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6、恃病邀宠

　　两点整张烈来到课表所记录的教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犹豫了片刻，给小秋拨了电话。“秋，今天不是有路老师讲课，我想来听，怎么没人，是不是临时调课了？”
　　“啊？不是，今天是实务课，拍外景呢。你要来吗？在花溪公园的湖边上。昨天路哥帮我参谋买了相机，正好试机。今天学拍人物呢，有美女模特，这么大冷天，穿那么单薄，怪可怜的。”

　　张烈在花溪公园人工湖畔的林子里找到了小秋一群人。一个女孩子身穿白色长裙，颈上绕着长长的丝巾，绕着一棵树转来转去做着各种姿势，跟跳钢管舞似的。路风看见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张烈悄声说：“穿衣服的啊！”
　　路风还没说什么，旁边有人不齿地说：“我们是拍人物，不是拍人体。”
　　张烈耸了耸肩不搭话，却听见有人问路风：“路老师，以后咱们会不会学拍人体？”
　　路风认真地回答道：“□□技术要求比较高，咱们这个培训班暂时还达不到那个水准，以后如果开高级班也许会安排。”
　　张烈看到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忍不住笑了。

　　小秋得意地让张烈看他拍的照片。“我拍得怎么样？”
　　“那得问路老师。”张烈抬头找路风，却看见好几个照相机并没有对着那模特，而是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具体地说，应该是对着小秋。
　　“韩语秋！”有人叫了一声，小秋应声抬头，望见几个黑洞洞的镜头，不禁笑了。

　　“这张抓拍得不错。”路风看了一眼，夸赞到：“人物抓拍最重要的就是神情、体态和光线的配合。”
　　“哎，你们不拍模特拍我干嘛？让我看看！”小秋走过去看别人镜头中自己的画面。
　　“韩语秋，你给咱们当模特吧，拍美女拍半天疲劳了。”
　　“不干！绕着那棵树转来转去，跟跳钢管舞似的。”
　　张烈又笑了，小秋跟自己想的一样呢。

　　别人都举着相机忙活着，而张烈一人无所事事又不敢兴趣。平日他除了在家就是在片段，外出也都开车，因此穿得比较单薄，此时站在湖畔的空旷地，冷风把前心后背吹了个透，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秋闻声跑过来关切地说：“你穿太少了，你看我都穿着羽绒服呢，唉，怎么自己不知道冷暖啊。那边有个茶吧，你坐里面喝点热东西等我，别冻感冒了。”
　　张烈嘟囔到：“我怎么知道你们今天上室外课啊，你偷偷来上也不告诉我。”
　　“什么叫偷偷上，我以前拉你来你都不肯来，说受罪。行了，鼻涕都冻出来了，快去找暖和地儿待着。”

　　外拍教学结束，小秋热情地邀请路风共进晚餐，而路风也毫不客气地就笑纳了。开车的时候，张烈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小秋有点担心地望着他。
　　等待上菜的空隙，路风又打开照相机给小秋指点。“路老师，我看看你拍的，对比一下，找找差距。”小秋拿过路风的照相机打开看。
　　前面几张是拍的模特，后面几张却都是抓拍学生们各色表情，小秋看得忍俊不止，再往后翻，却发现连续十几张都是自己。小秋抬头看了一眼路风，路风挠了挠头说：“学校找的这模特素质太平，没拍头。”

　　饭后张烈去片段，小秋回家看书，路风又约人继续喝酒，三人各奔不同方向。
　　今日的片段客特别满，因而分外嘈杂。张烈待了没多久觉得头痛脑胀、胸口发闷。他强打精神跟几个熟人说笑了一会，又喝了几瓶酒之后更觉得不舒服，便跟店员交代了几句先回家了。

　　小秋听到张烈进门，随口应了一句“你回来了，这么早！”他并没起身相迎，继续埋头看书。张烈嗯了一声，将外套扔在沙发上，鞋子重重地甩在地板上，走到卧室倒头躺下。
　　小秋等了片刻觉得有些不对劲，往日烈哥若这么早回来，肯定要到书房来跟自己亲热一番。他走到卧室，看见张烈衣裤未脱仰脸躺在床上。

　　“烈哥？喝多了？谁那么厉害这么早就把你灌翻了？”小秋凑过去，却没闻到很大的酒味。
　　张烈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自己怀里。“酒不醉人人自醉，只有你才能让我醉。”
　　“得了！酸死了！你怎么了？”小秋觉得张烈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我～～好像感冒了，可能还有点发烧。宝贝儿，我竟然病了哦！”

　　小秋将脸靠在张烈额头。“嗯，是有点热，肯定今天下午在公园里着凉了。我给你找药去。”
　　小秋比较容易感冒发烧，家里这种药备得很足，不一会他拿了几盒药，捧着热水走过来。“先量量体温。”小秋将温度计塞进张烈胳肢窝下。“夹好没有？”
　　张烈点点头，笑嘻嘻地望着他。
　　“你乐什么？生病还乐。”小秋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开始计时。
　　“我竟然生病了，可以享受一次你的服侍了。秋啊，我想喝水。”
　　“真是！自虐啊！”小秋看张烈这架势只是因为着凉而轻微感冒，问题不大，心情也放松了。他轻轻扶着张烈的脖子，给他喂了几口热水。自从认识张烈，这还真是第一次见他生病呢。

　　过了十分钟，小秋拿出体温计看了一下，37度4，热度不高，吃点药捂捂汗睡一觉应该就好了。给张烈喂完药，小秋多压了一床被子给张烈捂汗。他塞好被角，柔声说到：“睡吧，明早就好了。”
　　张烈点点头闭上眼睛，小秋刚想离开，又想起自己生病时烈哥总是坐在身边陪着，便继续在床边坐着，打算等张烈睡着再离开。

　　过了一会，张烈睁开眼。“秋，你去看书吧。别看太晚了。”
　　“嗯,那你快点睡。”小秋又掖了掖被角站起来。
　　“秋，我爱你。”
　　“我也爱你。快睡吧，以后不许生病了。”小秋笑着俯下身亲了亲张烈的嘴角。

　　小秋微笑着回到书房。他经常告诉自己要珍惜眼前人，珍惜这个虽然平凡但也许真的能够陪他走过的一生的男人。他看到他的付出、他的真心，以及他给予自己的种种宽容、信任、尊重，甚至纵容。
　　他享受着这一切，他们的幸福平淡如水，不温不热，不紧不慢，刚刚好。
　　这就是他一直要追求的东西，生活的真正意义。

　　又看了一个半小时书，小秋蹑手蹑脚进入卧室。他摸了摸张烈的脸，已经发了不少汗，脸的温度基本正常。他扯过一张纸巾轻轻地将汗液擦拭干净，然后钻进被窝，依偎在爱人温暖的身旁。
　　第二天早上小秋起床，张烈也醒过来。小秋端着热水将几片药塞进他嘴里，等他吃完后说：“肯定是年前太忙，没休息好体力透支了，免疫力低，连你都感冒了。不过象你这样偶尔得病的人，药片就管用，我是非得吊瓶不可。说起来我很久没生病了～～”
　　小秋话音未落，张烈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能说，我什么都没听到。”D市这里讲究不能说这类话，说是不好的事情说什么就来什么。
　　小秋吐了吐舌头，舔了舔张烈的掌心。

　　中午小秋下课后，在家附近的饭馆订了一罐鸡汤以及几个清淡爽口的菜，又想了想，加了一份蒸水蛋，让饭馆做好后送到家里。回家后看到张烈赖在床头看电视，他先测了测体温，已经彻底恢复正常，又监督着张烈吃了药，然后去厨房蒸米饭。小秋不会做饭，但他们家的微波炉有自动菜单，只要取适量的米和水，选择好菜单，按一下，等十来分钟就OK了。张烈不爱吃外面饭馆的米饭，说都是不好的陈米，不香。

　　饭好了，门铃也响了。小秋把饭菜摆好，叫张烈吃饭。张烈在餐桌前坐下，看到已经盛好的饭和汤，不禁感慨到：“生病享受的这待遇要是一直能保持下去就好了。”要知道平日都是他把饭盛好什么都弄好，然后小秋才过来直接开吃。
　　小秋笑笑说：“先喝点鸡汤。”
　　张烈喝了几口，看到蒸水蛋惊讶地说：“怎么还点这个，用微波炉做非常容易。”
　　“我不会嘛！再说饭馆做得鲜嫩，好吃。”
　　张烈笑了。小秋每次生病就要吃蒸水蛋，那是他妈妈从小给他养成的习惯。如今自己感冒了，大小也算是个病，他便给自己也弄个蒸水蛋。

　　“秋啊，你也学一学做饭嘛，连蒸水蛋都要点外卖。”
　　“厨房的地位很神圣的，我决不能抢占你的地盘、剥夺你的权利。”小秋笑嘻嘻地说：“等立丰哥来了，你跟他学一学怎么做糖醋排骨，他做得真是一绝。还有良哥做的奶油蘑菇汤啦，罗宋汤啦，鸡汁土豆泥啦，比西餐厅的好吃一百倍。趁着他们这次来，你一定要学会啊！俗话说，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他的胃嘛。”
　　“你只会说别人，那你自己呢？你怎么不想法留住我的胃？”
　　“我？我才不用！你已经彻底被我拿下了，赶都赶不走，我只要～～”小秋眯了眯眼睛，勾了勾小手指，“你就乖乖就范了。”

作者有话说

　　我小时候生病了我妈妈就给我煮蒸水蛋，好像吃别的东西都没胃口，只有这个又有营养又好消化。
觉得小秋和张烈在感情上还是有差异。张烈是爱得浓烈深沉，爱得不知道还能怎样爱；而小秋则温和得多，或许是以前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如今这样平凡简单的日子反而令他更加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