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是妖怪啊（人外系列cp）》晓秋月

27、二十一 剪裁

　　1.
　　驱车向京郊行驶了40km还没到达目的地时，你不由再次查看了一下手机上客服发给你的导航地址。
　　地址没错，所以——
　　大约是因为，有一技之长且声名显赫的人，多有些怪癖相衬托，方显其与众不同。

　　譬如这家量身定做的成衣店，以精致做工的旗袍在名媛圈子内一炮而红后，又因独特的改良设计在国际上拿了大奖；传闻这家店的制作工艺传自民国时期著名裁缝，如今执针线之人乃是其嫡系传人，故而就算定价格外高昂，位置偏僻至极，老板脾气怪异，也能供不应求。

　　大片大片的桑树林，将某种源自树木的清淡味道积累到浓郁，从打开的车窗间随风而入。

　　树林的中央，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庄园，侍者引你停好了车，在前台登记后确认了你的身份，随即道：
　　“小姐请跟我来，我们有最先进的测距系统，暗室内全自动操作测量您的尺寸，充分保证您的隐私。”

　　2.
　　一路七拐八绕过雕梁，侍者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扉：“小姐，请进。”
　　典雅的房间内里是中式复古的装修风格，景象在暗色壁灯的照耀下十分朦胧，一张与室内古朴装点格格不入的queen size圆床放在床帐正中，帐幔随门外的风轻轻荡漾，探测器的呼吸灯在床头发出红光。

　　女侍者服侍你以正确姿势躺好后，轻手轻脚退出屋子，顺便阖上了门扉；房间内瞬时陷入一片黑暗；床头的不知名木制调香水气味淡然萦绕你鼻尖，使得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似乎轻轻一响，大约是机器启动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有些极为柔软的东西从你脚趾开始碰触你，用着温柔力道探寻你身体每一寸的尺码，那感觉如果非要以文字形容的话——
　　就像是泡温泉时，水线从足部开始缓缓没过全身的惬意。
　　除了你的头部，浑身都被包裹入温暖的所在，你好奇的睁眼打量，却见一个没实体的隐约轮廓由上而下圈住你全身，正以缓慢速度蠕动着触碰你。

　　你对这家店的不俗之处早有耳闻，现在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只是觉得服务太过神奇，独特而周到。
　　那测量你身体之物足足流连了一个小时之久，久到你有些昏昏欲睡，才以一种依依不舍的姿态从你身上退开。

　　侍者进门帮你打开了屋内的明光灯，过于闪亮的光线中，你低头一看便发现自己因为量尺码换的宽松睡衣已经被推高，赤/裸腰肢上粘着一条细白的银丝，堪堪一整圈，正在灯下发光。

　　3.
　　那身定做的旗袍出乎意料的合体——虽其价值不菲，但你尚且觉得物超所值。
　　晚宴之上的你成为了全场聚光灯凝聚的焦点，也因此引来了旁人的妒忌。

　　极为俗套的泼红酒手段被用在了你身上；丝绸最是金贵，这样一上污渍，旗袍便无法再穿下一次了——你当然不缺买一件新旗袍的钱，但对这件确着实喜欢，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它复原之后，你不得不再次驱车前往京郊去寻那家店铺。

　　出乎意料的是，接待你的却不是任何店员，而是传言中脾气古怪从不见人的老板。
　　你被人带着步入其休息间时是正午时分，然而屋内却一反常态的点着通明灯火，白光强烈到让人有一瞬间眼前恍惚；你眨了眨眼，便见空无旁人的室内，中央红木圈椅上的男人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穿着袭长衫，饮过茶后将手中盖碗轻轻一放，平静无波的双眼这才朝你看了过来。

　　纵然屋内光线透亮，他的肤色却比光更为白皙，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色泽，五官也精致不似凡物，倘若不是眸色过于冷淡，必是颠倒众生之态。

　　你感叹一下，方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上次在您这里定制的旗袍，被泼上了红酒，我想要问问您是否有办法将它复原。”
　　话音一落，男人不悦地蹙了眉：“丝绸乃蚕工以命而制，汝不曾闻‘春蚕到死丝方尽‘乎？怎可如此轻慢？”
　　你平日里也不是好欺负的，但却在此刻，于男人冷冽语气之中不自觉软了性子，温声回应时几乎像在撒娇：“老板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帮帮我吧~”
　　你这样一讲，他倒没再说什么，反而缓和了语气淡然答：“拿来我看看。”
　　你连忙把携带过来的损坏旗袍递过去。

　　他接过，从袋子中拿出那衣衫后，却鼻翼翕张两下，忽而问道：
　　“小姐上次穿了之后，还不曾洗过？”

　　这问题真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你依旧老老实实回道：“家里的佣人都没办法去掉污渍，为了不让它情况更糟糕，我就没做任何处理。”
　　得益于极佳的视力，你清晰见到男人握着旗袍的手随着你话音落下微微一紧，一抹薄红悄悄爬上了他耳缘，随即他压了压唇角，向你道：
　　“琴酒……很适合小姐你。”
　　——对方居然从一件衣服上闻出了那夜晚宴时你的香水。

　　没等你想好该说什么，便听他轻咳两声继续道：“今天的林中之狼，香调虽是男士香，但也与你相得益彰。”

　　于是你彻底因对方绝佳的嗅觉尴尬到无可附加——更让你唾弃自己的是，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这样失礼唐突，你竟然激不起一丝丝讨厌和害怕他的心思，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你不知说些什么，只能生硬转移话题：“所以，这旗袍可以修补嘛？”
　　他点了点头。
　　你犹豫片刻，又道：“还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请说。”
　　你鼓了鼓勇气，目光四顾，确认周遭无人之后，走到他面前低声道：
　　“那天在您店里量了尺寸之后，我腰间沾染了不知是什么的银丝，一直无法去除。”

　　话音甫落，男人雪白的面容再次迅速沾染了绯红。

　　他不甚自在的别过了头，沉默了有一阵才似想起你还在旁边等着，面色通红尴尬道：
　　“如果小姐想要去除那银丝……只需要再订购店里的按摩服务即可。”
　　“……老板这里业务真是广泛。”
　　男人依旧红着脸，低声道：“是为了你才开放的新业务。”
　　你微微一挑眉：“是因为只有我被测距系统留下了痕迹嘛？”
　　男人颇羞赧的垂首，在你视线中留下他形状规则的发顶：“你姑且可以这样理解。”

　　4.
　　还是那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就连圆床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你换好了店内的睡衣，自发自觉在床上地摆好了最舒服的姿势，身体刚刚躺下，柔软透明之物便从下而上侵袭了你的身体，带着点力度裹住你腰身按揉。
　　——急不可耐的动作，充满了迫不及待。

　　但除开对方的急切让你猝不及防，倒还是和上次一样舒服——或者可以说，因为这次是按摩服务，故而比上次的测距服务更加舒适妥帖，除却严丝合缝贴住你身躯的软物，似乎有无数只温暖而柔软的手指在你全身上下通筋松骨，体验岂是绝佳二字能完全形容的？
　　简直胜于从国外请来的泰式按摩师不知凡几。

　　周遭开始响起规律鼓点的古典音乐，你的精神随着放松的身体卸下了所有防备，意识在逐渐抽离，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什么软滑之物迅速划过你的脚背，随之而来的，唇上微微一点刺痛。
　　像是被人狠狠吸舔了一口。

　　5.
　　第五次因为身体上遗留的银丝来店内订购‘按摩服务’时，你实在是忍不住问老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你瞧着对方的囧态，心中不由暗自发笑，表情却更严肃了：
　　“老板，你店里是不是有问题，小心丢失我这个客户，并且附赠投诉哦？”
　　不知是哪个词打破了他的淡然，听了你这句他立刻急切地摆了摆手：“不是的，没有！”
　　你见他那样子与平时的老神在在相去甚远，十分滑稽好玩，不由张口再度撩拨：“那为什么银丝所在的地方一次比一次更尴尬？这次甚至都在我的胸口了，女孩子这等私密之处……真让人不好说出口。”
　　此话一出，他神色如你所料，变得愈发惶恐不安，口中像是含了沸水似的，半晌没说出话，只有耳缘通红展现了他的急迫。

　　还是你率先打破沉默：“不逗你了，老板，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已经不敢跟你讲话，只是老老实实坐在那圈椅上，面朝你的样子，有种任人宰割的乖巧。

　　“你是不是因为贪图我的美貌，故意留下银丝，引我一再来找你？”
　　他沉默良久：“……你若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让你唇角笑意扩散的更大了些。

　　6.
　　有些彼此心照不宣的化学反应，在你们中间悄然发酵。
　　暧昧像是你们之间隔着的薄薄一层窗纸，轻轻一捅便可拨云见日，但谁也没有率先迈出那一步。

　　你们相识于初春，相处几月有余，现下已经是盛夏时节，庄园附近大片桑树已经结果，熟透的桑葚饱满多汁，有些不及采摘的落到了地上，沾染了你的鞋底。

　　他在树下，手中拿着一枚白瓷碗承接你摘下来的果子，望着你的方向神色几许关怀：“喜欢吃吩咐佣人摘就好了，干什么自己出来？现在热了吧？”
　　闻言，你掏出随身镜子偷偷自照，额头上未见汗渍，脸色也并未异常，妆容依旧服帖；不由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热？”
　　他默了一瞬：“你的气味，更浓郁了。”
　　这话直白至极，蓦然使你脸皮一红，羞了片刻才再次理他：“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他抬起手，循着你额头，为你理顺几丝散乱鬓发，才道：“比往常更漂亮？”
　　“不是。”
　　“也没换新香水……身体也没异常……到底怎么了？”

　　你听见他疑惑语气，忽然大为光火：“我今天穿了你初次为我做的旗袍！你正眼瞧过我没有！”
　　质问的话一落，他手指便是一滞，整个人静默下来。
　　你见他不发一言，本来一分无理取闹变成了十分生气：“还是说，我对你来说只是做旗袍的客人？这旗袍也就是你众多订单中的一个，记不住也正常对吧！！”
　　他启唇发出两个干涩音节：“……没有。”
　　但这辩驳如此苍白，并不足以给你安全感。

　　7.
　　从这日之后，你就没再去那店内，且拉黑了他的号码，他几次上门求见，全都让别人帮忙打发走。
　　两周之后，你的怒气渐渐有消解趋势，才想起来他似乎有几天没找你了，于是别别扭扭主动前去那店里探寻情况，得到的结果却是老板闭关清修去了。
　　“闭关？？”二十一世纪，真有人会做这种事情吗？
　　店员的微笑和气且礼貌，仪态无懈可击：“是的小姐，我们老板为了研究新型布料，不定期就会闭关。这在业内已是公开的秘密。”
　　“好吧。”

　　但或许人都是有些劣根性，他杳无音讯，你反而着急起来——想想当初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男人记不住女人穿什么衣服，真的是件太正常的事情了。

　　但就算有点后悔于自己的任性，也没办法立即联系到他；于是你只能抓心挠肝的又度过两周，直至他带着礼服盒子拜访。

　　8.
　　明明有自动控锁系统，你却亲自跑到门口，迫不及待给他打开了门，他似乎不意你会回应他似的，表情很有些受宠若惊：“愿意理我了？”
　　女人真是奇怪——没见他的时候满心都是柔情，见到了人，那些心里的怨气委屈反而又涌了上来；你将头一扬，故意做出不爱搭理他的姿态：
　　“哼。”
　　他上前一步牵住了你手：“别生气了，我后来几度思索，你那天特意穿了我为你制的旗袍，是否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

　　他敏感聪明的让人咬牙切齿——是的，你那天特意穿上在他店里定的衣服，就是为了纪念你们的缘分；你本来打算对他告白，如果可以还能关系更进一步，但因为他的不上心不在意，预定的五星酒店烛光晚餐和烟火晚会都失去了它们原本的主角。
　　想到这里，你又开始生气了，想要挣开他的手：“你还好意思问！哼！！”

　　但你的指尖似乎动不了。
　　低头看去，细密的银白色丝线，把你和他的手掌牢牢绑在了一起。

　　9.
　　你讶异抬眸探询，只对上他有点腼腆含蓄的笑意：“我其实也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语气很淡：“我不是人类。”

　　“啊……”你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在此之前你虽没这样猜测过，但他这样一讲，你才觉得之前店里的各种异状似乎合情合理起来，事情本该如此，所以你并不害怕，只是有点新奇夹杂着些不知所措。
　　你担心自己的反应会让他退缩或者失望，于是只故作镇定反问：“说吧，是外星人？上古生物？基因突变？”
　　“都不是。”他说：“我是……你们人类所说的蚕。”
　　“难怪你店附近全是桑树！是你的口粮吧？”
　　“我早就不需要进食，种桑是因我喜其气味。”他道。
　　“那之前留在我身上的丝线……”
　　他面色通红的垂下了头：“是吾之涎液所化……动情时实在很难自已，故而总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什么！？？你说是舔的？”你登时震惊了：“可是第一次量尺寸的时候不就——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非礼我？”

　　拜将你二人手掌绑的牢靠的丝线所赐，你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握住你的手正不安的揉搓着你。见他再一次不好意思说话，你竟不忍心再问下去，只得转移话题：
　　“那……我当时在屋子里看见的透明的东西，是？”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闭上眼睛自暴自弃道：“我的本体。”
　　“长得也不是很像蚕呐，反而像团凝胶似的。”你吐槽。
　　他听你语气熟稔亲密，不由且惊且喜：“你不害怕吗？”

　　“那团……长得不可怕呀。”你朝他狡黠眨眨眼：“而且按摩太舒服了，我怎么可能害怕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东西呢？”

　　10.
　　不知是因为你的褒奖，还是因为你对他身份混不排斥的态度，他兴奋到立刻变回原型，并当即为你提供了那无与伦比的按揉服务，一边揉捏一边向你解释他那天为什么没有注意你的穿着。

　　“所以你是说，蚕类眼都不太好，你完全分辨不出我每天穿了什么？”你半闭眼，舒服的迷迷糊糊，但脑中似乎抓住了关键性讯息：
　　“不对啊，你连我穿什么都看不清的话，岂不是也看不清我长什么样子？？”

　　“……”
　　一阵含蓄表述被戳穿后的沉默蔓延在室内。

　　你又推测道：“而且你告诉我你不是人的秘密，就是为了解释这一点吗？”
　　他这次在你身上缓缓一顿——像是人类点头的姿势。
　　你得到了肯定答案，却又来了小脾气，推开了他软软的身体：“我还以为是你爱上了我，要对我坦诚相待，所以告诉我一个大秘密呢！原来是为了解释！哼。”

　　他对你再次忽如其来的怒气莫名所以，质地柔软的腹足被推开后又迅速卷上来，在你腰间来回揉动：“不生气了，认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不善言辞。”

　　“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
　　“那……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吧。”他就以一团透明之物的姿态滑下了按摩床，将来时带的礼服拿到你面前。

　　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一件巧夺天工的华服，见到它那一瞬你忽觉小时候看过传说中的织女的手法也不过如此，以云彩做料，晚霞为梭，织出的缎可媲美月光粲然，更甚星河无数。
　　“好美。”
　　他语气淡淡然：“此乃吾之蚕蜕所制，水洗不坏、刀割无伤。你喜欢便好。”
　　听他这话，你脑海中灵光一闪：“店员说你闭关研究新布料，就是这个？”
　　“嗯。”他补充道：“日后你只要穿上此衣，我必然有所感应，再不会像上次一样认不出你穿了何物。”

　　“你真好……”
　　他趁着你感动，再次将你整个人裹住，声音从你体外传来，似能令骨头都酥软一团，如若蛊惑：
　　“所以，能否告诉我，那日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想叫你做我男友。”
　　“好啊。”
　　“我是在说那日的事情，谁问你了！”
　　“我也是在替那日的自己回答，不是在应你今日的话。”
　　“……哼。”

　　#完#

　　番外11.
　　和他在一起之后，有一个问题时常困扰着你：
　　“所以，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叹息一声：“真的想看？”
　　你猛点头。
　　他转身出了卧室，走到客厅的投影仪前面停了下来，一只手插好电源，另一只手中伸出无数丝线，深入信号传导器，片刻后，荧幕上出现了一个圆形光点。
　　你推了推他：“歪，好了没有，你不是把投影仪搞坏了吧。”
　　“这就是宝贝你。”
　　“？？什么！我只是一团光？”难怪他根本不知道我每天穿什么衣服，这个清晰度连五官头发都看不清啊！
　　他的神色极度无辜：“我觉得很漂亮啊。”

　　“这么一团你怎么看出来漂亮的？”
　　“事实上，我对宝贝是一见钟情。”他露出痴汉般的神色：“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我们认识很久了。”
　　“我们不是在你店里的测距室见到的吗？”
　　“你难道以为所有人的旗袍尺码都是我亲自测？”他含蓄的反驳了你，才道：“虽然你不记得了，但确实是你在小朋友手中救了重伤的我一命。”

　　“……”好吧，还真的不记得了。
　　“而且，吾在卿卿眼中的形象，也与我族所见威猛相去甚远。”

　　“……”这是在安慰你？为什么你从中听出一丝怨念？

　　番外12.
　　他仅有的几个缺点之一，就是于某些事情之中完全无法给你自由。

　　这是在你们结婚后，你以亲身经历总结出的教训。在床上厮磨时，他永远不由自主化做原型、变出丝线捆住你。
　　虽然那无法动弹只能承受的刺激感也很舒适——但事后的腰酸背痛常常让你抱怨横生，尽管他可以用独特手法按揉你的腰肢，但毕竟是杯水车薪，且对方还屡教不改，一旦上了床便将从前承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又是因某些不能明言之事而迟迟未起身的一日，你看着他神清气爽从阳台走进来，怒从心头起，抄起枕头扔了过去：
　　“折腾我就算了！还不陪着我，醒来看不见你真的很失落，呜呜……”
　　他见你这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当即跑过来拥住你哄道：“都是我的错，快别难过了。”

　　“你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粗暴，身上都被你勒红了。”
　　“真的？”他按揉着你身上酸软处，俊秀的面容写满了歉疚：“怪我……”
　　你轻哼一声：“怪你什么？说明白。”
　　“我见不到你穿衣服的真实样子——听那些人说你美丽，总想可以触碰到你每寸肌肤，在脑海中勾勒一番宝贝的人形。”
　　你没料到他是这么想的，听罢解释反而心软：“算了……原谅你了，下次可要轻轻的。”
　　“一定。”
　　但问题是，下一次他依旧不会改易本能，而你这样要求，也无非是口是心非之撒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