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浣梓完颜

4、第二章（上）

　　午餐时间，坐了亦舞坐在餐厅，边吃饭边四处打量。
　　身旁的乔大小姐突然神秘地笑道：“舞妹妹，我发现了你一个秘密。”
　　亦舞脸瞬间全红了，也轻声道：“别胡说，我可没什么秘密在这。”
　　“亦舞，就让她猜，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此就当我们的笑话。”杜小姐杜安妮笑着插嘴。
　　亦舞叫苦不迭，怀瑾姐姐没来吃饭，自己就坐在了这两人之间。
　　“本来呢，不说也就罢了，现在，倒是不能不说了，亦舞妹妹，你要想好哦。”
　　杜小姐不服气道：“算上在香港的两天，亦舞回国不到五天，看你能编出什么话来。”
　　“你看，这吃饭不好好吃，无精打采，显然是没放在心上。在看她东张西望，全是在看人。”乔大小姐压低了声音说，直盯着亦舞道。
　　“看人不行？你吃饭的时候不能看看餐厅有没熟人？这个理由不能成立。”杜安妮道。
　　“这个不是不行，你听我说完了再驳我。”瞥了她一眼，仍旧看着亦舞笑着说，“可是啊，亦舞妹妹呢，看的却多是异性，而且呢，尤其是年龄三十左右的高个子，还有，船上的船员也多有注意，所以呢……。”
　　杜安妮哈哈笑着扶着亦舞的胳膊道：“所以呢，亦舞妹妹的心事全被你发现了，难怪人说上海小姐厉害，亦舞妹妹可要留意了。”
　　“所以呢，我们就应该关心一下亦舞妹妹，这是在找谁呢？我们能不能效劳呢。”乔小姐抿嘴看亦舞。
　　亦舞用手去碰了脸，发现自己脸很烫，虽是在国外长大，但在英国是尤两个老人陪伴，而国内民国之后，男女平等，也能公开叫朋友了，显得亦舞倒比这些交际圈里的小姐还保守。
　　“脸这么红，看来十有八九是说到你心事了，快给几位姐姐说说，我们很乐意效劳的哦。”杜安妮乐道。
　　“你们越说越神乎了？我只不过白看看有没认识的人，就被你们明察秋毫了，两位姐姐继续，我可要去外面看看了。”亦舞笑着说了，转身真的就走了。
　　昨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亦舞第一次失眠了，一天都是心烦意乱的，在想怀瑾？在想十九岁？在想舞会？在想沈宋两家？在想国家兴亡？------被乔小姐一说，亦舞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在想一个人，阴暗无人的走廊，桀骜戒备的眼神，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像海上蒸腾的水汽。
　　扶着船舷的栏杆，清晨的海面已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再过半日就到上海了，亦舞望着海天深处，轻轻一笑。
　　“亦舞，我整理好行李了，你的呢？”怀瑾一路寻来，见她站在这发呆，问道。
　　“本来就没带什么，不用特地整理吧。”亦舞道。
　　“你还没带什么？桌上床上细看都是你的东西，连侦探小说你就带了十多本，还不去收拾好了。”怀瑾笑道。
　　“哎……好吧。”亦舞留恋地望一眼远方，轻叹着要来挽怀瑾。
　　“别，别，这个样子，不太像你啊。”怀瑾退开一步，仔细看她道，“嗯，我想着，从昨晚开始你就很有问题。”
　　“我觉得，我似乎遇见了一个人，只见过一面，可是……”亦舞皱了眉来思考怎么表达，“嗯……可是，却觉得我的从前是为了等着见他，我的以后都跟他有关。”
　　怀瑾先是一愣，随即明了笑道：“哦，小丫头想要恋爱了嘛。就不知五小姐看上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亦舞仍皱了眉，摇头道：“我不认得他，也记不得到他底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如果能见到，就肯定能认得出的。”
　　怀瑾握了她的手，笑道：“若是在这船上的人，倒是可以跟陈老板打听，这次的船票都是有预定的，况且，这些人，以后再上海，大多都是经常遇到的。”
　　亦舞只在心里想，若不是哪家的少爷呢，只是个船上的人呢。也没多说，只跟着怀瑾往回走。
　　见她不说话，怀瑾笑道：“你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今儿下船的时候，咱们就仔细看看，大概就能找到吧。”
　　回到了房间，亦舞草草把东西收拾了，坐在沙发上，偏着头问怀瑾：“姐姐，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第一次见了，就觉得，定然还会见面，就会想，再见他，从此有个可思可盼的人就行……就一辈子都够了。”她沉吟一下，才添上一句。
　　一辈子？一辈子，那是多久啊？那是多少日子？怀瑾笑笑，说：“不是有诗词说人生若是如初见吗？”
　　初见，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