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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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闪过N个画面。
小哈的猛拍之后。“这位是莫澄息同学……”。之后。小哈握紧我的左肩。之后的之后。小哈总是紧盯莫澄息。之后。小哈总是闪躲莫澄息。之后……那个声音。那个面庞。那个人。
一直一直走进了教室，我寻觅到小哈的身影。嗯……有些东西我必须要问她了。
“小哈。”平静的伟大的我。
“啊……我刚刚以为要上课就跑回来了对不起啊。”慌乱神色。
虽然借口蹩脚，但这不是重点。
“不是。”仍然平静的伟大的我。
“诶？”慌乱神色。似乎是误会了我在怀疑她说的借口。
“我是说。莫澄息。你……认识吧。我们……都，认识吧。”眼神开始有了凌厉的焦点。
“诶？”慌乱变为错愕。
“那么……我换一个说法。凌空。我们都认识是么。”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的。但。要赌一把吧。
“嗯。你想起来了啊。终于。我还想着你永远都……想不起了。”已经平静了的小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的。凌空……说实话我的记忆仍不完全。“凌空”的轮廓模糊着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我看不清了。但是我不会放弃寻找。
“我们都认识。我知道的。小哈。告诉我他的事。小哈。”语气咄咄逼人的我。没办法了。我是多么迫切地想要了解那些被我遗忘的事。但这些似乎没有起作用。小哈只是狠狠地盯着我，缓缓摇头。我忽然就很怨恨自己了。这是一种什么病啊。间歇性……遗忘？妈的妈的。倒不如彻底地忘却要来得利落。凌空。凌空。这只是我当时突然从心中喊出的，连我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名字。但我知道我和他曾认识。可是……那个莫澄息的脸，也太陌生了些。连他的性格，都不是我所熟悉，甚或仅有些印象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我就是，怎么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有淡淡悠悠的，那么一小片凌空的剪影，看也看不清。于是我就这么决定了。亲自，问莫澄息。
“哦，凌空啊……”事不关己的神色。让我有揍人的冲动。
“嗯！你认识？”我真的在期待了。
“唔……我只是想问，他是谁啊。”微微的好奇。嗯……让我有杀人的冲动。
“……他啊。他。不是你么。呵。”事实告诉我最明智的选择是平静。
原先一直低着头捣鼓手机的莫澄息听到这句话，缓缓抬起头，脸上是暧昧不明。我微微皱了眉，他在想什么啊。因为像这样淡袅的记忆，我不敢过分信任。
“是不是小哈不肯告诉你呢。啊哈哈哈。”笑容整片整片地揉进周围的空气中。我彻底败给他了……可是……
“凌空，把一切都，告诉我。”我真的，很……慌乱。
“我是，凌空？”玩味和无辜的神情。
心里清楚着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名凌空的模糊剪影，为他的不承认而无奈，却渐渐恍惚在凌空的言语中。
“哥。”“嗯？”“那。”“诶？”“那个。”他顺着我圆滚滚白呼呼的手指看去，是路边的一个摆摊人。“怎么？”“那个。”“……”无奈，只好拉着我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小物件。“这个？”宠溺的神情。我面无波澜的摇摇头。然后看着他一件件地拿起摆摊人的东西，问着我。我渐渐地没有了耐心，伸展出双臂，“抱。”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物件，蹲下身。我便默默地靠过去，双手和他身体的距离像空气与空气，淡淡地碰着了却又细密相连。我在他怀里伸长手臂，手指清楚地点在摊子深处被埋没的那一颗扣子。他举起它，有着叶片温软的形状，却在边缘生着许多扎手的触点。嗯。做工并不细致的陶瓷扣子。我从他手里拿过扣子磨挲，粗糙触感却细腻，奇怪的感觉。若是现在，学画画的我定会说那扣子很有肌理感。但那时我又怎会明白。我不明白的事太多。“这个。”“嗯。”他十分明白地买下扣子，但他后来貌似问过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什么叫，‘那种东西’。”这便是我的回答。唔……他应该一直觉得我很奇怪吧。
后来的后来，我们都已豆蔻时，他告诉我，小时候的我，自闭，话少，有着轻微的间歇性健忘，望着人的眼神总是无辜且茫然。但这些我都不记得。现在的我，很外向啊，很开朗啊，很大大咧咧啊，完全不一样啊。可是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一个缺口，因此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会改变性格，又是什么时候改变的。记忆很流畅啊，不知为什么。但是流畅的记忆中，却会蓦地窜一段新记忆进来，连接起来，仍是完美无缺的，像是生命回到了那时，经历那件事后再回到现今，一切都美好得一塌糊涂。就像刚刚。那应该就是我曾舍弃的记忆吧。是的，是我自愿舍弃的。间歇性健忘，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呢，因为没有医生知道我是什么毛病。我总是在默默度过一段人生后，随机丢弃一段记忆，然后再默默等待着将来的某一刻记忆找到归途。而那一刻，可能是一年后，一天后，甚或一秒后。但，却也能是永远的。永远地，不见。刚刚那一段……嗯……已经过了11年光阴吧。记忆漫长的寻找。它终于，找到了么。
那么他是，他是，
“凌空。我们是什么？呃呃，我是说，关系，以前的。”我重又调回眼中的焦距，继续盘问。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寻找被我抛掉的东西。
凌空继续笑着，深深的看不见。眼睛的弧度柔软，里面是清澈的闪耀。忽然有一种紧密细腻的窒息感，太过接近而想要远离了的感觉。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险些绊倒。随即稳住，走上前捏起凌空的瘦削下巴仔细端详。诶……不像我嘛……那我干什么叫他哥咧……（完全无视凌空由镇定的深笑突变为错愕的神情）
“……”他带着鄙视的神情，掐住我的手腕，“怎么。”语气是冰凉，我微微一愣，手也松开了。“我，本来就不是你哥啊。”眼神游走，毫不在意。我再次吓了一跳。嗯？他怎么知道我要问啥莫捏……哎呀我混乱了。我跌坐到他隔壁的椅子上，苦思冥想ing…… “娃娃亲，我们是娃娃亲。”我仍然低着头，倾斜的刘海遮住了我有些惊讶的神情。“但是你不喜欢，你一定要叫我哥。”凌空动了动，继续解释。“嗯。”回答得平静，但，还有太多不明白。“以前我们都……”凌空又动了动，准备继续说下去，但我忽的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教室。我不想听了。不知道为什么。
记得今天早上听天气预报时说的是晴转多云，伴有XX风（我忘了……）。抬头看看，嗯，仍然有太阳。但，很快天就要阴了吧。所以现在，只是我所看见的美好。美好里包裹着的是……无尽的晦暗吧。这么想着，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嘶——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酸的呐囧=.=
沫北中学的高中部这边是高一一大栋楼，高二高三一大栋楼（但高二高三条件要好得多……有冷气有暖气TAT……），我站在走廊便可以看到对面的高二高三楼。望着对面大楼的中部某一处，我竟微微笑了。你不会冷的吧。我扫一眼对面整个大楼，嗯……每个教室都有着明暖的鹅黄色灯光。
“叮——”站在广播下的我被震耳的铃声吓了一跳，随后便听到整栋楼学生老师“咚咚咚”上上下下的声音，然后原本晦暗的教室逐个逐个地亮起了冰冷的日光灯。我抬头望一眼对面，灯光逐个逐个地灭了。（这是某无能校长定的课程表，高一和高二高三的上下课时间是错开的……）哼哼。我低笑一声，走回教室。
苏迟初。小哈。莫澄息……or……凌空。你们低估我了。哼哼。哼哼哼。之前，你们在暗，我在明。但是你们有没有料到呢。形势已经开始转变了。我，要开始了。
天空似乎传来一声轻叹，既而太阳被缓缓的埋没在粘稠的密云中。
晴转多云。
接下来是我的多云。这是你们所要做的吧。
但。或许是你们的呢。
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