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提姆谈恋爱[DC]》白白木

9、第 9 章

　　在我再三保证不会出事，提姆也说全程接送我后，老爸才勉强同意我参加周五的宴会。

　　因为那天宴会开始的时间很晚，刚好赶上什么节日放假不用去学校，我早上一起床就突然萌发了“让提姆带我玩”……不是，“和提姆约会”的想法。

　　我在这个清晨拨打了男朋友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少年的声音带着喘气，是剧烈运动后的喘息，那种扑面而来的热量与湿度似乎从电话那头传到我这里，我清晨睡得有点懵的脑子被他的活力弄得更懵。

　　我：“…你在干什么？”

　　提姆喘了几口，似乎在脱什么东西，绑带的撕裂声：“在拳击，莉莉你今天起这么早？”

　　我：“……？”
　　拳击？嗯？？

　　我知道提姆什么都会，拳击也是，但是……
　　我看一眼窗外太阳刚刚升起的天空，沉默几秒。

　　我干巴巴道：“哇哦，那你岂不是起更早，然后去练拳击？”

　　提姆笑了声：“对。”

　　“……”我突然对“约会”的邀请说不出口了，毕竟提姆一进练习拳击的场所就是一个上午。

　　提姆见我没说话，他开始猜测：“怎么了莉莉？看上哪个国家的电视剧了？”

　　我：“……不是。”

　　我回想起上次他在对道具练习拳击而我在场外的长凳上玩手机的场景。
　　他获得了身体锻炼，而我获得了空虚。

　　我：“……你忙吗？”

　　“？”提姆，“当然不。”

　　我：“那我能来吗？”

　　提姆嗯了一声：“这里凳子旁边有充电插座。”

　　……这是还记得我玩手机玩没电，只好玩他手机，最后双双没电的事呢……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其实吧，我是说我能进去练习吗？”

　　“……什么？”提姆卡壳一秒。

　　我打补丁：“我就想出一下汗——千万不要给我弄难的，就要那种最笨的最简单的。”

　　“……”提姆的轻笑声传来，“当然可以，随时欢迎。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

　　我挂断电话，刚好哥哥要出门，我让他捎我一程。

　　坐在车上，伊桑知晓我的目的地：“你别又把提摩西的手机玩没电，以前可以，现在他可是大忙人。”

　　我：“………”
　　我：“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也要锻炼。”

　　“……嗯——？你脑子坏掉了？”

　　“……我也是偶尔会想锻炼的。”

　　“行，希望不是三分钟热度。”

　　“…”

　　咳。

　　到目的地，我和老哥告别，咽了咽，进入拳击场。
　　早晨的时间空荡荡的，通道是一条窄窄的向下的楼梯，墙壁贴着画风极度猛的荧光艺术字和海报，红色底面。

　　昏暗只有一通到底的几根亮着的管子发出微弱的光，让我勉强能看见路。

　　下到最下面，推开玻璃门，环境一下子亮了。
　　我最先看柜台——没人？

　　“今天早上没有客人，所以我顺便包场了。”含着喘息声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黑发的少年正脱掉手里的拳击手套，没穿上衣，薄薄的肌肉随着动作肌理分明的线条在流动，汗水打湿了他的黑发，也同样布满了露出来的肌肤。
　　提姆整个人都在散发荷尔蒙的气息，他轻轻笑，走近，于是微弱的热气也被他带来。
　　“真的要来？”

　　我紧张道：“嗯。”
　　我：“我连服装都穿好了。”

　　常规运动短裤，上身是运动有弹性的贴身短袖。

　　“…”提姆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所以没有装备。”

　　“……”我，“我就打几下。”

　　“手给我。”提姆从长凳的背包里拿了一个东西，撕开，绷带拉长，一头是绳圈，一头是尼龙塔扣。

　　我把左手给他，提姆执在手心，低着头，我只能看到他垂下的睫毛，湿漉漉的黑色碎发，脸廓线条因为年龄问题还很柔和。

　　黑色的手绷带在我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提姆的动作很熟练，但可能是第一次跟别人缠速度很慢。

　　手绷带一圈圈缠紧，我盯着自己的手中间被包裹。
　　提姆：“握拳，紧了还是松了？”

　　我尝试握握：“正好。”

　　我的手在他手心里握了握，又摊开，提姆才开始继续，往指间的缝隙缠。

　　我：“幸好没涂指甲。”

　　提姆笑出声，依旧低着头看手，动作不变：“我怎么记得你从没有涂过指甲。”

　　“嗯，准备大学再涂。”我尝试动动，黑色绷带边缘露出的四根手指动了动，意外地轻轻挠了一下提姆的手腕。

　　提姆掀眸瞥我，淡淡说了句：“…别让我多想，莉莉。”

　　我心虚闭嘴没说话：“……”

　　提姆：“另一只。”

　　我伸出另一只手。

　　场内非常寂静，他说的包场我怀疑是因为这家本就是韦恩的名下财产。
　　中间是一个方形对打场地，四周有单人练习的器材。

　　提姆在绑手绷带，我看了看他手上的黑色手绷带，显得他的整个人更加锋利与富有攻击性。
　　我：“这种缠起来蛮帅气的。”

　　提姆以为我在说自己：“安全措施，以免手受伤——帅的话你是在说冬天你经常戴的露指手套？”

　　我瞬间联想，我那个厚厚的手套顶多说可爱，“当然不是，是薄的那种。而且我是在夸你。”

　　提姆绑好，捏了捏我的手腕，闻言笑道：“好吧，谢谢夸奖。”

　　我：“不用谢。”

　　我在来之前就将头发扎成马尾，自己再紧了紧头绳，以为提姆自己会去训练自己的了，结果他依然站在我面前等。
　　我疑惑地放下手，提姆说道：“只是锻炼身体的话，那些器材已经就足够，记得……”

　　我：“……”
　　怎么开始教学了？

　　我忙阻止：“等等等等等等。”

　　提姆依言停止，我继续解释：“别担心，我只是随便打一下，就那种……随便打一下，知道吧？没关系，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我：“而且你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不需要毛巾擦擦吗？”

　　“不，是我在水龙头下冲过的。”提姆拿过墙上挂着的毛巾擦拭。

　　我意识到他现在是裸露上身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极好的身材，每一寸薄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隐藏的爆发感。
　　不由得想起媒体说的可以评价为“性感”——老实说外界并没有流出提姆的上身照吧？通过穿衣服的样子能得出结论吗？
　　……虽然我觉得他们说的对。

　　全是汗水换来的，我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软肉，没有赘肉全靠整体不是很胖，也没有恶习。
　　只是软，没有力。

　　我：“马甲线怎么练呢？”

　　“嗯……腹肌我倒是可以教你。”提姆挑眉，“或者以后给你制定练习计划。”

　　我：“算了，我就说说。现在学校的体育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提姆笑一声要离开，去练习之前俯身，我很有眼力见地揽住他——奇怪，没有衣料直接皮肤相触感觉怪怪的。

　　我其实很享受接吻，特别是当提姆的吻技飞速上升后。
　　而我显然是一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结果这次他只是啄了啄，最大限度就是轻轻抿一下我的唇瓣。
　　扑面而来的气息将我包围，比以往更加强烈。

　　他直起身时我下意识问道：“没有了？”

　　提姆一愣，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严重怀疑是在逗我，“抱歉莉莉，忘了。”

　　？

　　提姆随即勾着我交换了一个比他滴水的头发更加湿漉漉的吻。

　　不，总觉得是服装和场景的问题，我脑子更昏沉沉的。

　　幸好记得正事，我最先推开他，提姆定定地盯着我，我疑惑回视，他莫名喘口气，留下句：“注意安全。”就去了中间场地，黑发的少年停在那里理了理自己的手绷带。

　　我看了一眼。
　　果然这种薄的就是很显帅气。

　　更别说提姆本身优越的外貌。唔，我应该也会显得不一样。

　　我没再看，自己找了一个沙袋尝试打了几下。

　　很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渺小了。

　　下一秒，与我完全不同的强烈撞击声在中间台上响起，我不自觉望过去。

　　……那是残影吗？也太快了！？而且显示的这种力量感觉能一拳把我打飞。

　　“…”我沉默片刻，默默换场地去别处观察。

　　过了许久，挨个尝试了一遍器材，我拿起柜子上的哑铃举了举。

　　场内的提姆早已挥了几百次拳，我站的位置正好是他的正面，于是靠在墙边闲闲看他。

　　锐利的眼睛，撕破了往常的友好外表露出敌意，攻击时都带着风，如果是真的在攻击敌人，那么敌人恐怕将承受无尽的恐惧压力。

　　我渐渐出神。
　　虽然提姆小时候就很厉害，但是这几年简直是突飞猛进，仿佛从初中直接到哈佛的距离。
　　忽然间等我回过神，他什么都会了，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也在逐渐接管公司。

　　相处时间骤然减少。

　　我回头找水，饮水机里是空的，“提姆，水在哪里？”

　　他说道：“那个通道里有自动贩卖机。”

　　我答应一声拐弯进通道，身后只剩下击打的声音，看不见对方。

　　我选了矿泉水，扭开喝一口。

　　自动贩卖机的玻璃隐约照出我的模样，我顺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也许我现在就决定自己会当个普通的富二代为时尚早，虽然我有自信在大学，大学毕业之后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不是商业方面的。或许是导演？编剧？写小说的？大概。

　　而且现在正在经历初恋交往阶段，才交往热恋那段时间我兴奋得不能自已，提姆好像也很兴奋，然后突然消失几个月——好吧，其实他们的管家阿福跟我说了原因——国外学习什么的。

　　唔……行叭。
　　等他回来，提姆似乎很愧疚，实际上我独自伤心生气过后就理解他了，毕竟人是需要上升往上爬的，不可能全是恋爱。我第一次自己意识到电视剧里的全天感情撕逼很难存在，特别是提姆这种身负公司上下全体员工的少年总裁预备人。

　　但是提姆不这么觉得，变成他隐晦地黏糊糊粘我，我感到有趣，也有喜欢他的心思，同时却沉迷追剧无法自拔，总之一部分恋爱的心思分出去给了自己的爱好。
　　后续变成他忙起来，我彻底失去了怪他的心思，非常理解，个人空间。
　　除了约定好的爽约外我都产生不了生气的情绪。

　　……难道说青春期的激情果然容易被时间冲刷掉？分开久了我不会就完全想不起来男朋友了吧？
　　我皱眉沉思。

　　应该不会，我可能是进入“善解人意”的人设了？我盲目猜测。
　　和提姆在一起的感觉太过熟悉，有时候我以为只是不习惯，现在却慢慢习惯一个人，以前熟悉的德雷克住宅不再，我没有社交心思去熟悉人员很多的韦恩住宅，提姆换了住处后我去的很少。

　　站的太久，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投币。
　　从身后围绕的感觉，才运动完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不开心？”

　　我一愣：“没有。”

　　提姆穿上了常服，貌似是结束训练，他没有按亮起的饮料选择按钮，从后面像一只大猫一样抱住我，我的肩膀被他的头靠着，他委委屈屈的弯身。

　　提姆的侧脸一部分贴上我的侧颈。

　　我看着玻璃，隐约照出我被他笼罩住的样子，提姆也在看玻璃，蓝色的眼睛撞上我的视线。

　　“撒谎。”他说道。

　　我：“唔……是吗？”
　　我真不觉得我在不开心，我在表情上不高兴了吗？

　　“你快选。”我懒得想，跳过这个话题。

　　提姆伸手选了矿泉水。

　　我挣脱了刚才的奇怪思考就恢复以前的模样。
　　……怎么会想那么多的呢，我不是想太多的人，应该是无聊的原因，无聊总会让人的思维发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片刻之后，提姆恰到好处的出声：“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莉莉。”

　　我反应过来，玻璃依然尽职尽责透出我们的身影，拿了矿泉水却依旧靠着我的提姆没再看贩卖机，反而转过来凝视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呼吸的气息隐约洒在我侧颈，在我心里提姆能洞察一切的蓝眸的视线直白不加掩饰。

　　我顿了顿：“……披萨吧。”

　　“……”提姆盯着我，“好。”

　　细微的肢体动作与语言，加上氛围的凝固。
　　避开敏感位置，只轻轻笼着我的结实手臂交汇在我的腹部，他答应的同时就近亲了一下我的耳朵，痒痒的。
　　我忽然真真切切感受到提姆成长成一个既聪明到极点又暗藏爆发力的人。

　　不……
　　我再看向玻璃，提姆还在定定地看着我。明明应该是平常的目光，我却觉得和自己看到的提姆不一样，他长大之后没有再将自己的所有的面展现在我面前，现在仿佛露出一角。

　　……突然有种他在思索怎么网住一个人的危险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