊。可是王景可曾知,父亲透过他的身行看的却是别人的身影。
“在外私混了一天随我回去吧。”说着,王落轩推门走了出去。
“是爹爹。”看着离去的身影,王景也站起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