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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假传圣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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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楚瑄愣愣的看着我,一只手还搭在门上。
看着眼前的楚瑄,我才明白什么是楚珺所说的情况很不好,这楚瑄何止是人瘦了一圈。
愣怔过后,楚瑄的眼里有了一丝喜色,像是不确定般的叫了一声:“锦瑟?”
“三哥,我这大病初愈的,你就让我这么站在门外吗?”
听了我的话楚瑄本来有了神采的眼睛又迅速的黯淡了下来,“锦瑟,快进来坐吧。”
我暗自叹息一声,遭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来是想稍微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弄得我好像是来兴师问罪似的。
“三哥,锦瑟今日是特意出来透透气的,我们还是出去在园子里走走吧。”这时楚珺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顺着楚珺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书房里很凌乱。书案上堆满了公文,地上全是有散落的纸张,还有一个打翻了的茶杯。
我立刻明白了楚珺的意思,也跟着说道:“三哥,不知道凝香院现在是不是还空着,陪我去那里看看吧。”
“那里一直空着,既然锦瑟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出了书房的院子,我、楚瑄还有楚珺一起向凝香院走去。
来到凝香院的门前,早已经有仆人把院门打开了。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里面熟悉的一切,感叹道:“还真有些怀念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人动过,保持着你进宫那天离开时的样子。”楚瑄的话里有伤感的意味。
“三哥,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的,都只是回忆了。再说,我现在在宫里也过的也挺好的。至于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知道三哥也不是真的想伤害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不要觉得对我愧疚了,你这样会让很多关心你的人担心的。”说完我对楚瑄笑了笑,迈步进了凝香院。
楚瑄满眼喜悦的看着我,然后也随后进了院子。
“锦瑟也会担心我吗?”楚瑄站在我身旁问道。
我看着院子里面开着大片大片黄白色小花的桂树,感受着空气中那似有似无的淡淡香气,转头对楚瑄说道:“三哥,想听琴吗?”
楚瑄的脸上浮现了笑容,眼睛里也有了明亮的光,“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锦瑟抚琴了,今日真是荣幸。”
不大一会儿,仆人取来了张琴摆于院中的桂树下,我试了试琴的音色还好,很纯净,但是不够清润。
“这琴没有三哥以前送给我的那张好。”我对坐在我对面的楚瑄说道。
“那是肯定的,这张琴怎么可能比得上三哥送你的那张。”楚珺说的理所当然。
“那张琴很名贵吗?”我很喜欢楚瑄送的那张琴,但是如果那琴很名贵的话,就算再喜欢我也得还给他,我们之间的牵扯还是越少越好。
“没什么,就是一张普通的琴而已,只是制作精良了些,锦瑟不用放在心上。”楚瑄不在意的说道。
我点点头,不再执着于琴的问题,伴着不时飘落的桂花花瓣缓缓的拨弄琴弦,随心的弹奏着。
“启禀王爷,宫里来人了。”
王府的总管站在院外躬身说道,院内的琴声嘎然而止。
楚珺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表示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楚瑄也有些纳闷,于是问道:“宫里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吗?”
“回王爷,来的是礼乐司的琴师静兰大人,说是奉皇上口谕来接叶尚仪回宫。”
白怡清来接我回宫?还是皇帝的口谕?我出来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难道宫里有什么事吗?
“三哥,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我和五弟送送你。”
一路来到前厅,就见白怡清正坐在里面喝茶,婉蓉在一旁陪着。因为即使婉蓉贵为王爷侧妃,但白怡清是奉旨前来的,婉蓉是要以礼相待的。
一见我们进来,白怡清就站起身来,对着楚瑄和楚珺说道:“二位王爷,静兰奉皇上口谕来接叶尚仪回宫,皇命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然后他又走到我身边说道:“叶尚仪,马车已经等在王府门外了,请随静兰回宫吧。”
“二位王爷、婉蓉王妃,锦瑟告辞了。”
急匆匆的出了王府大门,跟着白怡清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朝皇宫驶去。
“皇上这么急着让我回宫,宫里出什么事了吗?”我看着刚才还急三火四的白怡清此时一脸从容怡然自得看着车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怡清收回了目光,放下挑起的车帘,对我说道:“宫里一切正常,皇上也没有让你回宫。”
“你……你假传圣旨?”这白怡清胆子也太大了点吧,我惊讶的看着他。虽然知道白怡清平日一直是离经叛道、我行我素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出格的事他也干得出来,说的严重点他这就是大逆不道啊。
不过白怡清显然不认为自己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觉得白怡清是假传圣旨是因为无聊了想找点刺激。
听见我这么问,白怡清笑开了。
“今天你前脚刚出宫门,没一会儿湘贵妃就找到了皇上,说你无视宫中礼法,祸乱宫廷,要求皇上严惩。”
这蒋娴湘不是失忆了吧?难道她忘了上次在雨花台的事了吗?她怎么还敢那我的规矩问题说事啊。再说我这几天不是昏迷就是待在风雅阁养病,我也没做什么呀?
“她的说辞是什么?”
“私自出宫。”
私自出宫?我明明派人去跟总管福康报备了啊,难道……?蒋娴湘,我真是没看错你!
看着我一脸疑惑然后豁然开朗接着又有些忿恨的表情,白怡清接着说道:“湘贵妃让人截住了你派去给福康报信的那个小太监,然后就跑到皇上那里去告状了。那个说辞还挺有意思,不过可惜她没看懂皇上的心,就要大祸临头还不自知。我一听了这个消息,就急着来带你回去看热闹。”
蒋娴湘三番五次的针对我,让我烦不胜烦。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没有那么大的度量能做到以德报怨,所以这次她要倒霉我心里自然开心。可是我看着眉眼含笑的白怡清又有些疑惑了,他那么高兴干什么?
“白怡清,蒋娴湘得罪过你吗?”
“没有啊。”
“那蒋娴湘要倒霉了,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因为看一个人从高高的位置摔下来会很有趣。”
白怡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阴霾,语气琢磨不定的。我当时以为那不过是白怡清的恶趣味,因为他实在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后来,当一切的真相全都摊开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憎恨。
“你的表情好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说实话,我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让人看了气闷。
“有那么明显吗?”说话间,白怡清眼中的阴冷已经消失不见了,又换上了他平时那种傲慢慵懒的表情。
马车进了皇城门一直到了玉华门才停下,出示了金牌,我和白怡清进了玉华门,直奔后宫的内书房。
到了内书房门外,我有些犹豫了。这皇上是很宠我,但是我就这么闯进内书房去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儿,都说伴君如伴虎,万一皇帝今天气不顺怪罪下来怎么办?
见我停住了脚步,已经走出两步的白怡清又退了回来,“进去啊,你不是要看热闹吗?”
“白怡清,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皇上心情不好……”
看着我担心的模样白怡清笑了,“呵呵,你也有顾虑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百无禁忌呢。锦瑟相信我吗?”
“嗯?”我被白怡清很跳跃的问题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相信你。”
白怡清牵起我的手,声音很温柔的说道:“听锦瑟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那么锦瑟相信我,就算你在金銮殿上刨个坑然后再种棵树,皇上都不会怪你的。”
我听着白怡清那与他温柔的表情极其不搭调的话有些迷惑了,而白怡清趁着我迷惑的时候已经牵着我的手走近了内书房。
内书房里只有三个人,坐在龙书案后面的皇帝,站在皇帝身边的总管福康,还有跪在地上的蒋娴湘。
看见我和白怡清未经通传的走了近来,皇帝只是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然后说道:“锦瑟来啦,赐坐。”
“谢皇上。”虽然皇上没有生气但瞧那个脸色似乎也并不高兴。我行礼谢了恩,安静的坐在一旁,白怡清自顾自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来。
跪在地上的蒋娴湘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然后对皇帝说道:“皇上,您责怪臣妾无中生有搬弄是非,臣妾因为没有证据百口莫辩。不过现在叶尚仪来了,您不妨问问她,您一个时辰前就传召了她,为何她现在才到?您宠着她护着她,让臣妾不要和她计较,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把皇上您放在眼里了,臣妾别的都可以忍,可是臣妾不能容忍有人对皇上不敬,臣妾替皇上感到委屈。”
蒋娴湘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可是挺得我却是火冒三丈。我算是明白了白怡清所说的那个挺意思的说辞指的是什么了,她蒋娴湘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私自出宫,说法可真恶毒。
皇上倒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轻声说道:“锦瑟啊,既然娴湘这么好奇,你就告诉她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我连忙站了起来,“回皇上,因为锦瑟方才出宫去了,刚刚回来。”
“去哪了?”
“宁王府。”
“去宁王府做什么?”
“听说宁王殿下身体欠安,锦瑟前去探望。”
“哦。”皇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对蒋娴湘说道:“爱妃,你可听清楚了?锦瑟不过是因为瑄儿身体有恙去看看罢了。”
“皇上,您怎么可以轻信叶尚仪的一面之词。”蒋娴湘的语气有些激动,声音拔高许多。“皇上,您有所不知,这叶尚仪当初在宁王府是颇受宁王宠爱,她身边的侍女小桃说宁王成为叶尚仪而当众斥责侧王妃。而且据臣妾所知,叶尚仪也早已非完璧之身,如今她竟然私自出宫,又哪也不去,偏偏去了宁王府。皇上,她定是去做了那苟且——”
“够了,不要再说了。”
皇帝厉声打断了蒋娴湘的话,一巴掌拍断了手里的玉石镇纸。
我紧紧的邹着眉看着跪在那里的蒋娴湘,她眼中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