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阿酒阿酒

4、第四章 学生会

　　清脆干净的男低音，不同于常见男低音的暗哑，刚过变声期的少年感一字一句敲进了在座老师的心坎里。陈河唱歌的时候，俨然变了一个人，和平时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同，他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一本正经，真挚赤诚。

　　他开口第一句，就让原本躁动嘈杂的局面，瞬间安静下来。

　　焦牧惊讶地看着他，有的人说话和唱歌时候声音不太一样，但是像他这样整个人气场全变的不多。就好比，你以为他张嘴得是嘻唰唰，结果发现他唱了孙燕姿的《克卜勒》。

　　“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你的身体，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

　　伴奏结束，音乐老师眉飞色舞，十分中肯地评价：“小伙子嗓子很好，这属于是天生的，你有没有专业学过唱？”

　　陈河摇头：“没有，就是平时喜欢唱。”

　　照例问了几个问题，关于在愿不愿意和别人合作演出的时候，陈河扭头，正对上焦牧的视线，咧开嘴笑了笑，“我能指定合作的人吗？”

　　音乐老师拿笔在他名字边上打了个勾：“等选拔完，结合大家的意愿和演出需要，到时候再说。”

　　等全班人唱完，班长风风火火拉着人就要回去上自习，陈河想耍无赖多呆一会，听完焦牧唱歌再走，无奈其他人都以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班长更是苦口婆心劝他别惹宋老师，万一他下令全班不需参演那就没戏唱了。

　　陈河想了想，走过去跟焦牧打了个招呼，“你□□号多少，我晚上回去加你，等会你唱歌能不能帮我录个音，没机会听现场了，发个录音版我品品帅比唱歌什么水平？”

　　焦牧挑眉，飞速说了串数字，陈河也没拿东西记，说了句他回去上课就走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焦牧果然收到了新的好友申请。

　　——hi 我是陈河

　　焦牧看这个灰色星空头像，点进去才发现他是故意的设置的，让人分不清楚他在不在线。

　　——你还真能记住，记忆力这么好

　　——我对数字比较敏感

　　——厉害厉害，不愧是学霸

　　——求录音求录音（(☆▽☆)）

　　——别发这种表情，看着很奇怪

　　焦牧把音频文件传了过去，传输很慢，他先起身去洗澡。十分钟后回来，手机有十多条未读消息，全是陈河发来的彩虹屁。

　　各种“卧槽好听真牛逼”，看来学霸夸人也就这么几个词。

　　——要不要一起合作个节目啊 你也是独唱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把唱歌的节目合并

　　——好，如果都进了

　　——好的帅比 晚安帅比

　　陈河兴奋地在床上拱来拱去，要是有面镜子，他就能看到自己像向日葵一样灿烂的脸。一回宿舍陈河就趴床上聊天，也没去赵文伟那里串门，反倒是李畅抱着习题本敲门进来，正好瞧见他像个大虫一样在床上扭。

　　“看片儿呢？激动成这样。”

　　李畅难得主动和他开玩笑，陈河受宠若惊，吹嘘了一番自己唱歌如何如何技惊四座，又摁着李畅听了一遍焦牧唱歌。和陈河不同，焦牧唱歌很清丽，音域偏高，有很多技巧，尾音处理也都像是专业学过的。

　　李畅开始还说无聊不想听，放了一半陈河摁了暂停，李畅还问：“怎么不放了。”

　　陈河笑得贼眉鼠眼，愣是把自己一张中华好儿郎的脸笑的像个反派：“好听吧，不错吧？”

　　李畅一听就知道不是他的声音，以为是哪个歌星翻唱，看他嘚瑟的样子，无情吐槽：“没想到你追星，还追男的。”

　　陈河忽然正色：“我还没开始追。”

　　李畅听不懂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赶他去自己屋找赵文伟玩，别打扰他做题。

　　这一晚陈河睡得很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喜欢男生，自从初二时候有学长跟他表白他并不反感，被表白时心里和猫挠一样，自闭了两天之后他豁然开朗，感情自己喜欢男的，只是对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看见焦牧的第一眼，他就开始春心荡漾，真的是他完美的理想型。

　　又帅又拽，一脸草天草地的样。

　　只可惜，他不确定焦牧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如果不是，趁早放弃，把自己的鬼心思藏得严实一点，和帅哥当朋友感觉也不错；如果焦牧也是，那得抓抓紧，要不然像他这样的校园风云人物，长得好看又会穿衣服，在一众土得掉渣的蓝白运动校服中如此扎眼，肯定会有很多人惦记。

　　他戴着耳机，一遍遍听焦牧的歌。凌晨两点，忍不住给焦牧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心满意足地准备关机睡觉，没想到对方回了消息。

　　——好学生挑灯夜读到这个点？也太用功了吧

　　——你还没睡啊 我晚上可不看书 刚刚在打游戏

　　——你玩啥

　　——吃鸡王者都玩

　　——明天一起？

　　——好！！

　　——睡了

　　——晚安~~

　　晨操时间，所有人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跟着广播号子摆动手臂，操场上一个个方队朝一个方向移动，站在操场边上看，下面像煮饺子一样。陈河借口拉肚子，嘴里叼着一袋早餐奶，倚在树边悠然自得地看跑操，身后一个查跑操的人拿着本子走过来，问他几班的。

　　陈河如实回答，结果对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故意为难：“请假的要有级部假条，没有假条的都得扣分。”

　　陈河傻了，他从没听说过跑操请假要级部假条，都是和班主任说一声边上站着等着就行了。陈河意识到对方是在找茬，也不恼，扬起笑容：“黄主任不在，一会结束了我去找他补。”

　　查操的小子自己穿了个黑色运动裤，却拿陈河挽起来的校服裤腿说事：“你这校服裤子是自己改过吧，里面的纱网剪了？这不合规定，也得扣分。”

　　边上也有请假的，刚开始听说要签级部假条，一个个都神色慌张，后来发现检查的只针对陈河自己，所以都抱着看戏心态站树荫下面好整以暇。

　　“我说同学，你自己裤子都没穿，还好意思查我校服？你执勤证呢，没执勤证在这里刷什么威风。”

　　陈河也不是吃素的，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他今天倒要看看，他们绩优班到底人缘能查到何种境地。

　　被他说的一愣，查操的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分肯定得扣，你这是不服从管理！”

　　陈河急了，他一急就爱笑，此时此刻笑的跟朵太阳花似的，拉着检查的人就要去级部办公室，“走走走，我看看你们学生会查个课间操是有多大的官威。”

　　他一主动，查操的反而挣扎起来，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另一边检查的一组人。

　　焦牧从陈河自己站着喝奶发呆的时候就看见他了，直到看见两人开始动手才过来，他拉住陈河的胳膊，看了查操的一眼：“什么情况？”

　　一看见焦牧，查操的腰板硬气起来，“牧哥，这小子没假条，校服也不合格，我要扣分他还动手动脚的。”

　　焦牧冷着脸：“你他妈自己没穿还舔着脸管别人，滚。”

　　回头又看陈河，“你怎么请假了，不舒服？”

　　查操的没想到是这种情况，非常识时务的换了副面孔，“呦呦，牧哥认识啊，怪我怪我，我先去那边查人数。”

　　陈河觉得莫名其妙，憋了一肚子火，但也不想惹事，默默甩开焦牧的手，说了句没事。

　　焦牧把本子递给搭伴的同学，自己呆着请假站操区域没打算走。

　　“你们学生会，是不是对我们绩优班有什么意见？”

　　焦牧像是听了个笑话：“不然呢，都是学生，学校对你们那么多优待，肯定有人心里不平衡。”

　　陈河看着他的眼睛：“你也这样想？”

　　焦牧敛起笑意，好看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我对你没意见。”

　　两人沉默着对视几秒，陈河不作声，把袋里剩下的奶一口气喝完，扔进了垃圾箱，“谢谢。”

　　解散铃响，人群朝着食堂方向涌动，陈河头也不回朝教学楼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与他逆向而行，他孤零零一个颇为滑稽。

　　焦牧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陈河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抬头看了看五楼，那层只属于绩优的楼层空无一人，没两分钟一个圆滚滚的寸头出现，围栏掩映下只能看见半张脸，陈河皱着眉拐弯走进第一间教室。

　　回到座上，陈河胸口一股无名火没处发，倒也不是他有多强的集体荣誉感，但是身为绩优班一员，无形之中他也被捆绑在了这层光环下，没办法做到对他人的偏见与讥讽视而不见。

　　三观不同不相为谋，或许有的人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深入接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