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是个山大王》自然酥

9、第 9 章

　　“俞珩光，你去小和尚那取一下今天的汤药包！”
　　“俞珩光，过来帮我看着锅！”
　　“俞珩光！”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茗善还只是个扎着花苞头的小豆丁。
　　十年前的那一场疫情犹如噬人的梦魇。茗善，是黑暗中一星跃动的星火。
　　只要刘大头和小和尚不在，茗善都是连名带姓地吆喝俞珩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熨贴。为此青山偷偷在背后说了茗善不少嫌弃的话。
　　俞珩光却不以为意，甚至可以说是甘之如饴，享受着被小豆丁呼来喝去的时光。
　　在一向臭脸冷漠的小少爷眼中，别的事都没了意思，每天的乐趣就是屁颠屁颠跟在小豆丁身后，看她带着面纱在病人中忙上忙下，看她威胁不听话的病人，看她和解不开的死结较劲……小豆丁，却像个大人一样，能自己一个人做许多事情。
　　倔强、独立、脾气大，让人很想抱抱她。
　　“俞珩光！拿开你的臭猪蹄子！”怀里的少女一脸娇忿，在他的怀中忸怩挣扎，她像御贡的锦缎一样精美柔软，像春夜里的花香撩拨心弦，像知恩不图报的炸毛兔子口是心非。
　　俞珩光脸上挂着傻笑着醒来的时候，车厢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人也不见了，马车还在叽叽咕咕地前进。
　　怎么就睡过去了呢……俞珩光支起身，突然感觉掌中好像有东西。
　　俞珩光摊开手，一枚泛着银光的铁片映入眼帘。勉为其难可以看出它简单粗暴的形状是一朵花，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翻了个面，铁片背面的中央赫然印着一个“杏”字。
　　杏花？杏林寺？俞珩光不经思索就想到了那个地方。
　　只能是她留下的。
　　车停在了俞府前，他收起那枚铸铁。
　　正要下车，俞珩光看到了车厢的软垫上有两滴已经干涸的血。
　　他用剑鞘敲了敲车顶，一道黑影旋即落在车厢外。
　　“她人呢？”俞珩光问。
　　“跳车之后被一个女人骑马带走了。”
　　“跳车？可有碍？”
　　“她跳到了田里，应该并无大碍。”
　　“知府那里呢？”
　　“回府之后大门紧闭，开始清点府中资产，数量可观。”
　　“退下吧。”俞珩光说。
　　俞珩光揉了揉太阳穴走下马车，突然想起昏倒前茗善说的话。
　　已经生分了，是吗。
　　俞珩光叹了口气，几年不见，小丫头居然变得如此鸡贼狡猾，到底在哪学的这些旁门左道。俞珩光心里有点遗憾她的离开，又有点庆幸她的机敏应该能让她过着还不赖的生活。
　　眼下，知府的烂摊子让俞珩光有点头疼。好像要变天了，东风扫过青石板路上的落叶，发出幽幽低鸣。俞珩光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总让人感觉有一头凶猛的巨兽躲在黑暗中即将伏击而出，诡异的绿光是它的双目，马上它就会用它的血盆大口吞掉所有人。
　　天一亮，俞珩光和往常一样早起练功，结束之后换上了鹊灰色的常服，今日俞珩光打算去杏林寺一趟。
　　“少爷，”青山过来，“刚刚小姐派人来问您今日是否有空一同外出。”
　　俞珩光想了想，应下了约。
　　“小姐，少爷答应了，申时出发。”春兰跑进俞彩莹的院子。
　　俞彩莹早上去奶奶那儿请了安回来，就派春兰去邀俞珩光，自个儿在屋里忐忑了好一阵。一听表哥应了她的约，立马喜上眉梢，招呼丫鬟们给她拾掇打扮。用了半个时辰，俞彩莹终于对自己今日的扮相心满意足，迈着轻盈优雅的步子缓缓向门外迈去。出了俞府，俞彩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骏马旁挺拔如竹的少年郎。
　　“表哥！”俞彩莹轻唤出声。
　　俞珩光回头遥望，淡淡地应了一声，“出发吧。”接着便跨骑上马。
　　俞彩莹还沉醉在刚刚表哥回眸的那一刹那，春兰推了推她才回过神来坐上马车。
　　“表哥，奶奶让我今日一定要带你好好逛逛禹州城，我先带你去禹州最有名的珍宝阁，然后我们去福来楼用午膳，如何？”
　　“可以。”
　　对俞珩光而言，其实去哪都无所谓，只是完成俞老太太交代的任务，下午去杏林寺才是
　　一路上，俞彩莹一直偷偷掀起帘子一角凝望前方马上肩宽腰窄的俊影。
　　到了珍宝阁，俞彩莹就领着俞珩光走了进去。
　　珍宝阁打通了三个店铺的墙，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玉石，有不少客人穿梭其中，这些客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都是非富即贵。
　　“这是我们最常来的地方，不仅有最新的首饰，还有许多古玩珍品。听爹爹说表哥对古玩也很有研究，不知能否指导指导我。”
　　“伯伯过奖了。”俞珩光说。
　　“表哥，你看这一只簪子如何？”俞彩莹拿起一只珠花金簪插入发髻，问道。
　　“喜欢就买吧，青原你去结账。”青原也是俞珩光常带在身边的侍卫之一。
　　“彩莹？”两名女子走了过来来跟俞彩莹打招呼。
　　“灵珠，云珠，好巧啊，你们也来了。”
　　蔡灵珠和蔡云珠先看见的其实是站在俞彩莹身旁的男子，在人群中灼灼夺目。没想到他身边就是俞家小姐俞彩莹。
　　“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俞公子？”
　　早就听闻俞家除了为年轻俊朗的状元郎，今日一见，果不虚传，两位少女眼瞧着就芳心乱撞，红了耳尖。
　　“嗯。”俞彩莹作娇羞状点点头，“表哥，这两位是蔡家姐妹，灵珠、云珠。”
　　俞珩光简单点头应了声好，就被青山叫到了门外。
　　俞彩莹与蔡家姐妹寒暄了几句，显摆了一下表哥给她买的簪子才跟了出来。
　　“表哥，可是有要事？”
　　“无碍，我们去用午膳吧。”俞珩光说。
　　刚刚青山只是来向俞珩光报告他派出的队伍对禹州城附近乡县的调查情况。
　　回到马车上，蔡家姐妹眼神中的艳羡令俞彩莹回味无穷，想必明日禹州城的那些名门小姐应该就都知道了今日自己和表哥一同游街的好关系。想到这，俞彩莹就按捺不住地窃喜。今天带俞珩光来珍宝阁，她就知道肯定会遇到某些姐妹相称的贵小姐。
　　马车很快停在了福来楼前。福来楼也算是禹州城的老字号。小时候，俞珩光就总跟着表哥来这儿。那一次，俞珩光就是在福来楼的窗边看到了一心想着见义勇为的茗善在街上乱跑。
　　走进福来楼的一行人没有注意到二楼窗边，有一位白衣公子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福来楼一楼都是散桌，二楼则是用屏风围起的大圆桌，位置比一楼宽敞明亮得多，就连菜色也都要更精致也更贵一些。店里的小二都是火眼金睛，见到衣品不凡的贵客都直接领往二楼。
　　俞彩莹上了二楼就往角落窗边最好的位置走去，却被店小二拦了下来。
　　“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儿有贵客，您看旁边这一桌如何？”
　　春兰识趣地凑向店小二说：“这两位可是俞府的少爷小姐，我想你们也不想得罪。”
　　俞府在禹州的确声名显赫，可是
　　“贵客？店小二，你可知……”俞彩莹向来骄纵惯了，开口就要反驳店小二，必须给表哥争取到最好的位置。
　　“我们就坐这吧。”俞珩光打断了俞彩莹的话，在旁边的桌子坐下。
　　几人就坐在临桌，一张屏风之隔，却没见隔壁有饭菜送去，除了茶盏丁零，再无其他话音。
　　“什么贵客？我看是个怪人。表哥，难道禹州还有你不认识的厉害的人吗？”俞彩莹问。
　　“很多。”俞珩光答道。比如茗善这一帮子人，深不可测。
　　用完午膳，二人走出了来福楼。俞珩光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窗台，没有看到人。
　　“俞珩光……”屠风站在屏风后，悠然自得地摇着一把着了墨的折扇，好像对刚刚离开的一行人兴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