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49、捉奸在床

　　看到张烈依然一脸不满，小秋笑着去亲他，以安慰他那受伤的小心灵。两人热烈地亲吻了一阵子，身体从里到外烧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便褪了衣服，在床上厮缠起来。
　　两人正在激情中，突然间房门被打开了，一股冷气冲了进来，继而听到一声尖叫，然后是物品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张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子拉到两人身上，扭头看向门口，人已经跑了，留下摔碎的热水瓶残片以及满地水迹。
　　原来刚才小秋发现房子里没有喝的热水，便让前台送热水过来，估计是他们太投入了，没有听到服务员叫门，于是服务员以为房间里没人，便用钥匙开了门，看到活色生香的一幕。

　　张烈爬起来重新反锁好门，恼怒地问：“你们这里的服务员怎么能随便开客人房间的门？退房吧，到外面找个差不多的宾馆住，这里太没安全感了。”
　　小秋无奈地说：“这招待所安排的都是单位职工子弟，都没受过多少专业培训。”
　　两人匆忙穿好衣服，小秋担心地说：“幸好是拿你的身份证开的房间，但求老天保佑刚才那人没看见我。”
　　“你先走，把车开到前面路口等我。真他妈倒霉！”张烈第一次在小秋面前说脏口。

　　小秋将帽子压得很低，围巾遮住口鼻，匆匆离开招待所。几分钟后张烈也不去前台退房拿回押金直接拎着自己的物品离开了。
　　等找到合适的酒店已经快十二点，两人早没有心思温存，小秋小坐了片刻便回家了。

　　然而不幸的是，那个服务员看到了小秋，更不幸的是他认出了小秋。第二天是初五小年，院子里有一个约定习俗，关系较好的各家在这天互相拜年，于是如此惊悚的重大事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整个福利区迅速传播开来。
　　成光亦从自己父母口中得知此事，即好笑又担心。

　　来小秋家拜年的人都以古怪的目光遮遮掩掩地偷望小秋和张烈，那眼神令他二人十分心虚，后来张烈索性躲进小秋的小屋。
　　人的直觉有时准确得可怕，更何况小秋爸妈本就是非常敏感的人，他们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待对门王姨来拜年的时候，小秋妈妈终于忍不住问：“他王姨，你怎么那样看小秋？”
　　王姨对小秋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不该有那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

　　王姨掩饰说：“我没怎么啊，小秋现在越长越俊了，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
　　小秋妈妈叹口气说：“他王姨，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咱们当邻居十几年，你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有啥都在脸上写着呢。”
　　王姨勉强笑笑说：“真没啥。行了我先走了，还要到别家呢。”
　　小秋妈妈看着王姨那如同落荒而逃一般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晚上成光来了，他跟小秋和张烈打招呼时表情也怪怪的，这神情同样也没有逃过小秋爸妈的眼睛。
　　“小光，是不是外面人说小秋什么了吗？”小秋妈妈问。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小秋、张烈，咱们出去转转吧。”成光匆忙转了话题。
　　“小光，你不是口口声声当我们是亲叔亲姨，那你今天就给亲叔亲姨说清楚，是不是外面人说我们家什么了？”小秋爸爸一脸冷峻。“小光，我不想从外人口里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要是知道，就跟叔说。”

　　成光十分为难，小秋爸爸这话如此示好，要是平常，他听了只怕是心花怒放，但此刻他可不敢把听到的事情说出来，他更怕小秋恨他怪他。他想了想说：“还不是那些老传闻。叔，我们约了几个老朋友见面，我们先出去了。”他一边说一边给小秋使眼色。
　　小秋赶紧附和说：“是啊，都约好了。爸、妈，我们出去了。”

　　三人上车离开院子，小秋紧张地问：“外面人说我什么呢？”
　　成光白了他一眼说：“你们俩做的好事呗！你们就那么急色，门都不锁？”
　　小秋脸白了一下，解释到：“我们锁了，是服务员拿钥匙开的。”
　　成光无奈地说：“我服了你们了，一夜不做都不行？你们还真是浓情蜜意啊！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估计你爸妈很快就会知道，或许这会就在王姨家逼供呢。你爸妈那么传统，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你们赶紧想对策吧。”

　　小秋咬了咬嘴唇说：“他们既然能接受我是同性恋，就应该能接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成光冷笑。“估计这是本年度咱们大院最大的事件之一了，堪比你上次闹我婚礼。当时起码吴焰还帮着遮掩了一番，现在被人捉奸在床，你爸妈的脸面彻底被丢尽了。”
　　小秋依然嘴硬。“反正别人早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
　　“你错了！咱们俩的事情一直被咱们的爸妈尽力掩饰着，虽然当时有些传言，但过去这么多年，大部分人都淡忘了，毕竟人的好奇心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可好，你算彻底出柜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张烈专心开车一直没吭声，成光一口一个咱们的事情、咱们的爸妈在他听来十分刺耳，如今看来太急切地想要跟小秋回家见家长是一个错误，但是这错误已经犯下了，如今该如何补救呢，他只觉心中一片冰冷。
　　小秋也默然不语，自己爸妈的习性脾气他太了解，一场海啸将在不久之后的某刻爆发，目前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将杀伤力降到最低。

　　车里静默得压抑，小秋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将三人都吓了一跳。小秋看了一眼号码，心立刻狂跳不已，他满脸紧张地望着张烈。“我家的电话，怎么办？”
　　“接吧，只能见招拆招了。”

　　小秋按了接听键，手指微微颤抖。他强作平静地问：“妈，有啥事？”
　　小秋妈妈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淡淡地说：“你爸让你别回来太晚了。”
　　“我知道了，我十点就回去，行吗？”
　　“行。”

　　挂了电话，小秋惊觉自己手心竟然出汗了。成光和张烈刚才都竖着耳朵听他的电话，也听不出所以然，茫然地互望了一眼。
　　小秋仰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我心跳得好快，我怀疑我心脏也有问题，不是说心脏病会遗传嘛，我觉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了。干脆让我生病住院，他们就舍不得骂我了。”
　　张烈拍了拍他的脸。“胡说什么！你觉得你爸妈不会为这事再次把你扫地出门吧？”
　　小秋摇摇头说：“我想不会，底线一旦突破，下行空间很大。”
　　张烈说：“那就行，咱们的底线是不会把你扫地出门，只要能保证这一点，随便爸妈怎么骂打都无所谓，咱们就保持低头认罪状态。”
　　小秋噘着嘴说：“我不是怕他们打我骂我，可是我怕他们生气难过啊。我爸心脏不好，不能过度激动。”

　　成光安慰两人。“说不定没那么严重，所谓破罐子破摔嘛，你爸妈反正已经认了，最大的心理障碍已经克服了，这次无非是让外人知道了。”
　　小秋深深叹口气。“唉，这次我算彻底名誉扫地了，我爸妈那么爱面子的！院子里的闲人那么多，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什么事情到那些人嘴里过一遍，都成聊斋志异了。”
　　张烈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小秋，今晚我不去酒店住，我陪你回家，就算是十二级台风过境我陪你扛着。”
　　成光也说：“我也陪你回去，你爸妈特讲礼数，有外人在，或许能克制一些，不会发作得太厉害。”

　　小秋妈妈挂了电话，惴惴不安地望着丈夫。刚才他们一起去王姨家问个清楚，王姨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便将院子里的传言说了一遍。尽管她的用辞非常含糊，但是他们还是听明白了最本质的内容，自己的儿子跟张烈在招待所房间耍流氓让服务员撞见了。
　　在刚听完的一瞬间看见丈夫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雪白，她心里紧张坏了。她谨慎地盯着面若寒霜的丈夫，担心他过度激动而心脏病发作，但是很快他便控制住情绪，只是脸色极度阴沉。
　　末了王姨胡乱安慰到：“咱们院子人多嘴杂，或许是以讹传讹，你们别往心里去。”

　　勉强跟王姨道别后回到自己家，小秋妈妈感觉到丈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担心地叫了一声“老韩”。小秋爸爸的眼角渗出一滴泪，嘴唇蠕动了好一会才嘶哑着声音说：“这个肮脏下流的东西，我真恨不得把他掐死！表面上人五人六的，怎么是这么混账东西！以后咱们还怎么有脸见人！”
　　“老韩，你别太激动，别听外人的一面之词，听听儿子怎么说！”
　　“还用听什么！这种事情人家无端端会瞎编吗？把那混账叫回来，让他收拾行李滚蛋！”
　　“你怎么又这种态度！咱们不是说好了，既然孩子就是那样，咱就认命了。还不是你非要让张烈到招待所住，要是待家里不就没这事了。”
　　“他们做出这种下流勾当倒成了我的错了？”小秋爸爸情绪开始激荡。
　　小秋妈妈赶紧抚慰。“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不是说过不管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他推出门不管。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杀人犯也是咱们的儿子！”
　　小秋爸爸哼了几哼，却没有反驳。