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是个山大王》自然酥

1、第 1 章

　　中秋之夜，明月皎皎。古树枝梢上系了几条象征吉利的红丝带。禹州知府官邸是真真宽敞气派。今夜，禹州的名流大亨都汇集在了这里，觥筹交错，丝竹弦乐，言笑晏晏，美食佳酿陈于桌案，侍女、家仆不停地奔走于席间忙碌。
　　没人发现古树后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阿茗你看，那个正位上的肥猪头，就是禹州知府；他边上那个穿着黛色锦袍的人就是上个月金榜题名的状元郎，俞珩光。”高个子女人说道。
　　“我看看，我看看……哎呀，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什么都看不到！”茗善伸长了脖子也没看清酒筵上的人影。
　　“没事，一会儿我对付那个肥猪头，那个状元就赏给你练练手。据说这个状元郎可是真的俊俏，游街当日迷倒了半个长安城的芳心。”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风大哥！”茗善激动地搓搓手。
　　“今晚我可不是你大哥，是你的风姐姐。”高个子双手掂了掂匈前的好料，假装没看到同伴翻的大白眼，“别忘了等我摸到了粮仓的钥匙，我们就撤。”
　　“好的。”两抹香风随风散去。
　　酒至三巡，曲风一变，翩翩衣抉带着浓郁的花香自院子另一头飘来。
　　“状、状元郎，她们听说今日您衣锦还乡、光临寒舍，特、特别央求我为您献舞庆贺。”禹州知府程鹏已染了八分醉，酒劲烧透了他的肥头大耳，瘫在黄花梨椅上痴痴盯着中央舞动的美女。
　　“嗯。”俞珩光举杯示意，便又将杯放下，漫不经心地望向那片潋滟风光。舞动的女郎个个面容姣好，身姿绰约，轻纱似有若无随风撩动，弦拨鼓乐，一颦一摆随着旋律婀娜翩翩。
　　款款袅袅一曲舞毕，美女们没有立刻散去，而是纷纷如仙女下凡落入席间，依着来客入座。有的在夹菜、有的在添酒、有的在捏肩、有的……知府这厢已经美人在怀，俞珩光巍然不动，他挺直端庄的身影在这活色生香的夜宴中显得格格不入，专心致志地品尝着杯中佳酿，手指关节随着丝竹管乐地节奏在桌案上敲击着。
　　两个女人凑到俞珩光地身边，相互较劲争着为状元郎添酒助兴。
　　俞珩光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二位娇人却好似感觉腊月的冰泉涌入血脉，浑身不禁寒战，自觉拉开了与少年郎之间的距离。
　　茗善刚刚也随大流借势溜到了俞珩光身边，因为只有知府大人和状元郎二人坐在正方的主位上，所以茗善正好懒在角落处，没人注意到她。
　　假借扇风，茗善倚在一旁好生端详起了这个娇人之中笑得敷衍的状元郎……酒已不知又轮了几巡，嘈杂的大院中，唯有他的身板仍绷得笔直，神志清明，举杯投箸恪守礼数又带着他独有的气韵，剑眉星眸，夺目又孤高，遗世而独立。
　　如果他是园子里的小倌就好了，倒还有机会下手。茗善心想。
　　状元郎好似察觉到了她不纯洁的目光，突然侧过头眼眸一转，就从她脸上掠过一眼。
　　阿茗心上“咯噔”一跳，憨憨一笑掩饰，端起酒斛要为状元郎添酒。状元郎已经回过头，避开小姑娘的动作，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过一般冷淡。
　　这么臭的脾气，可惜这张脸了。
　　“今晚想不想就在爷这留下……”知府程用他鹏酒气熏天的嘴贴在那个“风姐姐”的耳边低声道。
　　“风姐姐”的白眼还没翻起，听一边突然传来瓷盘酒盏七零八落的响声以及女人的尖叫。
　　俞珩光左手抓着一只女人的手腕按在桌上，右手举起一把匕首，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啪”一声，是刀尖刺入桌板的声音。
　　“阿茗！”屠风见状立即跳起身就要冲过去，却看到阿茗另一只手偷偷在背后朝他比了个没事的手势，示意他先离开。
　　屠风脸上轻浮妩媚的神色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凝重。他见俞珩光的刀并未痛下狠手，于是握紧了刚刚趁乱从程鹏身上摸来的钥匙，混在奔走慌乱的人群中离去。
　　此时，程鹏目瞪口呆僵在原地，先是被向来清静的状元郎突然这一出吓了一跳，再接着被屠风情急之下暴露的低沉嗓音打蒙了脑袋……那个美人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小贼，你想做什么？”俞珩光依旧端坐在原处，欣赏着杯中佳酿倒影的月亮，仿佛刚刚伸手就将茗善扣在地上的人不是他。
　　茗善此时已经被拽到了地上，铸工精良的匕首扎在她的衣袖上，入木三分。轻薄的纱裙凌乱地挂在身上，露出了锁骨地一片雪白肌肤。她轻轻拽了拽，想遮遮自己又怕太用力适得其反扯坏这舞裳。
　　“状元郎，此话怎……怎讲。”茗善捏起最媚的嗓音试图用美人计攻陷对方，正想摆出一个更妖娆的姿势，刚一起身又被衣袖上传来的拉扯带回地上。这一折腾，衣袖已经褪到了她的小臂中央，漏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还有腕上的编织手链。
　　链上挂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牌，晃晃荡荡，依稀可以看见那上面刻了一个“光”字。
　　俞珩光瞧见了那一块玉牌，神色一晃。
　　曾经，他也有这么一块玉牌，一场相逢，临行赠予一个女娃娃。
　　是她？
　　俞珩光心里有一颗石子被狠狠投入风平浪静的湖面，荡起叠叠涟漪。
　　“快、快来人把她押下去！”程鹏终于回过神。上来两个侍卫，一人先废了好大劲拔出匕首奉还给俞珩光，再一同将茗善“请”了下去。
　　“诶诶，两位大哥，轻点轻点，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我自己能走……”茗善嘴里念念叨叨地远去，一字一句像铃铛珠玉落在了俞珩光心上。
　　俞珩光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了门后。
　　宴席自然草草结束，宾客散尽。
　　“状元郎说她是个贼，可有丢失什么物什？”程鹏命下人善后筵席的事宜，领着状元郎走向府里的地牢。
　　没想到迎接二人的却是两个晕死在一旁的侍卫以及大敞着的牢房、空荡荡的地牢。
　　“这……这……”程鹏蒙圈。
　　“想必她有一个同伙，程大人你要不要也检查检查有没有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呵呵，怎么会呢，我……”知府翻了翻身上的口袋，“糟糕！钥匙呢！”
　　“什么钥匙？”
　　“没、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什。”程鹏讪讪一笑，“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您出去。”
　　“那后生先谢过大人了。”状元郎起步离开。
　　夜深露重，街坊静静，月光下的树影。宾客早就都散尽，只剩下俞珩光的侍卫青山牵着两匹马等在门口。二人骑上马踏上回府的路。
　　俞珩光回忆起刚刚酒筵上的画面，年岁不大的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杏眼盈盈如秋水，书尽人间事；近在咫尺的距离，俞珩光甚至闻到了她发间清甜的花香。
　　“阿茗，阿茗……茗善，好久不见。”俞珩光抬起手，指尖触碰过的凝脂一般的软嫩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一想到她今晚一身艳美轻浮的舞裙，俞珩光不自觉蹙起眉头。
　　“青山，去查查酒筵上的舞女是什么来历。”
　　“是。”青山已经从其他小厮那里知道了酒筵上发生了什么，所以没有多想。
　　月光照亮了青白色的石板路，马蹄也随着主人嘴角不自查的弧度变得轻巧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