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收徒大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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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云城，酒楼大堂。
一人压低嗓音，故作神秘地开口问道：“你们听说了吗？修仙界第一大派玄灵山要在两个月后举办收徒大典，好多人都去了！”
“玄灵山？可是那位灵枢仙君所在门派？”
那人猛地一拍桌子，神色间满满都是对传说中修仙世界的向往。
“正是！以往收徒科没有这么大阵仗，不过这可是一次好机会，要是真运气好，能被哪位修仙大能收做徒弟，日后便真真是一步登天，再不用受凡间生老病死之苦。这不，那些符合条件的，这会儿都收拾好家当去了玄灵城，还想着去碰碰运气呢！”
两人皆是刻意压低了嗓音，显然不愿旁的人知晓，距离二人位置稍远的一处不起眼角落里，一位穿着玄黑劲装的少年听闻此言，却是眉梢一挑。
他今日下山听到不少人在暗中讨论此事，不过他已有师承，便是修仙界第一大派，于他眼中也仅仅是个名头，比不得自家师尊半根手指，故而这消息他也仅是听听就罢，不甚在意地丢之脑后，继续坐在角落百无聊赖饮茶发呆。
凡间酒楼的茶到底不比日日受灵池浸泡生出的云景仙茶，他喝了两口，全然没了继续的兴致，索性放下茶盏，结了账准备起身离开。
他刚走出酒楼，怀中一物却突然一热，他眉梢一挑，闪身进了旁边小巷，确认周边无人方才取出。那是一枚有些类似于令牌的东西，表面光滑并无刻字瞧着并无特别，唯有在他注入灵力后，一道蓝色灵光方才在此牌上微微一闪，现出一行字来：
“徒弟弟，怎得还没回家？滚崽快没口粮了。”
因前一句才刚扬起笑容，在看到后面那句时，重新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自从捡到了那只食铁兽幼崽，他就彻底沦为了铲屎官，家里食物链的最底端，以往还能仗着年纪小凑到师尊边上撒娇卖个萌，可等他长大了，这招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等陆陆续续养了那些食铁兽之后，他的一句话可能还没有那些小黑眼圈们抱个大腿打个滚来得有用。
裴错心里郁闷，又自觉已经长大，不好再和那几只滚滚争宠，只得默默咽下无数苦楚，还在今日一早被自家师尊赶下了山，说是要去云城买些滚崽用来喝奶的木盆盆来。他没得办法，又一贯最听师尊的话，只得郁闷地抱着剑下了山，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个木盆，随意收进了乾坤戒里。
他郁闷地戳了戳手中令牌，再度将灵力输入，回道：“已经买好了，师尊今日有什么想吃的吗？徒儿一并买回来。”
回复倒是来得很快，“今天你做菜吗？嗯，随意做一些就行，我想吃鱼。”
“是，还有其他想吃的吗？徒儿在云城看到有人卖兔子……”
“兔子？兔子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凡人果然残忍！”
他心里默念，果不其然才刚念到二，那边的回复就发了过来：“买几只就好，回来给你做麻辣兔头吃。”
自他练出了一手好厨艺之后，平时师徒二人的一日三餐基本都由他一手包办，师尊已经很少再进厨房，终于能再次尝到师尊的手艺，原先的郁闷一瞬间消散干净，他忙回了一句好，便兴冲冲往市集而去。
卖兔子的是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眼看一位身姿修长气度不凡的俊美少年走近，当下便忍不住红了脸，不敢迎上对方视线，低着头小声问道：“客官是要买兔子吗？今日七夕，可以买一只送给心上人。”
裴错愣了愣，却也没否认，随意指了两只，道：“麻烦姑娘，那两只便好。”
小姑娘没敢看他，用最快的速度干净利落抓住了两只试图逃跑的兔子，递到了对方手里。裴错接过，见这姑娘仍是满脸通红，依稀猜到了什么，点头道了声谢谢，接过那两只兔子塞进乾坤戒里，转身往城外走去。
这会儿天还未黑，却已摆了几个花灯铺子，裴错瞧了瞧，觉着做得都挺精致好看，一时兴起挑了个兔子形状的花灯，付好了钱，也没着急塞进乾坤戒，就这么提着出了城。
因一会儿要御剑回去，怕路上风太大白白伤了这兔子花灯，这才小心存入乾坤戒中，结印唤出一柄通体玄黑的仙剑，是师尊为其亲手锻造，唤为九胥。
他立于剑上，随着宝剑腾空而起，却让他不由想起了第一次随师尊习御剑之术时的场景。
当时他入门没多久，不说御剑飞行，便是以灵力操控木剑都做得磕磕绊绊，他当时迫于证明自己，难免有些急躁，一次甚至还踩到剑上，歪歪扭扭地升到了半空，想体会一下真正的御剑飞行是什么感受，然后不出意外翻了车，要不是他家师尊及时赶到，只怕这会儿他也不会有命站在这儿。
师尊那次发了好大的火，那也是这七年来，裴错唯一一次见到师尊生气，他心里愧疚又自责，从那之后便再也不敢惹事，对自家师尊更是言听计从。
沈行疏总是嫌弃他太乖顺，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他玩，非得把小孩逗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了才心满意足。可后来这小子长大了，脸皮也跟着厚了不少，以往羞恼无措的模样也很难再见到，着实是让他少了好些乐趣。
好在后来无意捡到了两只食铁兽幼崽，怀里抱着牢底坐穿兽，就彻底把自家徒弟弟给忘了个干净，整日除了日常修炼，或者蹲在工作室做些灵器外，基本大多时间都是和滚滚呆在一起，连自家徒弟的课业也甚少主动过问，也难怪裴错会如此怨念。
穿过一层看不见的结界，隐约可见的是一处竹林花海，再往前，便是他们的家。潇洒利落地从剑上一跃而下，单手一挥将九胥收入灵囊中，裴错把之前存在乾坤戒中的东西一并拿了出来，左手提着两只兔子，右手则是拿着一只兔子花灯，心情似乎很不错，一路哼着歌走进了院子。
沈行疏正倚在茶室竹榻上闭目养神，怀里躺了一只四脚朝天的橘猫，倏然，他睁开双眼，往门口看去，果不其然看见自家傻徒弟提着什么走了过来。
拍了拍怀里橘猫的屁屁，这小崽子最是粘人，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沈行疏无奈，只得将他抱了起来，起身往屋外走去。
“师尊！我回来啦！”
一见到他，裴错就活像是见到主人的大狗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沈行疏怀里抱着猫，也没法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傻徒弟的脑袋。
他嗯了一声，低头往他手上一看，左手的两只兔子一会儿就得剥光了送上餐桌，倒是右手里提着的那东西，让沈行疏不禁挑了挑眉，问道：“怎么突然买了花灯？今天难不成是什么特殊节日？”
裴错点点头，嘿嘿傻笑着将花灯塞到了师尊手里，“师尊忘了？今日是七夕节，我见云城集市好些卖这个的，觉着兔子花灯甚是可爱，便买了回来送给师尊，当作七夕礼物。”
沈行疏瞥他一眼，又瞅了眼手里的兔子花灯，绷不住表情笑了出来，“裴错你小子胆子挺大啊，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裴错当然没敢承认，要是真傻乎乎点了头，今晚的麻辣兔头只怕他是一块也别想分着，全部都得进师尊自己肚子。这倒也没什么，可师尊虽喜川蜀口味，身体却不习惯太过重油重辣的味道，一餐吃下来难免会有些不适，他担心师尊一个不留神又多吃，只得装什么也不晓得，只看着他傻笑。
好歹是亲自养大的崽，沈行疏对他再了解不过，猜出这小子的意思，他心里好笑，倒不觉得生气，不顾大桔的怨念，摸摸脑袋，将它从怀里放下来，转头看向裴错，“把兔子放去厨房，一会儿我来做，对了，等把滚崽的伙食处理好了，你再过来帮忙。”
裴错不太想去伺候那几个抢走师尊注意力的坏家伙，可架不住师尊盯着，他只得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耷拉着脑袋上无形的毛耳朵，哀怨地把兔子放到厨房，提了个小木桶，不情不愿地挪去了竹林。
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两只正在竹林打滚的黑白身影屁颠颠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极有默契地抱住了裴错的大腿，仰着脑袋，用一双圆溜溜的黑色小眼睛眼巴巴盯着他。
“要不看你们是师尊捡回来的，我才不想伺候你们。”
两只滚滚听不懂他的小声嘀咕，可他们认得铲屎官身上的玉兰花香，见他蹲下来，一个个争着往他怀里钻。而稍才还一脸不情愿的裴错，这会儿已经无比熟练地伸出手，将两只看着小只，分量却不轻的滚滚抱了起来，快步往竹林走去。
而另一边厨房，沈行疏已经卷起衣袖开始处理今日晚餐，虽说这七夕节和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关系，不过好歹也是中华传统节日，总归要庆祝庆祝，吃一顿麻辣兔头过过瘾就非常不错。
虽说已经许久不曾下厨，可这么多年积攒的手艺倒是没退步多少，尝了口兔丁，鲜香麻辣口感刚刚好，他满意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令牌轻轻一拂。
正在沉迷撸熊的裴错身形一顿，最后摸了摸两只滚滚毛茸茸的脑袋，起身快步往厨房跑去，接过放在案上的两道菜，看向自家师尊，“师尊，您先去坐，剩下的菜我来就好。”
沈行疏点头，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灶台旁边的柜子，“记得把里面的衣服穿上。”
裴错打开柜子，拎着那件绣着大桔脑袋的粉嫩围裙，这可是师尊特意去山下找绣娘定制的，他沉默了许久，几度想要把这东西塞回去，可架不住师尊就在旁边看着，只得硬着头皮，忍着羞耻，在自家师尊明摆着看好戏的戏谑眼神中，把这件围裙穿上，快步钻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沈行疏正帮着他处理鱼鳞，裴错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师尊，今日下山听说一事。”
沈行疏漫不经心地回问：“何事？”
“道是玄灵山要举办收徒大典……”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脆响，裴错回过头一看，见沈行疏面无表情地将已经被他生生捏碎的菜刀放下，素来带着几分颓懒的双眸骤然变得冷厉森寒。
“无妨，只是想起高兴的事，你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收徒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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