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意》红围巾

26、鸡爪子

　　“阿嚏！”这是程耀听到的商小意的第三次喷嚏声了。
　　“昨天不是给你伞了，怎么还受凉？”
　　商小意揉了揉鼻子：“没淋着，可能是睡觉睡感冒的。你昨天把伞给我了，你怎么回去的，淋着了没有。”
　　“没有淋着，我们人多，随便公用一下就回去了。”看着商小意明显白了的小脸，程耀皱了皱眉毛：“你家冬天真难熬，没有暖气。你是不是被子不够盖？”
　　“够的，以前冬天都是这样过的，今天晚上回去用热水灌个水袋，抱着睡就会暖和。”
　　“那也暖不了多一会就冷了。我听说有种电热毯，放学去找找看，买一个你晚上睡着试试。”
　　其实商小意是知道电热毯的，冷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去买，就是随便一种就一百多，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那个有点贵。”
　　“没事，不贵的，我给你买。”
　　“不了吧！”他一直在接受程耀的帮助，从自己身上挑挑拣拣也没有什么是他能还的。这种总是让人单方面付出，让他有种自己是别人的累赘。他很害怕跟人有太多的牵绊，除了自己身边存在的所以人都不是稳定的，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就会分开，既然总是要分开那就不要有太深的牵绊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何况他奶奶每个月来见一次就说一回：“你这种人，就是天煞孤星的命，连亲爹妈都克。看看这几年一个人住反而安安生生的，我这老太婆还好跟你撇清关系，要不怕不是爷不能安生在这儿。”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明你也想说不是这样的，心里是不认同的，可是经不住有人总在不停的暗示你，一遍又一遍的说，听多了自己好像就认同，就是这么回事。
　　“学会顶嘴，出息不少。”程耀弹了耳朵一下，就没在继续跟他就买不买的问题纠结下去。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最后总是会买了给他的。
　　冬天就是这么的凶猛，下一回雨温度就会下降几度。下完雨后的风都更肆虐一些，好像把雨水斗结成冰，冻在风里。雨停了风刮过来，就跟冰刮过一样，漏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被刮的生疼。
　　在这冷得放学大家恨不得都位移到家的时候，商小意最终还是被程耀拉去商场，买他不同意买的电热毯。
　　冬天商场进门的大门口都挂着一个厚厚的棉布的门帘，一掀开进去就跟外面是两个世界了。里面的人都脱了外面那层厚的挂胳膊上。
　　他们两刚进来，虽然感觉到了迎面扑过来的热气，人还是冷的。
　　没走几步就是奶茶店，程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进去。
　　“想喝什么口味的？”程耀一手搭吧台上，手指在上面“哒哒”的敲着，一边回头问他。
　　“我不渴，你喝吧！”这次是说得真话，冬天太冷了，上厕所都冷，商小意能不喝水就不喝水。
　　“看你这手，冻成鸡爪子了，不喝拿了捂手。”程耀拉了一下他的手，嘴里还“斯”了一声：“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我随便点吧！”
　　“两杯奶车，一个布丁，一个椰果的。”点完付完钱，站在易边等店员给做。
　　商小意拿自己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
　　“怎么了？”程耀看他不停摆弄自己的手问。
　　“没觉得是鸡爪子。”
　　“呵！怎么不是，本来就瘦得摸不到肉，刚在外面一冻，都僵硬了，跟那鸡爪子一样。”
　　“不一样。”商小意继续抗议说他手是鸡爪子。
　　“那你说说哪儿不一样。”
　　“鸡爪子都是皱皱巴巴的，再说我手摸着软软的，不像鸡爪子那么硬。”
　　“是吗？那我在摸摸看是不是软软的。”
　　商小意为了证明自己真不是鸡爪子，很听话的抬起手让程耀再摸一次。
　　“嗯！是比鸡爪子软，就是再长的肉可能更软一点。”说完就看到商小意开心的笑了起来。同时他看到在他们身后，有个老太太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商小意面对着他，他面朝外面才看到的。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应该是不认识的人，回头一想难不成是认识商小意的。
　　他站着没动，像是没看到那个老太太一样，对商小意说：“你身后有个老人家，盯着外面瞧，不像是我认识的人，是不是认识你的，看了好一会儿。”
　　他一说商小意就猛的回头，程耀‘诶’了一声，后面那句“你当不知道。”都没来得及说。
　　回头看到老太太的的一瞬间，商小意进了商场回温的热气一下像是散了。脸上的血色下去了，握在程耀手里的手都冷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太太自己先转身走了，像是认错人了一般。
　　“是不是认错人了，怎么就走了。”
　　商小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点心不在焉。
　　从前除了每个月的送钱来，他跟奶奶从来没在这之外的任何一天遇到过。他觉得可能他们相互之间不是很想见到，虽然不是刻意的，也总没碰到过。
　　现在他也不想遇到，却总是遇到呢！
　　是不是总有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他，当知道他摇逃离现在的状态，哪怕就是这买奶茶的一会会都不行，都会被绳子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