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ABO）》绩姜

50、结婚

　　周定光由议长大热人选，转眼间成为阶下囚，与之相熟的人在这时候也都噤声，这一届大选，议长花落谁家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加上在周定光定罪不久之后，江州那个连环杀人犯在法庭上陈述的作案动机，更是将陆琛推向了民意的高峰。

　　虽然说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怎么判都是死有余辜，但是人自古以来就有一种怜悯的心理，总能在弱苦者身上找到一点值得同情的地方，即使他并非好人。

　　江州案当事人在法庭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法官当庭宣判死刑之时，甚至释然地笑着，对法官说了句，谢谢。

　　实在是诡异。

　　连环杀人，潜逃十数年的人竟然在最后关头这样平静，甚至还这样有礼貌？

　　人们于是就四处搜寻他的相关事件，竟然拼凑出一条还算完整的令人唏嘘的人生轨迹。

　　原来这个人一开始与每个公民都没有什么差别，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然后在合适的年纪遇到了相爱的omega，结为夫妻。

　　据说还挺恩爱，只是上苍并不眷顾这一对爱侣，他们婚后没过几年，他的omega爱人就常常生病，他辞去工作，专心陪着爱人治病，但最后还是没能挽救他的生命。

　　他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他最终还是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大众所熟知的那份。

　　失去爱人的alpha生理和心理两方面都饱受折磨，他想过和其他人在一起，毕竟alpha并不像o那样，被终生标记之后，除非清洗标记，就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他试图通过各种合法渠道去慰藉自己，但是心理的压力让他无法跨出那一步，终于，日积月累的性压抑在一个夜晚爆发，他不顾受害者的挣扎，强行占有了他，并在过程中，将人失手杀害。

　　害怕，这是第一反应。

　　但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比占有他人时还要满足，还要快乐。

　　于是，一个连环杀人犯诞生，直到，惊动云州，派出专门督察组，恐惧压过快感，他才收手，隐姓埋名，四处流转，提心吊胆地生活。

　　直到，被何鸿飞缉拿归案。

　　星网上议论纷纷，最后不知怎的就归结到，如果人类不再被信息素控制，这种凶杀案大约就能大幅度减少。

　　于是，被扒出是优和生物实际控股人的陆琛支持率又狠狠上涨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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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潜在书房百无聊赖地翻看网友的讨论，看到后面，觉得说的都差不多，实在没意思，干脆关了终端，戳戳陆琛，“这是你找人编的故事？”

　　陆琛从繁杂的文件中抬头，看向程潜的眼神有些无辜，“那哪儿能！”

　　“这种酸掉牙的爱情凶杀故事，孙立言喜欢还差不多。”

　　“我一般只喜欢酸掉牙的爱情故事部分。”陆琛亮着他的八颗牙，笑得标准而灿烂，一双月牙似的眼里满满都是温柔爱意。

　　“去去去！快认真工作。”程潜看到他这眼神就后怕，自从那一次两个人冲破阻碍在一起后，他对于那些事就有些不知餍足，每次都用这样湿漉漉的眼望着自己，瓦解自己本就不坚固的底线。

　　被拒绝了陆琛也不恼，反倒是喜滋滋地继续批复文件。

　　很快就到了大选的日子，所有人都等待着陆琛的就职仪式，却不想，竞选人员公布，却不见呼声最高的人的名字。

　　取而代之的，是孙立言，那位亲自带着士兵，拯救转化案的受害者的议员。

　　然后，联邦所有的媒体和社交平台都看到，陆琛议员投出了自己珍贵的一票，给孙立言。

　　陆琛既然表态，那些原本属意陆琛的人大部分仔细想想，也把票投给了孙立言--虽然和陆琛相比，他确实差了点个人魅力，但是从他的履历来看，确实也是一个办实事的人。

　　只是，陆先生为什么不参加竞选呢？

　　而虽然没有出现却处于舆论中心的陆琛先生，此时正在苦口婆心地跟爱人解释，“我哪里那么儿戏！”

　　“你想啊，周定光在政坛经营，周崇光就在底下利用他的权力做腌臜事，大家这时候是还感念着我的好，不愿意把我往那方面想，但是以后呢？”

　　“优和生物的实控人是我，这已经成为无法掩盖的事实，万一有一天，出点什么事，周定光的下场……”

　　陆琛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半点也没在乎什么忌讳，就要说周定光的下场说不定真就成了自己的前车之鉴，但是程潜立刻捂住他的嘴，“好了，你深思熟虑过就行，不犯得去咒自己。”

　　他也在网络上看到很多人都猜测说，陆琛之所以不去竞选，是因为一旦他成为议员，那作为议长先生另一半的自己，必须就中断事业，去当一个外交吉祥物。

　　程潜不希望自己的事业发展，建立陆琛的牺牲基础之上。即使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去让步，这一次，也该是自己。

　　于是他绞尽脑汁，用一种自以为委婉的方式问陆琛原因，得到陆琛如此回答，程潜也深感认同。确实，政商一体，人们夸赞你的时候，不是事儿，但是一旦有什么问题，这就是原罪。

　　陆琛确实考虑得长远。

　　陆琛眼珠子就盯着程潜瞅，恨不得就着那张脸做阅读理解，敏锐地察觉到程潜神色的变化，立刻趁机拉住人，一把带进怀里，瓮声瓮气讨赏，“那你看，孙立言升了议长，求程教授也赏我个家长当当呗。”

　　“啊……这……舅舅说，我那个生殖腔……”程潜脸色绯红，羞赧开口，加上生殖腔的问题还是自己试药试出的问题，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陈述原由。

　　程潜眨巴着眼，苦恼地找着借口，甚至想，要是陆琛一定要一个孩子，那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转一下研究方向，去尝试全过程体细胞培育技术。

　　但是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他听见陆琛促狭的笑声，“你想到哪里去了?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有你有我，我们这个家就完满了。”

　　他正色道，松开怀抱，虔诚地直视着程潜，“阿潜，我们结婚吧！”

　　“好。”程潜听见自己，轻声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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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琛和程潜的婚礼办是在燕城举办。

　　程潜的意思，自己左右也没有什么亲人，这些年又为着实验的事情，没结交太多朋友，到时候包机接送也方便；如果换在云州，那燕城的亲人定要过来，旅途劳累不说，兴师动众的，万一惹得其他人关注，反倒麻烦。

　　但是真到婚礼时候，还是无孔不入的媒体关注到，甚至在被现场安检人员驱赶的时候，还争分夺秒地实时同步婚礼现场的情况：

　　陆家庄园前阔大的广场井井有条地停满了飞行器，平日在星网上常见不常见的人物都赶到现场，向主人家亲切致意，表达祝福，而后在侍者的陪同下入场。

　　百无聊赖在星网上闲逛的人，偶然点进那直播间，只来得及瞥见一角艳丽的红，就忽然黑了屏，在推搡间听到驱赶者说，“对不起，私人宴会，不允许拍摄！”

　　直播被迫中断，反倒激起人们的好奇心，很快就锁定是燕城陆家在举办一场很盛大的宴会——陆氏的庄园不算神秘，来人虽然只有这么短时间的记录，也多是平日不常出现的，不是什么要紧事不会来。

　　只是，会是什么事呢？

　　似乎只能从那一闪而过的一抹红入手。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二人在玫瑰丛中对着联邦最高法，立下永恒的誓言。

　　等到亲友散去，两人简单洗漱以后，回房休息，程潜才把憋了半天的话问了出口，“不是说低调些吗？”

　　陆琛以为他说的是来的宾客太多，捏捏他的脸，笑，“那没办法，来的都是些关系近的叔伯。”

　　“我不是说这个，”程潜轻推陆琛作恶的手，解释，“那些花儿，是你云州别墅的吧！你说你养它门多费心血，这一天，多浪费……”

　　原来是为着这个，陆琛听完，低头直盯着爱人的眼睛，“你心疼啊！心疼花儿？还是心疼我？”

　　程潜心说，我又不爱什么花儿，平白心疼它干嘛，但直白地讲心疼你这种话，又有些难以启齿，只好沉默，在对方玩味的笑容中，满满羞红一张脸。

　　“阿潜，从被种下的那一刻开始，它们的命运就是等待你。所以，在你的婚礼上出现，是它们的幸运。”

　　“而在你我的婚礼上出现，是我，私心邀请十五年前的我来见证我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